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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99部分阅读

空!

    飞了!真的飞起来了!奥帕瑞拉张开双臂,感受着风,感受着云,感受着荡漾起的柔情和一丝无奈深沉的苦涩。

    女孩子们将跌入木桶中的公主殿下扶了起来,瑞拉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她一点都不在乎溅满一身的紫色果汁。她抿抿了嘴唇,甘甜芳香的葡萄汁刺激着她的味蕾。不过……在感知的最深处,她知道甜美的背后隐藏着令一种味道——叫做酸楚。

    “让我们开始吧!”公主大声说着。

    乐队又开始演奏,围观的人群也围绕木桶开始起舞。木桶中的女孩子们互相勾着手臂,她们在欢歌。奥斯卡就和围在木桶旁观望爱人的小伙子们一样,他专著地望着美丽的公主。随着热舞,紫色的原汁从瑞拉的面颊飞速滴落,她的腿还有她的足都已变成葡萄酒的颜色,白色的纱衣已经不再纯净,这件单薄的织物贴合着她的动人肢体,用无比的自豪展现着少女的所有奥妙。

    奥斯卡的心随着天在不断升高,他知道,过了今天,奥帕瑞拉·罗雷斯堡便要与这个属于少女的时代彻底告别了!她是未来的德王,也许……只有光明神才知道她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

    “我的光明神啊!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子啦?”阿尔法三世出现在汉密尔顿宫的前庭走道上,他一边说一边向自己的老朋友迎了过去。

    多特蒙多面对皇帝夸张的叫嚷只是耸了耸肩,时隔多年,他仍对自己的相貌颇为满意,就在刚刚,宫门外边那些赶来凑热闹的夫人和小姐就被这位安鲁公爵的眼神逗弄得心脏狂跳。

    “帝国东疆总督,多特蒙德·安鲁·内塔加波向皇帝陛下……”

    “你算了吧你!”阿尔法三世一把将就要单膝跪地的妹夫给扶了起来,他拉住安鲁公爵的手臂,仔细的打量这位已有十六年未曾见面的老朋友。

    “陛下!陛下……”

    面对公爵的呼唤,皇帝终于回过神来,阿尔法三世轻轻叹息了一声。

    “老朋友,我们都不在年轻了!”

    多特蒙德点了点头,“不过……我似乎比你更讨女人的喜欢。”这位公爵说完便转向伴在皇帝身边的一位高贵典雅的贵夫人。

    罗琳凯特·卡其阿诺·莫瑞塞特皇后陛下微笑着向安鲁公爵伸出手。

    阿尔法三世翻了个白眼,“是啊是啊!你这家伙确实比我受欢迎,也只有你能令我的皇后走出她那间就快发霉的石头城。”

    罗琳凯特似乎并不在乎丈夫的讥讽,她竟以泰坦皇后的身份挽住了公爵的手臂。

    “我的陛下,与你的汉密尔顿比起来,我的西贝格堡至少还有一些忠诚善良的人。”皇后不顾皇帝的脸色,她径自转向有些莫名其妙的多特蒙德。“来吧!小家伙!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皇后挽着安鲁公爵先行而出,罗琳凯特似乎根本没打算理会阿尔法三世,这一切都被赶来目睹安鲁元帅风采的贵族看在眼里。不过……当多特蒙德就要越过皇帝的时候,他对自己这位主宰一切的老朋友露出一丝苦笑,皇帝似乎也十分清楚,这位陛下对妹夫也回以无奈的笑容。阿尔法三世当然知道,在苏霍伊家族的问题上,他和妻子已经彻底的翻脸了!

    多特蒙德惬意的坐在靠背椅中,他对手中的正宗斯密特白酒实在是满意极了,不过更令他满意的是皇后陛下安排的宴会!因为,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看得出,皇帝是在表示,“我们是一家人!”不过多特蒙德在放下酒杯的时候却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鬼才信呢!”

    这不!皇帝刚一坐稳便提到那个最敏感的问题。

    “怎么样?我的元帅阁下,路上还顺利吗?新编红虎骑兵军都安置好了吗?”

    多特蒙德向陛下微微一躬身,他清楚皇帝最想知道什么,所以他干脆对那个路上顺不顺利的问题不予作答。

    “陛下,感谢您赐予安鲁以及水仙骑士团红虎将士的恩典!他们为您奉献生命是义务也是职责!目前,他们分别驻扎在第一军区的几处要塞内,您请放心,骑士们受到了第一军区司令长官达拉斯·勃贝斯坦中将阁下的热情招待,他们都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哈哈哈哈!这就好!这就好……”阿尔法三世边说边兴高采烈的敲了敲酒杯,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还是习惯用宴会上的那一套。

    烤龙虾、烤|乳|鸽、烤野燕,熏鳟鱼、熏鱿鱼、熏红肠,卷心菜沙拉、蘑菇沙拉、黄瓜鱼子酱沙拉,牛肉炼|乳|汤、奶油番茄汤、金枪鱼汤!菜色虽然很丰盛,但人们望着盘子中的各式餐点都没什么胃口,他们都有各样心事。

    “多特蒙德,对奥斯卡的事情……我很抱歉,你……你该得到消息了吧?”皇帝望着元帅的眼睛,“奥斯卡在德意斯受到了王储的庇护,总的来说他过得不错。”

    “是的陛下,我很清楚小奥斯卡的处境,一个尊贵的俘虏,呵呵!”

    “抱歉!今天……还是不谈公事好了!”三世陛下有些头疼,看来小亲王的事并不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话题。

    “对了陛下!”多特蒙德边说边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刚才在首都军部的欢迎仪式上怎么没见阿兰元帅。”

    “哦……阿兰!”皇帝突然快速的扫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罗琳凯特,“阿兰元帅去北方了,他被邀请前去参加苏霍伊家族一位重要成员的婚礼。本来……应是另外一位元帅要去应付这种场面,但你知道吗?这位元帅发生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

    多特蒙德有些感兴趣了,“您是指近卫军总参谋长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被捕一事吗?我在来都林的路上就听说了,沿途军区的高级将领们都在议论!”

    三世陛下放下了刀叉,“是吗?那……介不介意对我说说,他们都是怎么议论的?”

    安鲁公爵耸了耸肩,“他们都在猜测、都在辩论,不过他们大致可以分成三类,一类人义愤填膺,他们恨不得吞食瓦利尔元帅的血肉;一类保持谨慎,他们在观望、在疑惑;最后一类很激动,他们认为这是阴谋,这是对一位近卫军统帅的侮辱和诬陷。”

    阿尔法三世点了点头,他知道地方上的军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不过……陛下!”多特蒙德的眉宇之间有些焦虑,“我觉得……您迫切的需要一次公正的审判!如果瓦利尔元帅确实被证明有罪,那么就要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众,这样就可以避免近卫军的进一步动荡,而您也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阿尔法三世深深的看了安鲁公爵一眼,“你同阿兰元帅的观点非常一致!我会用军议庭来解决叛国者。”

    多特蒙德感受到皇帝目光的不真实,他便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哦对了!”三世陛下突然极有兴趣的笑了起来,“多特蒙德,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丑闻,我刚提到苏霍伊家族即将为一位重要成员举行婚礼!而这位成员竟然是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小姐!我的天哪!早知道我就不让阿兰元帅去捧这个场了!这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啊!根本不值得获得我的祝福!”

    “挺着大肚子的新娘?”安鲁公爵也笑了起来,“我的陛下!看来您做决定时确实不是很慎重,这也确实是一件令人恼火的事!”

    罗琳凯特皇后陛下“叮”的一声放下刀叉,她成功的吸引了两位男士的注意,看来,这位皇后陛下终于打算加入到谈话当中了。

    “亲爱的多特蒙德,关于这位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准妈妈,外界流传着很多关于她的传言。”

    “哦?”多特蒙德极感兴趣的转向皇后,“抱歉了陛下,我倒是对这位小姐一点都不了解!您知道,一直都是我的军需官在跟苏霍伊家族打交道。”

    “呵呵!您应该留意一下这位小姐了!”罗琳凯特皇后冷冷的笑了一声,这几年她没遇到一件顺心事!她的大儿子始终是一副玩物丧志的样子,而好不容易为二儿子寻到的妻子竟然被别人捷足先登。

    “多特蒙德,你应该有所耳闻!左右妻女山阻击战的要塞炮就是这位小姐的发明!”

    “要塞炮……是一位……一位小姐的发明?”多特蒙德这位水仙骑士的统帅简直是大惊失色!

    “哼!你会不知道?”皇后在心中嘀咕了一声,不过这位陛下仍然摆着一副好整以暇的面孔。

    “不但如此,外面还在谣传,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她那位未婚夫的,这里……还有一些关于您的小儿子,也就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的传闻!”

    “怎么……怎么会有奥斯卡的事?”

    皇后利用举杯的空挡掩饰了面目的阴冷,她浅浅的尝了一口浓烈的白酒,然后悠然的说:“多特蒙德啊!你难道忘了?小奥斯卡曾在苏霍伊家族的灰熊要塞逗留了一个多星期,有好事之徒为那位苏霍伊公爵小姐计算了一下怀孕的生理周期,他们发现……”

    “够了!我的皇后!”阿尔法三世猛然打断罗琳凯特,看得出,他已经极不耐烦了。“多特蒙德,现在你知道了吧?首都圈的夫人们已经无聊到如此地步!她们成天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可她们非要用有色的眼光打量他人,中伤他人!”

    多特蒙德望了望身边一脸阴霾的罗琳凯特,“皇后陛下,如果确实有这种传闻,那么……我建议您还是调查一下,因为……我也希望别有什么麻烦。”

    “算啦!算啦!”不知为何,罗琳凯特只是摆了摆手,“只是谣传!我也承认,首都圈的夫人们有时确实离谱了一点。大家都知道,小奥斯卡的心中只有我的女儿!某些人……只是不希望我的准女婿过得惬意!”

    “真的够了!”阿尔法三世已经变了脸色,他听得出自己的妻子在向安鲁公爵暗示什么。“奥斯卡还在德意斯!请你看在光明神的份上,别再提这件事了!”

    在这之后,多特蒙德一直唯唯诺诺,直到晚宴结束。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望着安鲁公爵的背影消失在宫门,阿尔法三世终于对自己的妻子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我比你清醒得多!”罗琳凯特不屑的别过头。

    “你比我清醒?”阿尔法三世猛的窜到妻子的面前,“你比我清醒吗?我看你已被嫉恨冲昏了头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对那位苏霍伊公爵小姐展开了调查!你知不知道这位小姐手中掌握的技术对帝国的意义吗?”

    罗琳凯特想辩解,但三世陛下已经突然转过身,摆出一副什么都不想听的架势。

    “罗琳凯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阿尔法三世的话音中竟透露着对妻子的愤恨。“你是不是想通过公爵小姐的丑闻控制苏霍伊?你以为苏霍伊家族会轻易就范吗?你以为那位公爵小姐就那么好对付?你是不是被哮喘折磨疯了?你觉得多特蒙德会怎样看待这件事?与帝国第一大军火制造商拥有了一个联系纽带!这恐怕是安鲁家族梦寐以求的情况!就算那位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奥斯卡的又如何?我绝对不会允许外界承认这个事实,这无疑是为安鲁提供了一个介入苏霍伊家族事务的借口!”

    罗琳凯特低低的喘息着,她确实考虑过安鲁家族在丑闻败露之后的反应,但……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说清,安鲁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如果真像皇帝说的那样,那么罗琳凯特承认自己确实有些考虑不周!她认为安鲁对小奥斯卡不抱好感,那么对他的孩子更会不屑于顾,可……对方不是皇室的公主,而是帝国第一军火制造商!这样的话……事情确实就会发生一些很不好的变化!

    “阿兰元帅亲自前往北方……是不是刻意避开了对瓦利尔·西普留斯元帅的审判?”皇后突然提起另外一件事。

    阿尔法三世烦躁的坐了下来,“不!我看不出,红虎骑兵军马上就要投入阿兰部署的针对德意斯的冬季攻势,这还轮不到咱们去操心,阿兰从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不过……管他呢!至少他不在的时候我可以完全控制近卫军。话说回来……瓦利尔这个老家伙应该被绞死!他竟然出卖了那么多国家机密!”

    罗琳凯特皇后摇了摇头,“我总是觉得……国内的政治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国务院那边对军部的作为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总理大臣也在躲避什么!”

    泰坦皇帝哼哼了两声,他猜不透老卡契夫,也猜不透银狐阿兰!经过一系列事件,这位陛下发现从前为自己所熟识的那些官员已经变得极为陌生。

    “你们要带我去哪?”奥斯卡用母语向身边的圣骑士问到。不过……这位殿下几乎立刻便放弃了,为了防止外人与自己进行交流,守卫他的德意斯骑士都是那种一门外语也不会的草包。

    地下潮湿阴冷,一队圣骑士护卫着泰坦亲王匆匆赶路。火把的光辉映出了地道中的陡峭怪石,奥斯卡不明白,这里明明是城堡的逃生通道,德意斯人为什么要展示给他看呢?

    沿着崎岖曲折的地下通道行出大约一公里的路程,地道终于开始向上弯折了。很快,骑士们抵达了地道的尽头,满脑子狐疑的小奥斯卡被客气的请了出来,他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处普普通通的农舍。

    一道灯光从院门处投入黑洞洞的农舍,奥斯卡不敢乱动,虽然黑暗对他只有好处,但他的四周人影憧憧,德意斯圣骑士的呼吸绵长深厚,而此时院门外也传来马车的响动和一队骑士发出的急促蹄声。这一切,都令小亲王打消了为自己做点什么的心思。

    院门轻轻打开,随即又迅速关闭。一位披着斗篷的女士走进了这间农舍,圣骑士们未发一言,他们只是安静的散向四周。奥斯卡有些惊讶,其实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当白天他拥着德意斯公主的身躯,看到那双蓝眼中闪烁的光芒时,他便已知道夜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你看得见吗?”

    她似乎在注视着脚下,但奥斯卡托起了她的下巴。

    “现在看见了!”

    奥帕瑞拉突然躲开男人的手,她回身走向院门。“跟我来吧!”

    在栅栏形的院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车灯燃得亮亮的。奥斯卡瞥了一眼奥帕瑞拉的脸,她低垂着头,似乎也读不出表情。奥斯卡有些不耐烦,他猛的抓住德意斯公主的手,这是一双钎小的手,由于戴着真丝手套,奥斯卡感到难以辨别对方的体温。

    瑞拉像深深打动自己的英雄微微一笑,她看得出,这个男人有些紧张,对自己,也有些戒心!不过……想想这半年的生活,应该说,与这位泰坦亲王的交往还是愉悦的、难以忘怀的!那么……就在今晚对自己的心做个交代吧!过了今晚,或者说……明天!这一切便都不重要!他们仍是敌人,计有血仇的敌人!

    马车在田园间的小路上飞速行驶,圣骑士驱动战马护卫在左右。车厢内寂静极了,奥斯卡不敢确定即将发生什么,而奥帕瑞拉,她则很久也说不出一句话。半年了,应该说……奥帕瑞拉一直以来魂牵梦萦的那件事在此刻已无须用言语来表达。她之所以一声不吭,只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已不言而喻,说出来反倒显得突兀、生疏了。

    田野中的十字路口树立着几盏稀稀落落的煤油灯,北风刚过,火焰便摇曳起来,好像随时都会熄灭,那副不盛寒风、摇摆不定的样子,就像人的心灵,随时都会走入一段歧途。

    初秋的北风还是很轻柔的,可这处庭院中的树木仍被吹得萧瑟作响。这儿……应是一座小教堂。马车和骑士都停了下来,泰坦亲王有些奇怪,身边的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狭窄的乡间小路空无一人,就在骑士们点燃了教堂中的烛火时,北风突然强劲起来,冰冷的秋雨接着滚落。很快,泥水已在车轮下四散迸溅,透过布满水珠的车窗,奥帕瑞拉似乎在饶有兴味地观赏雨夜的景色。

    其实,雨夜中的一切都变成了轻飘飘的飞絮,包括低沉、满布乌云的天空,也包括宁静、洒满雨声的旷野。景物已无法分辨,在稠密冷峻的秋雨灌溉中,在凄厉呼啸的北风洗礼中,似乎只有一座乡间小教堂在散发光和热。

    圣骑士终于为两位殿下打开了车门,他们将两人护入小教堂,然后在外面为孤男寡女关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