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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46部分阅读

    身后的劾里钵,折克隽等人也跟着王旁跪地接旨,却听传旨官带来旨意,让王旁即刻赴高丽,调停高丽与倭奴之争,若有战事朝廷会尽力配合。王旁听着旨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抬头看看传旨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王旁又看看岳立,岳立神情即哀伤有紧张。

    “王旁,你还不接旨么?”这少年长的很面生,神情中透着对王旁的不屑。

    太子身边的人,王旁也认识几个,包括宫中的人以及朝廷的大小官员,但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人,王旁瞪着他。这少年长的十分白净,就是有几分狂傲,这狂傲与王旁的桀骜不驯完全不同。这种狂傲有种自恃的轻浮,但也不完全是纨绔子弟轻浮。

    王旁淡定的说到:“臣接旨之前,有个问题。朝廷派我去高丽,因何不等我回到京城?我远途而归,去高丽调停不是一两日一蹴而就之事。现在皇上驾崩,我想先回京城祭奠。”

    王旁说着,却见岳立一个劲的皱着,跟他使眼色,示意着什么。

    少年冷笑了一下:“王侍郎,你难道敢抗旨不成。”

    王旁听的就起火,他一把将传旨的少年揪下马,瞪着眼睛骂道:“我接不接旨是我的事,你个小小传旨官竟然对我不敬?!”

    岳立赶忙过来拉住王旁的手腕:“贤弟,急不得!”王旁一搡,将传旨官扔在地上。岳立急忙对传旨官说到:“兄台,请看在王侍郎远途而归,给我个薄面,请王侍郎进城稍作休息再出发不迟。”

    王旁一听话音不对,他娘的。怎么?老子连保州的城都不能进了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诏书与赵曙

    秦敏学刚刚被王旁摔在地上,这会儿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他没有想到,王旁竟然这么大胆子,连传旨官都敢顶撞。见王旁血灌瞳人瞪着自己,心里还真有点发毛。他朝岳立的身后躲了躲说道:“岳知府,我倒是无所谓,只怕王侍郎在你保州之处抗旨,你岳知府承担不起。”

    “他妈的!宰了这小子,兄弟跟我回我老家!”劾里钵已经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刚要冲过去,就被折克隽和张平按住。

    “你们拉着我干嘛?”劾里钵瞪着这二人。

    折克隽低低的声音说到:“兄弟别冲动,王侍郎是朝廷命官,抗旨可是杀身之祸。让岳知府处理就好了。”

    几个人中属折克隽沉稳,平时也少言寡语,他说话劾里钵多少还是听的进去的。劾里钵压抑着胸口的闷气,喉咙中发出闷声。几个人都看着王旁,王旁又气又脑:“你告诉我你姓名,我回京复命再接旨不晚,若是皇上责罚你,我替你承担!”

    秦敏学躲在岳立身后,冲着王旁说道:“我叫什么你也不用知道,你要是抗旨,包丞相,王判官都帮不了你。”

    王旁一听更加火大,看这意思朝廷是不准许自己回去了,多大的事?竟等不到自己回京城?岳立和秦敏学眨眼的功夫,都不知道王旁步子有多快,竟已经来到岳立身侧,王旁一伸手臂就将秦敏学的脖子窝在手臂之中:“信不信我勒死你!说!为什么不准我回京城?”

    秦敏学两手抓住王旁的手臂,两腿乱蹬。岳立一看吓坏了,急忙说到:“贤弟快快放手,你就是勒死他也不能回京城,还会害了你夫人儿子?”

    折克隽等人离得不远,听到这话急忙一拥上前,拉住王旁:“公子,千万别冲动!”

    王旁似乎隐约也听到岳立的话,他一愣莫非家里出了什么状况,他发愣的功夫,几个人从王旁松开的手臂中夺下秦敏学。这会秦敏学光剩下揉着脖子干咳,咳了几声他非但没有谢谢岳立,反而瞪着岳立说到:“岳知府,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看来你与王侍郎相交甚厚。你是不是在挑唆什么?”

    岳立此时也是强压着怒火,捡起刚刚秦敏学掉在地上的圣旨:“在下不敢有所挑唆,只是王侍郎夫人和义子现在皇宫这是事实。这位官人,在下岳立愿意以头上乌纱担保,力劝王侍郎立即出使高丽。再说,王侍郎也并没有抗旨不去高丽,请你回去复命即可。”

    秦敏学见岳立这么说,翻身上马用马鞭指着岳立说到:“岳知府,此事如果出了差错,皇上怪罪下来别怪我照实言说。”秦敏学现在正在风头劲升之时,新登基的皇上对他重信有加,他年纪不大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连知府他都不放在眼中。

    他的话刚说完,众人中闪出一个个头不高精瘦干练的年轻人,他蹿到秦敏学的马旁,一挥手臂抽出身后的朴刀,刀光耀眼朝秦敏学挥了下来,秦敏学大叫一声:“妈呀!”一俯身。

    出来的人是韩德容,这几个人中数他和王旁年岁相当,也是年轻气盛,他的刀根本不是砍秦敏学的,而是吓唬一下他。刀快落下的时候,韩德容一翻手臂,刀刃反转用刀面狠狠拍在秦敏学的马屁股上。

    韩德容个头不高,但力气不小,况且他这下速度很快,秦敏学所骑的马猛的受这一击,一声长鸣蹿了出去。秦敏学的马竟然没有回保州城,反着朝宋辽的边境跑去。韩德容暗笑,最好他的马跑个几十里路,直接闯了边境被守卫的两军乱箭射死才好。

    折克隽见韩德容笑呵呵回来:“韩兄弟也冲动!”

    韩德容不屑的说:“他马惊了,关我什么事!”

    王旁没理会他们几个,径直走到岳立面前,看来岳立对情形了解的很清楚,此刻岳立手中正握着圣旨焦虑的看着王旁:“岳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进城我慢慢和你说吧。”岳立说完引领王旁几人进了保州城。保州城内一片肃静萧条,王旁这一走不知不觉两三月,现在城中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过完新年,街上人人面色悲哀,百姓都是身穿孝服,买卖店铺都已经停市,保州的上空飘这焚烧纸钱的烟雾。

    几个人牵着马从街市穿过,路边不时间传来焚烧纸钱的百姓的哀哭之声,纸灰,烟雾沉重的马蹄声,无声的路上行走的人,让王旁的心情愈发的沉痛。

    岳立直接将王旁接到自己的府上,命令侍卫大门紧闭,他将王旁请进了内宅。二人落座都平息了一下心情。岳立叹口气说到:“皇上驾崩,天下一片哀情,我知道贤弟与皇上情重,按说回去拜祭一下也是应该的。”

    王旁又想起耶律洪基与仁宗之前,他对岳立说到:“此番我在辽国,辽国皇上与我践行之时,将仁宗皇上送给他的御衣葬为衣冠冢,并题诗写道: 农桑不扰岁常登,边将无功更不能。四十二年如梦觉,春风吹泪过昭陵。 ”

    说着他攥起了拳头,心中无名的怒火:“辽国人尚且都去永昭陵祭拜仁宗皇上,怎么偏偏就不让我回京城?岳兄,你刚刚口称害了夫人和儿子是什么意思?”

    岳立心里琢磨着,这事该不该和王旁提起,可不说王旁也会知道,万一他拧着性子回到京城,那就麻烦了:“贤弟,我说了,你可要冷静。”

    王旁点点头,岳立见他此事情绪比较稳定,便小声的说道:“英宗皇上登基,朝廷出了大事,此时你万万不可出现!”

    王旁拧紧了眉头“这是为什么?”

    岳立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实情:“我听知情人说,仁宗皇上驾崩之时,急招太子入宫,当夜急拟定诏书次日太子就登基了。皇上大殡之日,新皇是被人抬去的,他不但不哭,还在即将下葬的仁宗皇上灵枢前,又吵又闹围着灵枢乱跑,几个人都按他不住。”

    宋英宗疯了,这事王旁早就知道,或者说王旁在前世看过的宋史中有印象,后代的心理学家分析宋英宗赵曙是抑郁症发作。但这和王旁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就非认准了和王旁过意不去了。“他已经是皇上了,怎么会和我过意不去。”

    岳立还知道一点事,但是这事可是重金打探出来,并且关系到皇上身边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得到一人的消息,不能告诉贤弟这个人是谁,但是这事很诡异。仁宗皇上病重的时候,新皇英宗就发病过一次,当时他认定贤弟会妖术,迷惑了皇上才会让皇上对你宠信有加。”

    说到此岳立顿了一下,他知道下面要说的事王旁听了肯定会发怒,他看着王旁的脸色说道:“太子将你夫人和义子接到了府中,任何人都不能见。”

    “啊,月下?童筱?”王旁不由得呼出这两个名字。

    岳立点点头:“此事皇上知道很生气,他知道自己病重,就重新拟定一份诏书,谁可得燕云十六州就可以拥立为皇。皇上可是病糊涂了么?”

    王旁心中也有此疑问,燕云十六州是仁宗今生之遗憾,可不动刀兵更人仁宗的心愿。现在燕云之地两国民生太平,谁愿意动武去打仗呢?难道仁宗有所授意?眼下仁宗已经驾崩了,如何知道当时仁宗到底怎么想的?

    岳立接着说道:“贤弟,我问你一句,天下不动刀兵,便可拥地为王的,你觉得有谁?”

    王旁没太听明白岳立的意思,他看着岳立,想从岳立的神情中寻找答案。

    岳立一叹气:“唉!以兄弟与邻国之交,和兄弟的财力,若想通过商战征回燕云之地,未尝不可试一试。”

    王旁恍然大悟,他心中一动但马上平息下来,此刻他最关心的则是月下:“什么燕云不燕云的,岳兄,不是我爱美人不爱江山,我连我夫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燕云十六州。”王旁想到自己的夫人现在赵曙手上,难怪那个传旨的有恃无恐。

    岳立也正发愁此事:“宫内有人传言,皇上弥留之际是想宣布那份诏书,他说诏书,结果皇后心情烦乱,又怕江山社稷不稳,请来宰相商议。宰相就说:皇上点名,赵曙登基。”

    诏书赵曙 。天知道这个阴差阳错竟成为了历史!

    王旁明白了,为何新皇唯恐自己回到京城,万一诏书之事败露,他的江山就没的做了。自己不回去在外面飘着,无兵无权拿什么去和辽国争燕云之地?这才是新皇真正的目的。

    王旁看着岳立,他此刻冷静了下来,如果自己急着回京城,那么没有命的不是自己。父亲王安石会奋力保护自己,还有义父包拯。新皇登基正是要削弱旧官员,培植自己势力的时候,自己回去不但会牵连亲人,可能连月下的性命都不保。

    四年,赵曙在位四年,王旁心中盘算着,如何平安度过这四年。可是让他忍四年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岳兄,这些是谁告诉你的?可有实证?”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王安石辞官

    要说实证岳立也没见到,但是告诉岳立这件事的人,确是知道真相为数不多的人之一。现在他是冒着掉头的风险,将实情告诉王旁,如果王旁较真下去,岳立也做好了奉陪的思想准备。毕竟王旁的所作所为岳立看在眼中,佩服在心里。

    王旁又何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开始岳立就已经声明,此事是谁说的他不能说。王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岳兄,我相信你!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事已至此,我看我也只能领旨,才能保的月下他们母子安危,更何况我夫人现在有孕在身。”

    岳立见王旁如此说,十分感激的说道:“多谢贤弟不为难于我。”

    王旁摇摇头,这朝廷的旨意中问题很大,他不禁向岳立问道:“难为自己人有什么用?岳兄,朝廷口称遣我出使高丽也好,抑或支援高丽也好,一共可给我调用多少兵马?”

    岳立苦笑了一下,在桌上摊开诏书指着上面说到:“你自己看,这里意思很明显,这句:受盟国辽国之托,以大国视天下为重之胸襟,遣宋使出使高丽;因借途辽国恐有交兵之误会,特请大使与辽国主共议借兵之事。”

    王旁低头顺着岳立所指看了,果然是这段话,看完王旁乐了。赵曙啊赵曙,你是要置爷于死敌,让我跟仁宗皇上陪葬是吧。我与其借辽国部队,还不如亲自到高丽指挥高丽人打倭奴呢。天下之大可笑之多,宋国官员带着辽国的兵去高丽打倭奴。真亏得他想的出来!

    岳立看着王旁这纠结的笑:“贤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

    王旁这儿反而镇定了下来:“三国时,曹操每次败仗都笑,他能笑我为什么不能笑,更何况我还没打败仗。”

    岳立真是拿他没办法:“你还比古了,依我之见贤弟还是赶快拿出对策才是。”

    王旁沉思了片刻:“我要在保州多留几日。不知道岳兄是否为难?”

    “别说几日,只要我还是保州的知府,你待多久都行,关键你不能跨过保州,这里眼线众多,我可以说你想准备充足些再走。”

    王旁拱手称谢,他知道岳立已经尽力了,即使这样岳立也担着很大的风险,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岳立则有拖延军情的罪过。

    岳立给王旁安排了住处,王旁进了房间,劾里钵,折克隽,张平,韩德容也跟了进来。

    “公子,现在怎么办?”几个人焦急的问道。

    王旁看了看劾里钵,月下被当作人质现在皇宫,不知道李恩喜他们母子怎么样了。现在王旁深切怀疑,既然赵曙知道了劾里钵的真实身份,就连劾里钵也不能在京城出现。

    “弟兄们,此次朝廷派我出使高丽,并将我夫人月下和义子童筱作为人质,而且不发兵卒,显然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别无选择!你们各自回你们原来的上司身边吧!”王旁说完,心里舒服了一点,毕竟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也知道此次风险很大,尤其万一失败自己被倭奴抓了,估计没什么好结果。

    劾里钵寻思这王旁这话,肯定不包括自己,他看看折克隽等人。

    折克隽和张平本来就是武将,打仗他们从来没怕过,更何况跟着王旁做事心里痛快,而且王旁拿他们都当作兄弟,这种知遇之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折克隽拱手说到:“王侍郎,如果看的起我的话,我愿意誓死追随。”

    张平跟着说道:“我也是,既然认准了跟着你,打仗咱就没怕过。”

    王旁看了看韩德容:“你与刘知府是至亲,还是回知府那里。比较安全。”

    “切!”韩德容不屑的说道:“我这么回去岂不让我姑父小瞧。”他的心里自然也是舍不得王旁,但嘴上却不那么说。

    王旁说了一声好,大家如此自己再废话就太娘们了“折大哥,张平,你二人速换了便装,日夜兼程去京城打探消息,顺便将劾里钵大哥妻儿接出来!”

    劾里钵听到王旁布置的事,竟是将自己的妻儿接出来,心中一阵感动:“兄弟……”想起王旁现在的处境,劾里钵不禁哽咽了。

    王旁拍了拍劾里钵。“何大哥,什么都不用说了。”

    从今天传旨的那个人以及岳立所说,王旁可以断定圣旨是真的,但是传旨的方式很不对,应该是赵曙私命,现在他需要做出声势,将此事扩散才能逼得赵曙不敢对月下任意妄为。他想到《云摘》,马上让韩德容去驿站取一份最近的云摘。

    不大一会韩德容就回来了“侍郎,国丧期间不许云摘发行!”

    堵死我这条路没关系,王旁转向劾里钵:“何大哥,我在辽国的时候,见过高丽的大使,他叫李恩泽,我总觉得他和你的夫人李恩喜有相似之处,不管有没有关系,你去趟高丽找这个人,他若能让高丽官方求助宋国,至少朝廷会象征性的给咱们派些兵。而且这事搞到朝堂之上,也会有官员谏言支援。”

    “我去没问题,不过这时间上可否来得及?”

    “只要我不回京城,有几天时间准备也是正常,等不及的是高丽,但愿他别被倭奴灭掉就好!我要的高丽把我出使的事搞大,让赵曙不敢害我妻儿。”

    韩德容见王旁将其他人都派遣出去,他向王旁问道:“王侍郎,那我做什么?”

    “明日我们找一处管驿住下,你每日去药铺抓药,煎熬药。”王旁说道:“何大哥,我记得你懂些药方,你开出个治急火攻心的药方出来。”

    韩德容看看左右的人:“谁病了?”

    劾里钵说到:“你真笨,侍郎装病拖延些时间。”

    王旁点点头:“我最多拖延几日也就不能再拖了,如果大伙赶不回来,我们就去天王寺会合。只有我不在宋国,赵曙就会放松下来。”

    张平问道:“那公子离开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