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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情第13部分阅读

    题为“新政”的信件后,他就打电话给莫妮卡,答应他会与白宫办公厅主任埃斯金·鲍尔斯谈一下,争取将她尽快弄回白宫。

    现在,莫妮卡在听到了这么多的承诺后,重返白宫的决心再一次被重新点燃,其实,她之所以这么坚决,一方面确实有她对事业上的考虑和追求,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在赌一口气,她想证明给别人看:在被人不光彩地从白宫赶走后,她还可以回到这里,重新开始。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她对总统的痴情,她说,“我仍然怀着一线希望,认为我们的关系可以回复正常,重新来过。而且你们要记住一点,他对我一直显得非常深情,满怀爱意。与此同时我还有种被人逼上梁山的感觉:我需要白宫的工作,我觉得在经过了这么多折磨和劫难后,我没有理由还要放弃,我应该拥有这份工作。”

    在经历了那么多次挫败后,确实,莫妮卡对总统与其他人的许诺已经不像以往那般轻信。虽然贝蒂告诉她,白宫办公厅副主任约翰·泼迪斯塔已经全权负责她工作的事情,可是她并未接到过泼迪斯塔的一个电话。她有一种感觉,白宫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秘密的小集团,其中大部分应该都是与总统过从甚密的女人,她们这帮人都是在白宫工作多年的资深人士,能量极大,正在尽全力阻止她回来。她不断地听说白宫招聘的消息,而且需要的都是较低级别的文员,她相信自己肯定能胜任这些职位,可是,每次等她与贝蒂联系,贝蒂都告诉她,这些职位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莫妮卡再次对总统的承诺和信用产生了怀疑,她说,“如果他不准备帮我回白宫,他就应该明确地告诉我,就说他没办法好了。可是他没有,他就这样让我抱着虚幻的希望,一直空等下去,月复一月。”

    这一次,莫妮卡真的是误会了总统:克林顿确实向白宫办公厅的正副主任,也就是埃斯金·鲍尔斯和约翰·泼迪斯塔两人都交待了帮莫妮卡找工作的事情。可是为了不让事情败露,他一直是让贝蒂负责与办公厅的这两位负责人联系。结果,鲍尔斯和泼迪斯塔都以为,他们这是在帮助贝蒂的一个年轻朋友找工作,而没有想到这个女孩还会与总统有什么关系,因此都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办。

    在这种绝望的时刻,莫妮卡不得不再次寻求朋友琳达·特里普的帮助与建议。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位朋友态度竟然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从10月份开始,特里普对莫妮卡似乎就开始满怀敌意,而且一见到她就会与她吵架。她曾经鼓励莫妮卡一定要回到白宫,可现在却对她说,她再也不应该回白宫,她应该彻底离开华盛顿,总统肯定有办法在其他地方帮她找到工作。莫妮卡一度认为,特里普是一个她可以信任的朋友,她不明白这位好友的态度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剧烈的转变,她为此很受打击。

    10月6日早上,莫妮卡照常在五角大楼上班,那天特里普不需要上班,她从家里给莫妮卡打来电话,向她报告了一个极度惊人的消息。特里普说,前一天晚上她跟她的朋友,国家安全顾问特别助理凯特·弗里德里奇说过话,弗里德里奇说,她曾经听说过关于莫妮卡·莱温斯基的谣言,而且她还听别人说,这个女孩的名字已经被列上了永久黑名单,这意味着她根本不可能再回到白宫工作。莫妮卡现在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弗里德里奇能给她的最好的建议是,“离开这个城市”。

    莫妮卡彻底崩溃了。坐在办公桌前,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只能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会被同事和上司注意到,于是她强打精神请了个假,然后跌跌撞撞地冲回家中。她回忆说,“那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天。”特里普的电话摧毁了她,但也促使她痛下决心,她决定离开这里,去纽约开始新生活。

    在这一天,她与特里普通过几次电话,两人共同揣摩着弗里德里奇那段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特里普是一个多么完美的谎言家!事实上,她所说的那段弗里德里奇的话几乎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10月5日晚上她倒确实是跟弗里德里奇说过话,但她们谈话的内容跟莫妮卡一点关系都没有。后来在对大陪审团作证时,弗里德里奇发誓说,她从未在跟特里普说过任何与莫妮卡·莱温斯基有关的话题。

    特里普正在编织着一个诱捕莫妮卡的大网,而这个完美的谎言正是大网中的一条线。事实上,特里普处心积虑想要猎捕莫妮卡,而她的根本目的并不在她这个头脑简单的朋友,而是总统本人。她已经与《新闻周刊》的记者迈克尔·伊斯科夫,以及出版经纪人戈德伯格母子,在乔纳·戈德伯格华盛顿的寓所里讨论过数次她的出书大计。现在,她对莫妮卡抛出了一个谎言,目的是要试探莫妮卡,希望这个故事将因此变得更有戏剧性、更有卖点。

    自从8月份特里普向莫妮卡透露,她准备写一本书,书中将谈到克林顿与女人的风流韵事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收紧了这张大网。9月份,她开始联系卢西安·戈德伯格,她对这个出版经纪人表明了自己的疑虑,她说,因为她已经在凯瑟琳·威利丑闻中发表了言论,现在,她很有可能会被卷入琼斯案,在案件中作证人。由于总统律师鲍伯·贝内特到处造谣,表示她这个人的信誉有问题,因此到时候可能没人会相信她的证词,而且肯定会影响她即将出版的那本书的销量。两个人还谈起了伊斯科夫与特里普之间的联系,特里普表示,这位记者对莫妮卡·莱温斯基的事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不过此时,这些人都还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实习生”叫什么名字。

    特里普对戈德伯格说,现在她觉得左右为难。如果她真的要在琼斯案中出庭作证,她担心律师会问她是否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与总统发生过性关系。她不希望自己作伪证,可又担心自己一旦说了实话——特里普强调,她确实是一个不会说谎的女人——那么,她就肯定会丢掉她那份年薪8万美元的工作,而且贝内特这个小人一定又会四处诋毁她的名誉。

    在戈德伯格对fbi讲述的证词中,她表示,在听说特里普说出了这些疑虑后,她建议对方录下与莫妮卡·莱温斯基之间的谈话内容,这样,她就可以拿到证据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特里普则否认了卢西安曾给自己这种建议)。特里普花了100美元买了一部录音机,开始了她秘密而且不合法的电话录音,因为在特里普所定居的马兰里州,私自录音是违法的。

    1997年10月3日,特里普开始秘密录下她与莫妮卡之间在电话里的谈话。卢西安·戈德伯格和特里普都辩称,她这样做并不是为了给她那本书提供素材,换句话说,她并不是想要当一个j细,而仅仅是为了出事后自保,证明她本人的清白与诚实。可是特里普没有解释一点,为什么她会制造种种陷阱和谎言,迫使莫妮卡在电话中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假如特里普说的真是实话,她之所以要录下与莫妮卡之间的谈话内容,只是为了在琼斯案作证人时,提供强有力的物证,那么,她就只能是在自己的证词受到克林顿律师质疑时,方可使用这些录音证据。简单地来说,这些录音材料只能在法庭上播放,而不能使用在其他任何场合。

    特里普显然并没有对这些录音材料保密,事实上,就在她第一次录音后几个小时,她就将录音带播放给卢西安·戈德伯格听。比方说,10月5日星期日,在电话里,她与莫妮卡开玩笑,谈到了总统可能会吸毒,这些谈话内容显然与琼斯案并无任何关系,特里普将这段对话告诉戈德伯格时,戈德伯格表现得极其兴奋,认为又抓到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可是事实上特里普并未表明,这些话是她与莫妮卡之间在开玩笑,她描述的口气,就好像是莫妮卡向她透露了一个关于总统的秘密那样,这显然是一种误导,让人不由自主地误以为总统确有吸毒一事。夸夸其谈,将想象与事实混为一谈,这已经成为了特里普的一种本能,她不仅仅在与戈德伯格和伊斯科夫的谈话中表现出了这种倾向,而且,就连后来接受fbi和独立检察官问话时,也同样是如此。

    特里普曾经向莫妮卡承诺,就算她真的要写一本“说出一切事实”的书,讲述总统与所有女人或大或小的恋情,她也不会在书中泄露一星半点关于莫妮卡的隐私,可是,这显然是个天大的谎言。9月份,在与特里普见面时,卢西安·戈德伯格基于一些个人原因,也录下了她与特里普之间的谈话,在这次谈话中,特里普兴奋地说,她要写下总统与“我的一个年轻朋友”之间发生的感情故事,记录下他们之间的“约会日期、约会次数和电话中曾经谈到的细节”,同时她向戈德伯格拍胸脯保证说,“这个故事肯定会非常非常引人注目,它绝对会让其他那些小事(比如凯瑟琳·威利丑闻)显得无足轻重、苍白无力。”听到了这番话,戈德伯格也对此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她建议特里普可以与伊斯科夫好好策划一下这件事,先由伊斯科夫在《新闻周刊》上发表一篇关于莫妮卡的报道,在引起媒体和公众的广泛关注后,她们正好趁热打铁,隆重推出特里普的这本书。戈德伯格与特里普之间的谈话录音,足以推翻特里普面对大陪审团时所说的证词,在对大陪审团作证时,特里普否认她意欲“在书中透露莫妮卡的故事”。

    有一点值得注意,特里普没有录下她与弗里德里奇之间的谈话,同样,当她打电话给莫妮卡,对她假传弗里德里奇透露的信息时,她也没有将谈话的内容录下来。这显然是因为害怕一旦录音,会在日后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揭穿她的谎言。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特里普与莱温斯基之间又进行了更多、更详细的谈话,对于这些谈话,她则悉数录下来,并按日期进行了仔细整理。

    最初几天,特里普只录下了一些她与莫妮卡无关紧要的谈话,很快她就不满于此,希望刺激莫妮卡说出更加详细、更加有轰动效应的话。就在她10月6日,她开始录音三天后,在乔纳·戈德伯格位于华盛顿的住所里,她与伊斯科夫和戈德伯格母子又进行了一次会谈。在来这里会谈时,她还带了两卷与莫妮卡谈话的录音带,准备播放给伊斯科夫听。这个日期值得好好推敲一下,因为就在同一天,她打电话告诉莫妮卡说,莫妮卡已经列入了白宫的永久黑名单。

    很明显,无论是特里普本人,还是伊斯科夫与戈德伯格母子,他们都极其重视此次会谈,卢西安·戈德伯格甚至特意从纽约飞到华盛顿,就是为了参加这次会议。而伊斯科夫则承认说,在这次开会前,他就曾与特里普谈过关于莫妮卡的事情。这个细节非常重要,因为它提供了一个可靠的证据,证明特里普非常清楚伊斯科夫在写作关于莫妮卡的新闻报道时,究竟需要哪方面的材料,正是基于这种原因,她才会向莫妮卡透露那条她被列入黑名单的假新闻。

    之前,特里普与卢西安·戈德伯格谈话时,戈德伯格曾经建议她将这个故事卖给那些小报,特里普没有同意,说这样做实在是“太掉价”了。她仍然想由《新闻周刊》刊登这个故事,认为这样才能保全她的名誉。可是伊斯科夫却再三跟她强调,单凭现在他们手头上的这些证据,稿件还无法刊登,因为《新闻周刊》这样一份有影响力的期刊绝不可能刊登一个单纯的x爱故事,这则新闻一定要跟政治沾边,比方说,可以证明总统违反了宪法或者法律,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刊登。他还举出了琼斯案的例子,详细跟特里普解释说,琼斯的新闻之所以会有那么多人关注,就是因为在这则新闻里,总统成了嫌疑犯。

    怎样与政治沾边?这是一个问题。莫妮卡的工作成为问题的关键。假如莫妮卡得不到在白宫的工作机会,这显然没办法毁坏总统的名声,甚至会被当作总统公正无私的例子。那么,如果总统可以在其他地方,比如纽约为莫妮卡找到一份薪水更高的职务呢?这样一来就彻底改变了整件事情的性质,而且与琼斯案有了深层次的呼应:克林顿在对女人进行了性马蚤扰案后,习惯于将给她们安排一份好工作,当成对她们的酬谢。琼斯的律师也可以在法庭上这样解释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琼斯就因为拒绝了总统的性马蚤扰,受到了总统的报复,没能得到更好的工作;而莫妮卡·莱温斯基则正好相反,就因为她与总统有了暧昧关系,因此,她受到了总统的照顾,在事业上得到了更好的发展。

    这些只是推测,但确实可以很好地解释琳达·特里普在1997年秋天的反常举动,她一向最支持莫妮卡重返白宫,并且在这件事上给她出了不少点子。可是到了这段时间,她的态度却完全变了,她开始力促莫妮卡离开华盛顿,并且要求总统在其他城市帮她找一份更好的工作。与此同时,她对莫妮卡的态度也变得非常僵硬,时冷时热。现在回过头来看,莫妮卡认为,这是因为特里普心中存有一丝不安和负罪感,这种态度的变化正是她心理发生剧变的折射。

    在10月6日进行的这次秘密会谈中,特里普特意给伊斯科夫带来了两卷录音带,可是伊斯科夫害怕一旦听了录音带,他本人会涉嫌违法,因此并没有听。不过,特里普还是向他口述了录音带中的内容。当天他还要去参加一档电视节目的拍摄工作,可是在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他还是反复向特里普强调,他们要写的这个故事一定要与政治、法律沾边,而且他们必须搜集更多、更具体的证据。现在,一旦莫妮卡与总统之间的地下情曝光,每个人都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琼斯的律师将得到有利于他们的证据;伊斯科夫将会发表震动全美国的独家新闻;戈德伯格将会有可能将这位他不支持的自由派总统赶下台;而特里普……特里普会得到什么东西?

    一本书,当然,她会得到一本标有她大名的著作,只是,在此时这本书还根本没有动笔。我们不能不这样猜想,驱使着她不遗余力做出这种事情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道德感,而是更多、更复杂的情绪——她要报复,报复这么多年来她在学校、在家庭中所受到的轻视与侮辱;她要惩罚白宫,因为这里的人叫她骗子,而且害她的事业受挫;她要折磨莫妮卡,因为在她眼中,莫妮卡已经得到了一切,她要看着她受尽折磨。

    确实,在琳达·特里普的眼中,莫妮卡·莱温斯基代表了最大的罪恶。莫妮卡很年轻、可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很招男人喜欢,同时,她还拥有那么多人的关爱,她的父母在尽全力关心着她;她的一群朋友在不断支持着她;总统,那个最有权力的人在照顾着她。这些人,他们都该睁大眼睛瞧瞧,到底是谁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9月份,在谈到特里普的这本书时,戈德伯格曾经提醒特里普注意,这本书可能会对莫妮卡产生非常恶劣的后果,她说,“这肯定会毁了她,而且你得做好准备,你肯定会失去这个朋友。”特里普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噢,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已经下决心了。”

    不管特里普真实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当她按下录音机的“录音”键时,她就已经撒下了一张大网,她将要做的事,足以令总统蒙羞,也足以导致总统情人的崩溃。

    第九章 特里普陷阱

    身材高大的维农·乔丹属于那种彻头彻尾的华盛顿都市权威,一个朋友目录里有总统——包括比尔·克林顿——和其他权贵朋友的律师。从他专门定制的衬衫到言语谈吐,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阶层和品位,即使自认时尚品位出众的莫妮卡·莱温斯基也对他印象深刻。事实上,当1997年11月5日她第一次和乔丹见面,讨论工作前景时,她认为他比总统还要令人望而生畏。

    见面的一个月前,乔丹出现在莫妮卡的“雷达”范围内。10月6日这个充满宿命意味的日子里,琳达·特里普扔给她一个炸弹般的消息——她已经被列入了白宫的黑名单。两个女人在讨论莫妮卡去纽约工作的愿望时,特里普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