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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抓鬼第28部分阅读

    通讯装置早已没有了反应,最先派出的十二个杀手和后来从各个出口调来的人手全都失去了联络,而整个这一楼层的监控图像都变成了一片雪花状。

    于是这两位行动负责人只好亲自出马来解决问题,他们心里也明白,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很可能是教会他们开启灵识的那位“丁司令”所提到过的“鬼境”。

    樊忠和郭驰还从未遇到过真正的厉鬼和鬼境,他们并不知道那是他们的程度所对抗不了的,所以他们没有放弃任务,依旧选择了来到这里。

    “小心一些,这可能是我们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先前的人手多半是已经死光了。”樊忠此人显得极为谨慎。

    “那些失去联络的人已经没有价值了,子夜不允许失败,那些弃卒即使没有死,也是被肃清的对象。”郭驰这样说着,走出了电梯。

    走廊里漆黑一片,两人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走了一段,樊忠道:“不对,这走廊的长度有问题。”

    郭驰回道:“问问他就明白了。”

    樊忠顺着他的的目光看去,发现地上的血泊中躺着一个一息尚存的男子。

    第十三章 出手

    郭驰走到那个奄奄一息的杀手身旁,表情冷漠地问道:“发生了什么?除了你还有其他生还者吗?”

    躺在地上的杀手明显已有失血过多的迹象,嘴唇发紫,两眼暴突,他似乎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全身还在不停发抖。

    “人……所有人……都死了……我……我也死了……”

    “你说什么?”郭驰不解地问道。

    “哈哈哈哈……你听不懂吗?”那人说着就狂笑起来,然后朝郭驰扑了过来。

    纵然郭驰反应不慢,一时也猝不及防,被那人一口咬住了脖子。

    站在后面的樊忠立刻一个箭步上前,单手直取那人的左肩,顺势就把他的胳膊给卸得脱臼了,但谁知那人却像丝毫不吃痛一般,依旧疯狂地朝着郭驰的脖子咬去。

    郭驰此刻两眼凶光毕露,但见他腰间白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军刀如毒蛇吐信般袭出,那咬住他脖子的人瞬间就人头落地,好似他那脖子如豆腐一样好砍。

    郭驰抹了抹脖子上残留的鲜血,推开那无头尸体站了起来,脸色显得很不好看:“你觉得这是什么?让人神智错乱的毒气吗?”

    樊忠摇头道:“我从开始就觉得,这里发生的事很可能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

    “难道你想说这里闹鬼?”

    “眼前的情况也由不得我们不信。”

    “哼……人也好,鬼也罢,子夜,不允许失败。”

    樊忠没有再说话,他两眼紧顶着郭驰脖子上模糊的血肉,他看到那口子越来越大,那肉的缝隙中好似有无数蛆虫在爬行,这场景让樊忠恶心欲吐,但这世上一向是没有最恶,只有更恶,郭驰脖子上的伤口竟渐渐长出了倒齿,好像他又多了一张嘴一样,只不过这嘴更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

    樊忠的手本能地探向自己的腰间,从皮带中抽出了一把软剑,郭驰见他眼色不对,急忙后退,大喝道:“你干什么!”

    樊忠被吼得一愣,眼前的幻觉消失,他连忙也退开几步,背后冷汗直流,“你的脖子……刚才你的脖子……”

    郭驰皱眉道:“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樊忠冷静下来道:“如果这里真有让人精神错乱的毒气,我们可能已经被影响了……如果不是……那么……”

    郭驰不想再听他的鬼怪学说:“别说了!总之接下来小心些就是。”

    于是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们就这样一言不发朝着目的地前进。

    这看似无尽的走廊和黑暗竟也是有尽头的,那就是特里的房间,那扇门还在那里,门口的麻袋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空气中的寒意。

    郭驰和樊忠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没有破门而入,而是试着转动了门把手,门被打开了,房间里也是漆黑一片,在不久以前,十一个杀手也是进了这扇门,而最后,他们没有一个还活在这世上……

    ……

    猫爷喝完了第三瓶酒,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了,刚才那些杀手中灵识最强的两人和谭海接触了,我们现在出去收拾残局吧。”

    王诩关掉了电视,“搞定了这事儿,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特里惊慌地站了起来:“等等,你们要把我扔下?”

    王诩又把他按了回去:“怕什么,要杀你的人基本都玩完了,那鬼对你又没兴趣。”

    特里觉得也有道理,稍微安心了一些。

    威廉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王诩道:“回去睡大觉呗,难道你还想到我床上拉一堆屎不成?”

    王诩对前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威廉只好闭嘴走人。

    三人陆续走出了房间,猫爷在临走前回头对特里道:“特里,我想在我走出这扇门以后,就不会再和你见面了,但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相遇,我希望你没有把这赚来的生命白白浪费掉。”

    特里紧张地点头,看着猫爷关上了门,这段话和今天的经历,成为了他人生中第二个转折点,从而改变了他日后的人生……

    “那些人都到哪儿去了,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有谭海的尸体呢?”王诩出门后就丢出一连串问题。

    猫爷问道:“威廉,我昨天画的符还在吗?”

    威廉伸手摸向怀中,“在,我随身带着呢。”

    “你走楼梯回自己的房间,路上不要回头,就算听见我或者王诩叫你都不要理会,带着这符,谭海是没有能力触碰你的,而且你看到的东西也都是‘真实’的,如果看到地上有那些杀手的尸体,你就别管直接跨过去,等回到房间,就关上门睡觉,天亮就没事了。”

    威廉连忙点头,按照猫爷说得离去了。

    猫爷转而对王诩道:“谭海比我想象得厉害一些,不过没领悟灵能力的鬼魂终究也只有那点伎俩罢了,我想他现在一定附身到自己那要烂不烂的尸体里,正和那两个子夜的杀手玩着呢。”

    王诩耸耸肩,一副怎么样都好的样子:“反正你带路了,该送地府的送地府,该送公安局的送公安局,整完了我还能乘着天没亮多睡会儿。”

    猫爷也不多说什么,走到了前面领路。

    ……

    在漆黑的房间中,樊忠拿出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下,他们略微看清了房中的状况。

    樊忠和郭驰发现自己身处的早已不是宾馆的客房了,这宽敞的大厅似乎是某幢别墅的内部,屋内的一切都显得整洁,一丝不苟,家具都是统一的暗色调,摆设也中规中矩,两人就像是在参观样板房似的。

    突然,灯亮了,刺目的白光让两人一时无法适应,他们持着各自的武器背靠背站着,准备应敌,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攻击袭来。

    “欢迎两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从二楼走了下来,手中还端着一杯红酒。

    “你是谁?这是哪里?”樊忠问道。

    “我是谭海,这是我家啊,怎么?两位来找我谈生意,却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郭驰不认识这个谭海,也不知道这个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他只知道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杀死特里,凡是阻挠他行动的人,都得死。

    “就是你杀死了我们的人手?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制造了这些幻觉?”郭驰说着就举起了军刀。

    “幻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还有,你们为什么都手持凶器?难道你们是强盗!”谭海说着竟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手中的酒杯摔落,碎裂,他跌跌撞撞地逃向了二楼。

    “你看这人是不是疯了?”樊忠对郭驰低声道。

    郭驰面露狠色:“管他的,等刀架在脖子上再问问题,他如果真疯了,那就送他归西。”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另一个声音回答:“谁知道呢,有些怨气过重的地缚灵,自己的思想也会错乱,他们有时是鬼,有时又以为自己还是活人,总之普通人接近他很危险就是了。”

    樊忠和郭驰大惊,这两个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背后,他们的注意力被谭海吸引,竟丝毫没有防备。

    两人立刻转身亮出了武器,樊忠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和那个疯子是一伙儿的吗?”

    猫爷冷笑一声:“我警告你们,态度不要太嚣张,今天你们运气好了是送交法办,运气不好就是横尸当场。”

    郭驰已经按耐不住了,欲出手制住眼前这二人,但樊忠为人谨小慎微,他按住郭驰的肩膀,对猫爷道:“朋友,你们究竟是哪一路的?”

    还未等猫爷回答,王诩就跳了出来:“你!你的眼神太嚣张了!”他根本不想和他们多废话,在他看来事情很容易解决,就是全部打趴下,然后慢慢处理。

    这么一来那就是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好多说了的了,郭驰和樊忠拿着武器快速冲了上来。

    在这一刹那,房间的灯光突然又暗了下来,接着就传出了两声闷哼……

    第十四章 父子

    樊忠和郭驰倒下了,不过并没有昏倒,他们的胸口分别遭到了重击,让他们一时缓不过气来,武器也纷纷从手中掉落。

    周遭漆黑的环境又一次亮了起来,不过他们已经不在那幢别墅之中了,而是回到了酒店的走廊里,身边躺满了杀手的尸体。

    “这怎么……可能……”郭驰口中念道,倒不是因为突然的时空转移让他震惊,真正让他不明白的是王诩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年轻人竟然可以将他和樊忠一击制伏,这一拳的力道绝对是重量级拳王才有的水平。

    王诩此时的表情却严肃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他这么说着,就用灵视开始观察走廊远处,有一个身影正在慢慢逼近,这个轮廓他刚才也见过,正是谭海。

    猫爷还是显得睡眼惺忪:“那我们就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吧。”

    地上的樊忠和郭驰此刻感到了一种压迫,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压迫,他们的体温迅速下降,连血液的流动都明显变慢,恐惧,就这么悄无声息得降临了。

    樊忠看着依旧十分沉着的王诩和猫爷,又把那困扰他的问题问了一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但他依旧被无视了……

    一股腐烂的恶臭从身后传出,樊忠和郭驰回过头去,正看到谭海从黑暗中走出,他的皮肤已经黑紫,但外面还是残留着些许白色的石灰,一路稀稀松松往下掉,四肢和躯干上有着明显的狰狞伤口,都是被斧子或者锯子砍断以后留下的。此刻的谭海看上去就像一个被拆烂的人偶玩具,又被拙劣地拼凑了起来。

    这恶心又可怖的造型让两位子夜的核心成员也叹为观止,现在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鬼了。

    人对超自然的东西多少都是怀着些敬畏之心的(除了王诩这种少数派),樊忠和郭驰知道这是他们无法应对的情况,而此刻能够帮助他们活命的,只有身后那两个神秘人。

    郭驰往那两人的方向爬了几步,“救我们!”

    樊忠也挣扎着往这里挪动,他们现在就像在噩梦中逃跑,浑身使不上力,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自己逃跑了。

    猫爷却事不关己的样子,边抽烟边轻松地说道:“你们再好好看看他的样子,猜猜他是怎么死的。”

    他们忍住心中的恐惧再次回过头去,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想到了,眼前这个人也是被他们子夜的杀手所杀的!分尸,然后用石灰封住,藏在墙里,事后销毁所有证据,这是标准的做法!

    即使在子夜内部,互通消息也是被高层禁止的行为,每次的行动,只要是不参与的人都一无所知,所以樊忠和郭驰并不知道三年前在这里有过一次类似的行动,但此刻,他们明白了,那鬼魂的复仇终究还是降临到了子夜的头上……

    “这……这不关我们的事!这人不是我们杀的!”郭驰大声吼了起来,谭海的鬼魂已经越走越近了。

    猫爷目视前方,突然间那闲散的表情变得冷若寒霜:“那么哪些人的死该由你们负责?”

    郭驰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他甚至根本没听进去,因为对他来说,猫爷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见死不救。他愤然暴起,决定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他捡起了掉在附近的军刀,朝着谭海的鬼魂冲去,但当谭海的手触到他的一刹那,他发现自己不能动了,他再也无法砍杀任何东西,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此刻的郭驰和任何一个被他杀死的人一样无助。

    王诩和猫爷平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郭驰被谭海撕成碎片,人的内脏和骨头竟也能像高达模型一样被拆得这样散,当真是奇景。

    王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这人到死也不明白呢……”

    樊忠却是明白了,他比郭驰这个死硬份子要清醒,因为他还有那么些许的良心。

    “我们杀人都是组织的命令!我今日替那些杀你的人对你谢罪!请放我一条生路!我定然将你好好安葬!”樊忠这样说着竟跪在了谭海的鬼魂面前。

    谭海的行动停止了,他用那张已经烂得不成丨人形的脸看着地上的樊忠,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王诩问了猫爷这样一个问题:“这个人要不要救?”

    猫爷回道:“你要救就救吧,不用征求我的同意。”

    樊忠听到这话时感觉有一盆刺骨的冷水从头浇到底,听这两人话里的意思,谭海并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放过他,而是在想:这人应该清蒸还是红烧……

    果然,腐烂的尸爪从樊忠的头顶呼啸而至,他已经无力躲闪,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颅碎人亡,但王诩却在此刻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抓住了谭海的手腕。

    “你走吧。”王诩对樊忠说道。

    樊忠顿感身上的压力一轻,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记住了眼前这个人的样子,然后默默离开了。

    待他走入了黑暗中,猫爷开口道:“这可不一定是做了件好事。”

    王诩掐住谭海的脖子把他拉到了猫爷面前:“我想得不如你多,所以很多事要问你,但也有很多事,你想得再多也不如我明白。”

    猫爷仔细一琢磨,发现他这话也挺有道理,笑道:“那么这次你又明白了什么。”

    谭海此刻现出了本来的面目,他穿着一身山寨西装,似乎很沮丧的样子坐在地上,这个被裹在西装名牌中的商界精英,在褪去了华丽的包装后,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男人。

    王诩盘膝坐到了他的面前:“你怎么了?”

    谭海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哭了,这个大男人呜咽着大声吼道:“我想我爹!爹……咳……”

    此刻,他从头到脚都不像是什么成功人士,而是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傻儿子。

    ……

    第二天,苏州郊区。

    “就这里了吧,那棵老树还在呢,旁边还有口井。”王诩提着一个大包袱从车上下来。

    坐在前排的猫爷让出租司机停在路上等他们,自己也跟了过去。

    两人走到了一间寻常的农家老屋前,敲响了屋子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苍老的老太太。

    “你们找谁?”

    王诩回头看看猫爷,这家伙把头偏到一边,似乎不想说话,王诩叹了口气道:“请问谭山老爷子是住这儿吗?”

    老太太也深深叹了口气:“死啦,早死啦,孩子不见了,他也病倒了,两年前就这么撒手去了……”

    王诩又回头看看猫爷,那家伙的脖子好像都快扭断了,硬是不往这边看,好像自己就一过路的。

    王诩无奈又问道:“那您是?”

    “我是他老婆子,你们两位还有什么事吗?”

    王诩提起了那个装骨灰盒的包袱:“我们……我们是公安局的,您的儿子……找到了……”

    ……

    四十年前,就在这个地方,有个男孩儿出生了,谭山高兴地在村子里来回跑了两圈,生怕乡亲们不知道他生了个带把儿的,等到老丈人把他逮回去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他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懂事,白天自己走几里地去上学,晚上还能帮家里干活。乡里的老师说这孩子今后能上大学,初中得去城里念,谭山二话没说就把家里的牛给卖了,又借了不少钱,送孩子去了城里,谁知这一去就是十多年。

    谭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