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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梦者第20部分阅读

    边张望问:“看谁呀?”

    “杨再启!”

    “进来吧!”

    老人便开门,母亲立刻叫志成和志宏进去,脸上露出非常感激的表情。

    他们在接待室木登上坐下,里面没其他人。天很冷,坐在木登上感觉像坐在冰块上。

    母亲小声地说:“这次还顺利,否则又空走一回。”

    顷刻,姨父披着一件黄大衣,穿着布鞋出来了,脸上的皱纹一条一条的很明显,眼睛里噙着泪水。

    姨父笑着对母亲说:“他们兄弟俩放假了?”

    “是的。”母子三人齐说。

    志宏把买来香烟拿给他。他笑着说:“拿这些干吗?你们家里很穷,这几年送你们读书早就顶不住了。”

    母亲说:“志成先回家来,他早就想来看望你的。我想还是等志宏一块来。““你们若有事就不必来了,我的事你们少担心一点,现在的任务是想办法怎样才能把他们送出头。”姨父严肃地说,“自从你前次来看我后,我三哥们都没来过。我是想和他们说,我们在江林律师事务所请的律师,一直没有和我见过面,直到昨天才来找我谈。他谈了一些东西,发觉这人不行,不圆滑,而且人际关系不重。我是想叫三哥和大哥们再给我想个主意,借点钱,我自己在这里面联系一个律师。但是他们听我这一说,迟迟没有来,可能他们不想借钱。谁都知道,请律师没钱,请不动。”

    “你在这里怎么请?”赵志成问,“在这里面你根本不知那位律师好呀?”

    “人,我还是了解一些。铜安就有一个曾经是地区检察院的副院长,现在已退休了。我叫小毛去问了一下,她说我这官司,她有把握,但是至少要三千块钱。你想,三千块钱我自己到这里面从哪儿得?”

    “你知道你大哥和三哥有钱吗?”

    “我三哥和大哥都有钱,因为他们俩家的子女都在外面打工,没有钱可能是我二哥。他有两个学生在读书。”

    母亲沉默了片刻,便问和他一块的杨再云。

    姨父沉着脸,考虑了一会说:“杨再云,他不愁嘛!他家里有钱,亲戚也有钱。现在这社会,只要有钱就能办好事。我现在只要把这三千块钱凑起,我就能请一位好律师。”

    “我现在也有这种想法,反正我无钱打官司是死刑,不如和再云商量,我给他罪全顶了,他拿几千块钱给我那最小的两个孩子。”姨父很痛心地说。

    母亲诧异地说;“你千万别这样做!现在法院还没有判决,你怎么知道你是死刑呢?”

    姨父凭多年的犯罪经验,但是知道自己无钱打官司,那些罪刑绝对不会轻判的,更何况,他这次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贩毒!母亲她根本不知道,曾经她很信仰宗教、迷信。她认为菩萨都会为他摆脱疾苦和病魔,但她失败了;接着她又跟随了基督,信神,向耶酥求平安,求幸福,不知将来她去信仰什么。

    “我犯了大半辈子的法,我自己心里有数。”

    “这人说不清楚,人落马有上帝保佑。”

    赵志成有点埋怨他不争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是看见他那副可忴的脸孔,想着几个表弟妹,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安慰道:“没必要发愁,我想他们会帮助的,我们想尽全力来挽回。我回去就把你几个哥们招集起来商量,无论家庭有多么困难要他一定出几百块钱。”

    “我不想再要他们为我付出太多了!”

    “这有什么呢?兄弟之间情同手足。”

    这有什么?志成说出这不负责任的话,他内心发出了振动。他有点想收回自己的话,然而他做不到。他知道姨父是社会的毒瘤,但为了表弟妹们他要去帮他,也许他是徒劳的,他会尽力去做的。

    姨父内心深处也在忏悔,迟了!他知道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是社会的祸根。国家和人民都在诅咒,谩骂他,依母亲的话抑或上帝也不放过他!

    “走到这一步,你不必去想得太多了,能够叫他们帮助的就说出来吧,不要扪在心里。这是要命的事了,万一有不测,不是可怜几个孩子?千万别这样傻,只要把自己的命保住,脸皮厚一点也值的。”母亲说。

    这个社会,真让人无法猜测,罪孽深重的人恰恰人们害怕他,千方百计靠近他,怜悯他,甚至有人因为靠近他,怜悯他而感到自豪。

    过了半晌,姨父泪痕斑斑地说:“可怜,可怜我很小的两个孩子——亚珍、亚明。不知他们俩个在家怎么样?别人家要过春节了,热热闹闹的,而我们家里冷冷清清的。“他不停地揩自己眼角泪水。好像向上帝表白,自己已后悔了。

    母亲说;“你自己在这里难熬极了,就不必担心他们了。他们在家里,可能他伯妈,婶娘们会多少照顾一下,而且志成准备去接他们来我家过春节。”

    “只有靠你们了,叫他们去你家过春节。若是在家看见别人的孩子穿新衣服,吃肉和糖果,玩鞭炮,他们怎么不想!”

    “这,你不必发愁!志成准备给他们称几斤糖和几斤水果。”

    “不知亚娟,亚梦,亚超们在外面打工怎么样?我在这儿也没有和他们取得联系。”

    “前几次赶集,亚娟给我打电话说,她汇了400元钱给亚珍们过年,钱现在还没有来。我是这样想,若是汇来了,给你拿100块过春节,拿100块给亚珍们,剩下的给他们来年上学报名做学费。”

    “唉,只有靠你们给他们安排。不然,他们不知什么,钱几下就花光了。”

    姨父过了好一会问:“小妹(姨娘)给你们写信吗?”

    “别提这人啦!她没长良心!家里有八十多岁的母亲和自己亲生的子女,连信没写,我也没有来信。”

    “我知道她这人。若是在家,我在监狱,她还能够想一点法子,照顾孩子。”

    “她,我们就不奢望了。几个孩子已经大了,小的不几年就长大了,你在内蒙古坐牢那几年,亚娟才十四岁,今年她已二十多岁了。你不必担心他们,只要你自己过得去就可以了。你在牢里也只是干着急,不起一点作用。”

    大家沉默发愣了半晌,姨父说:“就这样了吧!若有事我会叫人通知你们。现在可能有四点钟了,你们回去了吧!”

    母亲说:“假若有事就捎个信来,其它的事就不必担心太多,志成去你家和你哥们商量一下。”

    姨父收敛着愁脸,略微笑着说:“好吧!我看他们兄弟俩都考上大学,心里也很高兴。”

    他们走出看所守,母亲泛着愁说:“我不知道怎么办?只有把冬季过春节的猪杀卖了,也拿点钱出来,不然他几个哥不出钱的。”

    “我们不出钱,他们为什么不出?姨娘已经走了,关我们什么屁事?”赵志宏说。

    母亲知道,姨父的一族人都认为亚梦已经和志宏约媒了,姨父的事他们是盯着的。如果志成家不出钱,他们也不出钱。

    “我们多少出一点钱,这是人命。无论姨娘在与不在,亚梦答不答应,我们应想尽一切办法,毕竟我们的亲戚没几个了。”志成说。

    “是!就这样!”母亲没有反对,很肯定。

    “那么,你就去给他几个哥商量一下!叫他们每家出几百块钱。”母亲很激动地说。

    赵志成点着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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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跳出龙门  第四十六章  往事如烟

    赵志成依母亲的吩咐去姨父家。

    天空阴森恐怖,寒风凛冽刺骨。赵志成看见这萧条的山村,遇上姨父这样心烦的事,回忆过去曾经爸爸去世时有过的阴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浮现在脑子里,那些疼的记忆永远不能在脑海里磨掉。

    说起爸爸,志成记不起他的面容。他去世那年,志成八岁。那是一个冬天,爸爸在家闲得发慌,二伯邀他去凤凰山打猎。

    凤凰山很高,很险,怪石嶙峋,树木繁茂。那儿有许多奇异怪兽,许多人说山里有狮子、熊和老虎。周围的人听见这座山的名字非常地恐惧和害怕,从来不敢跨进此山半步。

    爸爸们一干人,一去一回要半个月。母亲是不允许去,她知道二伯和二娘的心很毒。但是爸爸挺固执,说母亲心胸狭窄,为了这事还吵了架。

    半个月后,爸爸们没有回来。母亲心慌了,跑去问二娘。二娘说他们一干人都没回来。

    一个月过去了爸爸仍然没有回来。母亲慌乱了,跑去二娘家,天天去问。

    “怎么的?不是说半个月回来吗?怎么一个月还没有回来?”

    二娘安慰地说:“可能是野货多!”

    母亲闷得发慌,一天提心吊胆,急躁不安,没有心思干农活。

    又过了一周,母亲在田里除草。二娘的大女儿志平跑来说:“幺娘,幺叔和我爸爸打猎不见了。”

    母亲顿时傻了,头像被子弹击中一样,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有几天了?”

    “一个星期!”

    “菩萨呀!一定要保佑他呢!──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在凤凰山上一个星期还有人呀!”母亲跑过不停地说。

    二娘和二伯坐在堂屋里面面相觑。他们见母亲惊惶失措地跑来,二娘一脸的愧色说:“妹子!志成他爸爸不见了。你姐夫们找了好几天没见踪影,不知现在该怎么办?!倘若没有办法只有叫你姐夫们去坐牢。”

    二娘和母亲是同一寨人,而且是族人。母亲出嫁到秋庄是二娘做的媒。母亲常常叫二娘为姐,叫二伯为姐夫。

    开始母亲以为爸爸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请了邻村,邻寨的大男人上凤凰山去找,同时还请了许多人去凤凰山附近村寨上的亲戚朋友家探问。

    一个月下来,志成家钱粮都花光了,仍然不见爸爸的影子。

    母亲决心要找爸爸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是卖掉所有的家产。

    正当母亲慌得紧时,公安局来人了。

    原来有一位老人去凤凰山采草药,见到悬崖上挂着一具尸体,吓得六神无主,来县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派人随这老人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尸体。他们听说,秋庄有人在凤凰山失踪就来了。

    公安局这人说:“死者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人,上穿一件黄|色旧军装,下穿一条灰色棉裤;左脚穿一只白色花纹的棉袜,右脚穿一只黑色棉袜。

    母亲听了泪如雨下。这死者就是志成爸爸。爸爸出门时没有袜子,便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双穿上。那衣服是爸爸当兵退伍带回来的。他经常穿着干农活,因为那衣服耐磨,不容易磨烂。

    母亲抑制住悲伤的心,把凤凰山上找的人请人叫了回来,花钱请了一辆大卡车,把爸爸拖回来。

    爸爸是死在凤凰山的北面,而二伯带着人却朝着南面去找。倘若不是公安局来人,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人。

    爸爸抬回来了。他的眼睛没有了眼珠,十个手指甲已经没有了。村里人都说眼珠是碰在树桩上掉了,手指甲是爬岩时脱落了。

    母亲心撕踤裂地嚎哭了几天几夜,泪已流干了。她为了孩子还是果断地把未愈合的伤口铲了抔黄土掩盖了。

    后来母亲经常提到爸爸的死。她说是被二伯一干人害死的。他们妒忌他能干。爸爸的眼睛是被二伯一干人挖了,手指甲是被他们拔了。她听人说,眼睛和指甲像一面镜子,会把人死之前一瞬间的东西留在眼睛和指甲里,这是一桩非常聪明的谋杀案。

    赵志成虽然现在记不清楚爸爸的面容,可是他常听母亲说,爸爸非常的苦,五岁没了爹妈。爹妈是被秋庄土霸王杨明元活活地打死了。杨明元给他们的头衔是有资本主义思想。因为杨家这一族是汉族,而赵家这一族是土家族。他们这两族之间虽然表面上只是小吵小闹,但是暗里勾心斗角,势不两立。虽然有哥嫂,然而嫂子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婆娘。十五岁那年,伯父听嫂子挑拨,送他去当兵。他们认为当兵是去打仗,打仗是拿命去赌,是死是活全由阎罗王决定。如果死了,不但得光荣军属的称号,而且还得到父母留下来的家产。

    爸爸当兵没有死,而且国家还分配了工作。可是当时仍然是杨明元当队长,他哥杨明和当社长。他们暗里把志成爸爸的工作叫他弟弟杨明云去代替了。不久,他爸爸知道了,可是拗不过他们也没办法。杨家这一族人很和睦有势力。自己这族人勾心斗角,常常骂死人架。谁受人欺,没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因此,爸爸也就罢了。他想,人无论干什么都得靠自己勤劳的双手。不几年,爸爸富了起来,还和母亲结成了伉俪。杨家这一族人看见这穷娃儿富裕、幸福,眼红了,勾结人暗处整他。这是志成听母亲说的。

    杨明元家其实不是秋庄人,而是四川人。解放前随父母逃荒来到秋庄。志成祖父们可怜他们,就把他们留了下来,拿土田给他们耕种。解放后,他们又分得了田土房屋。杨明元是老三;老大杨明和有文化,而且写得一笔好字,人也很聪明,不几年当上了社长;老二杨明学学会做木工;老四杨明云替志成爸爸的工作,后来进了信用社。

    爸爸埋葬后,家族里商量想赶母子三人出门,分家产。他们的如意算盘想得挺周密的。

    伯父上门逼母亲还钱。他说母亲还没有过门时,爸爸向他借了一千块钱。母亲不相信,他从来没听爸爸说过。

    “志成的爸爸什么时候向你借过钱?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

    “那时候,你还未跨进我赵家门呢!”

    这明摆着是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但是她没办法。

    “现在拮据,有了钱我还你。”

    爸爸在凤凰山失踪后,为了找他,母亲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光了,家里没有一分钱了。

    “不行!我需要钱,你得想办法!”伯父怒气冲天的说。

    母亲没办法,就没理他。

    伯父当时也没有办法。第二天,他又上门来了,并且还带着一干人。他说,这三间木房的瓦是爸爸到他那儿借钱买的。现在没有钱,他就要房上的瓦。

    伯父就吆喝一干人,不分清红皂白地架着木梯上房子下瓦。母亲气极了就和他们吵,把梯子推了,不允许他们上房子。伯父红着眼,就吩咐一干人用竹杆乱戳房上的瓦。瓦片如雨点般纷纷地落了下来。母亲心痛地嚎哭去找政府的人。政府来人把伯父们说服了,但是这幢受伤的木房后来没有增加瓦,长久日晒雨淋已经朽烂了。每年春季暴雨来临时,得把家里的盆器、盘碟拿来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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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跳出龙门  第四十七章   替姨父说情

    赵志成乍到村口,有几个妇女瞄着了,便走在一块指手划脚的议论。

    “那男孩不是亚娟的表哥?听说他考上大学了。”

    “嗯!我听村里的姑娘们说,亚娟喜欢他表哥。”

    “你看这男孩人很高,又长得标致,怎么会看得上亚娟呢?”

    “你怎么这样说呀!亲上加亲嘛!”

    “嗯……”

    “他家里很穷,现在读书欠起许多钱,毕业又不包分配,回来和我们一样干农活。家里很穷,去攀比好人家,人家不答应,只要找得上就可以了。”

    “嗯……”

    几个妇女看见志成在斜着眼睛看她们,便撇着嘴走散了。

    赵志成走到姨父家,阵阵冷风吹来,没有一丝活气。他一看房门紧闭,地从来没有人打扫。他推开厨房的门,灶上放着两个冰冷的碗,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时间做饭了,整个屋子都是灰尘。

    赵志成准备出去问一下邻居,这时亚明回来了。

    “亚明,哪儿玩耍来?”赵志成问,“你姐呢?”

    亚明可怜的脸没有童年的天真和快乐,低着头。身上穿着不合适的小西装,可能是十几年前的,两个脚止,不停地往破鞋外面钻。

    他没有与赵志成说话,只是钻进厨房打开碗柜,用筷子往碗里刨饭。饭硬冰冰的,他便和着陈碱菜吃得津津有味。

    亚明今年才九岁,赵志成看他吃饭的样子和那些流落在大街上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你不能吃冰凉的饭,会生病的。你稍等一下,我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