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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关系法第3部分阅读

吗?”他似嘲非嘲。

    她低低一哂,“他们敢对我不好?”

    “那你怎么会不习惯?”

    因为他们对她的好,不会让她无所适从;他们对她的好,不会让她眼睛发酸发涩;他们对她的好,不会让她迷失了心的方向。

    他们对她好,只是送花送礼,专车接送,安排昂贵的烛光晚餐,浪漫的游艇赏月,在她高兴时,奉上出国旅行的机票,不高兴时,甜言蜜语哄她开心。

    “……明琦?”他蹙眉看著她樱唇忽然噙起的嘲讽。

    她回眸望他,“没人告诉过你吗?”

    “什么?”

    “好男人不受欢迎。”她一字一句,有意强调。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对吧?”他淡淡一笑,“不过我也听说,现今新好男人当道,女人都梦想著能遇上一个。”

    “哦?”她漠然。

    “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吗?”

    “不想。”她摇头,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她知道,好男人其实比坏男人更容易令一个女人心碎。

    她知道的——

    “没为什么,就是没兴趣。”

    “是吗?”他淡应,神色不动,可握住方向盘的手却指节泛白。数秒后,他忽地使劲一旋方向盘,白色跑车俐落地甩尾,近乎直角切入巷道,跟著在汪明琦独居的大厦门口潇洒停定,角度丝毫不差,仿佛经过精准计算。

    有片刻时间,汪明琦只是呆坐著,震惊于他不曾在她面前表现过的驾车技术。

    精湛,也危险的技术。

    她不敢相信地瞪他,“你……你疯了吗?万一撞上人怎么办?”

    “不会撞上的。”他似笑非笑,“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很有自信。”

    “你……你从不这样开车的。”他开车一向谨慎,正如他温文的性格。“你今天怎么了?”

    他倾下身,单手抵住车窗,俊容俯视她,“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暧昧的气息暖暖地、却霸道地箝制她。她屏住呼吸,第一次发现他身上的男性味道原来如此浓郁。

    她往后退,有股想立即下车逃走的冲动。“到底什么……什么事?”

    “我想告诉你,”他深深望她,眼神诡谲,“我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好。”

    “嗄?”

    他抬起她的下颔,拇指有意无意地搓揉著,“我也有别人看不见的一面。”

    “贤禹……”

    “别把我看成那种圣贤般的好男人,我不是。”唇角一扬,勾起邪气。

    “你的意思是……你也可以很坏?”

    “嗯哼。”他酷酷地点头。

    她怔然,呆望他半晌,在望见他眼眸掠过的星芒时,忽地微笑了。

    “贤禹,你在开玩笑吧?”

    他不语,星眸熠熠。

    她微笑更深,“别想骗我。”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他喃喃,退开身子,右手抵住额,一副好无奈的样子。

    清脆的笑声迸落,如风铃,叮叮咚咚,一声声撞击殷贤禹的胸膛。

    “你只是故意逗我的吧?”只是想振作她低落的心绪。“说实在,你的演技还真不是普通的差。”

    “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啊。”他假意怒瞪她。

    这样的表情让她笑得更大声了,直过了好半晌,愉悦的笑声才好不容易慢慢停歇。

    然后,她凝睇他,许久许久。

    “谢谢你,贤禹。”她放柔嗓音,“我没有心情不好,别为我担心。”

    语毕,她开门下车,冒雨奔进大厦门内。

    他凝望她站在门廊下朝他挥手的倩影,手一抬,慢条斯理地回应她,嘴角却勾起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自嘲。

    她,真的认为他方才只是演戏吗?

    第五章

    他是认真的吗?或者真在演戏?

    虽说他后来也承认那只是个玩笑,可在那一瞬间,那短暂却窒人的瞬间,她差点陷溺于他墨幽的瞳里,不可自拔。

    那是两汪可怕的、慑人的寒潭,一旦坠落,只有性命垂危。

    那一刻,她真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他并非如她想像的温和完美,他也有放纵狂野的一面——是真的吗?如果是,那一面的他是怎生一副模样?那眉眼之际,会是怎样的邪肆?

    她发现,自己忍不住要去猜测,去幻想,一颗心为此怔忡不定。

    傻女人呵!明明就只是个玩笑而已。

    连日来,汪明琦一直在心中如是告诫自己,可狂想却如脱了缰的骏马,撒蹄疾奔

    “明琦,你发什么呆?”柔亮的女声好奇地扬起,“明琦?”

    是柴晶晶,刚巧到附近拜访客户的她顺道进店里喝了杯午茶,没想到却看见一向浑然优雅、气定神闲的女主人神不守舍的神态。

    从数分钟前,她便点起一根烟,却只是夹在纤长的玉指问,半天不吸一口,如两弯新月的眼睫密密垂落,若有所思。

    柴晶晶实在好奇得受不了,“明琦!”她又唤了一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汪明琦发呆发到连烟也忘了吸的地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喂喂!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她在汪明琦面前摆动起双手,玩笑似地比著招魂作法的动作。

    汪明琦陡地回神,愕然瞪视好友可笑的姿态数秒,“你在耍什么宝?”

    “我?”柴晶晶比了比自己,瞪圆一双亮灿的眸,“嘿!我是好心召回你三魂六魄好吗?也不知你在想什么,我说了半天话连应也不应一声。”

    “啊。”恍然领悟自己失了神,汪明琦微微脸热。

    “老实说,究竟怎么回事?”柴晶晶一副审犯人的神气样,“很少见你这么心不在焉,该不会是哪个男人勾走你的魂魄了吧?”

    一针见血!

    汪明琦心一颤,惊讶于好友直率的敏锐。别看柴晶晶平素总是大而化之,该看入眼底的可是一项也不漏。

    她将细烟衔入唇瓣间,深吸一口,藉此平静微乱的心韵。“我只是在想一些店里的事而已。”

    “店里的事?什么事?生意不是很好吗?经营上有什么困难吗?还是资金问题?”柴晶晶发出一连串询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奇怪,我怎么有种遭受股东质询的错觉?”汪明琦芳唇一扯,半无奈半戏谑,“现在好像不是在召开股东大会嘛。”

    “只是问得急了些嘛。”柴晶晶吐了吐舌头,“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质疑你经营能力的意思。而且话说回来,我出的钱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怎么敢随便质询真正的大股东兼店长啊?”

    “后面几句话有点多余。”汪明琦就著水晶烟灰缸捻熄烟,端起玻璃水杯浅啜一口,“我可不是那种专断的管理者,绝对尊重小股东的意见。”

    “我没意见啦。”柴晶晶在沙发上移动一下,贴近汪明琦,藕臂勾住她修长的玉颈,仰起俏脸撒娇,“明琦大人今年给我的红利比我在公司做牛做马拿到的年终奖金还多呢,小女子感谢都来不及了。怎么敢有意见?对吧?”

    “你干嘛啦?”汪明琦一翻白眼,“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很黏人耶,闪开一点。”

    “哇!好凶哦。”柴晶晶松开她,嘟起嘴假装委屈,“人家也是跟湘爱学的嘛。她老是这样黏在你身上,你怎么不骂她?偏骂我?”

    “湘爱才没你刚刚那么缠人呢。弄得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哇!不公平啦。平平都是撒娇,为什么我的帐你就不买?好羡慕湘爱哦,不只有你这么疼她,那个殷贤禹也把她宠上了天。现在又交了个那么帅的男朋友,唉,真是幸福到不能再幸福了。这女人啊……”柴晶晶还待继续哀叹,汪明琦忽然阴暗的神色阻止了她。“怎么啦?”

    “没事。我只是在想,”汪明琦顿了顿,明眸幽幽调向窗外,“浪远会比贤禹好吗?”

    “你的意思是,为什么她会选择徐浪远,拒绝殷贤禹的求婚吧?唉。”柴晶晶叹了一口气,“感情的事很难说,旁人看不清的。”

    “旁人看不清吗?”汪明琦喃喃重复。

    “难不成你最近都在烦恼这件事?你在替湘爱担心吗?”

    “我——”汪明琦一震,不语。

    与其说她为董湘爱担心,不如说她更介意殷贤禹。最近,他比从前更容易扰乱她心绪,更轻易拨动她心弦。

    而她,似乎愈来愈无法抗拒……

    正迷蒙想著,一声爆炸般的闷响忽地从半开的玻璃窗外传来,街道上几个莫名所以的行人跟著发出尖叫。

    两个女人也吓了一跳,互相交换惊疑一眼。

    汪明琦迅速推开玻璃窗扉,扬声问窗外神色仓皇的行人,“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是爆炸的声音!”

    “会不会是附近的工地?”

    “对啊,街角不是正在盖办公大楼吗?华美建设的工程?”

    华美?

    两个女人又是互看一眼。

    柴晶晶首先犹豫地开口,“我好像听湘爱说过,那栋大楼是殷贤禹的事务所负责设计的,他还经常过去巡工地。他上次就不小心在土地受伤,这次该不会也……”

    “天!”汪明琦容色苍白,没等柴晶晶说完,便急急旋身,往店门外跑,红色马靴在地上敲出急切且焦虑的跫音,正如她不安定的心律。

    出了店门,穿过巷弄,越过转角,她来到烟雾弥漫的现场。

    果然是工地出事了。

    勉力挤开一排排看热闹的人群,她抓住了一个头戴工地安全帽,显然在工地工作的男人。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她颤声问,“有没有人受伤?”

    男人不耐地回头,“小姐,我们现在很忙,麻烦你……”他蓦地住口,黑亮的眸闪过惊艳。

    汪明琦可没空理会他明显的爱慕,继续追问,“到底有没有人受伤?”

    “有一些工人受了伤,只有两个伤势比较严重。”

    真有人受伤了?

    汪明琦一阵晕眩,她颤著唇,“那……你认识殷……贤禹吗?他在……现场吗?”他还好吧?没事吧?

    她咬紧牙关,期盼著答案,却又不敢听。满腔慌然无措逼得她几乎发狂。

    “贤禹?你认识他?”男人讶异,望著她毫无血色的美颜,正想说些什么时,搁在胸前口袋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他接起手机,“喂……是贤禹啊……我没事啦,只是现场有点混乱……好像是有个工人在处理化学物品不小心才会造成意外——”

    接下来男人还对电话线那端说些什么汪明琦完全没听清,也不在乎。她只知道打电话来的正是殷贤禹,他不在现场,他平安无事。

    “他没事,受伤的不是他。”她喃喃自语,跟著伸手掩唇,阻止威胁要窜出口的、那微微歇斯底里的呜咽。

    然后,她转过身,踯躅著朝原路走回,表情迷惘而木然。

    经过这件插曲,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殷贤禹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此重要。

    如果今天他在现场,如果他受了伤,她没把握自己能镇静地面对他,面对一切。

    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仰起头,哀伤地凝望深秋又高又远的天空。

    原来从好久好久以前开始,她就已经深深爱上他了——

    “喂喂!贤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方保志对准好友的耳膜,故意使劲呐喊。

    “嗯。”对此酷刑,殷贤禹满不在乎,反正周遭的加油声本就震天价响,多方保志这一个也不算什么。他淡淡颔首,分一半注意力听好友碎碎念,另一半挂念著球场上投手的下一颗球。

    “……你听我说,贤禹,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那种气质啊,我方保志这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

    三振!

    殷贤禹一面看著年轻的投手双手拉弓,做出振奋状,一面漫不经心地应道:“又一见钟情了?上次你不也才说过你对凯萨琳丽塔琼斯一见钟情?”

    “那不一样,我喜欢的是戏里的凯萨琳。”方保志哇啦辩解,“可是那女人啊,却是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你不知道,乍见她那一刻,我差点都没办法呼吸了。”

    “得了,保志。”

    “嘿!我是认真的。”方保志不满他漠不关心的态度,伸手掐住他,“快从实招来,贤禹,那美人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殷贤禹甩开好友的手,仍旧紧盯著球场。

    又是三振!这投手酷极了。

    “你会不知道?她一来就问你在不在现场,肯定认识你,”

    “她认识我?”殷贤禹微微讶异,正要细想,打击者一记朝外野飞来的高飞球吸引他的视线。“……你干嘛不自己问她?”

    “还不都怪你。”方保志抱怨,“干嘛挑那时候打电话来?我一讲完电话美人就不见了,我到现在还扼腕呢!”

    可惜。界外球。

    “那只能怪你们没缘罗。”殷贤禹耸耸肩,“看球吧。这场球不是你硬拉著我来看的吗?”

    “哇!你这没义气的家伙。要不是看你最近老闷头工作,美女邀约不去,连业界聚会也不参加,整天就对著设计图浪费人生,我干嘛特地拉你来看棒球比赛啊?”

    “是是,我知道你一片好心,算我不识相。”

    “你本来就不识相嘛。最可怜的就是我啦,到现在都还不晓得那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方保志自怜地叹气。

    只可惜他的哀声叹气在此刻热闹非常的球场显得异常微弱,比蚊子叫还不能引起殷贤禹的注意。

    “喂!贤禹……”

    “嘘。”殷贤禹伸手堵住他的嘴,星眸直瞪著一颗朝这个方向飞来的球,“说不定是全垒打。”

    “全垒打!全垒打!全垒打!”随著球愈飞愈近,中外野看台上的球迷跟著疯狂起来,用力敲打著加油棒,几个球迷还站起身来,准备随时捞球。

    真是全垒打!

    在众人屏息的注目下,球轻巧地越过了全垒打墙,往殷贤禹右侧冲刺而来,他倾过身,直觉地伸手接球。

    黝黑的大手和另一只纤白的玉手在空中交握,在惊觉对方温暖的触感后,同时缩回。然后,四束眸光互会——

    “是你!”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讶异地喊,接著,同时笑开。

    “怎么这么巧?你也来看球赛?”

    “嗯,我跟朋友一起来的。”

    殷贤禹瞥了眼坐她身畔的男人,眉宇不著痕迹一蹙,“你男朋友?”

    她没回答,只是浅浅一笑。

    一旁的方保志可忍不住了,匆忙挤过来,“贤禹,这位是谁?你的朋友吗?”

    “嗯,是我朋友。”他顿了顿,为两人介绍,“明琦,这是我公司的合伙人,方保志。保志,这是汪明琦。”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汪明琦倾过身,隔著一排看台主动朝方保志伸出手。

    方保志连忙握住,“汪小姐,你好。认识你真是荣幸,天大的荣幸。”语气掩不住强烈兴奋,“球赛结束后你有什么计画吗?要不要找个地方一起玩一玩?”

    “这个嘛——”汪明琦望向殷贤禹,以眼神暗示他阻止好友的热情邀约。

    可殷贤禹却视而不见,反而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多一点人玩比较开心。这附近有个棒球练习场,待会儿一起去吧。”说著,深沉的眸光凝定汪明琦的男伴。

    后者接收到隐隐约约的挑釁,眉一抬,精明的眸闪过一丝锐光,“好啊,我不反对。”

    “albert!”汪明琦颦眉,显然很讶异男伴竟会答应邀约。她看了看连送几个月花束,好不容易令她点头答应约会的男伴,又瞥了一眼神色不知怎地很阴沉的殷贤禹,忽地有种不祥预感。

    “明琦,那天来工地就是你吧?你还记得我吗?就是你一直追著问有没有人受伤的那个人啊。不过我那天戴著安全帽,你可能没认出来。”

    四人来到棒球练习场,刚踏进其中一问,还没来得及做暖身运动,方保志已热情地宛如与汪明琦相识多年,直缠著她聊天。

    “……后来我追问了贤禹半天,他就是不肯招出你的名字。没想到今天那么巧会在球场碰见你,真是太幸运了!”

    “嗯,是啊。”汪明琦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方保志会当著众人的面,道出那日她前往工地采问殷贤禹下落的事,又如此公然地表示对她的兴趣——饶是她应付男人的经验丰富,此刻也不晓得该如何接口。

    “贤禹,原来那天就是她来工地找你的。”仿佛还嫌不够昭然若揭,方保志回头对殷贤禹补充一句。

    汪明琦有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