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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停不了的穿越第13部分阅读

着房间里他的同类。

    他跟莱斯特认识的时间并没有长久到足够让他了解这个从皮肤到心脏都一样冰冷的同类。但他至少知道,莱斯特绝不会没有原因地拜访一户人家。

    吸血鬼还能为了什么而去拜访他们的食物呢?路易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压下心中的焦躁和惊怒,并把身体调整到最适合飞扑的姿态。

    然后他看到克劳迪娅蹦蹦跳跳地从房子里走出来。

    一股芬芳的,醉人的香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那香气就像是一只温暖的,柔软的小手,轻轻搔着他的喉咙,并开始抚弄他的胃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蔓延到他头脑里,一点一点,轻柔地填塞进去。

    随着飓风而来的暴雨,带着鱼腥味的空气,破旧的港口木房,地板上的碎酒瓶,脸色青白的女人尸体,坐在床前的小女孩。

    ——还有女孩身体里,温暖甜美的鲜血。

    第一次喝到的鲜血。

    路易不自觉地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他从云松上扑了下去。

    突然跃出的黑影把小姑娘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睛有些疑惑地问:“……路易?”

    这叫声让吸血鬼清醒了一点,他强忍着干渴,力持镇静:“克劳迪娅,你和莱斯特到这来干什么?”

    小姑娘没马上回答,她盯着路易那张充满了对鲜血的渴望的脸看了一会:“老山姆在马车上等着我们。”所以莱斯特不会吸干这家人的血,他一向很注意隐藏身份。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抬起手腕,那上面刚才莱斯特用指甲划破的伤口仍在渗着血液:“你渴吗,路易?你可以先喝一点我的。”别袭击这家人。她一点都不怀疑为了消弭后患,莱斯特会怎样干净利落地将所有可能知道他们来拜访过的人都处理掉。

    路易盯着她的手腕,喉结上下滚了滚。

    甜美的香味越来越浓。

    远远超过人类的耳力捕捉到了那细微的,被压抑过的抽气声。

    金发吸血鬼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好女孩。”他用舌尖压住牙齿,就像含住一枚甜蜜的糖果那样,将两个单词轻轻地吐出。

    莱斯特略略欠身,抬起手臂:“我能有幸邀请您散一会步吗,米尔斯夫人?希望克劳迪娅没有弄坏您精心照料的花园。”

    他们低声交谈着穿过小休息室前面的过道,前厅,和门廊,同时向正坐在休息室里一边抽着烟斗,一边思考着莱斯特刚才泄露信息的军官点了点头,然后走下平松木拼接的台阶,并顺着用碎石子铺就的不规则小径,走进花园。

    女人惊喜地发现到,这位莱斯特先生,不仅仅是在刚才那些晚餐桌上,她听不懂也不关心的,关于政治、宗教、经济甚至战争的话题上很有见解,就连和女人有关的话题,他也同样有着出类拔萃的意见。

    从珠宝到服饰,从艺术到流行。

    “不敢想象!她们真的曾经这么穿吗?”女人用挂在手腕上的折扇掩住自己吃惊而张开的嘴巴,略微拔高的声音惊动了花园里沉醉在甘美鲜血中的野兽。

    野兽一惊,猛地松开被自己紧紧握住的小肩膀,他抬起头,尚未收回去的尖牙,和嘴角的血迹暴露在莱斯特突然举高的油灯里。

    “路,路易——?”女人惊恐地喘着气,揪紧领口,紧身褡里的鲸鱼骨突然变小了,勒得她无法呼吸,她的视线向下移,那个甜蜜得像天使一样的小家伙脖子上的伤口在流血:“圣母玛利亚啊——”

    她晕了过去。

    军官将客人送上马车时,还一直在为自己的夫人没有出来一同送客而连连道歉。

    她当然不会来。

    金发吸血鬼瞟了一眼隔着花园的那幢小楼二楼某个映着烛光的房间。女主人用胸闷为理由,十分失礼地抛下客人上去躺着了——这险些令她脾气并不和善的军官丈夫暴跳如雷,他的前途可全挂在这尊贵的客人手上呢!

    虽然莱斯特以一种这个时代特有的骑士风范,隐瞒下了花园里发生的事——因为女人很显然认识那袭击他女儿的“怪物”。假如这件事被抛出来,她的名声就彻底地毁啦,就连大街上那些攀着马车兜售蜂蜜的妇人都能在她脸上啐上一口。

    所以“好心又有教养”的莱斯特先生认为既然他的女儿最后还是安全了,那么他可以为女人保守这个秘密。

    他会像几个世纪前,那些发了“缄默誓约”的骑士那样守口如瓶的,莱斯特愉快地想,并从马车上探出身来,向军官说道:“您只是需要一个小小的机会,米尔斯先生,一份小小的功劳。”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军官发亮的眼:“然后,我相信米拉爵士一定会发现到您的才干的。”

    “我,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我的谢意……”军官激动地说。

    金发吸血鬼摆了摆手,马车辘辘地行驶起来。

    “一个愚蠢的人类,对不对?”他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怀里小女儿柔软的鬈发,沉思着说道:“只要远远地丢一块奶酪,他们就会像看见腐肉的鬣狗一样奔跑起来啦。从来都不会有意外,这可真奇怪。”

    吸血鬼发出几声短促的,有点儿神经质的笑声。他低下头,用自己冰冷的脸颊亲热地贴了贴小姑娘的脸蛋:“你在发抖,克劳迪娅,你觉得冷吗?”

    莱斯特想了想,恍然大悟:“看来路易咬得可真用力,我可怜的小家伙。”他再次安慰性地拍了拍她:“你得自己挺过去。”

    “如果挺下来了,爸爸就带你去巴黎逛逛,怎么样?”他高高兴兴地问。

    小姑娘柔顺地点点头,将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这个变态的,不正常的吸血鬼!她无声地咒骂。

    3231 夜访吸血鬼(五)

    路易没有回来。

    在玛莎的照顾下恢复了精神的小姑娘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一点。

    那天晚上的女人,看起来和路易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绝不是捕猎者和食物的那种。以她身体内那颗成年女性的灵魂来看,倒更像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

    这可真是种不名誉的关系,小姑娘忍不住对路易有点儿鄙夷。但想到那天晚上,女人看到路易在吸血时那惊骇欲绝的脸,她又同情起他来。

    所有认识莱斯特,并有幸被他折腾的都是可怜的家伙。程西西裹着柔软的羊毛斗篷,坐在马栏上,感同身受地想着。

    她伸手朝矮树丛那边招了招,两个褐色的小脑袋冒出来向四面转了转,确认克劳迪娅小姐那位凶悍的,能拎着马鞭追过整个庄园抽打他们的玛莎嬷嬷不在附近,立即兴奋地溜了过来。

    其中一个从背后背着的草帽里掏出一小束看起来像是野草的植物,长卵形的叶片,带着浅浅的紫晕,叶面上有茸茸的细软绒毛。在叶片簇生的中间有小小的穗状花序被托在钟形的花萼上,粉白色的花丝从里面向外卷出来。

    “是这个吗,克劳迪娅小姐?”男孩问。

    “没错。就是这个。”小姑娘紧紧握住那一小束植物,就像是冬天里的旅人握住最后剩下的那个火把。

    她真心实意地向两个小男孩说道:“太感谢你们了,我一直想要这个。”

    鼻子上有很多雀斑的男孩挠了挠头,傻乎乎地咧嘴笑笑,又说:“昨天我跟爸爸进城时,路过汉宁街那间医馆啦,真像您说的那样没什么人呢。”

    “当然了,现在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憋在闷不透气的房间里然后喝上几碗草药汤,再好好儿祷告,病就会好啦。”程西西从马栏上跳下来,就像个干地里活的黑小子那样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裙子,跺了跺脚,抬头看看天色:“我得先回去啦。等过两天,小马驹下地了,我带你们去看它。”

    她朝两个男孩摆摆手,紧紧抓着手里那一小束牛至草往回跑去。

    牛至草,或者说,奥勒冈草。

    莱斯特怎么说来着?

    他那时似乎是皱着眉:“玛莎,以后都不要上这种意大利烩汤,它的气味让我头晕。”

    小姑娘偷偷跑到了大厨房里,一点一点地检查那汤的材料。都是些没什么稀奇的食材,每天晚上都会在餐桌上见到——牛肉,欧芹,肉桂,豌豆……

    哦哦哦——这是什么?

    小姑娘举起银光闪闪的漂亮匙子,看着汤匙背面沾上的那一小点灰绿色的碎末,慢慢地分辨这种香料。

    有点儿醒鼻的,略带些辛辣的香味。

    奥勒冈叶,或者说,牛至草。

    路易轻车熟路地从厨房的后门晃进去。

    吸血鬼的敏锐听觉告诉他,这座房子的女主人正在楼上。他走到休息室那儿,拿起一本诗集翻了翻,想着应该如何解释那天晚上他对克劳迪娅作出的举动——他不希望女人因此而害怕他,他不希望她将他看成是怪物。

    虽然那也许是事实。

    沙发旁边传来“噗,噗噜噜……噗噗……”的声音,路易放下诗集,走过去。那是个有点大的硬木摇篮,被打磨得十分光滑,没有留下一点毛刺,里面铺着柔软的毯子,一个看起来有一岁多的孩子躺在里面,摇晃着小手小脚,吐着泡泡,试图将她自己翻过去。

    吸血鬼站在摇篮边看了一会,伸出手指轻轻地拨了拨紧贴在孩子脑袋上柔软的红褐色的毛发。

    “尤兰达。”他轻声叫道,这是他和妻子给他们没出世的孩子选的名字。女孩的话就叫尤兰达,男孩就叫克里斯。

    然而他的妻子在难产中去世了,路易也就再没机会知道他的孩子原本是会成为一个漂亮的姑娘,还是一个棒小伙子。

    他忍不住弯下腰,用自己的嘴唇去亲吻孩子柔嫩的脸颊。那冰冷的温度让小家伙举起肉呼呼的手拍向他,但吸血鬼坚硬的皮肤和结实的身体令孩子大声地嚎哭起来。

    “——不!离开她!”尖锐得变了调的叫声响起来,一股倏然而至的推力猛地将吸血鬼从摇篮旁撞开。女人惊惶地检视着孩子的情况,直到发现她的宝贝安然无恙,还在冲她摇晃着自己的小手,她才松了口气,转过头:“……路,路易,我,呃……”

    “没关系。”吸血鬼的肤色似乎被恒定在了这种不见天日的苍白上,从脸色上我们是无从得知他们的想法的。路易以那种由他的出身与教养带来的,铭刻在他身体中的优雅风度向女人欠了欠身:“我完全理解。”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会:“我不会伤害您和您的孩子的。请放心吧。……看起来您不再需要我为您读诗了,那么,我就此告辞,米尔斯夫人。”

    女人捂住嘴呜咽了一声,她提起裙摆追过去:“等一等,路易!”

    吸血鬼在阶梯下面转过身凝视她。乌檀一样美丽柔软的长发,淡绿色的眼睛,笑起来时眼角会像猫儿那样微微往上翘。她们可真像……但仍然不是同一个人。

    她是米尔斯夫人,不是他死去的妻子。

    吸血鬼抬起右手搭在胸前,行了个比较正式的告别的礼,然后他望着女人的脸犹豫了一会:“我会在这儿再呆一段时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就在窗台上摆一盆三色堇吧。”

    女人看着他,她想留住他,可是她又无法忘记那天晚上路易满嘴鲜血地从克劳迪娅脖子上抬起头来的情形,她也无法忘记刚才看到路易在摇篮旁弯下腰那一刻她的惊惧,因此女人只是有点儿虚弱地,带着某种她自己都不了解是否真的想知道答案的心情问:“……路易……你……你是什么?”

    路易停下了转身的动作。他沉默了一会,简单地作出了回答。

    “吸血鬼。”

    前面我们已经知道,莱斯特在新奥尔良有些相当不错的关系。这关系是从何而来的,我们无从得知。

    在这只骄慢的,残酷的,同时还富有莫名其妙的好奇心的金发吸血鬼身上,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谜团。哪怕是在这个地区,跟他应该算是最接近的路易,对金发吸血鬼的认识也仅止于“毫不悯惜人命的冷酷家伙”这样一个浅薄的程度上。

    如果我们年轻的吸血鬼头脑里能少回顾一点他还是个活生生,热腾腾的人类时的事,多用心适应一下吸血鬼的日子,他或许会对自己这个金发的同族——或者说,害他成为“怪物”罪魁祸首——多一点认识。

    至少,他会知道,在这新奥尔良城里,莱斯特还有一大幢漂亮又舒适的房子。那么路易也就不用厚着脸皮,从两只渡鸦那抢夺一个破旧的小阁楼的居住权。

    这幢房子有个挺宽敞的露台,栏杆是那种法兰西贵族最喜欢的涡卷纹——在新奥尔良这座城里,不管你身份多高贵,家世多惊人,可你要是跟不上巴黎那边的潮流,那就得被社交圈里的“时髦人”给排挤出来啦。

    露台上有张桃花心木的躺椅,椅子上铺着绒芯的靠垫,看上去就舒服得很。房子的主人正靠在它们上面,那双像是威尼斯的匠人切割出来的蓝眼睛正用一种单纯的好奇,望着城中远处某个地方的灯火。

    “哎呀呀。”金发吸血鬼一边帮小女儿把手里的绘本翻过去新的一页,一边感兴趣地说:“那不是治安队办事的地方吗?这可不是他们干活的时间。”

    小姑娘裹着柔软温暖的羊毛毯子——清凉的夜风可不是六岁的小家伙该多吹的东西,何况她身边还挨着那么一大个跟冰块差不多似地家伙——跟着冲那边看了一眼,但凭她的视力,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宴会?”她猜测道。这个时代的夜生活是很贫乏的,除了宴会,只有宴会。

    “宴会?在这个每天都有人因为黑死病死去的时候?”金发吸血鬼屈起手指,敲着小家伙的额头,为了她不用脑子的推测:“米拉爵士为了这,可是瘦了十几磅呢,他会活剥了这么干的蠢货们的皮。城里多的是把眼珠子钉在他屁股下面的家伙。”

    “要是这会,有人能帮他让大伙关心点别的,那可真是桩功劳。”一缕微笑从金发吸血鬼的唇边浮出,他用耳语般的声音重复了一遍:“一桩了不得的大功劳。”

    小姑娘拉紧了羊毛毯子,她觉得风越来越冷了。

    路易坐在屠宰坊的小屋里,这里白天总是挤满了人,到了晚上,却安静得很。

    空气里浮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油腻和血腥的味道,这气味令吸血鬼心神不宁,干渴和饥饿的感觉在喉咙与胃部交替出现。他站起来,开始踱步,努力遏制着那已经开始变尖,伸长的牙齿,不希望它们吓到一会的客人。

    和食欲的对抗让吸血鬼失去了敏锐的警觉性,直到第一支火箭射进来,昏昏沉沉的脑子才被那火光晃清醒。

    路易不敢置信地看着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火箭,还有这屠宰坊一点就着,显然是被加了易燃物的外墙,动了半天嘴唇,最后却只能发出一个“哈?”的音。

    他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他妈|的又被围起来烧了一次!1

    “哈哈哈……”在离屠宰坊并不太远的一幢小屋的屋顶上,金发吸血鬼正乐不可支地看着这一幕:“哦,看他那难以置信的脸。我可怜的,——可怜的小路易!”

    他边用一种歌剧般的花式高腔,唱着《神曲》里的诗句,边举着小姑娘,在屋顶上踩起华尔兹的步子:“弃绝一切希望吧!你们这些进到门里的人!”

    转了一个漂亮的大圈后,莱斯特将小女儿放下,托着她的手,就像是周围有许多观众在鼓掌一般,优雅地向四周欠身。

    “真是个不错的夜晚,对吗?”金发吸血鬼高高兴兴地问小女儿。

    小姑娘扭开头,她由衷地,深切地,怜悯路易。

    “我好心的小南瓜,你在同情他。”莱斯特捏了捏小女儿圆鼓鼓的脸颊,这时,吸血鬼敏锐的感知告诉他,他那年轻的同族,终于察觉到他了。

    莱斯特转过脸,那双蓝眼睛和火场中那双正惊讶地望着这边的,琥珀色的眼睛笔直地对上。金发吸血鬼在嘴唇前面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嘘了一声。

    “you re……wht you re。”

    他微笑地,无声地说。

    3332 夜访吸血鬼(六)

    马车停在高大的雕花门前面,壮实而略有点肥胖的黑人女性正用一块大绣花方帕抹着眼泪:“莱斯特先生,您真应该让您忠心的老玛莎跟你们一块儿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