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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宠劫第9部分阅读



    “这些不长眼的奴才,走路也不看着点,溅了四妹这一身的污泥,你看看象只落汤鸡一样,若不是我眼力好,差点就没认出来,看看这脸黑的,这身衣服连个腰身也没有,灰了吧唧的与囚服何异。四妹,也怪不得母皇心狠,你做事也忒是荒唐,为姐教训你也是关心你,若不然,我又怎能屈尊下车与一介贫民多费口舌,从此你可要以此为训,警醒才是。”

    污泥从头上流下来,李琮心只觉的眼中涩涩的,睁也睁不开,她用手抹了一把泥,雨水冲刷下来,她的脸色白的象透明的玉石,她咽下喉头的疼痛,淡淡的说:

    “不牢你操心,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李琮瑄转头问她身边替她撑着凤辇的侍人:

    “夏荷,你听到她说什么了?”

    那个宫人回道:

    “奴才听到她辱骂主子。”

    “那还等什么,蠢奴才。”

    李琮瑄的话音未落,在她的身后忽然闪出一个侍卫,挥舞着粗重的鞭子冲着李琮心毫无预兆的猛然抽了下来。那侍卫显然是大内高手,手中的鞭子足有四尺长,动作快如闪电,角度刁钻,一出手就封住李琮心四面的出路。

    李琮心毫无防备,听到风声时,已被鞭子围在了中央,她向鞭子封口处一错身,身子如旋风般逃脱了鞭圈,岂料那鞭梢如灵蛇吐信一样,忽然反转向上卷向她的脖子,她一弯腰本可以躲过去,谁知道雨地里脚底一滑,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刚才没有擦干净的泥水正在此时又流到眼睛里,眼睛一迷,那鞭子趁势在她身上一裹,把她横着掀倒在地上。

    她整个人倒在雨地里,雨水溅了一嘴,眼睛被泥水糊住,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耳边听着鞭子夹着风又到了,她一咬牙往外一滚,无奈鞭子长,她目不能视,那鞭梢却象长了眼,正卷住她的腰身,泥水里她被鞭子卷的飞了回来,身上的两道鞭痕渗出血来。

    那鞭子抖开她,把她抛起有二尺高,在她落地的瞬间又夹着疾风抽了下来,李琮心避无可避,正准备承受彻骨的疼痛,忽然听到一声断喝:

    “住手!”

    鞭子没有抽下来,李琮心才有机会用淋下来的雨水抹了一把脸,睁开眼,见一双青缎薄靴站在自己的眼前。她抬起头,正好来人也正弯下腰,伸手来搀她,被搀扶着站了起来,她才看清楚,来人中等的身材,细眉细眼,面貌平庸,但是眉目间自带福态祥和,李琮心认得她是三皇女李琮文。

    李琮文无论外貌出身,文工武略哪个方面在众皇女中都是最不出色的一个,她平时行事低调,不管在什么场合从不爱出风头,李琮心与她素无交集,没想到今日蒙难,路过的大臣均视若无睹,避得远远的,只有她能仗义出手相救。

    李琮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激愤之色,冲着李琮瑄深深的鞠躬施礼:

    “瑄王息怒,不知四妹做了什么错事,惹得瑄王发此雷霆之怒,让众大臣看到,还以为我们姐妹失和,传到母皇的耳朵里只怕会徒惹伤怀。”

    李琮瑄冷冷的一笑。

    “她若不是不可救药,母皇也不会狠心对她,谁想她依然不思悔改,对本王出言无状,本王无奈,才屈尊出手,不过替母皇给她个教训,让她警醒着点,以免她日后再惹母皇生气。本王也不是不能饶她,只要她开口求我,承认自己错了,本王便不和她计较,饶了她这次。”

    李琮文见李琮心咬着唇紧握双拳站在雨地里,倔着不说话,她不慌不忙的复又冲着李琮瑄施礼,谦恭的说:

    “原来如此,瑄王教训的是,小妹年幼气盛,我这里替她向瑄王陪不是了,瑄王打也打过了,就给我个薄面,饶了她这一回,就此作罢吧。”

    李琮瑄干笑了两声,

    “既然三妹这么说,为姐就暂且饶了她这一回,李琮心,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若有下次,可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李琮心三个字,她象在嘴里嚼碎了,又吐出来一样,说的咬牙切齿,说完转身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背过身,她仰着脸,眼中是若隐若现的泪光,在心里是萦绕千遍的名字

    “晨轩,晨轩,你怎么可以为别的女人死!你是我的!你死了,那个女人却活着,我饶不了她,绝饶不了她!”

    27第二十七章

    雨水洗去了李琮心脸上的污泥,露出了苍白的脸颊。她的睫毛经过雨水冲刷反而比平时更加根根分明,显得又浓密又黑,宽大的灰衣被雨水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在这么狼狈的时候,依然让人感觉到醉人的美。

    李琮文看着雨丝中李琮心楚楚可怜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叹有些人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

    心想:她这个皇妹从小便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忽然遭受到这么大的挫折,不知道还能不能熬的住。

    李琮文从身边的侍从手中拿过油纸伞,走到李琮心的身边,用伞替她遮住雨,拉起了她的手。

    “坐我的马车走吧,我送你。”

    她手心的暖意从手心传导给李琮心,虽然不喜欢被怜悯的感觉,但是在冰冷中,这仅有的温暖让李琮心觉得无从拒绝。

    人就是这样,当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可能别人送你整个春天都可能感动不了你,当你穷途末路时,一个善意的微笑也弥足珍贵。

    回到自己住处,李琮心头发衣服都湿透了,可是没有热水,连个热水澡也洗不了。如月说木碳用完了,和宫里的管事说了好几回了,却一直没给送过来。她们住的屋子里常年晒不进阳光,初春的天气,一变天屋子又阴又冷。

    李琮心擦干了头发,换了身衣服,裹着被子坐在炕头冻得直哆嗦。如月想给她熬碗热姜汤,可是家里什么也没有,如月说再去跟宫里的管事说说,打着伞出去了。

    如月走了没多久,李琮心觉得浑身酸困,嗓子干涩的疼,昏昏沉沉的正拥着被子打盹,忽听外面有轻微的响动。

    但凡进了落羽苑的人,都是犯了事儿的高官显贵,虽然没被关在牢里,但是行为是受到严格约束的,基本处于半□的状态。比如几点早朝,几点回来,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而且虽然里面条件艰苦,如果你地位的没有达到一定的层次,还真进不来,所以若是犯了规,自会有人直接呈报给皇上。另外平时私下与人往来也是被明令禁止的。其实沦落到此处,也没有什么人想来探访,就算没有这条规定,肯定也门前冷落鞍马稀。

    自从进了落羽苑,还从来没有人拜访过李琮心,李琮心心下起疑,利落的翻身下了炕,见一个人影从门缝飞快的闪进了屋里,偷偷摸摸的低着头,穿着的却是落羽苑守卫的衣服,形迹可疑。

    “你是谁?”

    话音出口的同时,李琮心出手锁向来人的咽喉,来人出手格挡,招式熟悉。

    “心儿,是我。”

    李琮心住了手,看清了是柳言,就象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亲人,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象冲垮了闸门的洪水一样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红着眼眶叫了一声:

    “柳言。”

    “心儿,你受委屈了。”

    柳言看着李琮心憔悴的样子,声音也哽咽了。

    “你怎么来了?若是被母皇知道了,会受牵连的。”

    看着李琮心因为消瘦而显得尖尖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担忧,柳言的心里更加的难过,这时候她还在替他担心。

    “我听当值的侍卫说今天李琮瑄打了你,实在忍不住了,你伤的厉害吗?都是我没用,我早该想到的。”

    “不过被抽了两鞭子,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担心。”

    李琮心说得轻描淡写,虽然背上的伤被雨水泡了,现在火辣辣的疼,刚才没人的时候,她还疼的呲牙咧嘴的。

    柳言听了李琮心的话,捏紧了手中饭匣的提手,因为用力,修长的手指露出青白的指节来。

    “给我送好东西来了,让我看看都有什么?”

    李琮心故意岔开了话,语气调皮,就象从前在煜府一样。

    虽然柳言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初见时,李琮心觉得和他是同龄人,但是随着后来的相处,不知不觉的在他面前,李琮心总觉得自己象是个被照顾宠溺的孩子。李琮心觉得柳言给人的感觉就象大海一样,待人温和宽容的同时,又让人肃然起敬,不敢造次。有时候他脸一沉的时候,她还真的怕他,可是她很清楚这种惧怕是源于她对他的依赖和爱。

    “我拿了些饭菜,还有伤药。”

    柳言放下手中的饭匣,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子说:

    “这里怎么这么冷,天气早晚还凉,不应该这么早就断了炉火。”

    “木炭没了。”

    “是宫里的管事为难你吗?我明日去想想办法。”

    “不用了,这点苦不算什么。”

    李琮心说的越轻松,柳言越担心。

    “心儿,我实在不放心你,你从小就没有吃过苦,不如我明天去求皇上。”

    “千万别去求她,母皇就是想逼我去求她,但是我就算吃再多的苦,也绝不会认输的。柳言,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担心。”

    李琮心说着掀开了饭匣子的盖儿,见里面除了精美的饭菜,还有一壶美酒,屋子里冷,饭菜还冒着热乎气,香喷喷的,不禁垂涎:

    “真香,还有酒,你从哪弄来的?还热着呢。”

    “御膳房,饿了吧,赶紧趁热吃吧。”

    看着李琮心一副馋猫的样子,柳言心里直犯酸。

    从小锦衣玉食,什么时候见她看着饭菜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嗯,是饿了,不过抱歉,不能请你一起吃了,我只怕你呆久了被人发现了,又会被母皇拿来做文章,等我出去了,再好好请你吃一顿。”

    李琮心装着满不在乎的推着柳言出了房门,等人走远了,自己的眼圈却又红了,一边掉眼泪,一边笑。

    日子虽然苦,可是她的身边还有柳言的关心,有如月的不离不弃。。。还有她藏在心底里的那个人,不管再苦再难,她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如月没有要到木炭,等他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凉了,不过好久没沾过荤腥的两个人,把饭菜和酒一扫而空。

    到了晚上,李琮心发起高热,没有药,如月只好用凉水给她敷头,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她一夜。四更天的时候,李琮心体温不再那么烫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如月也乏了,也趴在炕边上打起了盹儿。

    李琮心本想着睡一个时辰,等更妇打五更的时候就象往常一样,起床准备去上早朝,谁想等她一睁眼,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李琮心吃了一惊,心想怎么竟然没听到打更天就亮了。她忙去推仍在炕边上酣睡的如月,如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也慌了神,连忙帮着李琮心换上上朝穿的衣服。那身衣服昨天被雨淋湿了,虽然挂起来凉了一夜,摸着还有些潮,李琮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半干的穿上了,也顾不得洗漱,急急忙忙的往金銮殿跑。

    她本来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趁没人注意偷偷溜进殿去,一进大门,傻眼了,大殿之上安安静静的,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她。

    合着这些人早朝就没议事,专等着抓她迟到呢。

    李琮心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错误。

    “儿臣起晚了,误了早朝,向母皇请责。”

    皇上不见喜怒,问:

    “为什么迟了?”

    “昨天淋了雨,半夜发起了热。”

    “这么说情有可原了?”

    “儿臣不敢,儿臣愿意领责。”

    皇上连眼皮都没有抬:

    “自己到殿外,自去领廷杖二十。”

    我靠,算你狠啊!

    板子还没打到屁股上,李琮心腿已经软了。她咬了咬牙,心想无论如何这个求字不能说出口,抱着舍生取义的决心,她起身就往殿外走。

    满朝的文武没一个人替她求情的,谁都看出来了,皇上在故意整她。

    “切慢,请母皇饶了四妹吧。”

    李琮心满怀希望的站住了脚,回头一看是李琮瑄。

    “为什么要饶她,你说说理由。”

    “昨天儿臣见四妹淋雨,本想要送她一程,谁想她反而辱骂儿臣。四妹一向骄纵任性,不能体谅母皇的良苦用心,儿臣一时情急教训了她两下,回去之后,痛心之余又后悔万分,只怕伤到了她,不想她今日果然就病了误了早朝,请母皇绕了四妹,责罚儿臣吧。”

    “起来吧,我早就听说了,不怪你,于公于私你教训她都是应该的,李琮心,领完了板子,再回来给瑄王赔罪。”

    李琮瑄起身站到了一旁,心想这一次的试探果然没错。

    一开始宫里明里暗里打压李琮心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她就不信,没有皇上的授意,低下宫里的管事敢欺负到李琮心的头上去。事情绝不仅仅的是李琮心拒婚这么简单。

    李琮心握紧了手,她宁可再挨二十板子,也不想给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赔礼。可是。。。

    她看向皇上自信满满的脸,硬是咬着牙没吱声。

    皇上又看向李琮文:

    “听说你昨天替她求情了?怎么今天不替她说话了?”

    李琮文很少在朝堂上发言,见皇上忽然问到她,心中一紧,赶紧走上前去,正色回道:

    “昨天在殿外,儿臣想不管是错是对,算是家事,所以心疼自己的妹妹,前去相劝,今日是在朝堂之上,四妹犯了宫规,理当受罚,律法当先,儿臣怎敢妄言。”

    “好。”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毫不留情向李琮心挥了挥手。

    李琮心知道全完了,今天这顿打是躲不过了。

    廷杖那么沉,打在屁股上不得开了花,以前在还珠格格里看过小燕子挨板子,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今天竟然落到了自己的头上,从小她屁股上连巴掌都没挨过。

    她不敢接着再往下想,僵硬的转身要往外走,忽听得殿门处一阵马蚤乱。柳言不顾守门侍卫的阻拦,闯了进来,到了殿前,俯首在地。

    “臣请陛下饶了四殿下。”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语气中隐隐的怒气,象山雨欲来阴云密布的天空:

    “柳言,你不在北门当值,竟敢擅闯大殿,意欲何为?”

    “启禀陛下,当初殿下的父君临去之前,曾托臣妻照顾殿下,不想臣妻早逝,为国战死在沙场,临终修书,托微臣替她照顾殿下。如今殿下犯下过错,都是臣教导无方,殿下尚且年幼,恳请陛下饶了殿下,臣愿替殿下受罚。”

    “柳言,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指责朕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吗?”

    “臣不敢,千错万错,臣愿一力承担。”

    皇上问一句,柳言答一句,你来我往,快的大殿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皇上已经拍了桌子,发了雷霆之怒。

    “好,既然你要替她受罚,我就成全了你。二罪并罚,廷杖四十,不用到殿外了,就在大殿上打。”

    皇上说着冷笑:

    “你虽有错,但忠义可表,就让众大臣都一起看看吧。”

    李琮心只觉心如刀绞,她脸色苍白,看着殿外的宫侍拿着廷杖和刑凳走进来,忍不住叫了一声:

    “母皇。”

    她的声音很低,但是皇上很快转向了她,目光中透着期待。

    李琮心膝盖僵直,最终没有弯下去。

    耳边响起了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和宫侍们报数声,却没有听到柳言哼一声。

    “一、二、三。。。三十。”

    板子声声象打在李琮心的心上,她始终没敢看向柳言。手心被紧握的指甲抠破了,血混着汗水从她的指缝里渗了出来。

    “陛下,柳统领昏过去了。”

    打到三十下的时候,板子声停了

    李琮心只觉的脑中似乎有根弦要绷断了,紧接着她听到皇上冷漠的声音:

    “接着打。”

    李琮心再也忍不住了,她回头看向柳言,就见他双臂无力的垂在刑凳的两侧,身后一片血肉模糊,

    “姑父!”

    李琮心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