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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看世间几多愁第4部分阅读

    人定要看看这汴京的中秋节和您家乡的有何不同!”说着昵了眼赵敦。

    “枢密副使此言甚是!”赵敦听罢连连点头,“也该叫琢儿陪小波去开开眼界。”

    崇宁二年癸未岁八月十五日,我终于迎来了在古代的第一个中秋。

    吃过月饼,为了响应当初杨厦的“号召”,赵琢终于勉强同意带我出府。于是,我们一行四人便踏上了北宋热闹非凡的御街。

    为什么说“一行四人”呢?我回头看了眼走在后面的沈让和赵宁宁——两人卿卿我我,不时吟诗作对,果真羡煞旁人!早些时候赵敦宣布了他们的婚事,见赵宁宁红扑扑的小脸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我便猜到她其实早就知道的,不然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当场跳起来。

    后面两根高压电线杆频频放电,害得路边那些不知名的男男女女在饱受辐射之苦后,全瘫倒在地。

    我揉揉突突乱跳的太阳岤,强压下想骂人的冲动。真不知道我们出来是参观的还是被参观的!?瞥了瞥身旁的赵琢,虽然他垮着一张脸,却依然能引得街上各种女人侧目。不像我——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主儿!

    这就是差距么?三块美玉和一颗石头?

    虽是傍晚,御街上依然灯火通明。玩月之人婆婆于市,各种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千家万户霓虹高挂,节日气氛可见一斑。在沈让和赵宁宁甜蜜的衬托下,我和赵琢就显得更加生分。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对他退避三舍,可能的话,我真希望这辈子都不再搭理他!

    行至一处街巷,我顿觉这里与众不同——到处是歌台舞榭,酒市花楼。户户家家,帘儿底笑语喧哗,门儿里萧管嗷嘈。于是我指着不远处一座雕梁画栋,飞檐珠栏的三层高建筑问道:“那就是妓院么?”

    赵琢肩膀一抖,回头面对我的脸有些扭曲。我随着他一起将眼神转向赵宁宁,只见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正低着头找地缝。等我回过神来,赵琢已经换上一副责备的眼神瞪着我。那我也回瞪他!妓院怎么了?妓女怎么了?个人凭本事吃饭。何况在古代这也算是个合法职业!

    “二少夫人豪爽!”在这种时候只有沈让还能不知死活的搭腔,他揶揄道:“其实那酒楼有个更雅致的名字——樊楼。”

    我回他一记皮笑肉不笑,正欲转身走,却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不禁翻倒在地。

    “大胆……”一个肤色黝黑,尖嘴猴腮的仆从不知从哪儿冲出来就要踩我,幸好被一个面向温和的书生制止了。

    “高一,休得无理!”高一?我还大二呢!哈哈哈!看见我奇怪的笑容,那书生面带疑惑,却仍优雅的扶我起来,当看清了我的样貌,眼里透着遗憾。怎么了?老子长得还不算抱歉吧?我甩开他的手,又是个肤浅的人!

    见我对他主子无理,那高一就像条训练有素的吉娃娃般窜出来就吠。在他的巴掌落到我脸上之前,赵琢闪身出来挡下他的手,紧接着一个拧身扣住了他的胳膊。好样的!看我的杜宾不虐死你的吉娃娃!

    “住手!”玉面书生挡住身后另外一个跃跃欲试的仆从,冲赵琢一个拱手,“家仆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赵琢松开被他压在下面不能动弹的高一,对书生一揖,就放他们走了。

    真是便宜他们了!我不时回头望着那三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樊楼……

    第九章 月是故乡明

    大相国寺里人山人海,大家都是为讨个吉祥才聚于此地焚香拜月。男多求早步蟾宫,高攀仙桂;女则愿貌似嫦娥,面如皓月。

    我也虔诚的跪下来拜拜:佛祖若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于小波能早日回家!!!

    在沈让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当时汴京最大的酒楼——会仙楼。由于座位已满,店小二正打发两位客人离开,见到沈让忙换上一副笑脸:“沈公子来了?”边说着侧身一拜,低头哈腰道:“楼上给您留了雅座,请四位随我来!”

    小二用搭在肩头的布掸了掸本就干净的桌椅,“还是老样子吧?沈公子!”得到沈让的首肯,他恭敬的退了出去,不会儿功夫就上来四盘小菜和一坛果酒。

    “果酒怎么行!?”我左手托腮,右手敲着桌子,“小二!去给我来瓶二锅头!”

    “二锅头……”小二一脸不解,努力在大脑中寻找这个名词。

    “呵呵~就是白酒!”自己都觉得好笑。我怎么给忘了,北宋还没有“二锅头”这个词呢!

    坐在对面的沈让微蹙眉,用下巴一挑:“小二!去拿坛黄酒就好。”黄酒就黄酒吧!本来我跟现代也不怎么喝白酒,偶尔才喝点小啤,却三瓶不上头,人称我为“潜力股”!

    小二麻利的放下一坛黄酒,又端上来四个月饼,“几位尝尝,从糕点铺新来的。”说着对沈让一点头,就退了下去。

    跳过身旁赵琢灰青的脸,我径自望向窗外,天清如水,明月如镜,各家门前灯笼自成一景,满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好个中秋团圆之夜!不知这浩瀚世界里,何处又是我的家?黯然神伤过后,我仰头咽下一杯苦酒。

    轻轻的,一盘菜被推到我手边。还赵琢一个白眼,我犯拧的将菜推回原位。他的脸一下子绷紧了,扭头看向窗外。我于是又干了一杯……

    “二少夫人方才许了什么愿?”沈让浅啄一口小酒,眼柔似水。

    “没什么!”我嗤笑道:“小波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我特意强调“回家”两字,将自己的酒杯填满后把玩在手里,“沈公子又许的什么愿?”

    “不瞒夫人,沈某很久以前就在寻一个人……”看到沈让涣散的眼神,我就知道这个故事一定不短,便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小波祝沈公子早日达成心愿!”我用袖子一挡,又一杯酒进肚。

    赵宁宁以为之后会问她的愿望,低头憋得脸都红了,见我们最后也没人问她,就开始想办法吸引大家的注意:“嫂嫂听过玉兔捣药的传说吗?”话是对我说的,她却看向沈让。

    就让你显摆显摆吧!我咂了口酒,摇摇头。

    赵宁宁的脸好像绽开了一朵幸福花,手舞足蹈的讲着:“相传月亮之中有一只兔子,浑身洁白如玉,被人们称为‘玉兔’。”她环视四周观察着我们的反应,接着道:“玉兔有一把玉杵,它天天跪在地上用这玉杵捣药,制成了一种可以使人长生成仙的神药‘蛤蟆丸’!”

    早八百年前我就听过了,小姐!你不是真的相信月亮上有兔子吧?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月亮上除了坑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没有空气。我抬头正想开口,话茬就被沈让截去了:“沈某倒是听得另外一个传说。”得得~你说吧!我低下头望着杯中月亮的倒影发呆。

    “相传,曾经有一个名叫后羿的英雄,娶了个美丽善良的妻子嫦娥。人人羡艳……”沈让绘声绘色地讲着嫦娥奔月的故事,颇有天桥说书人的风范。说到结尾处,引得赵宁宁一阵扼腕叹息。

    哪儿那么多美好的传说啊!我还宁愿相信更现实一点的东西。

    “呵呵~!”我喝了口酒,站起身来:“大家不如听听我的故事?”

    不等他们回答,我便开始在屋子里踱起来。“从前有一个国家,被一个残酷的皇帝统治着,民不聊生。”顿了顿,才继续道:“于是在一个人的带领下,起义大军层出不穷。但是朝庭官兵搜查严密,传递消息十分困难……”

    对上他们三个人奇怪的眼光,我肆无忌惮的扶上沈让的肩膀,“知道后来怎样了吗?”抢过他面前的月饼,我贝齿微露:“这个人就命令属下把写有‘八月十五夜起义’的纸条藏入饼子里面,再分别派人传送到各地起义军中。”语罢,我作势掰开了手里的月饼,“等到了起义的那天……”

    哎?哎~~?我张着大嘴,死死盯着月饼里面的那张纸条。

    这个故事是朱元璋反元时候的传说,可这里是北宋啊!那纸条是怎么回事?我脑中一片混乱——难道我又撞见了不该撞见的东西!?老天啊~~我td也太倒霉了吧!

    “沈公子!”我佯装趔趄向前一步再次扶上沈让的肩,皱着眉头支吾道:“你看这月饼里……怎么有根面条啊?”

    本来见我掰开月饼,沈让整张脸都灰了,我突然装醉也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压抑住抽搐的嘴角,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赵琢,发现此人眼神迷离,正安静的望向窗外啄酒赏月,根本未曾听我说话;而赵宁宁,从头到尾都保持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盯着沈让俊美的侧脸。

    “是啊!怎么会有根面条呢?”沈让轻轻接过我手里的半块月饼,挑出里面的“面条”,愣是在自己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回头得好好教训那小二,夫人就别吃这个了。”

    待到沈让离开雅座去找小二“理论”的时候,我才敢稍稍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倒霉的,格外的倒霉!就拿买衣服来说,运气好能赶上最后一件,运气不好就干脆没货了;好不容易有货,却偏偏没有我的号;终于有我的号了,买回去一看才发现号拿错了……我早已经习惯,所以但凡家里添置大件物品,我都不参与意见,就怕由我决定买回去的东西到家立马出问题。

    从我开始穿越,直到方才发现沈让月饼里的纸条,这一系列事情都说明我在古代的运气也很——特别。如果有幸回家,我要不要考虑买个彩票玩玩呢?

    瞪着桌上最后一杯黄酒,我使劲叹了口气,像要把满肚子的晦气都叹出来。

    御街上依然灯火缭绕,热闹非凡,我们一行人边向回走,边流连于市井之间。商贩们都使出浑身解数宣传自己的商品,琳琅满目的稀罕玩意充斥着我的神经。自打沈让回到雅座,我就没敢放松自己,一直提心吊胆,黄酒喝完了又补了几杯果酒压惊,再加街上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如今我只感觉脑袋有些发木。

    “沈公子!不如让宁宁出个灯谜给大家猜吧?”救~命~啊~!我掩住一张扭曲的脸,悄悄放慢了脚步退到队伍最后面。古代的人,真是……除了琴棋书画练武功,就不会玩点别的么!?我无聊的张望四周,发现一个摊子前面围了许多小孩,走近一看,原来是捏面人的。

    小时候总喜欢在这些街边艺人身旁驻足,即便不买东西,光看他们工作亦是最大的乐趣。他们可以三捏两捏将几个彩色面团变成栩栩如生的孙悟空、猪八戒、黑猫警长、葫芦娃;也可以现场发挥,为路人捏像。可惜这种玩具逐渐被变形金刚、电脑所取代,这种手艺怕也濒临失传,现代已经很难再见到面人摊子。

    如今虽是古代,偶见捏面人的也让我触景生情,忆起了小时候的美好。即便要我在一堆孩子中间排队,也不觉尴尬。

    我要求摊主照我的样子捏,就当是个“古代纪念品”。

    嘴上叼着糖稀,手里拿着面人。首先,我终于发现了做二少夫人的好处——总有花不完的银子;其次,我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我走失了!

    我傻子般的站在大街中央,仔细打量着周围每一个人,仿佛要把所有人都瞪出个窟窿。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将我的心一次次揪紧。我从来没这么想看见一个熟人,哪怕是赵刘氏也好!只一会儿功夫,我就变成独自一人。或许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独的,不然我刚才为什么没叫住他们三个?

    不敢离开摊子太远,我只是绕着它在附近转悠。相信大多数人的母亲都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万一哪天走丢了,就站在原地等她,别乱跑;或者找军人也行,一定得是穿军装的军人!

    此时我真的很想捶胸顿足,无奈倒不开手,连脑门的汗也没办法擦。整个裙边都是土,化了的糖稀顺着我的手流在衣服上。满身狼狈如我,呆呆的望着街市间流动的人群。这次真的不是出走啊!那个谁呀?快发现我丢了吧!

    终于一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远处,他闪过拥挤的人群,长腿踢着袍子,风速般向我走来。果然老妈叫我站在原地等是对的!我的眼角湿润了,压抑住想狂喊的冲动——赵妈妈!你终于找到我了!

    发觉我毫不掩饰的非正常激动情绪,赵琢的脸色也由焦急变为不明就里再变为嫌恶。他全身上下仔细打量着我,确定没有受伤的地方,才放下心来。那双想拭去我脸上灰尘的手,又因为我下意识的躲闪收了回去。

    他不再有所动作,缓缓转身为我引路,我则默默地跟在后面,怀揣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看着前面人高瘦的背影,感觉他像是为了配合我的脚步,而故意放慢的步伐。嘴上不说,我心里其实很高兴的——从来没想过自己看到他竟会如此开心!

    赵琢,你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可之前为何又对我……心中那个脆弱的地方再次被翻搅过,我眼中早已氤氲一片。

    忽然一个路人推搡过来,抬头才发觉我们正处在人潮中心。眼见自己被挤离赵琢身旁,越来越远,我慌忙跟了上去,扔掉糖稀,不顾自己粘腻的手指硬是抓上他的袖子。

    察觉到我的拉扯,他回过头,眼中的宠溺一闪而过,唇畔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任我揪着着他,穿离夜市。

    行至州桥,隋堤两岸杨柳青青,叠翠成行;桥下汴水奔流,浪声滔滔。天阔地清,到处着银,天灯升起,与明月竞辉。我们同沈让、赵宁宁会合于此,在堤边享受了片刻沁人秋风。

    一路风景独好,天灯闪烁,引得沈让诗兴大发——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是杜子美的诗吧?”赵宁宁乖巧的回应道:“沈公子可有不快?”

    沈让微微点头,眼睛却未曾离开月亮,好半晌他轻叹出声:“这月色让在下忆起一个故人……”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我反复嗫嚅着,如果我也放一个天灯,不知能否为老妈传达平安的消息?抬头想看看月亮,却只看见满天灯火。然后我突然想起一首极其适合此景致的歌,不禁哑然失笑,轻哼出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挂在天空放光明,好象千万小眼睛。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曲毕,心情稍微舒爽一点,神经却好像更兴奋了。我冲到队伍前面,不顾那三人扭曲的面孔,又一首歌顺嘴溜出——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

    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我孝敬父母任劳任怨,你献身祖国不惜流血汗,我肩负着全家的重任,你在保卫国家安全。

    啊!祖国昌盛有你滴贡献,也有我滴贡献。

    万家团圆是你滴心愿,也是我滴心愿。

    啊!啊!——也是我滴心~~愿~~!

    “谢谢tv,谢谢tv,谢谢channel[v],谢谢我的经纪公司,还有我的fans,我爱你们!”我本想作个揖,却踉跄扑到沈让身上。

    “二少夫人,你醉了!”沈让扶住我,好脾气的劝着:“咱们该回家了。”

    “我没醉!”挥开他的手,我努力站定,“老子千杯不醉!老子不回去!”说着我往后退了几步,倒进一个怀抱里。那怀抱的主人顺势侧身,不顾踢打蹬踹,夹着我就往回走。

    我使劲推他,揪他的袍子,直到他的脑袋由于我扯拽的黑发而仰起,我们才停止移动。那人额上青筋暴跳,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一双火红的凤目差点在我身上烧出一个洞。当我抬头见到赵琢放大的脸时,浑身猛抽了一下。他似是感觉到我身体的异样,收紧了夹住我的胳膊。

    “你t放开我!你听见没有?你聋子啊!?”我发了疯般拼命挣扎着,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我不跟你走!我求你了,你别……呕……”胃中一阵翻腾,感觉污物从口、鼻中漾了出来,我顿时皱紧眉头……

    吐得我胆汁都快出来了,整个人跟虚脱一般没有力气,头也重得像颗秤砣。

    赵琢静静的背着我,他的愤怒被我刚才吐掉了一半。回想着那抹去我嘴边污物时轻柔的手指,我攥紧了他肩膀的衣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央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