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殇劫倾城;绝恋大金 > 殇劫倾城;绝恋大金第2部分阅读

殇劫倾城;绝恋大金第2部分阅读

    ,一边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片刻后,他的双眼又是一亮,紧蹙的眉峰豁然展开,“不如这样,既然你是皇上钦点的,皇上后宫佳丽如云,无论汉人还是金人,都不差你一个。我明天就进宫去面见皇上,求他放过你。”他为她拢了拢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落日瑰红映入他的双眸。他坚定地说;“总之,我不会让你入宫去选什么秀女。”

    “胡闹!我在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糊涂又不争气的儿子?!”女孩还未开口,身后传来一声怒斥。不远的地方,两鬓斑白的宇文虚中走了过来。

    宇文承彦被父亲呵斥,也不服气的嚷道;“爹,你真的要让惜蕊进宫?万一真的被选中,再想离开可就难了。”

    宇文虚中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你去见皇上,就是去送死,一旦触怒皇上,不但我们宇文府上下性命不保,公主恐怕也会被你连累,一生都不得见天日。”

    宇文承彦不服,正欲开口反驳,惜蕊忙拉住他,“义父,你就别再骂承彦了,我明白你的苦心……”

    “公主放心。”宇文虚中看着惜蕊,叹了口气,语气缓了下来,“这件事不得-之过急,先要避开皇上的耳目。江南使臣王伦已经到了,我们需要他的配合。等待时机,再作打算。”

    “你们都不用担心,秀女能被选中,留在后宫的也是少数,所以,”惜蕊擦干眼泪,嘴角牵了牵,故作轻松地向他们宣布;“就算入宫,我也一定会让自己……落选的。”

    说完,她又将目光投向南方暮色沉淀的雪地上。临安很少下雪,降落的雪也会在阳光下融化,不像北方,不管冬日的阳光多么明媚,遍地都是皑皑的白雪。

    乾德殿内,完颜亶正看着一本《贞观政要》,内侍大兴国站在门口,小心禀报;“皇上,梁王求见。”

    “让他在御书房等朕。”完颜亶冷漠的声音从书后传了出来,却依然让大兴国感到了那种沉重而又熟悉的迫力,他早就习惯了在这种龙威之下的压迫感,皇上发了话,他忙应了声“是”,然后后退到门边,退了出去。

    完颜亶合上书,目光无意中落到了挂在墙上的红色软鞭上,眸心深处不禁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笑意。

    那天,他看她骑在马上满头大汗的追着一只欢子,觉得有趣,便把她的箭拔出来换成了自己的。宇文虚虚中给赵构的全部密函都在了他的手里。所以,就凭她自称是宇文虚中的女儿,他便能断定她一定是五年前他回京途中,在上京附近从刺客手中救出的女孩,以及她在金国被隐瞒了十四年的身世。她热烈的性情带给了他很强的征服,既然她现在是宇文虚中的女儿,不妨纳入后宫,还能借此提拔宇文虚中,打压宗室在朝中的势力。

    宇文惜蕊……这个任性倔强的小公主,上次放了她,因为她飞不出他的掌心。

    华丽的轿子停在相府门外,两排井然有序的大内侍卫分列在两侧。

    宇文承彦拉住了惜蕊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如同他冰冷的心。他想紧紧的抱住她,像往常一样,细心呵护她的每一个美丽的笑颜,然而,在多多双眼睛下,一切成了奢侈。他真的很怕,以后不能再见她。

    紧握着的手终于被一寸寸剥开,前方,她纤细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

    一幕幕往事在两人之间铺展开。回忆,成了分离时最隐忍的声音,声声叩响着他的耳畔。

    十三岁的冬天,她刚刚走进他的世界。那时的她不爱说话,总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天空发呆,对他讲的各种各样有趣的笑话也是不理不睬。母亲的离开,她从前天真烂漫的天空也被撕扯的面目全非,多少个夜里,她被噩梦惊醒,总会被一双温暖的臂弯紧紧环抱住。

    “有我在,别怕。”

    她的噩梦渐渐的少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后来,便每天都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练武,读书。

    她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他的守护,就像在年轮的百转千回中,永久不变的春夏秋冬一样自然。

    从来没想过的分离,原来也是这样措手不及。

    他努力的压抑着,然而,当他看到她一步步走入轿中,还是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惜蕊的双眼渐渐一片潮湿,勉强撑起一丝微笑,故作轻松的朝他摆摆手。

    垂落的轿帘掩住她含泪的双眼,队伍出发了,晃动的泪珠终于一颗颗的坠落,沿着脸颊,一颗颗,一串串,她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第六章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6

    秀女被安置在了紫盈宫,先由女官教授她们宫中的礼仪。几十个妙龄的女孩莺莺燕燕,像是在白雪中绽开的一片绚烂的花海。不过,历届秀女中只有少数能被选中留在宫,那些未被选中的都被遣送回家,自行婚嫁。

    雪后初晴,紫盈宫的屏轩阁外,两个俏丽的女孩围着一个胖乎乎的雪人。雪人睁着一双漆黑如夜色般的大眼睛,在冬日暗淡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好可爱,真希望能有像玉姐姐一样的巧手。”惜蕊拍拍雪人的脸颊赞叹道。

    “每次堆雪人的时候,我都会把它想象成是小孩子,如果不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就会不高兴。”萧玉嫣然一笑,像迎风绽放的花一样温暖灿烂。

    “不知道我们的皇上会不会有这么好的福气。不过,如果我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上你的。”

    “死丫头,又在笑我。”萧玉娇嗔道。

    “才不是呢,第一次看玉姐姐风姿绰约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天上仙子下凡呢。”惜蕊认真的说。脑海中又浮现初见玉姐姐的场景。

    那是她们第一天进宫,一群衣着华丽女孩熙熙攘攘站在花园里等待训示。她们虽然表面上都以姐妹相称,可言语中却暗藏锋芒,空气里充斥着这样的声音,也变得燥热起来。

    萧玉身着淡粉色的胡服,领口滚着的貂毛向上缠绕着她纤细的脖颈,衬的她本身倾城的容颜愈发高贵。她安静的伫立在一片喧嚣中,阳光缭绕着她的身影,仿佛为她罩上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将她与那些女孩生生隔来。

    惜蕊的目光被吸了过去,走上前和她说话,后来她们都被分到了屏轩阁,两个人都很投缘。在充满明争暗斗的紫盈盈宫中,也只有屏轩阁里相处的最融洽。

    “如果真的被选中,便代表永远要失去自由,我想要的只是最简单的生活,能和自己心中相爱的人相携到老。”萧玉的声音透着如梦一般的惆怅。她并非出身于女真贵族。若真的被选,她的生命也就会像水中浮萍,没有依托,更没有方向。

    天知道她有多么希望自己会落选。

    “莫非你在宫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惜蕊笑着问。

    “我们迟早是要嫁人的嘛!”萧玉也笑了,心中的阴影转瞬即逝。她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她晶莹清澈眼眸,如同冬日阳光照耀下涓涓流淌的溪流。只要看到那双纯净的眼睛,灿烂如明朗四月天般的笑颜,心中的苦闷也会一扫而光。

    她和惜蕊,一个是渤海人,一个是汉人,都不是贵族之女,入选的可能同样的渺茫。但世事难料,也许,她们最后都会被留在这个牢笼般的深宫里,也会像那些深宫中的妃嫔一样,表面上姐妹相称,暗中锋芒相对。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至少,她们现在还可以快乐的生活。

    这时,一个宫女从暖阁里走了出来,手中托着一个漂亮的风筝。

    “惜蕊小姐,玉小姐,风筝做好了。”

    惜蕊拿过风筝,目光落在宫女清秀的脸庞上,心毫无征兆的一怔。

    她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是屏轩阁的宫女,没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但她确定,这个宫女她之前并没有见过,然而,那张清秀的脸庞,却又似曾相识,分明带着一丝记忆的痕迹。

    “你不是屏轩阁的宫女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萧玉也打量着那名宫女,“风筝是我让船儿做的,船儿呢?你叫什么名字?”

    “回玉小姐,奴婢叫媛儿,船儿突然肚子痛,奴婢就替她两位小姐做风筝了。”面对萧玉的一连串问题,宫女并不紧张,低眉顺目的姿态,回答的却从容不迫。

    她说,她叫……媛儿!

    惜蕊的心一震,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她的记忆,电光火石散开的光晕中,映出一个女孩清秀稚嫩的脸。

    记忆晃动的时空中,两张不同的脸孔不断地在眼前交错。萧玉摆手让媛儿退下,而她的目光依然定定的锁在宫女渐行渐远的背影上。

    当年,肃王府的侍女都发落到了皇宫的冷宫里。这是巧合,还是……她真的是她的媛儿姐姐?

    如果她真的是媛儿,一定还会来找自己的。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惜蕊回过神来,映入眼中的,是萧玉明媚的笑颜。

    “惜蕊,你发什么呆啊?”

    惜蕊也轻松地笑了,“我觉得,她做的风筝比船儿的漂亮呀!”

    流动的空气抚着她们的发丝,风筝如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离她们越来越远,斑斓的颜色,是阳光下一道绮丽的风景。

    惜蕊渐渐看的痴了,心,也跟着飞了出去。

    她想起了小时候,总是希望风筝飞得远远的,飞到临安,飞到父皇身边。她是那么的想念父皇,多么希望幼年的自己,在还不懂得记事的时候,记住父皇的样子。

    风筝飞的太远,线就会断掉,落下来,与临安隔着的,依然是万水千山。

    “哎,连线都放下来了。”耳畔响起萧玉的声音。

    她定了定神,阳光懒懒的洒在雪地上,而远处的天空,只是一片空濛幽寂的蓝。

    风筝落在拱门外一个男子的手中。“我去拿回来。”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向门外走去。

    “这是你们风筝吧?”男子看着走过来的女孩,刚毅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她大概就是那天皇上在城郊遇到的女孩吧她……她的眼神好美,他似乎在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世界上最宁静的地方。

    惜蕊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板起脸,故作严肃的问道;“这里可是后宫,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宇文大人的女儿?”

    “啊……”惜蕊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呵呵。”她还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笑什么,你擅闯后宫,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有你好看。”一双小手叉着腰,两道柳眉也纠结在一起,表示她的愤怒。

    “惜蕊。”萧玉的身影出现在门旁,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却从未见过的男子;“你是谁?”

    “惜蕊……很美的名字。”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在下韩康,刚才捡到惜蕊小姐的风筝,不知何时可以再见?”

    他棕色的披风在风中翻动,她周身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太阳在他高大的背影后无声的沉沦,而他的眼里似乎有一簇簇火焰在燃烧着,温柔的俘虏过的她的脸颊。

    “什么意思嘛?既然风筝已经送还,惜蕊为什么还要与你再见?”萧玉笑着问。

    惜蕊的脸更红了,她一把从男子手中夺下风筝,拽着萧玉转身离开。

    “红色的小靴子‘咯吱,咯吱’的踩在雪地上,韩康目送着那个娇小的倩影,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温暖。

    ……

    寒夜,寂寞如海,冷风呼啸着卷着雪花,缭绕着惜蕊单薄的身影。苍白的月光链接着皑皑的白雪,如一个朦胧的屏障。那些在白昼光影下被迫藏在心底的情绪,都在午夜梦回时,如潮水般汹涌的泛滥开,那种郁结在喉间呼唤不出的压抑,迫使她从温暖的屏轩阁走出,融入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这是五年前那个从刺客手中将她救下的少年送给她的,那时的她紧紧地握着冰冷的刀柄,感到有一股力量沁入掌心,流在灵魂中的一处处脆弱的角落。她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以为她与娘真的安全了。

    如果那个少年能够早出现一刻,母亲就不会死。五年的成长,她已经懂得了一些事情,母亲与完颜叔叔其实都是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她当然也明白金国皇帝钦点自己入宫的原因,然而,只是因为还有一丝尚存的尊严,她就不会选择向金国的皇帝妥协。

    她定定的看着辽源的天际,没有星星,漆黑的夜幕如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意识里有着一种朦胧的渴望,如果这样一直看下去,会不会就能看到那个少年的轮廓呢?

    远处的雪地忽然亮起了模糊的光影,一个人提着宫灯正向她走来。惜蕊的心微微一动,那个人身着宫女装,等走到面前,借着灯光,她看清了宫女的脸。

    她没有看错,眼前的人……真的是媛儿!

    第七章 宫门深似海1

    “惜蕊小姐。”媛儿向她施了一礼,惜蕊一把抱住她,晶莹流转的大眼睛里滚动着泪光。

    “你真的是媛儿……”她哽咽着,那种重见亲人的惊喜,在刹那间混着泪水奔涌而出。

    “惜蕊公主……”媛儿的声音颤-抖着,两行泪挂在脸上。她又哽咽着问:“夫人,还好吗?”

    惜蕊摇摇头:“娘当年为了救我,她——”余下的声音在如潮水般涌出的记忆中破碎着。她真的很想娘,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该多好!等到梦醒了,娘依然守护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心仿佛在刹那间被狠狠地砸碎,分裂成一片片破碎的记忆,她再也支撑不住,蹲在雪地上,将脸埋在手臂中,低声啜泣起来。

    媛儿在惜蕊的泪水中猜到了结果,她也蹲了下来,将惜蕊抱在怀中,“公主,不要这样,夫人在天上看到你这个样子,她的心会碎的。”本想安慰她,可是,泪,还是忍不住断了线一样的流了出来。

    她们就这样相互拥抱着,泪,如一条条悲伤的河流,流过脸颊,染过了衣襟,滴在雪地上,凝成了寒冷的冰。

    还是媛儿先镇定了下来,“公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她将仍在啜泣的惜蕊扶了起来,两个人一步步朝屏轩阁的方向走去。

    为了不引起巡夜宫人的注意,她们连灯都没有点。两个人抱膝坐在床上,在从窗口溢进的朦胧的月光下,轻声讲述着分开几年来,各自的经历。

    完颜宗维被杀后,下属皆被发配到遥远的边塞充军,府里的佣人都被收入宫中为奴,媛儿这些年都是在辛者库度过的。直到一年前完颜宗磐被处斩,完颜宗维的冤案得以昭雪,她又被调到秀女云集的紫盈宫做宫女。

    “你也在紫盈宫,那就好办啦,明天我就找总管,让她把你调到我这里来。”惜蕊握着媛儿的手,声音中却透着掩不住的激动之色。只在一个宫里调动宫女并算难事,只要阁中的秀女同意,再给总管一点好处,总管就不会为难。

    这样想着,不禁又落下泪来。以后她又可以和媛儿在一起了,哪怕已经物是人非,她们再也无法找回年少时无忧无虑的快乐。但至少在这座被高墙锁住的牢笼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媛儿含泪听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担心的问道“公主,那天你被皇后的人召去,她没有为难你吧?”

    听到皇后两个字,惜蕊的身子瞬间一僵,随即,摇了摇头。

    想到那天皇后对她说的话,她仍然心有余悸。

    秀女每天都要跟着女官学习宫中的礼仪,开始她为了能够马上落选,故意频频出错,却不想会被皇后的人注意到。

    她早就听说过皇后裴满氏-婉若是一个相貌极美的女子,早在出阁前就有‘金果第一美人’的嘉誉。过去她不以为然,直到亲眼目睹,心不由自主的被那种如明月般皎洁的美深深的震撼,她甚至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愧疚。尽管自己入宫也并非自愿,但内心还是有些忿忿不平,皇上既然有一位这样貌美端庄的皇后,为什么还要在全国挑选秀女来充盈后宫呢?

    皇后问她是否不愿意入宫为妃,声音如同指尖轻轻叩动琴弦,是那么悦耳,而她却越发紧张,垂首站在大殿中间,支吾着不该如何回答。

    “你也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