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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来袭第7部分阅读

    劣态度和苏钰的高姿态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听见安琪说她想我,所有郁积在胸口的焦虑和难受消失殆尽,生活顿时又充满了阳光。

    早餐依旧摆在小阳台上,沐浴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听着莫扎特的音乐,喝着南海的椰汁,品尝着伊朗的鱼子酱,读着墨香四溢的文汇报……整个神仙岛等着我去享受。

    早餐后,王经理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苏钰对修改后的剧本感觉非常满意,并且特别推荐我看一部电影,希望我喜欢。

    我感觉很诧异,好奇的问:“什么影片?”

    “对不起,容小姐,片名恐怕暂时要保密——这是大小姐的要求,提前知道就没有意思了,”她说:“时间方面……您希望安排在下午还是晚上?”

    我略微思索:“晚餐之前吧,饭后我想再看看剧本,”

    “嗯,我觉得……”她欲言又止:“我……会提前安排厨房准备一些爆米花,您有其它什么要求?”

    “爆米花很好,甜的咸的各一半,”

    车库前,宣恒和潜水教练正在交谈,看见我,他脸上闪现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他依旧是简单的打扮,黑色运动长裤,白色短袖t恤,只是他的黑边眼镜不见了,浓眉毛下有一对清亮的眸子——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倾斜,桃花眼是不是就这样子?

    他的鼻子不够挺拔,嘴唇明显太薄,下巴稍微有点尖,可他的样子——刚洗了头,发尖还有湿漉漉的水滴,阳光照射下,露水般的泛着光泽,让我有瞬间的炫目感——匪夷所思的吸引人。

    也许是我打量得太久,他走过来,迎上我的目光,语气有一丝调笑:“一个晚上不见,不认识了?”

    我尴尬的摇头:“不是,你摘了眼镜,看起来有点不太习惯,”

    “今天潜水,我换了隐形眼镜,”他呵呵一笑:“你要是不习惯,我回去重新戴副眼镜?”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你这样挺好看的,”

    他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一闪,戏谑的说了一句:“你是说,我戴眼镜很难看?”

    “不是,其实都很好看,”

    说完这句话,我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天真小女生,不知道怎么应付男孩子的暧昧言辞。

    就在我懊恼自己的幼稚时,他的话题已经转移:“昨晚睡得好吗?”

    我立刻撒谎:“很好,”

    他微微一笑,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我的黑眼圈显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出发前,我听见他吩咐何丽:“晚上给容小姐按摩一下,睡觉前准备一杯温蜂蜜水,”

    我感动于他心细的同时,忍不住纳闷,这对夫妻是唱什么双簧——一个端着架子,迟迟不肯现身,一个却像朋友一样关怀备至?

    我们登上一艘豪华快艇,开始在海上掠影。同行的另外有六人——除了吴斌何丽,还有一个厨师,一个打杂的服务员和两个潜水教练。

    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珊瑚礁位于一个无名小岛的附近,这里海水清澈以至透明,正是潜水的好地方。

    何丽帮我穿上潜水服和蛙鞋,戴上面镜和呼吸管。给我讲解一些基本注意事项后,其中一个教练穿上潜水服,对宣恒说:“宣先生,我会跟在您和容小姐附近,”

    “谢谢,不过没有必要,我在这里潜水很多次了,”

    教练面露难色:“王经理特别吩咐,为了安全,一定要跟随左右,”

    宣恒点头,表现出合作姿态。片刻后,我们在教练的带领下,潜入了水底。

    潜水的感觉实在刺激——悬浮在纯净的海水里,悠然自在的呼吸,体验无重力的自由感,见识各种生机勃勃的海洋生物……一切都妙不可言。

    慢慢的,海底的景象越来越迷人,五颜六色的珊瑚礁出现在眼前,嬉戏的鱼儿欢快在身边遨游,阳光反射在鱼鳞上,眼里的一切美得像幻境。就在我为成群的热带鱼惊叹不止时,宣恒突然靠近我,指着我身后,牵起我的手,示意我离开。片刻后,我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漂浮着一群水母——下水前教练就提醒过我,不要被水母漂亮的外表麻痹,有些是非常具有毒性的,千万不要被蜇到。

    我们就像两条鱼,在漂亮的珊瑚群里游行,欣赏各种海洋生物,每次看见怪异的东西,我忍不住手痒想要触碰时,他会紧紧握住我的手,微笑着摇头。

    我们尽情享受着潜水的乐趣,教练却是一脸无聊的样子,大概见得多了,他只是保镖一样的跟在我们附近。

    在水底呆了半个小时,回到甲板时,宣恒问我:“感觉怎么样?”

    “非常惬意,无与伦比的视觉和听觉享受,”

    他扬了扬手里的相机:“今天海水特别清亮,照片效果应该很好,”

    我点了点头,清楚的知道,那些照片中,90都是我。

    午餐安排在无名小岛的沙滩上,厨师准备了丰盛的美食——足够填饱一个足球队。躺在太阳伞下休息时,我突然意识到,不过两天时间,我已经喜欢上被人伺候的感觉,也非常享受。当宣恒迷人的微笑在我眼前晃动时,我忍不住迷糊: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下午三点半,我准时出现在神仙岛的电影院——宽大的银幕,封闭的剧场,专业的放映机,一流的音响设备,舒适的沙发椅。作为唯一的观众,我选了正中间的一个位置,手里拿着玉米花,可乐放在咖啡桌上,开始享受苏钰特别推荐的影片。

    灯光熄灭,我瞬间置身于诡秘的黑暗里。音乐响起,眼前出现一排日文,下面是中文字幕:切肤之爱,我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我当然知道《切肤之爱》——根据日本作家村上龙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被列为世界20部恐怖影片之一,在很多国家都被禁止上映,我没有看过,却早就有所耳闻。

    忐忑不安中,我硬着头皮坐在那里观看。故事并不复杂——一个中年丧偶男人在儿子的鼓励下,重新寻找新的恋情。他的朋友是一个电影制片人,给他出了一个绝好的注意,打着为某影片选女演员的幌子,给他物色合适的伴侣。中年男人相中一个外表和气质都出众的年轻女孩,很快,他们约会,zuo爱,坠入情网——和所有爱情故事一样,影片的画面优美,音乐和谐,情节浪漫。

    一切都很美丽,就在我松懈的片刻,影片突然从天堂跌入地狱:年轻女孩发现中年男人对亡妻念念不忘,这引发了她的变态心理(来自于她童年受虐的经历),她在中年男人的饮料里加入麻醉药物,紧接着,影片的后半部详细展示了这个身心曾经受到严重创伤的女孩如何虐待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男人的全过程——用针头在他的舌头,眼睛,腹部注射药物,用锯子切割他的左脚……

    当灯光再次亮起,我发现自己恐惧万分的坐在那里,震惊得浑身瘫软,恶心晕厥感让我呼吸困难,我想拔腿,却无法动弹。

    手心里满是汗水,脑袋里一片茫然,良久,我开始迷惑:苏钰要我看这个恐怖电影,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等我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身后传来一个男人低迷的声音:“我想,你现在需要的是一杯威士忌白酒,”

    迷惘(1)

    我缓缓回头,一眼就看见宣恒直直的站在门旁边,他面容清淡,眼神悠悠不明。

    “的确,我需要一点酒精,”我茫然的启唇:“这片子实在是……”

    “恐怖骇人?令人作呕?无法忍受?也许只是过于真实,”

    我木木的点头:“的确如此,”

    “非常抱歉,蓉蓉,我老婆显然是在恶作剧,”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她喜欢和人玩游戏,尤其爱故弄玄虚,装神秘,”

    “呃……”我猛地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晃,双腿发软,下一秒,我就已经靠在宣恒的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混在温热的男人气息里,感觉非常温馨舒适。

    他低头看我,目光柔和,指腹抚过我的脸颊,亲昵的帮我整理几缕散落的乱发:“头晕了?”

    “嗯,有一点,”

    他揽着我的胳膊:“你的手很冰凉,出去透透气,感觉应该会好一点,”

    “威士忌?”他递给我一杯酒,再次开口,谈到了《切肤之爱》:“我个人并不喜欢这个片子,苏钰的口味比较重,她一直很欣赏导演三池崇史在影片中的表现手法,她自编自导的《毁灭》,我想你大概已经看过了?”

    我们坐在花园的餐桌前,凉爽的风轻轻吹拂,夕阳垂暮,海水被渲染得五彩斑驳,酒精灼烧我的五脏六腑,慢慢的,血液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嗯,看了,”

    “觉得怎么样?”

    我迟疑几秒:“很有意思的一个故事,”

    他咧开嘴角:“你这是虚伪的外交辞令,圆滑的言语,”

    “外交辞令不好吗?”

    “只能说你对我有戒心,”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什么都没有说。

    “蓉蓉,在我面前,你完全不必掩饰,实话实说,你到底怎么看苏钰的《操纵》?”

    “灾难的故事………一向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含蓄间接也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温暖的微笑,眼神里有几分顽皮,我慢慢舒出一口气,说:

    “好吧,既然你要我的真心话,那么你听好了——我觉得你老婆自编自导的《操纵》简直就是浪费人力物力,被人批评是垃圾,真的不过分,”

    “很好,太痛快了!”他微微眯着细长的眼睛,摇晃了一下手里的威士忌酒杯:“你知道这个杯子多少钱一个吗?”

    我摇头。

    “奥地利的riedel,最富盛名的专业酒杯品牌,一个价值将近700元人民币,”

    “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一笔不可思议的开销,”

    “这个牌子的酒杯,神仙岛的陈列柜里至少有200个,”他停顿下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苏钰来说,这只是小孩子的零花钱,”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眼神里似乎有魔力一般,我无法抑制的被他吸引。

    “不仅如此,酒窖里有三十种不同品牌的威士忌,”他给我的酒杯里加了冰块,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我微微蹙眉:“宣先生,我的酒量很差,恐怕——”

    “那就喝到尽兴为止……你还是这么拘束,”他身子前倾,目光直逼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叫我宣恒就可以,”

    “宣……恒,我从不喝这么烈的酒,”

    “我也一样,凡事都有第一次,”

    我愣了愣,一下子无言以对。他的目光投在远处的海面,似乎在思索什么问题。

    沉默了片刻,我找到一个话题:“你怎么没有和苏钰一起去英国看赛马?”

    “在香港看赛马我比较有兴趣,外国的马说的是英文,我听不懂,也没有兴趣,”

    我笑了:“听说你是中山大学中文系的老师,大学诗社的名誉主席,所以你是诗人,经常写诗?”

    “现代汉语词典里还有诗人这个词语?我从不写诗,只是喜欢随便看看,” 他呵呵一笑:“而且我已经辞职了,”

    “你写过剧本,对吗?”

    “看来你对我也不是一无所知,”他满脸微笑:“是一个朋友介绍的机会,基本都是和别人合写,没什么值得一说的作品,我更愿意看你的剧本,我喜欢你的语言风格,欣赏你故事里的黑色幽默,很少有女人能写出这么尖锐的东西,你很有才华,”

    他的慷慨赞美让我感觉有点难为情,我腼腆的说:“比我有才华的人很多,我只是很幸运而已,”

    “你实在太谦虚了,”

    “这是事实,”

    “谦虚很好,不过……”他的手掌轻轻覆盖上我的手背:“蓉蓉,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任何外交辞令,”

    他目光坦然的直视我,手心的温度丝丝侵入我的肌肤,我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就像蜻蜓的尾巴点了一下平静的水面,一层层的涟漪在心底荡漾开来。

    呆滞片刻,我不露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他只是微微一笑,把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安静的坐在我对面,沉默不语。

    良久,我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问:“你和苏钰是怎么认识的?”

    迷惘(2)

    宣恒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酒杯上:“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大夫山,那是一个风景如画的森林公园,天气好的时候,晚上的星星会像钻石一样闪亮,”他突然抬眼看我:“蓉蓉,你去过番禺么?”

    “没有,”

    “广州郊外非常迷人的一个小区,”

    我笑笑:“你在那里干什么?”

    “给朋友帮忙,结果认识了苏钰,也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我的兴趣越发强烈了:“感觉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故事写在书里总是美丽的,”他微微一笑,淡淡的开口:“苏钰的父亲苏乐山是番禺人,苏家在番禺有很多投资项目,那里最好的住宅小区就是钰景别墅,”

    “想起来了,好像《操纵》的大部分拍摄都是在那里完成的,”

    他点头:“剧组请的基本都是内地的工作人员,我朋友当时正好是《操纵》的导演助理,安排场地,布置场景,找群众演员,其实就是个打杂的,五一假期,我接到他的电话,要我去大夫山帮他当几天临时场记,”

    “我以为你是她的编剧助理,怎么会是场记?”

    “场记只是临时帮忙,后来苏钰听说我也搞创作,心血来潮的要我看看她的剧本,就这样我被挂上助理的头衔,”

    我在期待他的后续故事,他却突然转移话题:“告诉我,你到底怎么看苏钰的《操纵》?”

    “刚才不是已经说了?”

    “你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你认为这个影片是垃圾?”

    “你非要我说得这么具体?”我无奈的看着他,他浅酌一口,点头。

    于是我毫不留情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故事荒诞,情节唐突,表现手法混乱,人物心理变态,对话缺乏特色……”也许是威士忌的副作用,我一发不可收拾,喋喋不休的说了几大箩筐:“画面美丽,却空洞乏味,想象力天马行空,却没有实质意义……总之,这是我看过最滥的电影之一……”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呃……宣恒,是你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小声开口,声音含糊起来:“对不起,我说得……太过分了,你……”

    “为什么要道歉?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实际上我非常赞成你的看法,我曾经对苏钰说过几乎一样的话,”

    宣恒是《操纵》的编剧助理,他和苏钰当然讨论过剧本,只是我很意外,他竟然也不看好《操纵》。

    “你怎么没有劝说苏钰修改一下剧本?”

    “我当然说过,只是她这样的富豪千金,拍电影只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梦,当然有点任意妄为,我连一个单独的剧本都没有写过,你以为她真的会把我的建议当真?”

    “可是她爱上了你,应该会尊重你的想法,”

    “她当时并没有爱上我,我们是在认识将近一年之后才开始谈恋爱的,”

    “我还以为她对你一见钟情?”

    “你童话故事看多了,”他摇头,语气里有一丝伤感:“有钱人才不会随随便便就会坠入情网,认识苏钰的时候,我只是中山大学的普通教师,即使是名校,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六七千块,公主凭什么会爱上一个贫民穷小子? ”

    “的确如此……”我静静的看着他,心里想的是,也许是你身上有吸引苏钰的独特东西——就像此刻,他毫不费力的迷惑我。

    接下来,宣恒给我讲了他和苏钰的恋爱史。那天收工之后,苏钰突然问他,能不能抽时间看看她的剧本。

    “苏钰告诉我,大学时她曾经在英国读过一年的戏剧专业,只是纯粹的兴趣,并没有拿到文凭,写剧本完全是业余水平,如果我能给她一些专业的看法和建议,她会很感激……说真话,我根本不相信剧本是她自己写的,她有的是钱,完全可以请人帮她写剧本,”他声音平淡的说:“我立刻就告诉她,我很乐意,也感到非常荣幸,她这样的女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应该高兴,是不是?”

    于是宣恒呆在自己的公寓里,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和晚上认真研读剧本,看完之后,心里只有不安和紧张——这么滥的剧本看来真是苏钰本人的杰作,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实话实说。

    “那个晚上我很晚才上床睡觉,一直在琢磨,要怎么组织语言,我既不想说真话伤害苏钰的自尊心,也不愿意编织谎言吹捧她的剧本,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我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