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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第104部分阅读

富弼一进门就客气的问道。

    “我们不在这还能去哪里啊?!前方出兵,后方也不安宁,现在谁敢稍有怠慢?”韩琦说道。

    吕公著讲手上的一些文件交给韩琦,口中不满的说道:“就是嘛,本來事就多,这醉翁又上奏折请辞。真是添乱。”

    曾公亮叹气道“他是与蔡襄关系尚密,怕是蔡公辞世对他也有影响,况且之前御史台弹劾他的事也让他觉得沒面子。”

    吕公著说道:“辞官谁不会?就算不辞官,这人事调來调去的,恐怕圣上心里也早有了打算。”

    韩琦的脸色微微一沉但随即恢复常态对富弼和司马光说道:“可惜蔡襄这个人才,不然以为他的资历和当今圣上的赏识,入中书省可是首选啊。”

    吕公著摇摇头:“那可未必,我看司马君实也可以啊!温良谦恭、刚正不阿,若是我选我肯定首推司马大学士!”

    更何况还坐着富弼,虽然他心里也觉得吕公著说的沒错,但眼前还坐着富弼,又在两位宰相面前,他连忙摆手:“吕学士过奖了,我何德何能啊!”

    富弼半天沒说话,这会看话題落到了宰相候选人身上,插话说道:“君实不必过谦,想当年英宗在位,曾问过革新之道,也只有你赞同。现在我看当今圣上对此事十分重视,若是圣上有心变革,恐怕这政事堂这些座,必然有你一个。”

    韩琦也跟着说道:“沒错,当年英宗问我们的时候,我们都躲着,就你支持。这事我可记得清楚,不过我就奇怪,我们躲着正常,怎么富弼你老兄也躲着。刚刚我和曾相还在说起此事,仁宗在位要实施庆历新政,你和范仲淹可是鼎力而行的啊。”

    富弼苦笑了一下:“韩相,你难道忘了吗?当年我与希文(范仲淹字希文)提出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10项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改革主张。然而新政仅仅坚持了一年零4个月,仁宗就下诏废弃一切改革措施,解除了范仲淹参知政事的职务,将他贬至邓州(今河南邓县),我和欧阳修都相继被逐出朝廷。”

    吕公著说道:“这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那不是因为党朋之争吗?想必是仁宗忌讳莫深,所以在进行不下去的吧?”

    韩琦笑笑:“你还不明白吗?当年仁宗也是年轻气盛,哪朝无弊病?新政哪就那么好实施的。皇上说改,改就是好的。但改坏了呢?皇上不想改了呢?祖宗之法,怎么是说改就改的了的!”

    曾公亮摇头辩解道:“我看此次不同,圣上的确有心加封蔡襄,当年庆历新政的时候蔡襄与欧阳修同事谏官,而且圣上一直不准欧阳修辞职,恐怕也想委以重任。”

    富弼似乎已看淡一切:“圣上爱用谁用谁,反正我老了,再踏实几年也该告老还乡,新政对我们这群老臣有什么好处?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真这么做了咱们的儿孙恐怕官位都不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司马光一直仔细的听着,庆历新政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华州的地方官,后经枢密副使庞籍的推荐,入京为馆阁校勘,后來又随庞籍到了并州为官,改并州通判。从嘉二年庞籍因事获罪,司马光引咎离开并州。宋仁宗末年,司马光才担任天章阁待制兼侍讲同知谏院。之后虽然也在步步高升,甚至在宋英宗事情更受垂青,但始终沒有能向他所想象那样有机会施展自己的理想。

    而这几年,司马光的热情也早磨光了,对于官场三十几年的司马光來说,能够一步步稳步的坐到该坐的位置,为皇室尽职尽命也就足矣了。

    富弼的话,让政事堂里的人都沉默了,虽然每个人都认同他的话,但像他这么直言说出來的毕竟不多。他现在已经是杯弓蛇影,谈新法色变的人。

    这些人中吕公著最是年轻,他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反正我就是支持司马君实,除了文彦博论资历韩相,曾向还有富尚书都沒的说,除此之外若是圣上要提拔,我看非司马君实莫属了。”

    曾公亮听了,佯装低头看奏折,韩琦说道:“我也看好司马君实,不过皇上这次召王安石回京,说是要委以重任,王安石的儿子王旁可是彻头彻尾的革新派,如果这次能成功抵御西夏,又是大功一件。这父凭子贵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当年王安石不也是上了万言书劝说仁宗吗?”

    听韩琦这么说,司马光和吕公著都有点诧异。司马光奇怪,王安石与自己也有书信往來,但这么大的事,王安石怎么一点消息都告诉自己。转念又一想,二人虽曾同朝为官,也有几分交情但谈不上挚交,况且有时候说道一些政见二人观点不同也会有些争议,沒通知自己也沒什么。这么想也算开解,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吕公著却毫不掩饰的说道:“王安石?就是那个英宗即位后,屡召王安石赴京,均以服母丧和有病为由不肯赴任的王安石吗?此人我听说倔强的很,我看他先皇英宗召见不來,是不是官职不称心啊?沽名钓誉,怎么能和司马君实相比。这次肯來,是不是圣上许诺高官厚禄啊?”

    “嗳~~吕舍人不必猜疑,介甫不是那样的人。想他也是心中有抱负的人,况且他学识资历也是不错的!”司马光拦下了吕公著的话。

    而他这番话,更让吕公著韩琦对他高看一眼,这司马光的确不是嫉贤妒能之人,能说这番话起码也有些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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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太后的抱怨

    司马光的谦和让几位老臣极为赞赏,司马光也沒说错什么,就算蔡襄不在了,富弼也是三朝元老,尤其是眼下,朝廷中的人也都看出來神宗有变革的心思,各个都在考虑自己该如何做,即担心庆历新政的重演,同时也担心站错了队伍。

    对于欧阳修的请辞,宋神宗赵顼自然是十分不愿意的,俗话说的好“孤木难成林”,即便是王旁为赵顼指明了方向,赵顼心里也是非常愿意去变革,但仅凭王旁父子又怎么能将变革的想法实施下去,而如今朝中经历过庆历新政而且又是当时积极推举变革的人已经不多了。

    神宗每天都盼着,王旁带领抵御西夏的援军快点大胜而归,更盼着王安石早点到京城,处理完朝中的事,赵顼听说皇太后要见他,自己正好也因为政务琐碎也有两三日沒去问候皇太后了,于是匆匆來到慈明殿。

    还沒进殿就赵顼就听到殿中有说话的声音,听到是自己的弟弟吴王赵颢的声音,赵顼心里十分高兴,赵顼有两个弟弟都是与自己一母同胞,他平时与赵颢也是十分亲近,而且赵颢十分聪明非常喜欢读书,这点更是和赵顼十分相似。

    守在慈明殿面前的内臣太监为赵顼推开慈宁殿的门,赵顼大步走了进來,太后起身带着赵颢行礼,口中称道:“吾皇万岁。”赵顼忙向太后还礼“太后千岁。”,君臣之礼完毕,便是母子兄弟之情,互相又问候完毕,高皇后欣慰的看着两个儿子对赵顼说道:“皇上每天操劳国事想必十分辛苦,今天吴王來看望本宫,我就想请皇上來本宫这里,咱们叙一叙,看看有什么可以替圣上分忧的事。”

    皇上也是人,尤其赵顼这个刚刚登基的皇上,对亲情十分看重,自从英宗驾崩,很少看太后开心,按照皇家的规矩,神宗继位之后,宫中成年的其他皇子就要到皇宫之外居住,所以吴王赵颢也是难道能來一次。

    赵顼听了高太后的话,笑着说道:“太后不过忧心,孩儿还是能做的好的。”说罢,他对太监杨戬说道:“吩咐下去,官家今日在慈明殿用膳。”

    听到哥哥要留下來与自己和母亲一起用膳,高兴的拍手所到:“太好了,我今天可是沒白來。”

    高太后看着赵颢摇头笑了笑:“你看你,圣上面前你还跟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的一点沒个稳重的样子。”赵颢反驳到:“有这么一个稳重的哥哥就够了,我要那么稳重干什么。”说着朝赵顼挤了挤眼。

    赵顼也笑了,又听皇后说道:“要不是先皇走的早,你都该到了成家之年,唉!”

    皇后这一叹息,思念英宗是必然的,毕竟他们少年夫妻,而且英宗赵曙登基以后也沒封过其他的嫔妃;同时他也叹气赵颢,守孝三年婚嫁之事自然是耽误了。

    赵颢听皇后又哀伤了,朝赵顼撇着嘴,想说自己不着急,又怕触碰了太后的伤心事,赵顼笑着打着原场说道:“母后不必担心,这事我这做哥哥的自然会用心。”

    高太后欣喜,喜的是自古皇家为权争兄弟反目的例子不胜枚举,赵顼能如此待同胞兄弟她也就放心了:“那圣上就多留心,哪家大臣的女儿家教得体,相貌端庄的……”

    赵顼笑着点头,赵颢急忙将话題拦下:“太后,我兄长是九五之尊,操劳国事还忙不过來了,您还打算让他管些月老的事,哪不是让大臣们笑话吗?我看您就别操这心了。”

    “也是哈~”太后自己也觉得让圣上操心这事有点说不过去,不由的也笑了起來。

    御膳房在慈明殿摆下御膳,母子三人围桌而坐,叙过了家常赵颢问道:“哥哥,那镇南王他们的部队现在走到哪里了,前方有沒开始打仗啊!现在的战情如何啊!”

    赵顼好奇的看着赵颢:“你这书呆子什么时候关心起战事來了。”

    赵颢好像被说穿了一样,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最想知道的人不是我,但是我也不是不想知道,哥哥你这消息是最快的,赶紧给我说说。”

    赵顼的消息是每天从前方十万火急的快信传回來的,在京城的人恐怕沒人比他知道的更早了,他微微想了想,似乎沒有什么机密的大事,于是说道:“西夏大军还沒达到边境呢?李谅祚那小子分兵两路,一路去支援西平府,他自己亲自带一路正向边境进发,不过很奇怪他走的似乎太慢了,咱们的援军部队都已经快到三川寨了,我这消息是刚收到,不过按时间算,现在镇南王他们应该已经到那里了。”

    赵颢听着眼中发亮:“这么说我们的援军已经到了前线,那李谅祚会不会被吓退啊!”

    李谅祚要是被吓退了赵顼当然高兴,既不损兵折将,而且还能大震军威,甚至这次真吓退李谅祚,以后连每年给西夏的岁赐都省下了,只不过他还沒表达出这想法,皇后说道:“吴王,这是谁想知道啊!以后这样的问題你也不要问皇上,皇上处理事物和决定沒降旨之前,是不该有人去问的,幸好你哥哥不跟你计较。”

    赵颢忙低头说道:“太后教训的是,我是替好友问问而已,人家也沒委托我问的。”

    “哪个好友,说來听听,你是吴王,以后交友可要慎重。”高太后又嘱咐了道。

    赵颢抬头看看赵顼,赵顼点了点头,交友慎重他是同意的,而且要是母后追问起來沒完沒了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呢。

    “也不是别人,我这好友是镇南王的兄弟,王雱王元泽。”

    赵顼在他沒说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是王元泽,心想这王元泽也是满腹经纶又任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之职,想必太后沒什么可反对的,哪知高太后听罢,眉头微微簇了簇:“这王元泽我倒是沒什么印象,倒是那个镇南王,本宫不喜欢。”

    “太后,镇南王一心为国,父皇对他也有所赞誉,难得忠臣良将,母后怎么会不喜欢呢?”赵颢不解的追问到。

    高太后看了一眼赵顼,转头对赵颢说道:“不说我还想不起來,当年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私|处皇宫,跟王旁混在一处,回來就说什么革新除弊,让本宫很是担心,还有,那高公绘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堂兄弟,一直负责皇家园林修建等事,本來做的好好的,自从皇上登基,听了王旁等人的话,弄个什么皇家的事也要招什么标,咱们皇家自己修个林子,也要公开公示,这哪有皇家尊严。”

    赵顼是孝子,太后教训的时候一声不吭,他自己心里明白,皇太后是把自己悄悄出宫的事就计在王旁的头上了,赵颢一旁说道:“太后,我哥哥也是为了宋朝大计,现在朝廷积弊是要该。”

    高太后不敢训斥皇上,但对赵颢板起脸还是游刃有余的,她脸一沉说道:“什么朝廷积弊,难道列祖列宗治理大宋都是弊吗?你年纪轻要学会分辨是非。”她这话即使说给赵颢,也是说给赵顼听。

    但毕竟赵顼是皇上,高太后严肃完了,马上放缓语气说到:“当然了,如果皇上觉得那里需要改能够更好治理大宋,那官家也不是不支持,先皇临终不也是嘱咐朝廷官员尽心竭力辅佐圣上吗?当年仁宗皇上想革新那些老臣,皇上照样可以启用啊,就像富弼等人,毕竟老臣持稳,皇上要三思啊!”

    听皇后语重心长,赵顼低头不语,赵颢却摇摇头:“别人行,我看富弼不行,我哥哥不喜欢富弼。”

    “嗳,要用贤才,只有皇上用得的人,哪有皇上喜欢不喜欢的人。”皇太后说道。

    赵顼心里想笑,太后刚说完不喜欢王旁,反过來她推荐的人就沒有喜欢不喜欢一说,赵颢接口说道:“太后您忘了,当年富弼代表大宋出使辽国,定下檀渊之盟,以后每年给辽国银十万两,绢十万匹,我们的讲师王陶赞誉富弼临危受命,功德无量可敬可佩,当时我哥哥就气氛说道‘瀛莫二州本來就是大宋的,保住是应该的,凭什么对辽国卑躬屈膝,富弼此举有辱国格,如果我是皇上不但不会褒奖他,还会治他的罪,’就冲哥哥这话,我看他是不会重用富弼的。”

    “就你记性好,你不能少说两句。”赵顼半嗔怪的说道,当然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很认同赵颢的说法。

    高太后略带忧虑的看着赵顼:“圣上,虽然你这话有几分道理,但当时情形未必就是银两能说的清楚,这些银两换些边境平安也是值得的啊!况且你要想革新,也该问问富弼这些老臣的想法。”

    “太后说的是,我明日就召见富弼。”赵顼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几分犹豫,可转念想,他想用蔡襄,欧阳修等人,也无非是因为这些人在当年庆历新政时候有过变法的经验,虽然失败了,但起码可以总结有用的东西,而富弼也是当年庆历新政的倡导者,自己去征询一下老臣的想法也未尝不可,只是年轻的赵顼沒想到,这位当年积极倡导庆历新政的老臣,却给他上了个软钉子。

    第七章 神宗的面试

    皇宫勤政殿外一顶轿子停在那里这可是赵顼特意恩准的从这点足可以看出赵顼对轿中人的敬重轿帘掀开从轿子里一人探身而出这人年纪有六七十岁对于能坐轿到殿前的皇恩似乎他并不领情他的神情十分严肃昂着头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上勤政殿的台阶从皱紧的眉头和紧闭的双唇上似乎能看出几分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神情

    殿门外的太监向殿中通传郑国公富弼觐见门分左右一名内臣太监在赵顼的命令下走到富弼面前扶着富弼跨国殿门的门槛径直走到大殿之中见到正襟危坐的宋神宗赵顼富弼恭敬的施礼口称吾皇万岁随后赵顼赐坐富弼谢过之后便一屁股坐在那抬头看着赵顼等着赵顼发问

    今天赵顼召见富弼富弼心里很清楚是为了什么自己被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伴君如伴虎这话在富弼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刚刚來的是他就想好了不管赵顼怎么说只要涉及到什么新政变革之类的宁肯一言不发也绝不多说话

    看着富弼这副申请赵顼就知道今天多半是沒结果但总不能把人召见來了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大眼瞪小眼的坐着吧再说这位亲历了庆历新政的老臣即使不能为他开出什么治国的灵丹妙药至少对症下药总该有些办法

    赵顼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的问道:“郑国公是亲历四朝的老臣了官家想听听你治国安邦的方略”

    富弼不紧不慢的说道:“皇上的喜好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如果知道了j邪之人就会來迎合附会您应当想上天对待人类一样善恶都由其自己显露出來然后根据其行为进行奖赏或者惩罚这样每个人的功劳和罪过沒有不分明的”

    又是陈词滥调赵顼听这话都快听烦他耐着性子点点头:“郑国公这点说的甚是这是管官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