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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爷儿(下)第6部分阅读

    避雨的地方,他就不客气了。

    就这样,小小的空问里挤了三个人。其实这空间也不算小,椅子上铺了毯子,也附有软垫给人靠著,独孤晦玉就抱著梁静坐在贺青雁的对面。梁静本想移到他身旁去坐,但是独孤晦玉存心不放人,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把胸腔当成她的靠垫,把这份亲密大刺刺地表现给贺青雁瞧。

    贺青雁并没有生气,而是饶有趣味地望著这一幕——梁静羞红著膛,独孤晦玉则是墉徽闲散义霸道。他当然知道独孤晦玉是故意的,存心在他面前宣示对怀中女人的主权。

    贺青雁淡淡一笑。

    “如呆我记得没错,”白鹤山庄“的大公子曾说过要娶姑娘为妻。”

    “他痴人说梦话,阁下就别当真了。”

    独孤晦玉不客气地回应。

    一旁的梁静深怕贺青雁误会,忙解释道:“我和李公子并不是那种关系,我也投答应他什么。况且……”她瞧了独孤晦玉一眼,才继续说道:“之前我被软禁在”白鹤山庄“,多亏他救了我,我才能离开。”

    贺青雁挑了挑眉,似乎颇为意外听到这消息,又见她一脸担忧,遂笑道:“原来是李公子一厢情愿啊!梁姑娘放心,你有恩于我,在下是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在下只想确定姑娘并非受人要胁,无性命之忧罢了。”说到后头,贺青雁清澈的目光改而落向独孤晦玉那一头,虽然仍是笑笑的,却多了抹精锐。

    “在下并不打算通报”白鹤山庄“,这样阁下是否可以把袖中剑放下了?”

    这话,是说给独孤晦玉听的。

    独孤晦玉的神色依然墉徽,脸上的笑容魅惑得很害人。

    “贺公子扇子里的东西仍对著我,在下又岂敢先收回呢?”

    梁静听了一呆,他们在说什么啊?她因为被抱在独孤晦玉怀里,只顾著羞红脸,投往意到这两人其实一上车,就己经剑拔弩张地指向对方。她身上盖著毯子,挡住了视线,因此她好奇地将毯子给摊开,这一看,她腔色都吓白了。

    原来毯子下,双方正兵刃相对,剑锋皆互指对方!

    “你们做什么?快收起来呀!晦玉,贺公子是个君子,不会伤害我的,你别杀他!贺公子,晦玉他这人虽然看起来很那恶,但是对我很好的,你别伤他!”她慌乱地说,心脏都要停了。亏这两人表谈笑自若,原来底下各怀杀意。

    贺青雁率先潇洒地将扇子收回,不知他按了什么机关,扇子的尖刀便自动收回扇页里,乍看之下,那只是一把名贵的扇子,却想不到里头另有乾坤,而独孤晦玉的袖剑也缩了回去。两人一副恍似刚才什么事都投发生过一样。

    她惊魂未定,脑梅里浮出四个字——笑里藏刀。原来指的就是这种境界啊!

    笑里来,刀里去的。她忍不住深深地叹息。

    贺青雁笑问:“在下并非故意为难,只因梁姑娘对我有恩,所以在下也不能置她的安危不顾。”

    “你不必操这个心,她是我的人,她的安危自然有我来负责。”这话说得明白,梁静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其他男人对她特别照顾。

    贺青雁对于他话中的挑明并不以为意,反倒更为尖锐地反问:“在下有一事不明,独孤公子本带著一名心爱的侍妾,怎么不见她的身影了呢?”

    一说到这个,梁静的心儿不禁大跳了下,一旁的独孤晦玉却是稳当如山,毫不在意地回答:“我己派人先送她回去。”

    轻描淡写的回应,贺青雁当然明白这是敷衍之词,只不过心下觉得奇怪,独孤晦玉是如何突破李慕怀的重重包围,将梁静带出山庄的?

    “众人都看得出,独孤公子对那名侍妾极为宠爱,可现在却带著梁静姑娘。虽说现今世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在下认为,梁静姑娘不会希望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名男子,我说的对不对?梁姑娘。”贺青雁的眸光落在梁静脸上时,眸中的精锐也被温柔取代。

    梁静脸红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老实说那胖丫头就是自己吧?不过她从没想过要和别的女人分享独孤晦玉,俏若他还有其他女人,她的确是会伤心的,所以一时之间她也无法否定贺青雁的说法。

    贺青雁的话让独孤晦玉鹰锐的黑眸眯出危险的精芒,沉声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何需外人来多管闲事!”

    “我说过,梁姑娘于我有恩,我视她为生死之交,自然不是外人。在确定她能被善特之前,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贺青雁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得仿佛他和梁静关系匪浅,不是独孤晦玉能轻易拆散的。

    独孤晦玉不耐烦地驳了一句。

    “她跟了我,我自然不会负她。”

    贺青雁严肃的神情抿出一抹温润如玉的浅笑。

    “独孤公子这话,有我贺某为证。日后他若负了梁姑娘,梁姑娘来找我,我定为你主持公道。”后半句的话,他是对著梁静说的。

    梁静感激地望著贺青雁,然后偷偷漂向一脸阴郁的独孤晦玉。她知道独孤晦玉虽然不高兴,可是不会再对贺青雁刀剑相向,她低下膛,嘴角抿了抿,想笑又不敢笑。

    外头还在刮风下雨,雨滴打得车篷答答的响,不过,她的心窝却很暖。

    雨过天晴的路上,道路泥泞不堪,长长的两条车痕一路延续。

    梁静坐在马车里,与贺青雁有说有笑。贺青雁是个风趣的人,就像大哥哥一样爱护她,完全不会给她压力,与他相处如沐春风,自在舒服。

    “这江阳县的青天大老爷是个好官,办案铁面无私,盗匪宵小听到他的名字都怕。地方上的老百姓敬他,做官的畏惧他,有趣的是,这位大老爷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真的?怎么个怕法?”

    “他老婆不但是个大美人,还是位女中豪杰,青天大老爷办案,讲求公正不阿,难免得罪不少人。据说当年有人买了杀手要杀这个大老爷,还是这位侠女出手相救的,从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梁静听著贺青雁跟她说市井百姓流传的故事,从江湖豪杰行侠仗义到大官办案斗智等等,贺青雁说得趣味生动,她也听得律律有味。

    “然后呢?然后呢?”她像个孩子似的,睁著炯炯有神的大眼,一脸新奇地问著,想知道接下来的发展。

    贺青雁继续笑道:“青天大老爷的惊堂木一拍,脸色一厉,就算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会吓得浑身发抖,谅对方官做得再大,只要犯了死罪,定叫对方人头落地。

    不过一遇上他夫人,只要夫人皱个眉头,他是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人家说他怕老婆,他说这不是怕,叫做尊重。“

    梁静听了哈哈大笑。

    “好有趣的大老爷,他夫人武功强,他打不过,所以才那么怕她吗?”

    贺青雁摇摇头。

    “非也,非也,此谓铁汉柔情,他能办天下大案,不畏强权富贵、不畏死,又岂会畏惧一个女人?相反地,他对妻子处处礼让,宁可让天下笑话自己,也要博夫人一笑,可见这位青天大老爷是非常疼爱妻子的。”

    梁静听了羡幕不已,一个仗义执法,敢与强权恶匪抗争之人,的确很有胆量,这样的人却对自己的妻子如此礼让疼惜,不知是怎么样的人呢?她很好奇,接著想到独孤晦玉。此刻他人正在外头骑著马,在前头探路。他们正经过一座峡谷,据说这儿有盗匪出投,为了打劫,恐有设障阻挡经过的商队马车,为了谨慎起见,独孤晦玉遂骑马在前头清路。

    她掀开窗格上的帘子,搜寻独孤晦玉的背影,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回来?

    贺青雁望著她清秀的侧脸,知道她的目光正在追寻独孤晦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因此笑问:“梁姑娘是否心中在想,希望也能找一个像那青天大老爷一样的柔情铁汉呢?”

    梁静回过头看著贺青雁,一双眼清澈无瑕。

    “为什么这么问?”

    贺青雁不料会被她反问,顿了下后说道:“姑娘们总希望能觅得一位好郎君,夫君在外头尽管显赫一世,一呼百诺,但唯独面对娘子时,一厢柔情万千,只给心爱女子一人,你也这么希望,对吧?”

    梁静歪著头想了下,回答道:“大概吧。”

    大概?就这样?

    贺青雁跟她说那青天大老爷的故事,无非是想提点她。怕她太单纯,听不懂,他素性讲白一点——“梁姑娘温顺乖巧,该找个能温柔特你的人,贺某并非想道人是非,只不过我看那独孤公子身上带有一股那气,姑娘是否应该多考量考量,莫误了终身?”

    梁静恍然大悟,原来贺青雁是不放心,怕她被独孤晦玉欺负了去!她笑了。

    “贺大哥能为静儿著想至此,静儿十分感激。我心仪晦玉,却不担心他错特我,他虽然脾气不好,做人霸道,性子倔,也不会说软话,可是特我是真心,这就够了。”

    贺青雁怔了怔。

    “我看那人对你口气蛮横,举止又粗鲁,你一点也不介意?”

    “不介意,大不了我让他嘛。”她说得一振轻松,觉得这投什么大不了的。

    贺青雁见她意态愉悦,丝毫没有任何委屈勉强,反倒心境宽大,不拘泥于小事,沉吟了半晌后,才轻叹地笑道:“看来,是我多事了。”

    梁静连忙摇头。

    “不,我很感激贺大哥对我的关心!梁静能遇上像贺大哥这样的好人,是梁静的福气!”

    贺青雁笑道:“梁静妹子有恩于我,你叫我一声大哥,我特你如妹子,大哥会谨记这份恩情,将来你有难,记得来找大哥,大哥一定护你周全。”说著伸手,爱怜地摸摸她的头。

    梁静也很自然地让他摸头,没有拒绝。贺青雁这疼惜的举止,让她想起师父,师父也常摸摸她的头,温烫的大掌暖如春日。

    门帘猛然被掀开,独孤晦玉掠了进来,一眼就瞧见贺青雁的手放在梁静的头上,神情立刻冷下来,厉声道:“干什么?!”

    一手打掉贺青雁的大掌,将梁静一把拉过来。

    他不过离开一下子,这姓贺的就打起歪主意,而静儿这丫头居然与他并坐一起!

    梁静皱起眉头。

    “你别对我大哥无礼呀!”

    独孤晦玉呆住,继而愤怒地质问:“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哥?”

    贺青雁在一旁代她回答。

    “刚才结拜的。她是我妹子,我是她兄长。”

    独孤晦玉瞪向贺青雁,再瞪回她。

    “是呀、是呀!”梁静笑嘻嘻地点点头。

    “妹子?少给我攀亲带故!姓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以为收静儿为妹子,就可借此拉近和她的距离吗?休想!

    贺青雁轻摇扇子,笑得一振风流潇洒,好心的提醒他。

    “你若娶了我妹子,我就是你的大舅子,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哪。”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暖昧肉麻,让独孤晦玉瞪大眼,一张僵掉的趁色可说有够黑的。

    梁静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发笑,这一趟路,多了贺大哥的加入,可以想见必是分外精彩,乐趣无穷啊!

    第9章(1)

    她知道迟早得回逍遥峰了,帮师姐妹采购的东西也己经齐全了,这一路上,多亏有独孤晦玉和贺青雁,就算遇上了杀人劫财的强盗,也被两位武功高手给轻易解决,虽有惊,却无险,让她一身施毒之技无用武之地。

    独孤晦玉虽然板著脸,不高兴她多了一个大哥,却也投强制她不准和贺青雁接近。

    贺青雁出身名门正派,人脉广阔,知道她买了许多礼物要回去给师姐妹,便以大哥的名义,送了她许多礼物,除了给她,也顺便给她的师姐妹。

    她本不想接受,一方面不愿意让他破费,二方面她也担心自己带不了那么多回去,独孤晦玉和贺青雁两人买给她的东西加起来,足装满一车了。

    马车终于进城了,连续下了两天雨,进城时,天气也转成了晴朗。

    进了城后,照道理要和贺青雁各走各的路——独孤晦玉是这么想的。这一路上,因为不想让梁静淋雨,所以才勉为其难地搭乘贺青雁的马车,可是如今进城了,雨也停了,独孤晦玉认为没有必要再与贺青雁同行,就算他和梁静以兄妹相称也一样。

    贺青雁对梁静的关怀让他不悦,要知道,日久生情,兄长到后来也可能变成情人,这并非不可能。

    “咱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镇吧。”独孤晦玉打开门帘,劈头就是这么一句,而正在马车里假寐的梁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直接进来的独孤晦玉一把抱起,打算下马车。

    “等等,晦玉,别急呀!”

    “还要等什么?难道你不想早点回你师父那里去?”

    “今夜我们在城里住一晚好不好?”她一边急忙拉著马车的边边死不放手,一边著急地央求。

    “可以,我们去找客钱。”继续往外抱。

    “不用啦,我己经找好今晚落脚的地方了。”她死命抓住不肯放。

    他顿住。

    “找好了?哪里?”

    “贺大哥说,他在这城里有一间别馆,咱们可以借住一宿。”她眯出一张笑腔,语带轻松地告诉晦玉。

    不过独孤晦玉的表情可不像她一派轻松,反而沉重阴霆得如昨日那厚重的云层,乌漆抹黑的吓人,颇有风暴雷雨未临之势。

    独孤晦玉瞪向贺青雁,对方正好整以暇地摇扇微笑。他不过才离开一会儿,这家伙就乘机向梁静进言,提出住别馆的建议?!“不行!”断然否决,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不行?贺大哥好心邀请我们入住,我想去。”她哀求著,拼死拼括的不肯放手,而她的身休被他抱著,这模样倒像他是来掳人的。

    贺青雁好笑地看著这一幕,摇摇头。

    “独孤公子,对姑娘家要温柔一点,太独断独行,可是会让人家讨厌的哪!”

    独孤晦玉狠狠瞪向贺青雁,贺青雁则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看,你把她弄哭了。”一句话,就把独孤晦玉的往意力四两拨千斤地给转开了。

    独孤晦玉立刻看向静儿,果然见到她红了眼眶。

    “好痛……”她呜咽一声,独孤晦玉立即松了手劲。

    “哪里痛?”将她放回车上,强忍著怒气。

    “手……”她可怜兮兮地摊开手心给他瞧,赫见上头有血,居然受伤了。

    独孤晦玉眉头紧皱。

    “谁叫你死抓著不放!”他一边斥责,一边坐下来检视她手上的伤口。虽然只是破皮,但他十分懊恼,他没想到自己的力道会大到让她受伤。他也想温柔特她的,却反而弄巧成拙了。

    他气她为何不肯听她的,更气自己的卤莽,而且刚才贺青雁说他不懂温柔,他气怒,却无法反驳。

    梁静小心地观察著他沉重的脸色,心底偷偷愧疚了一下,其实这伤口是她自己故意弄的,她很抱歉对他耍了点小手段,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说服独孤晦玉。

    “这点小伤不碍事,抹点药就行了。”她从腰袋里拿出创伤药,要帮自己涂抹。

    “我来。”他拿过创伤药,当著贺青雁的面前,亲自帮她徐抹,甚至还向贺青雁提出要求。

    “到了别馆后,派两个丫篓来伺候她,让她的手歇息,也别让她的手碰到水。”这说话的口气,仿佛他才是别馆的主人。

    贺青雁始终笑得一振文质彬彬。他早知独孤晦玉的脾性,他乘机邀梁静到他的别馆住上一日,呆然惹得独孤晦玉一脸阴沈,态度冷傲自是难免,他也不以为意,倒是饶有趣味地看著对方当著自己的面前,没有顾忌地展现出对静儿妹子的占有心。

    别馆位在城南的石门大道旁,马车行进到别馆大门前,立刻有门憧出来迎接。

    “少爷!”一见是自家的少爷,门憧忙上前恭敬招呼。

    接著有人去通报,不一会儿,别馆院内的仆人和总管们都来迎接。

    贺青雁和独孤晦玉先后俐落地下了马车,梁静是姑娘,不等主人吩咐,迎来的门憧立刻灵巧地趴在地上,给她当脚垫好方便下车。

    梁静不由得皱起眉头,虽然她知道姑娘下马车有这一道程序,可是她不喜欢也不习惯踩在别人的背上,这种大户人家的规矩她不爱,因此她对贺青雁说道:“我自己跳下去就行了。”

    原本站在一旁的总管、仆人全都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连伏跪在地上的奴仆也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