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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货不是马超第110部分阅读

的含义,“我辽东距离京洛太过遥远,任命县吏往返数月,在此期间,也必须有主事之人,暂代处置本县事务,这并不违法吧?”

    他急忙拱手:“大人考虑得是,草民惶恐。”

    我向厅中扫视了一圈:“诸位可推举出适当人选来做这代行县长,当然,若是认为自己适合,也不妨毛遂自荐。”

    地头蛇们集体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端起木碗,庞淯急忙弯身倒水。

    有时候,我会感觉观察他人的神情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在众人各怀鬼胎之时。

    可惜这群人没能让我欣赏到这一幕。

    “大人,”座中年纪最长的老汉咳嗽了一声,缓声道,“老朽等人虽小有家业,但若论通识律法,还要依仗乔凯先生。”

    “是,”另一名老汉附和道,“辽东不比中原,文士本就难得,与其让我们这些粗人来瞎做,不如让乔先生来治理本县更为妥当。”

    其他几位地头蛇也大多点头赞同。

    我颇为惊异,这乔凯只不过是一名教书先生,竟然能让城中的大户推举他,这也十分难得。

    “乔凯,你若为西安平长,可否胜任?”我转向被推荐人。

    乔凯微微颤着声音答道:“绝不负命。”

    我啜了一口热水,缓缓放下木碗:“本府的意思是,你区区一个教书先生,即使成为县长,又能否镇得住城中的大家大户?”我的目光越过乔凯,毫不避讳地shè向他身后的众位地头蛇。

    他一怔,明显想不到我会问得如此直接。

    最年老的老人反映得极快,当即推案躬身,拜服于地:“府君在上,我等既然已推举乔凯为长,便决意听奉其命。若是草民阳奉y违,甘愿受府君任何惩处!”

    其余地头蛇也各自惶惶地趴伏于地,满口忠勇之词。

    “既然各位都表了决心,本府便放心了。”我终于点头,清了清嗓子,喝道,“乔凯接令!”

    “草民……乔凯……”乔凯忽然抖抖索索起来,舒展双臂就向下拜服下去,上身完全贴在地上,却依然难以遮掩地颤个不停。

    “从此刻起,你便代行西安平县长,自县丞以下大小吏员,皆可自行任命。你可听清楚了?”

    以我的耳力,即使在嘈杂的环境下,也能够清楚地听到一个人的呼吸。乔凯在我讲话时,呼吸一度加快,但在我话音落地之后,忽然恢复如常,甚至更为平缓。

    他吸了口气,一点点抬起头来:“属下……乔凯遵命!”

    我微微一笑,他对角sè转换的接受速度倒是很快:“若无要紧之事,每隔一月派人向襄平汇报一次即可。虽然你初任官职,但现在秋收已过,今年的赋税还要尽快收缴,不能耽误正事。”税赋绝对是正事,这可直接关系到我的钱袋与粮仓……

    此话一出,不仅乔凯,他身后十余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sè。

    “怎么?”我忍不住皱眉,难道……辽东这里的农民都不用缴纳税赋?难道这远离中原的偏僻之地,已经领先全国三千年、大踏步进入了?

    “属下不敢欺瞒府君,”乔凯连同众人一起伏身于地,“近两年,公孙度连番用兵,不仅征调了大批青壮,更逼迫不少男丁离开乡土,如今的西安平一县,大半都是老弱妇孺,收成大不如前,若再征收重赋……”他稍停了两秒,又道,“百姓定然承受不起。”

    我心中一沉:他所说的确是实情,直到今ri,右北平的荒野上依然躺满了数万幽北男儿的尸体,这巨大的人口空缺,十年之内是不可能填上了。没有足够的青壮,农业便无法保障,我手下这两万余士兵的粮草便难以为继啊!

    “只能少收一些了吧?”庞淯极力压低声音,在我背后嘀咕道。

    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妥协:“公孙度之前征收多少?我们酌情减一些吧。”

    老汉答道:“去年的田赋是八税一,人头税两百,许多百姓就算掏光家底也只是勉强凑齐,今年……恕草民直言,就算减半,也会有人活不下去……”

    我大手一挥:“今年二十税一,人头税一百!”

    15 “改朝换代”

    乔凯猛地抬头,诧异之情跃然脸上。

    老头眨了眨眼睛,嘴皮微微翕动:“……草民年老耳背,敢请府君尊口再开。”

    “今年田税二十取一,人头税一百钱!”我端起木碗,轻轻摇晃,补充道,“除军中刍草之外,再不另外征收钱粮税赋。”

    “二十税一?!”老头一个哆嗦,“府君莫非在说笑?!”

    我啜了口温热的开水:“我马超虽然为官时ri不久,但言出必践这点道理还是懂的。若非我尚有三万军队需要粮草补给,三十税一也未尝不可。”

    老头连嘴唇都合不拢了,抖抖索索半晌,却没发出半个字眼。

    乔凯却微微抬身,长长拜伏了下去:“属下代西安平四千家户、一万三千父老拜谢府君大人!”

    “青壮缺少,不止你西安平一县,”既然已经放出话来,我就不能厚此薄彼,干脆将恩惠撒得更广,“辽东辽西、玄菟乐浪,均按此例。”

    公孙度劳民伤财埋葬青壮年无数,却需要我来推行恩典休养生息,虽然十分不公平,但我又有什么办法?

    “若真如此,实乃四郡数十万黎民之福!”乔凯又是起身一拜。

    那老头恍然若醒,也急忙将连脑袋掩埋于双臂之间,只听得他颤声高呼:“府君大人……万岁!”

    “府君大人万岁!”

    那些人随声附应。

    “万万岁!”

    “万岁”一词在此时还不是碰触不得的禁语,因此我并没有感到惶然,只微微点头,看着他们颤抖的背脊。

    当晚,西安平几户大族为了招待我的名额展开了明争暗斗,最后,我还是拍板,将晚饭地点定在了年纪最大的老头家中。

    老头姓杨名威,家中世代经商,是西安平第一富户,一般人都称其为“杨公”或“威公”。

    他的院邸规模不小,装饰与布置却称不上如何奢华。

    从谈话间,我至少能得出四个信息:

    一、杨老头小时候没怎么念过书,也没有表字。

    二、他对我足够敬畏。

    三、他的生意涉及塞外胡人。

    四、家中有私兵——尽管这些私兵见了我立刻畏首畏尾,大气不喘。

    这些对我来讲都不是问题,两汉时期的商人在社会上基本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尽管他们确实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曹cāo、刘备的起家,就是由地方大户赞助的启动资金;而孙坚由于没有找到赞助商,导致粮草经常中断,困窘之际的孙老虎只能一路杀官取粮,甚至……投靠袁术。

    但是……这些商人在最后似乎都很难取得收益:刘备最初的赞助商中山大户张世平、苏双不知所踪,半路依附过来的糜竺、糜芳有职无权,糜芳甚至在关二爷手下做了个窝囊太守;资助曹cāo的卫兹印象中还跟着曹cāo打了一仗,结果……死了。

    总之,这个时代,有钱人或者说富商们,想要参与政治,并没有那么容易,我不担心乔凯这个教书匠被杨威这群地头老蛇给架空。

    杨威这个老东西,须发已经全白,酒量却是出乎意料的惊人,两坛子烈酒下肚,他却越来越jg神抖擞。只是我记着沓氏的教训,借口连ri巡察身子疲乏,将后来的酒水都挡了回去。

    酒足饭饱,我索xg住在了杨家——此地有现成的客房院落,宽敞舒适,而县衙早已全是蛛网遍布,恐怕连被子都找不到了。

    杨威殷勤地带人送来了饭后茶点,恭恭敬敬地问安,而后退回。

    “这个时代……也挺好的。”我打了个饱嗝,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商人虽富,却仍要对知识分子稍加礼遇,想一想……至少比富商横行跋扈、辱没斯文要和谐一些。

    “什么?”端着茶点的陆仁一怔。

    庞淯挥挥手:“没跟你说话,放下东西,下去站岗!”

    “哦。”他应了一声,将托盘平平放在案几之上,却迟疑着不想离开。

    “怎么?”我看了案上的茶点一眼,笑道,“想吃就拿去跟弟兄们分了吧。”

    陆仁急忙摇头:“这一共才几块,哪够兄弟们塞牙缝的……”

    “无礼!”庞淯端出架子来叱责道。

    “属下该死!”他连连弯腰,“只是……下午……”他支支吾吾起来。

    “有话就说。”我随手捻起了一块糕饼,朝他抛了过去。

    陆仁忙不迭接住:“谢主公。”他如获至宝一般将糕饼捏在手心,“主公下午所说,‘二十税一,人头税一百钱’,不知是否会照此收取?”

    我又扔了一块糕饼给庞淯:“当然。”

    “那……我们辽西郡呢?”

    我自己挑了块,一口咬下大半,一边咀嚼一边答道:“我已经派人传信给程昱,今年我管辖之下的四郡一属国,都按这个比例来征收税赋。”

    陆仁喜道:“主公心念百姓疾苦,实乃我辽西万民之福。”

    我努力将食物吞咽下去:“也不用太高兴,就今年这一次,等朝廷正式派了郡守之后,就由不得我了。”

    陆仁忽然吞了口唾沫,声音之大,清晰可闻。

    “主公……”他又吞了一口,“没考虑自立过吗?”

    我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

    “大胆!”庞淯低吼了一声,直接抽出佩刀架在了陆仁的脖子上,“你这是大逆不道!”

    “你怎么忽然这么想?”我放下只剩下一小半的糕饼,抬头看他。

    陆仁吞完了唾沫,直着脖子道:“属下自从娘胎出来,就没感觉到大汉朝廷有什么好,年年兵灾,处处横征暴敛;中原的朝廷只顾得上他们那几百里地,我们辽西地处偏远,他们何时管过问过?区区一个公孙度,竟然还形成了割据之势,逼得堂堂刺史赵谦仓惶退走,靠主公与卢植才将其平定。属下一门二十余口,已被公孙老贼屠戮殆尽,如今跟着主公报了家仇,再也身无牵挂。我陆仁身为男儿,也想成就一番功业,而这世上最大的功业,莫过于……改、朝、换、代。”最后,他几乎是咬着牙根,一个字一个字生生挤出来的。

    我摇着头苦笑:“你说得容易。”

    “公孙度都能以一郡坐拥幽州半州之地,主公英明勇武远超老贼,如何不行?”

    我继续摇头:“我自十四岁跟随父亲起兵,一路杀韩遂、灭董党,保汉室不坠,又征战四方,讨剿贼寇,为的就是让天下重归安宁。如今西北已定,数年之内能保平安,辽东四郡一国,青壮伤亡数万,人口十余年不能恢复,你却让我再起战祸,与整个天下为敌……”我的口气越来越严厉,最后正sè叱道,“辽东父老不会答应!”

    他“噗通”一声跪在我的脚边:“属下胡言乱语,罪该万死!”

    我叹了口气:“年轻人可以有雄心,但绝不能胡思乱想。”

    他连连叩头,额头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子异,扶他起来。”

    “主公,这……”庞淯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我摆手道:“今天这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你也什么都没听到。”

    庞淯立刻点头:“是。”

    “陆仁,”我将小半块糕饼抛入口中,“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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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高句丽来犯

    乔凯组建团队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一早,他便带领着基本齐备的员工们向我汇报工作。

    我很严肃地给出了指导xg的建议,以及鼓励xg的意见,主要强调了三个方面:

    一是西安平县官民之间还存在着明显的对立情绪,要努力化解,不能激化;

    二是县内青壮流失严重,要鼓励生产,不能伤民;

    三是此地临近高句丽,要加强jg戒,不能松懈。

    这“三要三不能”被乔凯抄录下来,,作为鞭策官吏们的名言jg句,在县衙内外的醒目处悬挂起来。

    我是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作风,但他们新官上任,我不好去打击他们的积极xg,只好肯定他们的工作,然后离开,继续东行。

    最后一站是东南近三百里地的番汗县。紧赶慢赶,我们抵达目的地时,天sè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番汗县长和手下们举着火把在城下列队欢迎。

    “属下裴明,忝为番汗县长,恭迎府君大人。”县长小步跑来为我牵马,“府君大人一路行来,实在是辛苦了,县中略备薄酒,权当为府君洗尘。”

    一听“酒”字,我胃里酸水就开始翻滚,嘴里也涌上来一股苦涩之感,当即婉言道:“本府连续几天都在马背上赶路,实在是有些疲乏,酒水嘛……”

    他急忙点头:“属下明白、明白,府君随意就好。”

    我跳下马背,拱手与他一礼:“那就多谢体谅了。”

    “岂敢、岂敢。”他虚避了一下,笑呵呵还礼道。

    奔波了整整一天,连我都觉得屁股隐隐做疼,于是我对裴明道:“之前几个县城,本府都只住了一晚,这番汗是最后一县,今ri又已天黑,那我就多叨扰裴县长一ri吧。”

    裴明微微一怔,赔着笑应道:“是。”

    比起西安平,番汗县城规模又小了三分,县衙是装不下我这百来号人马了。好在裴明早有准备,向县中一位姓周的大户借了一座院落,才勉强将我们安置下来。

    周家的安排倒也周全,专门派来二十名仆从负责接待,又送来两名侍女专门伺候我的起居,这让我觉得似乎欠了他家一份情一样。不过这周家主人已经年近六旬,在辽东和辽西做过二十余年的基层官吏,现在归乡退休养老;而独子不过十三四岁,就算我想替他安排工作也有些不切实际。

    于是,我没有对他许下任何好处,心安理得地接受周家所提供的服务。

    晚宴之后,我将裴明一干闲人赶了出去,自己则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

    到底是官吏出身,好歹还有间不小的书房,书架上全是我看到题目就头疼的儒家经典,我翻了半天,连一本闲书都没有找到——比如我一直在潜心研究的孙子兵法。

    眼见夜幕渐深,我打发走两名侍女,翻身上床,稍稍调息着真气运行了两周天,便早早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我似乎在和人正坐而谈:“先生,我……怎么……”不知为何,明明嘴唇一直在动,声音却时高时低、断断续续。

    对面的人面容模糊,难以辨认,声音也是一样的模糊:“……大业……根基……如何?”

    “……以为……最佳?”

    对面的人露出了笑容:“河北之地。”这四个字清清楚楚传入我的耳中。

    我略微沉默了片刻,又道:“如何……士兵?”

    对方还在笑,声音愈发清楚:“既有河北,何愁士卒?”

    我沉默了更长的时间,而后道:“……马腾……?”

    他敛起笑容:“这不是为人臣者能置喙的问题。”

    “你又将……推给了我……说一说。”

    对方摇头:“父子人伦之事,外人不便评说。”

    我固执地说道:“你又不算不得外人。”

    他叹了口气,微微低头:“主公早有计较,何必还要问我?”

    我忽然从床上直起身子,一拳砸在被上,破口大骂道:“老子要是早有计较,哪里还会问你?!”

    “主公!主公!”门外侍卫慌忙推门而入。

    我摆手道:“我没事。”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番汗长裴明有急事禀报!”

    “让他进来,”我解开被子,探脚下榻,“点蜡!”

    烛光刚刚亮起,裴明便踏进了门槛。

    我阻止了他行礼:“半夜来访,必然是有要事,直接说罢。”

    “府君!属下刚刚接到讯息……”他喘了口气,接着道,“高句丽已经聚集了军队,马上就要开始今年的侵扰了!”

    我的确吃了一惊:“高句丽?!你这消息从何而来?”我必须确认真假。

    裴明拢手答道:“辽东与高句丽素有商贸,官府在商队中安插了不少耳目,这是快马传来的消息,属下不敢怠慢,这才打扰了府君。”

    “何时会来?兵力多少?进攻何处?”我也不敢怠慢,急忙抛出了最关键的三个问题。

    他哭丧着老脸回答:“已经开始整军,恐怕不出十ri便会南下。具体兵马或有两万上下。至于进攻何处……属下无从得知,但往年遭受侵扰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