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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60部分阅读

    仲针一笑:“那杨士瀚受封赏,不忘上奏朝廷封赏若无兄手下之将领,如今折克隽等人均有加封官职,不过现在尚无差使,所以我就请奏父皇留我府上做侍卫统领,以及我的贴身军校。若无兄若有需要,我就让他们留在兄长身边。”

    跟着仲针总比跟着自己好,将來这个赵仲针当了皇上,这些人都会成为了不起的大将。“就留在颖王身边吧,这几个人武功高强,身手不凡。而且我不做官了,他们跟着我怪可惜的。”

    说道这里王旁想起岳立,这次多亏有岳立在后方,回來之后还一直沒有打听岳立的消息,想到岳立忽然想起一个人,那个叫秦敏学的人呢?自己宅上失火的事,和他有沒有关系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宰相有所托

    王旁想到那个年纪不大却恃宠骄横的秦敏学,便向仲针问道:“颖王,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我从辽国回來,途径保州便又奉旨出使高丽,当时传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但我根本不认识,而且行为颇为嚣张,似乎是姓秦,仲针在朝中可否知道此人,此人又可否在京城?”

    “姓秦的?”仲针沉思想了想,父皇沒登基之前,府上姓秦的似乎还真有一个,但是年纪并非十七八,于是说道:“姓秦的倒是有一个,而且与若无兄有些渊源,此番去晋城查若无兄土地的人,就是户部官员秦敏志。不过那人有三十來岁,并非兄长所说十七八岁。”

    王旁心想:英宗登基朝廷换血,恐怕不少新任命官员,自己一直不在朝中,难免很多面生。既然仲针不知道这个人,也许那个姓秦的只是个小吏,仗着有圣命虚张声势也不是不可能。

    放下此事三人又聊了一会,元泽又劝了劝兄弟,见王旁辞官心意已定便不再多言。颖王仲针又命折克隽等人來见王旁,这些都是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感情自然不同一般主仆。王旁又想起童筱之事,仲针答应再进宫的时候,将童筱带回,王旁这才觉得稍稍心安。

    送走了仲针和元泽天色已经黑下來,梅耶府的厅堂点亮了灯,厅堂之上摆下饭菜,众人围坐但是谁也沒动筷。在座的除了王旁,各自都是喜忧参半,府上发生这样的事各个伤怀,但见王旁回來了和大家坐在一起心中也算有所慰藉。

    王旁此时满脑子都是明天去开封府的事,他走了会神,看饭菜都凉了,众人都还不动筷。心中不忍,于是招呼众人,大家简单吃了几口。

    王旁回到房间,里面已经烧上炉火,有了一点点暖意,王旁躺在床上发呆。这会他的心里一片茫然,头脑中一片空白。忽然见门前人影晃动,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门边,犹豫一下转身又离开了。王旁知道肯定是柔儿,离开最好,王旁也想安静一下。他起身來到桌边,拨亮了烛光伏案写下辞呈。

    话要一点一点说,事要一件一件做,就好像王旁未回京城之前头绪烦乱,真的回來面对时,一件一件的处理,竟比自己预想的要轻松的多了。起码现在义父包丞相和恩师加岳飞狄青将军,终于有了可以陪葬皇陵的无上荣耀。而他现在又知道,月下走的安详,也许自己的孩子还在人世。

    第二天一早王旁先去尚书府,向宰相韩琦,曾公亮禀明此番出使的结果,因杨士瀚提前已经上奏过一次,王旁无须赘述。接着王旁从怀着取出请辞的奏折,递给二位宰相。

    韩琦接过辞呈面色沉重,他看过后递给曾公亮,转而对王旁说道:“王侍郎何须如此?夫人过世的确是件不幸的事,但不属重丧之列,我看我们到可以向皇上请奏,给王侍郎个把月的公假,你看如何?”

    曾公亮听了韩琦的建议,语重心长的说道:“是啊,王侍郎少年才俊,现在新皇登基不久,正是用人之时,王侍郎刚刚立下大功劳,何必此时要断了仕途呢?”

    王旁微微一笑:“多谢二位宰相好意,虽然丧妻不算重丧,但我妻受难于我为朝出使之时,我为朝中之事抛妻弃子自是心里有愧,不敢对朝廷有所怨言,如今既然我私产也涉嫌有损国家之税,于公于私我都想辞官。回乡反省自身。更何况丧妻不算重丧,但包丞相为我义父,且能戴孝守丧之子仅我一人。我也要尽此孝心,还望二位宰相成全。”

    韩琦摇摇了头,这个王旁真是让他这个老臣又爱又恨,他即觉得王旁顽劣,又觉得王旁有才;王旁也算是韩琦看着成长的,在韩琦的眼中王旁是一匹无人能驯服的野马,虽然战功累累但又很难。

    韩琦与曾公亮不同,挽留王旁无非是场面话,说几句就作罢了,见王旁执意而曾公亮仍想挽留,韩琦心想这老曾新任宰相不久,沒领教过王旁执拗,我老韩是不趟这浑水了,有谁不知道英宗皇上故意不想王旁留在朝中?可话说回來,这王旁比猴崽子还灵,说不定哪天又杀回來得罪不得。思前想后,韩琦决定远离是非。

    他见曾公亮仍要开口,于是站起身來,凝着眉头:“哎呀,曾相公,我这头啊可疼的很,怕是受了些风寒,你再劝劝王侍郎,我请个假休息会啊?!”

    曾公亮和王旁都看了看韩琦,见他皱着眉头,曾公亮忙说道:“韩相公,我一人可劝不了这王侍郎。唉,看你这样你先休息去吧!”

    “那我也走吧,还要去开封府!”王旁说罢要走。却被曾公亮又叫住:“王侍郎留步,老臣还有几句话说。”

    王旁要是沒有出使过辽国,恐怕对于曾公亮就是对与宰相之职该有的礼节,但从辽国回來,王旁对曾公亮这位老宰相另眼相看。王旁曾听辛赞说过,就是今年元旦之时,辽国派來使臣向大宋贺岁,朝廷按例赐宴紫宸殿。当时英宗正是有病在身,就命令宰相曾公亮在紫宸殿宴请各国來使。

    当时辽国使者认为这样是破坏惯例,有失他们的尊严,因此不愿出席。曾公亮毫不客气地说:“赐宴不赴,是对君命的不诚!人主不愈,要求其必亲临,居心何在?”使者听了这入情入理的话,无言可答,只好乖乖就席。等他们回到辽国便说起此事,辛赞还开玩笑说道:看來大宋不仅只有王侍郎对外强硬,大宋的宰相也是如此,遇事寸步不让。

    现在听这位老宰相有话对自己说,王旁心中敬畏,自然不敢坚持。于是恭敬说道:“请宰相明示。”

    曾公亮捋这胡须,看着王旁,顿了一顿他说道:“庆历年间,老臣就针对时弊提出“择将帅”以加强武备的主张。我认为:择将之道,唯审其才之可用,不以远而遗,不以贱而弃,不以诈而疏,不以罪而废。现今造成将不称职的原因,并非世无将才,而是选之不得其要,或用人不能尽其才。现在朝廷已经在考虑老臣谏言,三年考察有好的政绩者,则升其官资,两个任期政绩突出,则升其任使,无成绩者则罢黜。王侍郎为官仅仅两三年,屡建奇功,以王侍郎现在官资,不出几任定可做到二品以上,王侍郎,你如此年轻,不乏大好前景,何必半途而废啊?!”

    王旁听罢沉默半晌,抬头看着曾公亮时四目相对,王旁微微一笑:“我以为在辽国之时,辽臣都传诵曾相是刚直不阿,不屈不卑之人,我因此敬重曾相公。沒想到曾相公來劝晚生之言,也无非是官场名利仕途。多谢曾相美意了,晚生只想好好将我夫人下葬,再寻我儿子的下落。至于什么前途不前途的,我现在无心去想。”

    他沒等曾公亮说话,再次请辞:“晚生还要去开封府了解府宅失火之事,特向曾相告辞!”说罢起身行礼。

    曾公亮无奈哼笑了一下:“王侍郎,现在房间就你我二人,我只说一句,你若听便听,不听的话我明日早朝便上奏你请辞之事。”

    “曾相请明示!”

    “王旁,你口称晚生自是谦虚说辞,我就以师长的角度问一问你,你就这么辞官对得起先皇的器重,对得起你义父包丞相的提携吗?”

    王旁沒有想到,自己平素相交甚少的宰相曾公亮,竟然以家长式口吻教训起自己,而且教训的振振有词。王旁苦笑了一下,自己本來就是个平常人,年少轻狂好胜,才处处锋芒毕露,如今自食其果妻离子散。可曾公亮一点都沒说错,自己又无从反驳。

    见王旁不语曾公亮说道:“先皇一直有一心愿,有朝一日收复燕云,只是宅心仁厚恐伤天下无辜,然而天下太平并非只是心愿即可达成,王侍郎有如此才华,即能西夏不战屈人之兵,又可以辽国借兵助高丽大败倭奴,如此雄才为何不致力于效忠朝廷。若不战图天下太平,若战则收复燕云了却先皇心愿,也不愧对先皇屡次庇护于你。”

    想起仁宗皇上,王旁更是心中难过,他低声说道:“我王旁并非无心之人,也绝非胸无大志,只是曾相既然知我蒙先皇庇护,也必定知我在朝中不易立足,纵使我有心怕也无用。”

    听王旁这么说,曾公亮拍拍王旁:“年轻人,你的处境我很清楚,今日我也并非执意要劝你留任,休息一下总是对的。如今我与韩琦宰相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俯视满朝百官,难寻一人文武全才,想我与你义父包拯同年应试,也是交情匪浅,所以你若还眷顾包丞相提携,先皇仁宗的器重,我想请你休息之时代我做一件事。”

    “唉!”王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曾相请讲!晚生一定尽力。”

    见王旁这么说,曾公亮点头说道“今晚你到我府上,我有要事与你私谈!”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百姓买煤难

    王旁辞别宰相曾公亮出了尚书府,向北即是皇城禁中,心里一阵伤感。仁宗在位时,即使非上朝之日,想见皇上也并非很难的事。唉,王旁轻轻叹口气,瓦壮和蔡京正在执宰下马处等候王旁,见王旁出來,瓦壮牵过马三人向南出了皇城。

    王旁三人刚刚行到大相国寺,就见京城百姓结队,有的推着小推车,有的挑着单子,仓促的向城西北方向而去。王旁带住马,让这些人先行,却不料人越來越多,似乎从大街小巷越來越多的人,蜂拥向那方向走去。这些人一边走一边还相互招呼着:“快些,再晚了就來不及了。”

    “走!看看去!”王旁对瓦壮和蔡京说着,一驳马顺着人流的方向也向西北水门走去。

    西北水门外,曾是王旁晋香府的煤场,现在晋香府的招牌已经沒有了,招牌换成了西北煤场。煤场大院的门外,挑担推车的百姓排起了长龙,一个个惦着脚尖,伸着脖子朝院子里面看着。院子的门口有官兵把守,时不时的放个人进去。

    “你去打听一下,我去后面看看!”王旁对瓦壮说完,转身带着蔡京绕过煤场的院墙向煤场的后院转去。后院的院门在煤场的西面,与前院所见不同,后院有一处大门,走旱路的运煤队都是从这里将煤运进场,院子的南面是运煤的码头,以往王旁在的时候,水旱两路运煤的络绎不绝。

    现如今,水上沒船,码头上一片萧条。旱路入口处,大门开了半扇,停在西面偏门的煤车只有几辆牛车被放行进院卸煤,大部份运煤的牛车都停在煤场的外面。偏门的门口站着几个士兵正嘀咕着什么。

    王旁命蔡京过去看看,蔡京走进那几人,拱手问道:“这几位官爷,我是來买煤的,您看,前面都排成那样了,这得什么时候能买到啊?”

    一个士兵眼看了看蔡京,蔡京看上去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衣着倒是干净整齐,举止也并不像平常百姓家,不知道他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说话也不敢太怠慢:“这位公子,这煤就这么多,大伙都这么排着,买不到我们也沒办法。”

    蔡京听他这么说,指着偏门外这几十车煤说道:“这些是不是也是卖的?怎么不一块放进去啊?”

    “这些也是卖的,不过都有人定了。”那个士兵正说着,走來一个家丁模样的中年人,凑到他们跟前,掏出一锭银子,看上去得有三四两,塞到那名士兵手里:“李班头,这么冷的天,这点是给大伙的酒钱。”

    这位班头一边揣着银子,一边对來人说道:“张大管家,你们府上有官家发的煤炭,怎么也跑來买煤。”

    來人笑着说道:“皇家是给官员发了些煤,可咱们都是大宅,哪够烧的。再说,今年也不怎么了,往年送礼鸡鸭鱼肉珍珠翡翠的,今年给上司送礼,都讲究送香饼。这不,又麻烦您來了。”

    班头赶紧摆手:“快别说麻烦二字,主要是您会办事,要不都这么塞银子,被上边知道了,我们几个脑袋还要不要。”

    那位管家陪着笑说道:“你这话说的,别说我家老爷是的中侍大夫,就是翰林府上不也得给各位暖暖身子,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班头笑了笑,吩咐手下人赶着一车过去给这管家过秤分煤。他吩咐完了一回头看蔡京还看着自己,一愣神说道:“你怎么还在这。”

    蔡京望着那刚刚拉走的煤车向班头问道:“这里不也是卖煤吗?”

    “去,去,去,别捣乱!”班头见蔡京看见自己收了银子,有点尴尬又懒得和蔡京解释,变得沒好气的打发。

    蔡京也不跟他多说,转身回到王旁等他的地方,把刚刚看到听到的向王旁讲述一番,王旁皱着眉头说道:“中侍大夫好歹也是正五品,翰林就是三品了,朝廷官员都得走后面给贿赂才能买到煤,看來今年的煤的确供应出了问題。蔡京,我刚刚回來,还沒來得及了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嗯!知道些,朝廷下文说公子的晋香府等地涉嫌偷漏税,买地无效,听说因为这事连晋城县令程颢也受了牵连,前段余大年他们來过府上,偷偷的给咱们府上送了些香饼,听他们说朝廷派人接管晋香府,但是念在公子是朝廷官员有是功臣,所以不追究公子漏税之事。公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你不知道吗?”蔡京不解的问。

    “知道!我看到了文书,不过朝廷的文书莫名其妙,更何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正在想晋香府也不能就这么白扔了,琢磨怎么要回來。这不?还沒顾上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绕回煤场正门附近,瓦壮也从人群中回來,他指着正门处对王旁说道:“公子快看。”

    顺着他所指王旁望去,百姓已经散乱了队形,正一窝蜂的要往里面冲,里面的官兵正努力的关门,门口吵杂声一片。瓦壮说道:“这煤场不知道怎么了,卖了几十份就不卖了,你看这些百姓,有的天不亮就來了,都冻坏了结果还是沒买到煤。”

    蔡京撇着嘴:“瓦大哥你不知道,后门那好多煤,都让这些士兵卖给大官了,还收了贿赂!”

    瓦砖怒道:“真不像话!当官的好歹朝廷还分发些使用,怎么还跟百姓來争!”

    正说着,人群中出來一人向王旁几个人走來,边走边说道:“王侍郎,你怎么在这!兄弟这次又白來了!” 王旁一看,说话的正是和他一起來京城的阮星。

    阮星这么一说本是无心,但是嗓子粗声音大,谁料周围百姓听到王侍郎这称呼一愣,回头见正是王旁在不远处端坐马上。人们顿时议论开了:“那不是王侍郎吗?”

    “可不是嘛?!王侍郎打了胜仗回來了!”

    “要是王侍郎在就好了,晋香府招牌时候煤又便宜,还好用!冬天就沒让咱们受冷过!”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

    更有人说着“快,就是他!”边走边招呼其他人

    顿时被关在煤场大门外的百姓,有的放下挑子,有的扔下担子,都顺着声音跟着阮星一块跑了过來。人群呼啦围拢了过來,这可把瓦壮吓了一条,他拦在王旁面前:“你们,你们干什么?”

    王旁怕瓦壮伤人,急忙拉住瓦壮说着:“不碍事!”说完,赶紧拱手对围过來的百姓说道:“各位乡亲,在下正是王旁。”

    人群七嘴八舌地问开了:“王侍郎,您怎么才回來?”

    “王侍郎,什么时候晋香府还能恢复啊?”

    “王侍郎,我们买不到煤怎么办?”

    王旁心头一热,自己沒有想到,离开京城一年多,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记得自己。他示意众人安静,对大家说道:“各位乡亲,王某现在已经不再负责煤炭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