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哭了?”妇人微微诧异地发现。
见母亲变脸,翡湘蓝也紧张了。女儿眼睛湿红,又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可以想见妈咪会乱想到哪去,当机立断下,她反应快速地编了个大谎。
“妈咪,我是因为太高兴了,所以喜极而泣呢!”
“怎么回事?这人是……”她担忧的转向那看起来很危险的男人。
“他是我男朋友啦。”她害羞道,自动偎进他怀里。
此话一出,最意外的人反倒是沙亦臣,深思的眸子因为她柔软的身躯而燃起一把火。
翡湘蓝好亲密地靠着他的胸膛,一双凝白玉臂勾住他的脖子,漾着甜蜜的幸福笑容撒娇道:“他刚刚才向我求婚,所以我才会感动得哭了。”
只有这样扯谎,才能解释为何她眼睛这么红,为何人在他的怀里。
妇人抚着心口,一阵激动。“真的,你们……太好了。”这回,眼眶红的是妇人。
沙亦臣没有否认,只是静观其变。
“妈咪,您怎么哭了?对不起,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我应该早一点让你知道,才不会──”
“不是的,妈是太高兴了,原来你已经有了意中人,还论及婚嫁,真的是一个大惊喜哪!”
“我们是自由恋爱,情投意合才在一起的,他对我很好,特地说今天要来拜访您呢!”
“那怎么好意思,你也不早说,妈一身邋遢,没来得及打扮见人。”妇人慈霭的笑容转向沙亦臣。“请问贵姓?”
翡湘蓝求助的看向他,抓住他衣襟的两只小手不自觉地握紧,僵硬的身子,畏惧的眼神,在在透露着哀求的讯息。
两边冷漠的嘴角,忽地扬起微笑的幅度,他摘下墨镜,对妇人绅士有礼地自我介绍。
“敝姓沙,沙亦臣。”
“我女儿很皮,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对不对?”
妇人的温柔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有种动人沈静的美,他现在明白某人的天使笑容,是遗传谁的了。
“她是皮了点,连我都吃过她不少亏。”
妇人失笑道:“结婚后,可有得你瞧了,蓝儿从小就是个鬼灵精,常把大人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呢!”
“没关系,结婚后我会好好看管她,夫人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妇人细细打量他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蓝儿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本来我一直担心她,我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若是哪天我走了,留她孤单一人该怎么办?”
“妈咪,你又胡思乱想了,你会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儿孙满堂。”翡湘蓝嘟起嘴儿更正,不准母亲说这种话,叨念时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她每一个表情,全看在他眼里。
他放开她,让她可以帮妇人推轮椅,他则默默跟在身后,看着她细心呵护妇人,展现乖巧女儿的模样;盯着她在母亲耳边轻声细语,逗母亲开心……如此全心全意地呵护,与当日那个诡诈多端的小魔女,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清晨天气稍凉,她为母亲添衣,还为母亲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母亲头发被风吹乱了,她拿梳子为母亲理好发丝,帮她梳得美美的,把母亲逗开心了,她自己也开心。
现在的她像个守护天使,万般温柔,只为妇人一人绽放最真挚的笑容。
他默守在一旁看着一切,眼睛若有所思地锁住她的一举一动。
“阿臣。”
阿臣?谁是阿臣?
沙亦臣愣了下,满面笑容的妇人正对他招手。
她……叫他阿臣?
他迟疑了下,在看到翡湘蓝求助的眼神后,才配合地走上前。
“夫人。”他来到妇人面前,咧开微笑。
“阿臣,蓝儿就拜托你好好照顾她了,这孩子有时候任性了点,希望你能多担待,好吗?”
妇人诚恳的眼神燃着母性的光辉,他瞧了翡湘蓝一眼,意外瞧见她极为尴尬的表情,看似很不愿他过来,但却又矛盾的希望他配合。
有意……
他嘴角勾着酷笑,很配合地演着“未婚夫”的角色。
“那是当然,夫人,我会好好照顾‘蓝儿'的。”他很自然地叫她的昵称,乐意欣赏她难得的赧红娇颜。
“还有啊,蓝儿晚上有踢被子的习惯,你要记得帮她盖被子,不然会着凉的。”
浓眉兴味地扬起。“喔?她会踢被?”
“是呀,她踢被踢得可凶了,睡相也不雅,老是睡得歪七扭八,常常隔天醒来,发现她不是倒着睡,就是横着睡──”
“我现在不会了!”她连忙打断母亲的话,阻止她再继续揭露她的糗事,妈妈经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
妇人反驳:“你怎么知道不会?搞不好是你自己转了一圈回来,所以不知道。”
翡湘蓝真的很想挖个洞跳进去。丢脸死了,妈咪唠叨的习惯又来了,尽在外人面前说她以前的糗事,偏偏还是在姓沙的面前!她真后悔骗说姓沙的是她未婚夫,但情况紧急,又不得不这么说,偏偏有人抬杠的兴致也很多。
“喔,看不出她睡相不雅哩!”
妇人像是找到了知己,难得有人可以跟她聊聊自己的宝贝女儿,早把沙亦臣当自己人了。
“蓝儿不只会踢被,还很怕黑呢!睡觉都要开灯,记得她八岁时,有天晚上突然停电,她吓得一直喊妈妈,等我拿着手电筒找到她时,发现她已经尿湿被子──”
“妈咪!”翡湘蓝满脸通红地抗议。“小时候的事,就别提了好不好!”
“有什么关系,阿臣将来是你老公,让他晓得有什么关系,我是担心你呀,而且你现在还是习惯睡觉开灯不是吗?总要让老公知道啊,新婚之夜的时候记得把灯打开──”
“妈咪!别说了!”
真是够了!她脸蛋烧红得冒火,被妈咪口无遮拦的话一搞,害她都无颜见人了。
为了避免妈咪说出她更多的糗事,最好快快说完话离开,正好主治医生来访,又到了母亲定期治疗的时间。
她叮咛妈咪好好疗养,切记放宽心,注意身子,最后,总避免不了离开的伤感。
临走时,妇人拉住女儿,示意她低下头,在女儿耳边说着悄悄话。
“这人有一双温柔的眼,一定会对你很好,你眼光不错。”
她呆住,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回复,还来不及思考时,腰间突地被一把搂住,人也落入了结实的怀抱里。
“夫人,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蓝儿。老婆,我们走吧!”
翡湘蓝瞪大眼,他、他说什么呀?
蓝儿?老婆?害她一时反应不过来,鸡皮疙瘩掉满地,忘了自己戏还没演完,就被挟持而去。
第六章
“你要把我送回翡家?”
出了疗养院后,翡湘蓝异常地乖巧,没有挣扎地跟他走,坐入车子里,也没有逃跑的迹象。
望着他,她的反应冷静而平淡。
沙亦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尚未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她,但为了想知道她的反应,所以──
“是的。”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没有太激烈的反应,反而心平气和。
“好吧。”她耸耸肩,连抗议也没有,太轻易妥协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他索性执起她的下巴,强迫那低垂的美眸迎上他的眼。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女人顺从得不正常,实在可疑。
她看着他,倦怠地叹了口气,认命的说:“我能怎么办?反正怎么逃都会被抓回来,除了接受现实还能如何,我实在烦了,也倦了,既然如此,干脆顺着我爷爷的意思,随便他把我嫁猪嫁狗,我都认了。”
黑眸瞇起。“你打算乖乖回翡家,不再逃?”
她自嘲的笑容里含着无奈,格外让人心疼。
“充其量,我不过是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除了向现实低头,还能做什么?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谁叫我生在翡家,注定了要被当成货物高价出售。”
沙亦臣没再质问,只是直盯着她看。
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她耳根子不禁发热,脸颊绯红,泛起女孩儿家的羞涩。
“我……刚刚对妈咪说你是我男友……还跟我求婚……实在情非得已。如果不这么说,她会起疑,我不想让她担心,拖你下水我感到很抱歉,也很感激你的配合,没有拆穿真相。”
她语气显得青涩,平日的鬼灵精这时候也不灵光了,带点儿笨拙,还有不知如何隐藏的害羞无措,恍若初春绽放的第一朵含苞的花蕊,清幽迷人而单纯。
“你是好人,那天那样对你……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因为我先前遇到的男人都很坏,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对女人很尊重,又从不打女人……真希望我未来的老公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她越说越不好意思,十根青葱玉指扭在一块,捏呀捏的,显示出她的无措,他的目光也转为幽深。
“如果今天爷爷要我嫁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话……也许我就不会逃了……天呀!我在胡说些什么呀……”她转开脸,有些难堪地双手掩面,遮住臊红的脸庞。
纤细的玉手教一双大掌给拿下,接着另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羞怯无处可逃,全写在脸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深邃的眸子有如黑暗的无底洞,彷佛有吞噬灵魂的魔力。
“嗯。”她轻轻点头。
豹眸转为幽暗。“想清楚,我可是会吃人的,一旦我要,你就逃不了了。”
她羞怯地笑了。“如果对象是你,我愿意──唔──”几乎就在同时,她被霸道的气息吞没,低吟了一声。
没有任何预告,他的行动跟他的人一样快,攫住了那鲜艳欲滴的芳唇,毫不犹豫地送入火舌,占有。
紊乱的气息中交错着彼此的热度,他们吻得如火如荼,彷佛要烧了彼此。
她不吝啬地主动迎向他,热情如火,男人遇上她,铁打的汉子也会成为绕指柔,拜倒在石榴裙下。
再理智的男人,也为她的娇美变得神智不清了。
但,沙亦臣是例外。
“啊!”她惊喘一声。
“怎么了?”豹眸抬起,嘴角勾起一丝酷冷的浅笑,吮吻着她的脖子,豹牙轻轻一咬。
“好痛!”
“是吗?那我轻一点。”他改以舌头舔舐,有如尝着一道美味的料理。
“是手──手啦──好痛啊──”
“哪只手?”
“右手!右手啦!”
“喔?你是说这只拿着武器想偷袭我的手吗?”他依然细细吻着她的颈子,左手却箝制住她的右手,往下九十度拗着,只要稍一用力,她的手就会骨折。
“求求你──我──我的手快断掉了──”她痛得没力气反抗,刷白的脸上冷汗直冒,手上的武器因为剧痛而掉下来。
“没人找你去演戏实在是戏剧界的损失,你很有瞒天过海的天分。”
惨了!惨了!天崩地裂惨惨惨!她简单不敢相信,这男人是长了第三只眼睛吗?竟轻易看透她的诡计!
“让我瞧瞧。”沙亦臣一手制着她的手,一手拿起那根小型像手电筒一样的东西,慢条斯理地欣赏。“高压迷你型电击棒,被电到足以麻痹十分钟,时间充裕得够你逃走了,嗯,好东西。”他嘴在笑,但眼神却是冒着熊熊怒火。
她,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魔女!
“你误会了,我只是刚好想把东西放下而已啦~~”天!她痛得眼泪直掉。
“你就是学不乖,是吗?很诱人的演技,我几乎差点就上当了,不过幸好我是懂得记取教训的人,绝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他的语气温柔得没有温度,抚摸她一头柔润乌丝,顺手捞出一根针。“发夹型的麻醉针,这个也弄得到手?你可真有办法。”
“出门在外,带点防身武器总不为过吧──啊!你干什么!”她又气又羞地大叫,因为他竟然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摸了她的胸部,让她花容失色,脸蛋飙红。
“让我瞧瞧,你身上还有什么令人惊喜的武器。”
“啊!不要……别脱!救命啊──”
该死的家伙!竟然摸到了她的内衣!
沙亦臣眼尖地在胸罩的缝衬里找到一个小试管,里头放着细细的粉末。
“让我猜猜,这药粉应该就是让我四肢无力的妙药吧!”
她心跳咚地一声,惊恐地瞪着他,不敢点头或摇头。
“不说?没关系,我可以做实验。”说着就要把药管移近她的嘴,吓得她立刻承认。
“对啦对啦!我错了好吗,快拿开!”
“这么快就承认,你也太没骨气了吧?”
“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那咧开的笑容十分邪恶。
寒意从她屁股凉到头顶,笑容实在不适合挂在这人脸上,真的让人很毛耶!
将药没收后,他再搜,热烫的大掌抚过她柔美迷人的曲线,滑过臀部,动作刻意变慢,存心吃她豆腐。
她呼吸紧促,气得咬牙切齿,羞愤绯红的脸蛋有若怒放的玫瑰,他手掌的温度,全都传到她敏感的肌肤上。
最可恶的是他的眼神,像是存心看她出糗一般地专注、火热。
像变魔术似的,果真又被他摸到一个东西,外型看起来是钢笔,他将笔尖对向车窗,随意按了一下,果然喷出黑色的墨水,如果朝人的脸上喷,可以猜得到,里头的特殊墨水会让人暂时失明。
犀利的目光冷冷扫来,害她一脸尴尬。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那是自卫用的啦!”
他眉毛高高地扬起,一脸惊讶,邪气地说:“自蔚?你的癖好真特别。”
“不是啦,谁跟你说这个──啊!好痛!好痛!”悄悄动了下,让被他掐住的手腕更加剧痛,她觉得手快断掉了。
沙亦臣放开她的手,不再让她承受手疼的痛楚,改以更残忍的温柔对待她,摸遍她全身上下每一处,来个彻底的“地毯式搜索”。
接下来,他摸出的东西可多了。
这个小魔女真不简单,身上竟然藏了这么多武器,有外型是口红,实际上是会让皮肤发痒的喷雾器,还有藏了安眠药的高跟鞋,连内裤里都放了不少东西,又轻又薄,不仔细“摸”,还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你你你──别碰我──不要脸!”
她又惊又叫,这辈子还没让哪个男人在自己身上如此嚣张过,但想挣扎,却又无力,所有的反抗只是徒增自己的痛楚。
“上次扒光我的衣服,坐在我裤裆上,用水彩笔对我性马蚤扰的人,好像是你吧!论脸皮的厚薄,似乎你的比我厚的多。”
“可是我又没摸你,起码还让你留一条内裤啊!”话才说完,她便后悔了。
“喔对了,幸好你提醒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没回报你那天的送画之恩呢!”
她脸色泛青,忙道:“大恩不言谢,不用客气了。”
“这怎么行,所谓有恩报恩,做人要懂得感恩。”
“你……分明是想有仇报仇吧!”
他咧开了豺狼虎豹的笑。“有何不可。”
“不可不可!听过以德报怨没!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跟我这小女人一般见识。”
一根手指头蓦地点上她聒噪不休的小嘴。
“嘘,你说错了。”他逼近,用着极度性感的语调,缓缓更正。“是未婚夫才对,等我娶了你,才是大丈夫。”
她全身一僵,整个人呆掉。
这男人在说什么鬼话呀!意识到他图谋不轨后,她如梦初醒地死命挣扎。
“你作梦!我死也不会嫁你!你要是敢碰我一根寒毛试试看!”
“来不及了,小魔女,在你假情假意色诱我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我早警告过你,我是会吃人的,有些事情开不得玩笑,一旦说出口的话,就要承担后果。”
她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惹到了一个不能惹的大麻烦。
如果被他带回去,她不是被分尸就是j杀,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她最后的武器──
可惜,被识破了。
沙亦臣抓着她的手,好整以暇地打量上头的指环。
“嗯,这是指环麻醉针,扎到会像被蚊子咬那样,没什么感觉,但麻醉效力却很快速,三十秒见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