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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尴尬第7部分阅读

    我眯眼一笑。我顿时心如黄河之水,却面似泰山磐石。

    车上路,我扭头问:“什么意思啊你,不接我电话还非得短信?怎么?男朋友们都在家不方便啊?”

    陈吉吉抬手作势要打我,犹豫一下又放下:“什么啊,我就是一看号码下意识按的拒接,以前你不也打过么,我那时候哪敢接你电话啊。”

    “现在也不敢?”我故作潇洒地侧头。

    “也不是,觉得别扭吧,还是没完全把你和短信的赖宝联系起来。就是吧,觉得发短信亲切,像你。”陈吉吉笑眯眯的,歪着脑袋目视前方,根本没看我……白潇洒了。

    “那我上午发短信你也没回啊?”我有目的地找碴儿。

    “我睡觉呢啊,”陈吉吉白我一眼,“昨晚被骂那么惨能睡着么?还不是白天回了家补了一觉。”

    这倒又让我愧疚之心油然而生,沉默了片刻,低声问:“还……没生气了吧?”

    我是在话问出口瞬间做了深思熟虑的。我本来想问“还生气么”,但这样的疑问句,答案明显是开放式的,所以迅速改变策略用了反问句,并且把答案也包含在问句中,如同奥运会上记者问冠军“得了金牌很高兴吧”一样。

    没想到陈吉吉没答话,只是笑了一下,而且笑得很勉强。

    我心一沉:“还生气呢啊?”

    “也不是,就是委屈吧。”说着话,她忽然来情绪了,在座位上朝我这边侧了身,“你看啊,要是她是你女朋友,误会我了,那还行,或者她喜欢你,我和你有问题,她骂我也可以,但她既不是你女朋友,我也不是你什么人,她凭什么骂我啊?”

    我,心潮澎湃起来了。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笑呵呵地尽量轻松,话里有话地回她:“这还不简单,你就当你和我有什么,不就不委屈了。”

    陈吉吉一愣,接着飞快地把身子转正了回去,头扭向她那边窗外,顶了我一句:“切,还美死你了呢!”

    我看不见她表情,但我猜测她是在笑着的,或者说,我希望。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如醍醐灌顶般觉醒了一下!iq和eq同时升级,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钱包拍给陈吉吉:“哎,翻,里面有张照片。”

    “什么照片?”陈吉吉诧异接过,伸手一格格翻起来,边翻边点评,“在哪啊……什么卡啊你这都是……诚信证件公司,满足您各类办证需求……作家协会会员陈小洋,代表作《小姨子的卧室是姐夫的禁区》……帝王洗浴中心,让您每一寸肌肤都享受……”

    “照片!我说照片!”我无限懊悔,早知道单把照片抽出来给她看了,“身份证后面呢!”

    陈吉吉终于找到,抽出来看:“挺漂亮挺可爱的呢,谁啊这是?”

    “昨晚骂你那个。”我很冷静。

    陈吉吉一愣,盯着照片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说么,一副刁蛮相。”

    ……女人哪。

    “她就是你女朋友?”陈吉吉情绪波动之大,已经有点冒火的意思了。

    我急忙婉转道:“不是不是,我就是给你看看而已,我跟她根本没有那种关系,我们不合适。我就是让你看看骂你的人是谁。”

    陈吉吉默默点头:“哦,就是她啊。这么漂亮你都觉得不合适?眼光够高的。”

    “不是漂亮不漂亮的事。是默契,是沟通,是要有共同语言,是……”

    “是人家根本没看上你吧?”陈吉吉看着照片突然抢话,说完自己哧哧笑起来。

    我被她击中要害,半天无语。

    “哎?和你没关系她干吗骂我啊?”陈吉吉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话问得正中我下怀,我可以继续按刚想好的计划行事了:“我也奇怪啊,所以给你看照片么,就是想跟你解释来龙去脉。这女孩叫王欥欥,付裕他们都认识,就连周小天她们都以为这是我女朋友呢。”

    陈吉吉撇过脸去:“你跟我解释得着么,我又不认识她。”

    我看不到她表情,但心里踏实了一些,这叫先下手为强,等会儿就算周小天跟陈吉吉揭我的短也不怕了!天哪,我怎么能够这么机智呢?

    “这女的,就是你那几天熬夜跟我短信聊的那个吧?”陈吉吉把照片塞回钱包递还给我,突然问。

    我头皮一麻,我和她聊过王欥欥?好像隐约有点印象……靠,那时候是把她当成一个我和现实生活毫不相干的倾诉对象,而且我完全不记得和她聊王欥欥聊到什么程度,是点到为止还是和盘托出。

    拍着方向盘打哈哈:“哪个啊?估计又是我喝醉了跟你胡说八道来着吧?”

    陈吉吉瞥向我,观察与思考了两秒钟,一扭头:“不想说算了呗,我又不感兴趣。”

    抵达付家大宅,付裕对陈吉吉表示了热烈欢迎,周小天则完全像与陈吉吉相熟多年的姐妹一般,反客为主拉着她满屋乱转。据说这男人之间产生友谊可能源自一个酒局,女人之间的友谊完全可能源自见面的第一眼,看来真不假。而在陈吉吉听到周小天喊大器陈胖子后,非但没气,反而笑得与其抱作一团,友谊迅速升温。

    就我不高兴,我得承认我对陈吉吉怀揣向往,心怀鬼胎,所以自然希望我在陈吉吉眼中身世清白,形象阳光。可是,跟这些狐朋狗友混迹这么久了,毫无疑问有太多糗事与把柄互相握着,谁多嘴往陈吉吉那捅出一两段,我这形象就打一回八折,长此以往,不堪设想。

    而现在,就连刚认识的周小天对我来说都是个威胁,我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每一次周小天拉着陈吉吉的手窃窃私语再相视而笑,都会引起我一阵猜疑和紧绷。好在,直到一行人从付裕家赶往晚上骨头的答谢宴时,陈吉吉也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示,或者在跟周小天耳语后向我投来什么奇怪眼神。

    我觉得吧,要么是周小天仗义没加害于我,要么是陈吉吉获知了什么后表面不动声色,要么……还有第三种可能,就是告密者该说的都说了,但根本是我自己在这庸人自扰,人家就没拿我当回事?

    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情莫过于猜测女孩的心思,尤其是在你对她充满好感的情况下。

    骨头的答谢宴就在大望路一家湘菜馆,店主又是袁老二的朋友,依照二哥自己的说法,这年头互相能求得着帮得上的,都算朋友,像他这样的朋友多得更是不分阶级不分门派,这也是我们羡慕且仰视二哥的地方——二十一世纪什么人最牛逼?朋友多!

    包房里宾主落座,谭墩照例携温小花出场,骨头也带了艾媚来,算是人最全的一次。

    这边我和老付乐呵呵地把诸位一一向大器重新介绍一番。大器掩饰着昨晚喝断章儿的尴尬,死命跟骨头、谭墩和袁老二握手,嘴上滴水不漏地打着马虎眼。

    酒菜上得麻利,骨头兴致高涨,携艾媚举杯敞开了泛滥感激之情,站起身举着杯,开场白就能有五六分钟,有昨晚的酒打着底,在席诸位都豪迈不起来了,看着面前的白酒都跟看着一日丧命散似的。只有骨头拉着艾媚举着杯转着圈地感恩戴德,尤其把重点放在大器身上,直接把其昨晚的举动定义为舍生取义。旁边诸位闻言随声附和,周小天站起身,一脸严肃双手竖大拇指,随即绷不住大笑出来。这一笑,引爆全场,连陈吉吉都带着埋怨的眼神跟着捂嘴笑出来。

    大器彻底被笑毛了,一双小眼睛贼贼地环视周围,目光从不解开始变成惶恐,直至终于扛不住了,举杯告饶:“诸位,诸位,这顿算我请了行么?只要你们告诉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到底?”

    话音一落,爆笑声升级。

    上述期间,我一共看了陈吉吉五眼,其中有三眼她注意力在其他人身上,有一眼她的目光好像刚从我这移开,只有一眼是结结实实对视上了的。对视之后她冲我笑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回笑,她已经把眼神移走。

    接着骨头举着杯非拗着陈吉吉要敬一口,说要表达歉意。陈吉吉没那么多故作的端庄,也举了杯喝了一口,骨头不干,非要陈吉吉喝到一半,不然他觉得心里有愧。

    “那你先说明白干吗要跟我道歉啊?”陈吉吉笑眯眯的,就不举杯。

    骨头欲言又止,鬼使神差地看了我一眼,陈吉吉的目光也随之投向我,这一下,周围几双眼睛也都奔着我扫来了。谭墩更是见缝下蛆,抬手一下下指着我,嘴上装作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付裕和周小天看我的眼神与笑容也旋即暧昧了起来。

    我当即急赤白脸朝着骨头比划拳头:“你他妈没事看我干吗?阴我啊你?”嘴上这么叫嚣,看着陈吉吉被谭墩哄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心里却真的开始美滋滋的,一个声音呼唤着:让误解来得更猛烈些吧!

    大器在一边看在眼中,挠在心里,抬手在我和骨头面前划拉着:“哎哎,哎!又怎么回事啊这是?”

    要不怎么说是兄弟呢,付裕和谭墩一边一个架住陈大器,解我于水火逼供之中,谭墩举杯在他面前,一脸真诚的j笑:“陈哥,我自打昨晚看见你就觉得咱俩有眼缘,放心我不跟他们同流合污,你心里有什么疑虑,尽管问!我肯定不掖着藏着,拣能说的全告诉你!”

    趁着这空当儿,骨头扯了我一下,把我拉到离桌子两步,一脸愧疚:“宝爷,我还真就是对不起陈吉吉,这事你看怎么解释好?”

    我越听越急了:“到底怎么了?你再吞吞吐吐的,我拆了你和艾媚!”

    “别别,那什么,昨晚王欥欥去了饭店了,听说给你打电话是陈吉吉接的,她把人家骂了,是吧?”骨头摸着我胸口让我顺气。

    我打掉他的爪子。“是。这干你鸟事?”说着话我恍然,“我靠!是你通知的王欥欥?”

    骨头玩命摆手道:“开玩笑!我怎么能够呢?就王欥欥那慈禧相,我们早烦透了,就是以前当你面不好说而已,还能主动招惹她?”

    “那你对不起陈吉吉个屁啊?”

    “那个,昨晚王欥欥找你,电话都打到我们手机上了,我们谁都没接,后来她就给艾媚打了电话……”话音未落骨头一把抓住我手,“宝哥!这事其实真不怪我家艾媚,她也不知道你和王欥欥分手的事啊!”

    得,真相大白,我说王欥欥昨晚怎么那么神通能找到我们的谈判场地呢,原来在艾媚那百密一疏了。

    安抚骨头,不知者不怪,赦艾媚无罪。拉其回桌。

    酒桌上,很明显众人已经帮助大器找回了昨晚壮烈的回忆,大器正摸着起包的脑袋一脸悔恨,我坐下时正听他在嘟囔:“这见义勇为还真是个高危职业。”

    偷偷掏了手机在桌下偷偷发短信:昨晚那个出言不逊的电话,罪魁祸首是骨头。

    为了不使动作过大让周围看出端倪,发了短信后手机就放在腿上,眼睛盯着桌对面。看着陈吉吉听见短信提示音后飞快看了我一眼,掏手机看屏幕……

    半天没等到回信,桌上却已经热火朝天了,骨头和老二纷纷再续前缘地敬酒,称赞大器的豪迈之举。袁老二仰头一饮而尽,迅速倒满后再次举起,往大器杯子上一磕:“大器,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什么君子之交都是什么蛋……”

    周围几张嘴已经笑出来,付裕一旁忍笑帮腔:“二哥,君子之交淡如水。”

    “对!淡水淡水。”袁老二点头,“咱且不论你是赖宝和老付的发小,就你昨晚,挺爷们儿的。我就喜欢和爷们儿处哥们儿。来干一个!”说完又磕了大器杯子一下,仰脖把半杯白酒倒进嘴。

    大器更激动了,举杯就干。骨头也仰头喝了,付裕、谭墩和我也纷纷起身举杯作陪,几个女子也跟着拿杯子点到即止,气氛一时激昂起来。

    要不说人做事不能三心二意,随着大家都站起身喝酒时,我那发完短信放在腿上的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都在喝酒没人说话的这一刹那,声音尤为明显,顿时吸引了众多眼球看过来。

    我讪笑着,弯腰捡起手机。本以为这么点小插曲没人在意,谁知道天杀的周小天这时候含沙射影地多嘴道:“切,联系个人也偷偷摸摸的。”

    付裕谭墩等人迅速看我,目光含坏。我急了,抬手假装朝周小天砸手机:“谁联系人了?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一到你嘴里就这么不堪呢?”

    周小天梗着脖子叫板:“没发短信你把手机藏桌子底下干吗?”

    我脑子瞬间空白,理屈词穷。

    关键时刻还是靠兄弟,谭墩在一边无比机警地替我解围:“哦!我知道了,你丫拿手机在桌底下偷拍呢吧?”

    众人彻底哄笑。

    我无限尴尬中有点怒从心头起,都是为了发个短信被害的!偷瞄了一眼陈吉吉,她比谁笑得都开心,发现我看她后抬手,从桌沿偷偷露出半个手机冲我飞快地晃了两下,好像在无比得意能把我推进不仁不义的陷阱。

    白眉鹰王之女殷素素曰:越漂亮的女人越恶毒。

    我信了。

    第十四章美少女的谎言(1)

    (想当年我们是很鄙视谈什么人生理想的,觉得太遥远,每天混在一起酒逢知己千杯少,想不到一眨眼全都卷入残酷的现实洪流,被生活玩弄于股沟之间,过着酒逢千杯知己少的日子。人生和理想?呵呵,更遥远了。)

    我是早上去上班时在地铁上接到大器电话的,让我下午请个假,去帮陈吉吉搬家。言下之意陈吉吉已经准备搬到大器房子里,要同一屋檐下了。挂了电话靠着地铁门十分郁闷地费解着:今天搬家?昨晚陈吉吉怎么没告诉我?

    骨头答谢宴后的这些天,生活开始步入正轨,除了低头不见抬头见、想起来就恶心的谭墩,和其余人都没碰面。当然也包括陈吉吉。

    没见面不代表没联系,和之前一样,晚上总会和她短信聊一会儿。昨晚和陈吉吉还是习惯性短信聊到凌晨时分,其实都是连篇废话,现在即时通讯这么发达,互相要个qq号码或者sn肯定比这样聊得痛快,还省钱。但我和陈吉吉好像有默契似的,互相从不探听其他即时联系方式,甚至从不互相打个电话,貌似都很享受这种三言两语的交流,哪怕互相所说的,全都是绝不值一毛又一毛钱的无意义句子。

    也许就跟谭墩和潇潇煲电话粥的道理是一样的吧,成千上万的废话堆砌了一桩又一桩的爱情,没有谁和谁的恋爱,一切对话都是简明扼要的。

    问题是,我和陈吉吉现在,算是要恋爱的准备阶段么?

    很明显地,这几天,直觉上来说我和陈吉吉越来越暧昧,越来越剪不断理还乱,但又默契得彼此都小心翼翼回避着一些敏感问题。

    后来还是我这抓心挠肝地忍不住,旁敲侧击地找突破口试探,故作玩笑似的发了条:以前挨你哥欺负,现在受你凌辱,我这不管当弟弟还是当妹夫都是奴才命啊。

    那边没接茬儿,很机警地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大家都是打工一族都是奴才,得像付哥那样自己当老板才行云云。

    陈吉吉这样的态度,让我不敢妄自武断她的意思,另外我这心里也在忌讳大器,说不清什么感觉,反正总是会担心对哥们儿的妹妹有非分之想,这样的事很可能会让人心存芥蒂。

    和陈吉吉接触相比以前互相不知底的那时候,现在短信里聊得反而有些拘泥,发几个字都要思考先,越思考越小心翼翼,越小心翼翼越暧昧,越暧昧越容易胡思乱想。

    她那边怎么样我不知道,我是挺闹心的。那边一条看似暗藏玄机的短信能让我琢磨半天,一条看似冷淡的寥寥几字也会使我颇感失落……好吧,我承认,作为一个感情细腻的清纯男子,我有点乱了方寸了我。

    比如昨晚我们聊了那么久,她却半点没吐露今天要搬家的事,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做很多设想,来揣测她的中心意思。要是她故意瞒我觉得没必要告诉我,多伤感;要是她怕麻烦我不想折腾我去帮忙,多贴心……

    靠,我有病吧我!

    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谭墩刚洗完脸,接了个电话,是潇潇打来的。

    看谭墩那表情,和我一样诧异潇潇会在大清早打电话来。我穿鞋出门的时候怜悯地打量他一番,要知道,考验他的时刻到了,煲电话粥必然迟到,胡乱应付必然惹恼佳人,爱情重要还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