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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你好第3部分阅读

    一会儿吧,等我把吃的买回来叫你。”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她的建议,认为很好,于是站起来,信步走回卧室,一头倒回床上,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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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由食提到色,我也不妨接着说两句。

    写东西这件事特别毁坏人的x欲,谁要是想趟一趟禁欲之路,写东西无疑是个很好的方式,特别是接到一个必须按期完成的订单,那时候,你的身心会因压力而疲惫,并且,根

    据多年的经验,我似乎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那就是写作与性不相容,一般的感受是,如果有性生活,那么第二天写起来就会感到头脑中空空如也,人如腾云驾雾,除了满足地发发愣以外,还真没别的事可干。

    我认为写作活动源于一种内心深处的匮乏,也许有人更愿意在心满意足之间随手写写东西,不过我认为那东西要是读起来一定非常气人,字里行间定会洋溢着一种得意之色,谁会愿意去看别人得意的样子呢?反正我不会。

    所以,我说那一段我对性生活不太上心你不会感到奇怪吧?

    然而,袁晓晨却感到奇怪。

    奇怪之余,她便有事没事地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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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北京姑娘,一般来讲,她喜欢虚张声势,在一开始采用简单粗暴的方式,经常在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准备睡去时,她假装满不在乎,于不经意间碰碰我,试探我的反应,一会儿,见我没有主动的意思,便一脚把被子踢飞。

    我一动不动。

    于是,她用手指“啪啪”地玩着脱了一半的内裤的松紧带儿,翻着眼睛对我说:“求我。”

    见我不语,立刻把内裤提上:“不求算了。”

    片刻,她顽皮地歪过脑袋,假装偷看我一眼,然后“唰”地一下脱掉内裤,叫道:“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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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拒绝她,她便小小地窝了一股火儿,采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报复我一下,比如,在关灯前,她会用手把被子上下抖一抖,然后柔声问我:

    “哎,大作家,你闻见一股什么味儿了吗?”

    “没有。”

    “我闻见一股尿臊味儿,像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说罢,恨恨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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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更多的时候,袁晓晨自有她的一套,似乎这方面她用不着征求我的什么意见,在我反应一般时,作为一个紧随时尚的小白领,她会独自行动,照着指导消费杂志,按图索骥,三下两下便在我身上干脆利落地找出我混了三十年都没有发现的性感区,搞得我欲火中烧,当然,她善心大发,一鼓作气,顺手用她的欲水给扑灭了,然后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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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我所知,袁晓晨对于性生活的兴趣还真不是出于纯粹的x欲,x欲这东西夸大起来没个边儿,但是现实中我看每个人就那一点儿,使完它是很容易的,正常情况下,满足这件事经常处于可有可无之间,一不注意就过去了,在我看来,袁晓晨使用x欲更多的不是出于se情,而是出于排遣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从而令僵硬的生活显得生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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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晚上,我正在写着,她无所事事地溜达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大桔子,拉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用桔子在桌面上滚来滚去。

    我看了她一眼:“什么事儿?”

    “吃桔子吗?要是吃,我就给你把皮拨了,要是不吃,我就把你的皮拨了。”

    “那我还是吃吧。”

    于是,我们俩一人一半吃了桔子,她把桔子皮收起来,抱在手里,临走时看我一眼。

    “你什么时候写完啊?”

    “怎么啦?”

    “写完跟我一起看dvd,一个人看,没人气,没劲。”

    “呆会吧,你挑一盘se情点的,免得我坐你旁边,一边看一边手还得闲着。”

    “没问题。”

    她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问吧。”

    “看着你敲键盘,这手倒是挺灵活的。”

    我点点头:“还行吧。”

    她眉毛一挑,声音突然提高了8度:“怎么一坐我身边,就跟假肢似的,我就那么没魅力吗?连键盘都不如?”

    我刚要接话儿,她“啪”地弹了我脑门儿一下:“说!是不是我身上按钮儿太少了,叫你发挥不出来?”

    我斜了她一眼,摇摇头:“一会儿看我怎么发挥吧,到时候别报警。”

    她这才满意地笑一笑,说着“不吹牛逼你会死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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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继续写作,过了一会儿,她“达达达”地转回来,叹了口气:“se情服务时间怎么还没到?我这生意这么差,像你这种老客户也不来帮帮忙?”

    我笑了:“真不知他们在桔子里放了什么东西,叫你吃完说出这么幽怨的话来。”

    “我也怪呢,你才吃了一半儿,就成太监了,早知道少给你吃点儿。”

    我抱过她的腰,亲了一下她的脸,又把手伸到她的后背上摸了摸,她装着激动的样子,抖着两条腿,翻着眼睛假叫了几声,然后笑盈盈地看着我:“你的假肢还行,我完事儿了,你接着写吧,别理我啊。”

    我点头,目光重又落到显示器上,谁知她一把把我的脑袋拧过来,直对着她的腹部:“往哪儿看呐!”随后,她松开一只手,慢慢地拉开自己的拉链,“刷”地一下,把裤子脱到膝盖,晃动着胯部:“难道你看着就一点不动心?”

    我咽了口唾沫,使自己的目光离开:“动了动了,动得厉害。”

    “那还等什么呐,快犯罪呀。”

    “写完这一段儿就犯。”

    “写完这一段儿,幼女都长成老太太啦。”

    我站起来,一把抱起她,冲向卧室:“慢点长慢点长。”

    她“停停停”地叫道:“别跑那么远了,耽误时间,把我按地上就成。”

    我们双双倒到床上,她迅速脱去上衣:“我真的没耽误你吧?一会儿灵感来了别怪我。”

    说着,一脚踢飞了裤子:“快快快,瞧,我姿式正确吗?不正确,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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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一个月很快过去了。

    这一个月中,我们俩相安无事,基本上没什么外出活动,袁晓晨的就像是停了,除了偶尔听到短信息的“嘀嘀”声,我竟没有她打过电话的印象,她就像是一个孤儿,与社

    会完全断了联系,她出去面试,走之前便把回来的时间告诉我,往往还能提前回来,袁晓晨似乎是处于一种人生的总结期,她有时跑到阳台上练练瑜珈,有时和电视一起做一做健美操,翻翻书,上网逛一逛,最折腾的一次也不过是接上话筒,自己出去买了几张卡拉ok自娱自乐,对于看电视或dvd也兴趣不大,依我看,如果没有工作,她完全一副找不到自我的样子,也就是说,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与自己相处的经验,她注定是个社会人,如果没有社会角色,那么她的生活几乎就是由发呆与睡觉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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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按期完成了剧本,挣了十万块稿费,当袁晓晨看到我把一摞摞纸币扔在桌上时,眼里闪出兴奋而可爱的光,就像钱是她挣的一样,半小时后,她便出台了一系列消费计划,包括旅游,卖旧车再分期付款买新车,甚至买房等等,如果我不是单身汉习性太深,从她的计划中随便选一个执行执行,恨不能就会顺理成章地当即成为她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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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叫她失望了,原因是参加一次聚会,和一群闲着的朋友凑着赌博二十一点,这是一个我不会玩的游戏,我积极参与只是怕闲在一边没事干,于是在现场学会了基本规则,立刻不听她的劝告付诸实践,两小时输掉五千多元,直把袁晓晨气得够呛,不知她是由此推测出我这人命太衰,还是发现我恶习太多难以理喻,反正她事后两天之内对我爱搭不理,接下来一天,我又去一个朋友家打麻将赢了三千元,叫她对我态度好一点,此刻冬天过去,春暖花开,袁晓晨找到工作,在一个离我家近四十公里的公司上班,算起来一个月交通费与租房相差无几,于是她在公司旁边租了一套一居室,商量好周末在一起过,其余时间各自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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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房的前一天,我和袁晓晨吃了一顿微妙的午餐,她边吃边用眼风儿扫我,暗示我应对她外出租房提提意见,我对此闭口不谈,看得出来,她有点失望或者说扫兴,也许我挽留一下会叫她更自信,我没有那样做。

    我并不感到别扭,我喜欢叫她把我理解成自私冷酷的那一类人,免得给自己添麻烦,有些男人喜欢那种被别人强烈需要的感觉,恨不得身后有几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才过瘾,我觉那样很累,我知道自己不重要,在人群里如同一枚随风飘落的树叶,我很知足,有那么几个瞬间叫我感动就够了,我觉得使着劲儿聚上什么人假欢喜一场,然后去迎接随之而来风平浪静或是冷落孤单没什么意思。

    “那我们又变成炮友啦?”

    我瞧见袁晓晨半真半假地问我。

    我没接她的话。

    她呆了半刻:“这顿饭我请你,感谢你在我灰暗的日子里收留我。”

    随即,拿出钱包把账付了。

    我起身要走,她说:“等会儿,我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要是喜欢上一个不好色的男人怎么办?”

    “你是说我吗?”我冲她笑笑。

    “滚!你也值得我喜欢!我告诉你,你就是我的x奴隶,我想什么时候找你,就什么时候找你!而且,我再说一句,你这样未老先衰的样子,哪儿像搞艺术的?一点激|情也没有!跟一般人儿没什么两样!”

    “我觉得我开始走下坡路了。”我顺嘴接了一句,说的倒是真心话。

    “什么下坡路?”

    “我说不清。”

    “事业还是感情?”她认真地问我。

    “是人生吧,”我突然回了一句,“事业和感情,都是人生的假象,蠢货才抱住不撒手,那是一种所有人的共同爱好,付出,收获,成功,失败,这是生意,外加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就这么点事儿,有完没完啊——我说生活怎么那么单调呢!”

    “就你清高,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袁晓晨像是被我的话给气着了,忍不住回了我一句,也许,是我刺痛了她。

    我没接她的话。

    她却想了想,然后问我:“你说人生还有什么东西?”

    我回过神儿来,尽量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更庸俗的事儿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来,等以后写份报告详细地告诉你。”

    “你这人真是,一说正经的就装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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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把袁晓晨送到她新租的房子里的,那是我第一次去,车里放着她的几件最后的行李,临出发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见我把她所有的衣物统统从房间各处拿出来,堆放在一起,竟勃然大怒,看也不看就把几件放回原处,放得“咣咣”乱响。

    “你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啊!什么都往外拿,是不是要给你新找的小情儿腾地儿啊!”

    “你紧张什么,我不是帮你收拾呢吗?”

    “不用你!一边呆着去!”

    我坐到一边抽烟,看电视,她开始慢慢地收拾,我觉得她有点儿伤感。

    “哎,你怎么啦?我觉得你今天特不正常。”

    “不用你管!”她忽然坐到一边哭了几声,随即去洗了把脸,回来之后情绪恢复正常,“我没事儿,不知为什么有点不高兴。”

    “是不是突然间,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涌上心头?”我嘲笑她的多愁善感,“装出一副粗犷的样子,其实是林黛玉的坯子。”

    “你丫才林黛玉呢,你丫是林黛玉的混蛋版,成天就知道手里拿本破书看,我早就想问一句,识字儿吗你?”

    她乱骂一气,这状态叫我觉得正常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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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喜欢人们对自己的真实情感掩饰一些,那是一种勇气,真实情感无非就是一些想入非非的奢望,人手一份,不就是希望别人无条件地对自己好吗?这有什么可说的?要是在这方面真诚起来,那可真叫人受不了。无论如何,我成功地打断了袁晓晨临走前的依依惜别之情,让一种更为坚强的情感取而代之,这令我感到心里踏实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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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袁晓晨送到地方,帮她把行李提上楼,那是一套小小的一居室,墙皮的颜色陈旧,洗手间的抽水马桶滴滴答答,厨房尽管经过擦洗,仍使人不放心,似乎在里面转一转身便会蹭上一层油烟,袁晓晨皱着眉头领着我四处看了看,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一跺脚:“哎,你说我花一千五收拾一下值吗?”

    “随你。”

    “那我收拾收拾,把这里的墙刷一刷,这里拉一条纱帘,地上铺一层草垫子,买几块布,铺在这张桌子上和沙发上,你说怎么样?”

    “我觉得这看你自己的感觉。”

    “我的感觉?妈的现在我就有一种暗娼的感觉。”

    “哎,这感觉不错!这样吧,今天我就串一串嫖客,祝你开业大吉——全国统一价,二百,碍着咱俩的关系,我就不要求优惠了。”

    “伍百,要不然滚蛋!”

    “伍百就伍百。”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千五百块钱扔在桌上,“后面两次的也一起交了。”

    “滚!”话音未落,袁晓晨从桌子上拾起钱,摔在我脸上。

    玩笑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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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遇到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况,我便会无所适从,袁晓晨在我面前失控,反叫我觉得替她害羞,这次也是,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于是连再见都没有说,便转身出门,快速下楼,在楼下找到汽车,钻了进去,我发动汽车,打开车前灯,只见袁晓晨从楼洞里冲出来,一下子拦在我的汽车前,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她的脸被照得煞白,两臂张开又垂下,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片刻,她冲到车门前,用力拉门,车门在我点火时自动落锁,因此打不开,我打开自动门锁,她一弓身钻进来,一把抱住我,眼里闪着泪花,嘴里却说:“我逗你玩呢,你跑什么跑!”

    我抓着头发说:“你声音那么大,震得我耳朵都聋了。”

    她听了笑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仍无法控制,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你钱都搁这儿了,人还想走吗?跟我回去!”

    我想了想:“算了吧,下次我再过来,反正我也知道地儿了。”

    “上去坐一会儿再走,你这样走我心里不舒服!”她坚持着。

    于是,我跟她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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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我就睡在那里,她从我家带了两条床单一条被罩过来,临睡前,忙着铺床,我注意到,趁我看电视,她把地上的钱捡起来,悄悄塞进我的上衣口袋里,看着她穿着一条歪七扭八的小内裤床上床下地窜来窜去,我心中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怜悯。

    上床后我吻她吻得很温柔,她一反常态,紧紧抱住我,比我们第一次上床抱得还要紧,对我说:“明天送小白领上班吧,就送这一次,公司就在前面,开车连三分钟都不到。”

    “行。”

    “我可不是求你啊——叫你送我是因为你这个色狼折磨了我一夜,我都走不动了,风一吹一跟头,眼圈儿乌黑,路上要碰上好心的警察,都会主动帮忙,带着枪跟我一起回来抓你,你想想这个道理吧。”

    “可是我还没开始折磨你呢。”

    “那还不赶快!你剧本也写完了,明天又没什么正经事儿,想留着力气往哪儿使去?”

    《心碎你好》(66-70)

    2003年10月23日17:19:13网易文化石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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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用了近半小时zuo爱完毕,她似乎一下子获得了一种安全感,精神头儿大长,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一边跳起来找卫生纸,一边摇着头笑着自言自语:“没用啊——这么点胶水儿滑我一跟头都不够,你平时是怎么训练的?回去写篇儿检查向我道歉道歉,又打雷又闪电的,就下几滴雨,吓唬谁呢?马路边儿一站也三十好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