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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26部分阅读

    泰坦尼亚家族的子弟兵,因为箭影只是一闪就刺在圣骑士的膝盖上。

    “恩……”骑士发出沉闷的低呼,他双腿一软便要跪下去,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持战旗。

    巢岤深处正在燃烧,火势渐渐向城区逼近。漫天光火中走出无数丛林战士,惠灵顿·斯坦贝维尔再次撑开手中的长弓,雕翎细箭又一次腾空而起!

    这枚细箭射穿了圣骑士执旗的手臂,可……他自然还像一个没事人儿一样站在那里。

    斯坦贝维尔的丛林战士与泰坦尼亚的掷弹兵汇合了,他们分作一前一后,一块儿打量着名死也不愿倒在地上的圣骑士。

    “他真的死了!”一名战士发出惊叫,因为他早就注意到圣骑士面甲的呼吸口已经很久没有冲出白气。

    惠灵顿用刀柄碰了碰骑士的肩膀,果然!高大的身躯缓缓软倒,连带镶着黄金狮子的战旗也变作血泊中的一件破布烂衣。

    “结束了……”纳索夫将军凑了上来,他的沉吟透出虚弱至极的气息。

    “是的!结束了!”塔里赶了过来,他用靴子上的马刺轮碰了碰圣骑士的尸体。

    “真的结束了?”惠灵顿弯下腰,他翻过骑士的尸身,又把对方的头盔卸了下来!

    “哦啦……”丛林战士的指挥官学着某位泰坦亲王的口气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可他的面孔却在转瞬之间变作惨白,惠灵顿·斯坦贝维尔猛然起立,“这不是克尔纳·里茨尼!这个家伙不是皇家圣骑士团的团长!”

    “你确定?”塔里用难以置信地眼神打量着老朋友,“这个人若不是皇家圣骑士的指挥官……那克尔纳·里茨尼会在哪里?”

    第二十八集第一章

    教历802年2月23日,这天的夜晚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都林城的大部分街区都已安静下来,只有巢岤还燃着冲天大火,这里人声鼎沸,但多半是逃难的人。火势在最初就没有得到控制,大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的猛烈炮击又为街道填加了难以抑制的助燃物。一直缩在兵站和司法部大厦附近的首都巡兵终于走上街头,他们称这一项善后工作是“洗地,”这时听上去真是又形象又生动。

    大部分巡兵只是在看热闹,他们在环绕巢岤的市区马路上开掘一道隔火沟,然后就在隔离带后边观望热热闹闹的火场,火场里时不时地传来凄惨的叫喊和救火队员的叫嚣。都林城的救火队员并不多,平时也很少光顾巢岤,不过这次实在是因为巢岤大佬多明戈许下了令人难以忘怀的重金,救火队员和他们的长官就勉为其难地推着水车冲了进来。

    多明戈和前圣骑士萨尔拉·德罗夏颓唐地坐倒在巢岤街口的一溜石头台阶上,他们都带着伤……并不是吃了圣骑士的亏,而是被烧伤或是烫伤的。巢岤已经烧成一个大火炉,萨尔拉·德罗夏在吃了点苦头之后就死命地把多明戈从火场里面拖了出来。

    “这火救不得了……你该看得出来!”前圣骑士安慰着老朋友,可他也知道巢岤中的一切都是多明戈的心血结晶。

    “我看出来了!”多明戈的视线落在不断向市中心开进的枪手身上“,都烧成这个样子,我还怎么看不出来?奥斯卡借着火枪火炮干掉了莫瑞塞特皇室最后地精锐武装力量。同时……呵呵!他再也不需要黑暗世界站在他背后了!过了今晚他就是这个大帝国的主宰者,难道他还能像从前那样包庇罪犯、维护黑暗世界的非法生意吗?”

    “他是奥斯卡!他始终是天平……”萨尔拉突然说不出话了,他呆呆地望着多明戈从怀里掏出地那枚天平纹章。

    “他不是了!早就不是了!”多明戈笑得极尽凄凉。“他把这枚纹章托付给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且……这一天来得还不算晚!”

    已经一无所有的巢岤大佬从石阶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地灰尘,手指轻轻一弹就把那枚象征着黑暗世界仲裁权的天平纹章磕飞出去,萨尔拉·德罗夏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他有些不解地打量着老朋友。

    “代我把它还给奥斯卡……我想我该走了,应该说……我再没什么可以帮他的了!”

    “多明戈!”萨尔拉急切地扯住老朋友。“别走!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望着前圣骑士的目光。多明戈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你害怕奥斯卡会杀人灭口?毕竟我知道很多不该让外人知道的事……”

    萨尔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他就是使劲儿拖住这位值得尊敬地老朋友,一直不打算放手。

    “你再帮我向奥斯卡转达一句话!他救过多明戈兄弟的命,多明戈不会忘记他的恩德!”曾经的巢岤大佬面冲眼前的火海叹息了一声,“这场大火会令盘踞都林的几大暗黑势力就此一蹶不振,不过他们都把一大笔会费存在了我的歌剧院!等我走了之后,有人就会放出风声,那比钱被我吞了!那些傻呼呼的大佬就不会再追究奥斯卡对巢岤大火不闻不问。”

    “你疯了?”萨尔拉将老朋友的衣袖扯得呼呼作响,“到时你会是整个黑暗世界的敌人!所有地行会、所有的黑道家族会满世界地追杀你。直到你吐出那笔钱!”

    “没什么好怕的,让他们来吧!”多明戈朝火场吐了一口唾沫。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探出靴子,他把吐到花园里地浓痰蹭进被雨水浸得湿漉漉的泥土里。该来的总会来。奥斯卡寻思着。

    时间已经是23号清晨,不过刚刚才是四点三刻。从俄列大使馆狭小的花园里面抬头张望,天空只有巴掌大地一角,泛着些微黯淡的蓝色。

    又湿又冷的薄雾缓缓漂浮。隐约能从这抹稀疏寡淡的雾霭中嗅出些许烟熏火燎的味道,但火药味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尽管能够入目的天空只有令人心悸的一丁点儿,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竟在这方天地获得了满足。带着金黄铯假发套的俄列侍者为这位泰坦亲王准备了一具造型别致的小方桌,方桌旁搁靠着一副包在红绸幕布里的画框。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副画,但奥斯卡在进入都林之后就始终带着。

    亲王殿下的军人为他送来了冰熊沙发,奥斯卡又在闲逛的时候从俄列大使的私人图书馆里寻到一件宝贝——《德俄百年——论常规战争的战略战术》联合王国军事议会主席安德列别基耶维奇彼德拉夫斯基元帅著!

    于是……他就着香甜的苹果酒和抹茶蛋糕,在花园里的长明灯下津津有味地读起了这位异国军事家的理论专著。

    该来的总会来!可就是不知来的是什么。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看到德意斯王国军与俄列联军在784年打响第五次聂伯河会战的时候,他突然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手边的抹茶蛋糕已经吃得差不多,苹果酒也已剩下小半瓶。泰坦亲王就站了起来,他伸了懒腰,又环顾四周。造型单调的俄列花园在这种季节竟然没有一颗绿色植物,入目的地方都显露着秋冬一般的萧索。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种萧索……花园突然起风了!

    奥斯卡丢开书本、探手拔刀、回身挺转、纵体空翻!在风起的同时,他完成了以上所述的一系列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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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型精致地小方桌上似乎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从头到脚都裹着黑色的纱布,只在脸上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这双眼睛望了望深深刺入方桌地匕首,又望了望已经落在花园空地上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他地喉头在黑纱布底下一阵咕噜。这个突然降临的刺客似乎是在抱怨什么!

    奥斯卡握着他的弯刀,他的视线没有落在刺客身上。而是心疼地打量着自己的冰熊沙发。好险好险!匕首刺中了方桌,他地宝贝完好出初。

    “你来了!”泰坦亲王终于朝刺客挥了挥手。

    刺客没有回答,他从方桌上走下来,留下了那支深嵌在桌面上的匕首,转而从背后拔出两把一长一短的骑士剑。

    “干嘛还把自己包得像个寡妇?”奥斯卡朝着刺客嗤之以鼻似地啐了一口。“你的骑士先一步下地狱了!你该跟他们一块儿走!”

    刺客的胸膛猛然膨胀起来,他临空一跃便朝状似好整以暇的帝国亲王刺出一剑。

    奥斯卡斜腰避过,可高明的圣骑士团长却利用长剑与短剑在视觉上的差异做了一个小把戏,他刺出长剑,又在与不太认真的帝国亲王擦身而过时由自己的腋下刺出短剑。奥斯卡对突然临身地剑锋表现得有些无可奈何,他挪动脚步彻底让过刺客的身体,又在短剑即将埋入胸口之前舞起弯刀不力一磕。

    刺客身在空中,他被奥斯卡的力道击飞了出去,不过落地时地姿势仍很幽雅,就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不打算说点什么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疑惑地打量着未发一言的皇室杀手。对方的眼睛如深潭一般平静,这令奥斯卡无法看到他所熟悉地波动。

    “我把我的两个保镖送到其他的岗位,又打发走使馆里的卫士!”

    泰坦亲王边说边撕开了将校服的领口。“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与你堂堂正正地决斗!可看看你!你把自己打扮成什么样子?人们都说沉默是金,可这种时候……保持沉默的人就是懦夫!”

    皇家圣骑士的团长大人似乎下定决心一言不发,在他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连平常的高傲和讥讽万物的神情都不见了。他将长剑,平举于胸,短剑斜指对手。奥斯卡只得扬起弯刀,既然这是决斗,那么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弯刀制造的弧形光芒像下弦月一般璀璨夺目,长短双剑在快速流转时幻出的光影像万花筒里的镜面一样生动。长明灯下响起弯刀与剑锋凶猛冲撞的声音,每一声轰鸣都带起一片灿烂的星星之火。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忘记上次负伤是在什么时候!短剑在他的大腿上划开一条长近十厘米的大口子,他皱起眉头咬紧牙关,像怒极地猛虎一样挥舞利爪,强横地逼退不断变换光影的双剑。

    刺客似乎伤得更重,肩膀上黑色纱布已经完全崩裂了,大片的鲜血染湿了胸膛上的黑纱,皇室杀手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起身上的血珠向空中飘洒。不过……他的眼光还是那样坚定,他的双手剑还是那样迅疾!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伤到腿部,这个看似滚圆实际运动能力惊人的小家伙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上窜下跳的了!

    奥斯卡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皇室杀手的应对策略一直都很成功!

    利用双手剑在近手肉搏上的优势占据决斗的主动,再利用弯刀运动轨迹的简单造成体能动力部位的伤口!奥斯卡已经发觉自己的左腿越来越重,他也知晓面前的剑影就是一个早已计算好得失的陷阱!但他会放弃吗?

    答案自然是否是的!他已很久都未负伤,可并没忘记决斗是怎么一回事!他可以暂且放下对杀子仇人的痛恨,他可以暂且放下对妻子的担忧,他在这种时候甚至可以不去考虑国家的胜败成亡!他被欺近毛孔的剑风激起埋藏在心口最深处的怒火,他被鲜血的味道和越来越快的刀光激起前所未有的斗志!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生死莫明的战场,耳中尽是凄惨的嘶声呐喊、眼中尽是凌厉的刀光剑影;他喷着口水,每次挥刀都伴随一声悲愤的怒吼!

    他地怒吼是对世间一切丑恶的控诉!他是这些丑恶的代表,也是一个具有代表性地受害者!他仿佛回到多摩尔加监狱。阴暗的牢房像极现下这块狭小地、不露天光的花园,他被唤起对弯刀和杀戮的最初的记忆,弯刀的圆就是进攻。弯刀地缺就是防守!他忘我地挥舞着手里的凶器,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错乱的时空。

    时空被突然闯入的剑光撕开了!伴随锋刃割裂空气的声音。一点冰冷的星芒随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瞳孔不断放大!年轻的泰坦亲王刀交反手,在这枚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的怛星击中胸口之前猛力起跳!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唇舌溢血;他在大腿上投注的力道完全撕开了已经收拢地伤口、疼痛钻心!

    奥斯卡瞪目凝神,他得使尽全身的力气全能拟制伤腿倒地的趋势。

    落地地冲力已令他的伤口喷出一道血泉!血水溅在他的脸上,可他满不在乎。刺客的长剑由背后急转而至,他没有留神看着。而是在这道强风入体之前向着一株大树猛跑数步。

    在登上树干地一刹那!伤处再次爆发出令人急欲呕吐的痛楚,奥斯卡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直直地在树干上急走数步,然后借着最后的一点气势猛地登踏高树,在空中翻身一转,反手持刀,将身体和下落的重量全部加注刀身!

    弯刀带着骇人的呼啸砸向刺客的头顶,皇室杀手立即双手交叠,用长剑和短剑在头顶架起十字!

    奥斯卡的刀击实了剑锋,刺客的喉头猛地爆发出一真沙哑地吟呜!

    他的双手剑被砸得锋刃开裂。双脚径直埋入湿漉漉的泥土。下落中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先是右脚落地,只要伤腿能够踏实地面他便能够运足压在刀锋上的劲力,可皇室刺客已经看准这个时机。他不待奥斯卡的双脚完全踏实便凶猛地扬起双手剑,立足未稳的奥斯卡立刻就被剑上的压力弹了出去!

    确切一点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退了七步!而皇室刺客就击出七剑!他艰难地抵挡着对方的猛攻,直到后背撞实一堵高墙。奥斯卡避无可避了!他的瞳孔夸张到最大,眼光随着对方的长短剑不住地腾挪!

    先是长剑!皇室刺客的长剑由下腹上刺出。直挑死敌的心脏!奥斯卡刀交正手迎剑一磕;再来是短剑!皇室杀手的短剑无光无色,紧贴死敌的衣袖向上急走,意图抹杀咽喉!奥斯卡手腕一转轮圆刀柄,刀光欺向刺客手腕,圣骑士不得不收剑反挡!不过杀手的长剑并未空置!近乎无声无息,长剑再次由下腹挑起,目标仍是心脏!奥斯卡咬紧牙关,他右手一松便抛落弯刀,在转身时探手急抓对方短剑,扬起的左手分秒不差地接过弯刀,连看都未看便死命抵住对方的长剑!

    右手手心传来巨痛,而左手刀仍被对方的长剑控制着!奥斯卡皱紧眉头,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移动!

    皇室刺客与这名凶悍的死敌对视了半秒钟,杀手的眼底终于显露出一丝轻佻的讥讽!

    奥斯卡终于在距离这样接近的地方看清了!这个与自己决斗的刺客并不是心目中的那名死敌,他的眼睛并不属于莫瑞塞特皇家圣骑士团的克尔纳·里茨尼!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这个疑问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脑海里闪现了又一个半秒钟!在双剑钳制下,他的眼角已经瞥见突然由花园深处急飞而出的阴影!

    奥斯卡无惊无惧地望着那抹突然飞临身侧的阴影,在又一名刺客递出的匕首面前……他笑了!

    真正的圣骑士长克尔纳,里茨尼发动的必杀一击会像多年前一样!安鲁公爵多特蒙德的小儿子也会在身体右侧被刺开一个大口子!匕首会在一瞬间穿透心脏隔膜,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毙命时甚至感受不到太多的痛苦!

    不过……当然……这一切都没发生!

    肖·卡连柯的阻击恰到好处!在克尔纳·里茨尼的匕首刺中奥斯卡之前,黑魔手中的刺剑必定会先一步贯穿顶级皇室杀手的脊柱。

    在沉默中,奥斯卡和黑魔站到一边,包在黑纱里的刺客和圣骑士长一左一右站在花园中间。克尔纳,里茨尼没有蒙住头面,奥斯卡可以仔细打量他的面孔。圣骑士的面孔刻着沧桑,眼角有很深的纹理和褶皱,不过泰坦亲王还是能从这张冷厉的面孔上依稀看到对方年轻时的影子那必是一位能令母亲倾心相恋的美男子!不过这个家伙还不配!

    “哦啦……”奥斯卡一边叹息一边用缎带扎好大腿上的伤口。“克尔纳!你怎么没和你的苦修士们一块儿下地狱?”

    “该下地狱的人是你!”圣骑士长轻蔑至极地嘀咕一声,通过许多事情,他自认为已经看透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心性。

    奥斯卡耸了耸肩,他自己心里明白,在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