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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30部分阅读

    冰归来伤马骨。

    边庭节物与华异,冬霰秋霜春不歇。

    长风萧萧渡水来,归雁连连映天没。

    从军行,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

    王旁念得铿锵有力,李锡哩听的心情起伏,听罢他自言自语到:“李广射虎,箭没石棱。祭天金人。唉,天下太平矣。”

    王旁听他一“唉”就知道,这位貌似看破世事,与世无争的皇兄,心中不是那么死水一潭。他决定再拿话探一探他。于是重重的语气说道:“最后那: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说的正是,汉宣帝时匈奴呼韩邪单于内附,在渭桥接受拜见。这句是说,天下太平,将军已无用武之地。”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重重的敲在李锡哩心头,他的性格太像李宁明。于是他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有那女人,能太平吗?”他这话似有些幽怨。

    王旁忽然哈哈哈大笑:“李大人这是对哪个女人,如此纠结。我猜这两诗李公所想是一个人”

    他故意不用李大人,而用李公这个尊重而亲近的称呼,拉近一下距离,这潜移默化的变化似乎奏效了。李锡哩沉默片刻说道:“我有一事,都不知道该不该再瞒着王公。唉,看来到最后,为天下太平王公与我还是没用武之地的好”

    王旁听他长吁短叹的,心中骂道:“都给我诳来了,还装什么孙子。”但是嘴上却说道:“李公有事不妨直说,这些日子来我见李公也是大义之人,小弟能帮上的,一定尽力。”

    李锡哩犹豫了一下,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他的想法:“我本想将王公子,引荐给当今皇后,或者,或者,可以美男之计诱得江山……”

    王旁听闻,脱口而出:“我靠,你怎么不自己去呢!”

    第一百零四章 欲设美男计

    王旁是穿过到宋朝的人,所以王旁至少知道些眼下还未发生,但是后事有记录的事情。他知道的最经典的美男计的就是“浪子燕青”。《水浒传》第八十一回,浪子燕青有句话,他说:“枕头上关节最快。小弟可长可短,见机而作”招安之事他提议走李师师这条门路,事实证明这个策略很成功。

    不仅如此,燕青为自己求取了一封特赦文书,二是他看出李师师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提议与李师师拜为姐弟。李师师未必不知道燕青的用心,然而聪慧如她,怎能不知其中利害关系?李师师,身为皇帝的女人,也有身不由己之苦,周邦彦的事是不能再来一次的了。于是顺水推舟,两人成了姐弟,不管怎样,面上得规规矩矩的。

    王旁对于李锡哩的话,没有更多的愤怒和责怪,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已经到了别人的地盘。他的心理有无数的谜团。为什么李锡哩会直言不讳的告诉自己,李锡哩说的这个皇后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要选择西夏毅宗李谅祚不在兴庆府的时候。

    很显然,李锡哩对“我靠”这个词不是很了解,他先是一怔。虽然不懂这话的含义,但是他判断只是同“呜呼”之类的语气词,他的思维停留在了王旁问他的后半句。

    噼啪的落雨,嘛踏泥路有节奏的踢踏声,显得车厢里更加的安静。王旁和李锡哩两个都是聪明人,李锡哩这么说,自然也会想到王旁问他的时候,他该如何回答。于是依旧不缓不慢的说道:“我这是为了保你的命。”

    王旁一笑,他改用李锡哩的语气,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只知道美女计,尚不知有美男计,这可是杀头的事,怎么反倒成了保我命了。”

    李锡哩压低声音说道:“王公子若是肯听我的,成与不成都可保命,若是不肯听,就当我今日是病中呓语。”说罢,他又咳嗽了几声。

    若是在宋国,王旁可能会调笑一番,然后痛快的回上两个字:“玩去!”可是现在人在他乡,身不由己。他到没有后悔自己来这趟,不过莫名其妙的搀和个什么“美男计”,自己又突然变成了主角,这不免勾起王旁的好奇心。

    王旁略微思索一下,如果不答应李锡哩,那么后面的事,李锡哩就可能处处和他针锋相对,不如先听听李锡哩怎么说,于是他对李锡哩说道:“既然李公说是为为我保命,那我且听一听。不过要我去做苟且之事,只怕小弟做不来啊……”

    李锡哩一听王旁应允,便说道:“这美男计有两种,一是源于《周书》“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武之毁也。”

    这个故事王旁知道,即使不知道,他仔细想想也会知道,故事说的是:晋献公想进攻虞国,但又忌讳虞国一个臣之奇的存在,所以他的臣子就建议他送个美男子给虞侯,并在虞侯面前说宫之奇坏话,以至於宫之奇逃出虞国;之後少了辅佐之臣的虞国,便轻易让晋国打下 。

    王旁嗯了一声,表示在听,李锡哩接着说道“若是如此,这算是上乘。但若今天不和王公子说明,备不住王公子就走了下乘。”

    沉默了片刻,似乎李锡哩再传达给王旁一个意思,那就是:皇后会看上王旁,但王旁能否保住脑袋安全无恙,全是李锡哩今日的指点。

    王旁假装震惊的说道:“哎呀,看来我此行如此凶险,难不成那皇后是专爱男宠?”

    李锡哩之所以吐露自己想出这美男计,也是看中王旁才学,而且二人相谈了几日,他去宋国请王旁就是因为梁落瑶倾慕大宋人才。而且他也知道,现在正是梁落瑶心情最落寞的时候。即使没有仇怨,皇权之争都是血雨腥风。更何况没藏家族和野利家族有不共戴天的仇怨。

    他对他这个当了皇上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更是说不出的纠结。不论是从家族还是从民族,他都恨没藏家族的狡诈与凶残。可让李锡哩揭竿而起,去内斗无论从性格还是从能力,他都不够格。

    他想起来事,梁落瑶当年嫁入没藏家,回娘家探亲之事。自己见落瑶闷闷不乐,有心安慰。想凭自己微薄之力,挽回落瑶芳心,离开没藏家。但梁落瑶看看李锡哩,冷笑说道:“你我二人虽然青梅竹马,但凭李兄怕是难力挽狂澜了。”

    李锡哩虽然知道落瑶心高气傲,也曾开解自己,梁家将落瑶嫁给没藏讹庞,是因为畏惧权势。竟没想到落瑶的心比他想的还要高,直到后来看着落瑶和李谅祚私通,最后将没藏家族的势力消灭,再由梁氏家族掌权,他才看清楚这个自己一直喜欢的女人。

    为了梁落瑶,这个汉人的女儿,李锡哩学汉人的语言,研究汉人文化,却因流淌着野利家族的血,和皇室这一特殊身份,与梁落瑶越走越远。他一直在物色,一个可以在西夏削弱梁氏家族势力的人,最后他打听到了王旁。

    理由是王旁年轻,学识渊博,为人聪明。非常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王旁并非宋国的官员。这条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直到李锡哩见到王旁,他更加确认王旁就是自己想要找的人。王旁年轻英俊,最关键一点,王旁带有一种气场,是那种桀骜不驯,一种和自己完全相反的性格。梁落瑶是喜欢挑战的女人,太温顺的她不会喜欢。

    而这又让李锡哩担心起王旁来,怕他惹恼了梁落瑶,因此,他觉得有必要直接向王旁交代清楚这厉害关系。

    想到此,李锡哩说道:“想我西夏国:自太祖统一党项各部,成为杰出的党项领袖;再到父皇征服回鹘、吐蕃,统一河西;推行政治制度、文化建设,终于完成本族独立自主的大业。却因没藏讹庞的陷害,父子反目夫妻成仇,现在江山落入外族之手,梁氏专权我有所不甘。”

    “梁家与我有恩,我并未想陷害梁氏家族,使之陷入万劫不复,但又不想天下不安,故想请王公子,以美男计让那梁氏皇后,摒弃专权,若是推翻李谅祚也无非因为他好狠斗勇,骄纵滛欲无度。西夏如果若再继续与宋辽周旋,我恐国力不济,危矣!”

    说道这他叹了口气,心中许久无奈与纠结,总算是一吐为快,这些话他能对谁说呢?王旁一直静静的听着。

    “李谅祚的生母,没藏氏也是位秀外慧中之人,没藏家族是能够掌权都是靠她的功劳。”

    王旁听李锡哩这么说,更是仔细听,他对这位李谅祚生母的评价。但是他却听到一个自己没听过的版本。

    李谅祚的生母没藏氏,在没有登上太后宝座之前,不是皇后,也不是贵妃,甚至于连名份都没有。没藏氏的前夫是西夏国的开国功臣野利遇乞。而野利遇乞的妹妹野利氏却是西夏建国后的第一位皇后,可见拓跋家族与野利家族的渊源有多深了。

    说白了,野利遇乞是李锡哩的舅舅,而没藏氏原来是李锡哩的舅妈,舅舅死后,舅妈改嫁给了自己的父亲。但是舅舅野利遇乞能征善战,骁勇异常,只因功高盖主,成为了李元昊的一块心病。后来,李元昊借用宋朝反间计,顺水推舟地将野利遇乞腰斩,并将其妻没藏氏收入宫中。

    没藏氏先是遁入空门的,因为与亡夫的感情甚好。但是迫于李元昊的压力,最终入宫侍寝,也不能说与李元昊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名份却是始终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出于妹妹野利氏的排挤和自己淡薄名利的心态,没藏氏再次走出皇宫,而是再次遁入空门。出家后不久便开坛讲经,赢得了僧俗的普遍爱戴,成为当世的一代佛学宗师。而李锡哩的父皇李元昊的情感完全迸发。从经坛下静静的聆听讲座,到骑马打猎时左右呵护,李元昊始终亦步亦趋地围绕在没藏氏的身边,直到有了爱的结晶。这也是李元昊一生中唯一一段值得后人赞咏的爱情故事。

    “咳!”李锡哩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只听到此处,多美完美的爱情故事。只可惜,李谅祚的好色确是继承了他们的父亲李元昊。才导致一场宫廷的血雨腥风,以及野利家族和没藏家族的反目。

    李元昊太子的媳妇没移氏,他又动心了,将太子的妈妈野利氏从皇后的位置降至嫔妃,再立没移氏为新皇后。从此躲进贺兰山滚钟口的行宫里,终日寻欢作乐去了。

    依靠荣登相国位置的没藏讹庞,此时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了。李元昊的喜怒无常,和没有名份的妹妹,是他恐惧不安。这才引起他挑唆太子弑父,笑到最后的老谋深算的没藏讹庞,没有野心争夺着一切的没藏氏。

    没藏讹庞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谅祚十五年后,将自己的全家满门抄斩了,理由是专横跋扈独擅朝政。而宣穆惠文皇太后没藏氏依然故往,悠然的享受着礼佛的清幽,和情人带来的快乐。最后的结局:男宠李守贵与吃多已,一场争宠,李守贵杀太后与吃多己,后被没藏所杀。

    情爱与血雨腥风,弥漫在西夏的宫廷,李锡哩本是避而不及,眼下他却要拉着王旁一起挤进去。而且王旁能否顺利,全身而退出?还是上演一场宫廷情变?

    如果李锡哩不讲述这些,若是王旁以他现在的才学和气质,只有两条路,第一,陷入其中,是死;第二,拒绝陷入,还是死。李锡哩没有看错人,王旁有能力征服这个女人,至于怎么做,要看王旁自己。但是无论怎么做,眼前的兴庆府对于王旁来说,已经是险途。

    第一百零五章 守株且待兔

    西夏的皇宫故事: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乱”,千丝万缕中的一条线,那就是皆因情事起,李元昊的滥情,导致太子弑父;没藏皇后滥情,导致男宠杀身;梁氏出墙,促成婆家被李谅祚血洗;而现在,李谅祚和梁落瑶之间,有的间隙只需轻轻一挑,便又是一宫乱。

    “这么说,李公是怕我身陷囹圄而不自知,才说出此美男计么?”王旁问到。

    李锡哩从这宫廷的血雨腥风中回过神来,他如实说到:“实不相瞒,去邀请王公的确是在下揣摩皇后对宋朝文人的倾慕,所以想找一合适人选,借机挑起李谅祚疑心,废掉梁氏。但是这多日与王公交谈,实在发现王公是人才,所以想学王允,阴谋变为阳谋。即便是计,对于貂蝉来说也是阳谋计,也可自知应对与抽身。”

    王旁知道李锡哩说的是实情,关键不在李锡哩怎么想,而在于李锡哩的性格,实在偏于柔弱,计谋根本不是他的长项,空有想法但是感情在摇摆。而对于王旁来说,他此行的目的是来寻石头的,既然太子是白石神化身,不接近皇后如何看见太子。

    与其让李锡哩摇摆,不如自己占据主动,让李锡哩配合这样空间更大一些。何必听人摆布,索性卖个人情给李锡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想到此,王旁说道:“今日多谢李公实言相告,不过李公是否想过,我是一宋国人,万一此事除了纰漏,或者导致大乱,以为李公的身份,不怕落得西夏国千古的骂名?”

    “这个……”王旁也的确说到李锡哩心头,他顿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王旁的心想,这梁落瑶既是崇尚宋朝文化,更何况他身边有梁乙埋,既来之则安之,他不能自己送上门去。他见李锡哩沉默了,此人如果还在动摇,自己也危险,不如择机再说。“今日与李大人能相谈至此,可算知己了,到了兴庆府小弟先尽力交流之事。”

    听到王旁这么说,李锡哩放心王旁不会出卖自己,他不确定王旁怎么想,却也无法再继续追问下去,心中想到:“王旁你好自为之,一切听天由命吧。”

    不知不觉中,李锡哩的马车来到了兴庆府。这座贺兰山下,黄河之滨的古怀远镇,在党项羌人设都之后,成了变成了兴州。西夏过从这里诞生,也从这里辐射开,逐渐成为党项羌的地界。

    元昊以避父亲德明的名讳为理由,改宋明道年号为显道,这标志着他开始用自己的年号。实行秃发令后的两个月,元昊就将父亲命名的兴州改为兴州府,定为首都,并开始大兴土木,修建宫城、殿宇。就这样,一个贺兰山下的小镇,在西夏时期,很快变成了西夏的国都以及整个西夏王国的政治、文化、经济、军事中心。

    李锡哩本想要求王旁到自己府上,但王旁觉得打扰,而且他自己也觉得那样不便自己行动,于是在王旁的坚持下,李锡哩安排王旁等人在馆驿住下,次日王旁让跟着同来送香饼的车夫,先回宋国带去家书报平安。

    接下来的几日,李锡哩领着王旁参观西夏的都城,各处庙宇,以及藩汉学院。在学院中王旁因为是《云摘》创办人,格外受到学生追捧。幸好此次随王旁而来的是蔡京,蔡京的文学功底,一手好字好画。但凡有交流之事,王旁就淡然的说:“让我的书童写几个字好了。”

    后人有几人不知道“苏黄米菜”宋代著名的书画四人,苏轼,黄庭坚,米蒂,蔡京。可见蔡京书画的造诣。不过蔡京自己不知道,当时的人也不知道蔡京已是后代公认名家。但是王旁的书童的书画,却已经在藩汉学院中得到认可。一时间王旁来此地的事,轰动了兴庆府的亲宋派。

    每日来拜访王旁的人络绎不绝,不仅仅有民间人士,更有再西夏朝廷中的汉人官员。私下里,王旁又通过李锡哩,结识了一些汉人官员中职务较高的人,这里王旁最留意的是:群牧司的副使:吴昊;开封府的公事:薛元礼;三司的副使张绛和盐铁使徐敏。

    王旁在西夏一呆就是半月多,每日忙于应酬,无非是讲讲云摘的书画,云轩的茶文化。或是酒席宴期间,让蔡京小小的露上一手,这小子书画是痴货。但同时蔡京的吃货也不是白来的,王旁所让蔡京显露的并非坐在席面上去吃,而是用自带炊具,展示一下王旁在汴京时候指点蔡京的一两个热炒小菜。

    这下慕名而来见王旁的人更多了。每天都是应酬连蔡京都直抱怨,他拿着从管驿柜上抄回的拜见的人的名单,一面从上面勾着后天要见的人名,一面嘟囔着:“公子,咱都来这么多天了,天天这么见人得什么时候?”

    王旁一面饮茶,缓解下酒气,笑着说道:“你若不想见,后天的一概不勾选不就得了。”

    蔡京这几天都帮王旁安排要见的人,每日从管驿柜上登基的拜帖中,选出几份,安排次日。然后再放回到柜上,基本上来拜见王旁的人,都会来看看有没有自己。他倒是有几分细心,先看官职,再看所属部门。王旁知道,蔡京做的是秘书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