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篮球基础，至少得懂球吧。
“啊……是的。不过我只喜欢看球，自己不会打……你怎么知道我的学校？”茜说话音量很轻，声线也很细。
“呵呵，我有个妹妹叫神奈绪，是一郎的国中clsste，你们姐弟的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另外我还有个朋友也在那儿的初中部念书。”
“唔，是么……真是缘分呐。哎，集训的话……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就是做做记录，以你的能力绝对没问题。”
我领着茜来到食堂，却没见着一个集训队友（包括阿福和一郎），行动明显脱节了。补充完毕能量往回走，路上与胖胖的安西老师碰了头。“安西老师好~”茜恭敬地一鞠躬。
“哦，呵，呵！一路辛苦了。”安西老师笑呵呵地说，“茜同学的宿舍是05房间，和我的学生赤木晴子同学一起，我和令弟一郎住04房间。床铺被褥晴子都帮着收拾好了，抓紧时间歇息吧，下午两点开工。”
“谢谢老师~”茜又是一个深深的鞠躬，这点像极了弟弟一郎。
帮茜安置好行李，我也回到自己住的03房间补了补觉，像昨天一样提前20分钟来到球场。花道又早早在那里一个人刻苦练习着，我忽然想起了部里的山崎、淡路和风间——不知道他们变得怎么样了？两个多月后，他们能否有实力和眼前这位勤奋的天才对抗？集训只持续到这个周日中午，之后的时间，还真有必要抽空去篮球部看看。
和花道一起练了一阵投篮，2点整了。安西老师吹响哨子，大家来到场地中央。换上运动服的茜也和弟弟一郎，还有晴子、彦一一块儿聚拢过来。今天下午带队跑步的是良田。
“神奈川——！”良田个头虽小，喊起口号来却是底气十足。
“神奈川——！！！”整齐一致的集体回应。
做完热身项目，集体斗牛开始！晴子、彦一、一郎和茜，各自负责起计时、计分和数据记录工作来。
“斗牛每轮时限30分钟，非罚球不停表！每人允许犯规三次，从第四次起记为技术犯规，两罚一掷！进攻须在三分线外发动，不得干扰场外发球，其余规则同正式比赛！”宣布完规则，安西老师硬性规定了斗牛分组，没让我们抽签——
组：鱼住纯（204，97kg）、神宗一郎（190，74kg）、宫城良田（170，59kg）
b组：赤木刚宪（198，95kg）、三井寿（185，70kg）、藤真健司（179，66kg）
c组：樱木花道（191，84kg）、清田信长（180，68kg）、仙道彰（191，80kg）
d组：福田吉兆（190，81kg）、流川枫（189，77kg）、牧绅一（185，82kg）
第一轮我所在的组对决c组，b组则迎战d组。“嘀——”彦一学弟吹响哨子，同时把球高高抛起。鱼住学长和花道跃起争球！
第029话 斗牛&183;落魄的天才
9月22日（2）·斗牛·落魄的天才
鱼住学长有代表队员中最高的立定摸高，花道则有最好的弹跳力。两人跳球平分秋色，机敏的良田控制住地板球。“来，让我们先进一球吧！”良田一手运球，另一手竖起食指发令。我跑位到右侧底角三分线外，将仙道引开，良田把球传给了三秒区左侧背扛花道的鱼住学长。鱼住学长接球，背身单打花道，挤了两下后半转身，一个标准的勾手将球投进。
“可恶！”花道一脸不爽地走出底线，将球发给仙道。
“红毛猴子你怎么不给我！”信长学弟气哼哼地拍着手。
“少罗嗦了野猴子，盯好你的人！”
“刚才明明是你送的分！”
还好，两只猴子的架只吵到了这里。
“来吧，阿神！”仙道面带微笑单手运球，在弧顶与我一对一。深知仙道厉害的我不敢大意，压低重心，屏住呼吸严阵以待。忽然仙道把球传给了左翼的信长学弟，随即往我左侧切入进去。我反应及时补上防守位置，球又回到仙道手中。眼见仙道摆出投篮姿势，考虑到他的假动作突破更加可怕，我没有起跳，只是尽量伸直手臂干扰。这时鱼住学长大喊：“宫城小心！”
一时没有转过弯来的我稍一迟疑，仙道手中的球便不见了踪影——原来信长学弟已经甩开良田的防守切入至篮下，仙道这一假投真传可谓神出鬼没。信长学弟接球跃起，滞空放篮得手——倘若准备充分再跳高一点，就该是一记双手暴扣了。
“别在意，再来一球！”我把底线球发给良田，继续跑位协助拉空禁区，鱼住学长又一次单打花道得手。鱼住学长的步伐确实比巅峰时候生疏不少，但面对矮了13，角力又不占上风的花道依然游刃有余。
“奇怪，花道能扛住130kg的小河田，却拿不到100kg的鱼住学长没法？”良田对我嘀咕了一句。
“其实两人的绝对力量都强过花道，应该还是美纪男缺乏对抗经验吧——顶人也要讲技巧的。”
跟着仙道又是闲庭信步般的妙传——记得牧学长这么说过：加倍努力也许能遏制仙道得分，但怎么拼命也遏制不了他充满想象力的传球——给了花道。花道上篮，被鱼住学长一掌拍掉，彦一吹了鱼住学长打手犯规。花道用矫正过来的姿势罚球，两罚中一。
随后一个回合良田又把球传给鱼住学长，仙道上前包夹，鱼住学长把球分到空出来的我手里，我轻松三分命中。c组反攻，仙道开始单干，面对我的防守中投得分。
……
比分交替上升着，双方的命中率都很高，不过我们组更占上风。
虽然经过夏天的苦练，我的防守大有进步，但面对和流川同为“进攻之鬼”，运动能力又在我之上的仙道难免捉襟见肘。即便如此，我还算能勉强应付（而且仙道没有一味单打，无私的分享球占了不小比重），对面的花道却几乎被鱼住学长完爆。信长学弟一直与良田纠缠，不去顾及内线；仙道刚有帮花道协防的意图，鱼住学长就立即把球传给空出的我——与5v5比赛相比，3v3斗牛出现空位更加致命。当我连续命中数记三分球后，仙道也没法继续分神了。
斗牛进行到2/3，组已经48:35领先c组13分。“信长，没必要把赌气带上球场啊。”我冲信长学弟微笑了一下。
醒悟过来的信长学弟接下来改变打法，不再一味贴防良田，游荡在罚球线位置随时准备夹击。经过暑假的勤奋练习，良田也有了愈发稳定的中距离篮子，但三分球依旧是他的软肋；如今防守他的是以弹跳和爆发力著称，且高出10的信长学弟，良田的中投威力也难以显露。一连过去三个回合，组一分未得（一次是鱼住学长被断球，另两次良田仓促出手不中），c组由仙道先后打进两球，将分差缩小到个位数。
之后良田改把球交给我，让我单打仙道。未料到我还会这一招的仙道措手不及，被我打进一球，接下来鱼住学长又给了他一记大帽。调整过来以后，仙道很快适应了我的套路——毕竟他的防守还是比阿福强不少，而刚刚转型的我尚不具备全方位单挑的实力。鱼住学长看出我的困境，上前帮我挡拆，接下来郁闷的人又换成花道了——他在之前与鱼住学长的肉搏中已经累积3犯，换防时缩手缩脚，更何况我比鱼住学长灵活许多——于是我又在他头上取下不少分数。
30分钟的斗牛结束，组60:48胜出12分。在晴子的记录下，鱼住学长和我各得27分，余下良田得到6分，但他一人盘活了全组进攻；c组仙道拿下26分，信长学弟18分，花道被鱼住学长打爆同时仅进账4分——其实c组的进攻在仙道组织下还是有板有眼，不过花道浪费了不少机会，6次运动战出手只命中一球。
“哦，呵，呵！”安西老师拍了拍手，“累了吗大家？先休息15分钟吧，有兴趣可以找记录员们看数据。”
b组vsd组的比赛结束得还要早些。我从茜手里接过记录本一看，63平，比分比我们组还要大些。
“牧学长一组内线吃亏，但福田学长和流川学长的进攻锐不可当！”一郎一副兴奋神情，“藤真学长和三井学长也毫不逊色，最后赤木学长罚进两球，双方是痛痛快快打了个平手。”
“我对付不了赤木学长……呵呵。是你牧学长帮我顶防的。”阿福边喝水边用毛巾擦拭着汗。
牧学长递来一瓶饮料，我连忙道谢。“嗨，阿神有没有发现安西老师强制分组的意图？”牧学长问。
我寻思一阵子答：“除了d组，每组都是一个中锋，一个控球后卫和一个摇摆人？而且学长和阿福互补也具备内线效果。”
“嘿嘿，其实你还应该发现——除了b组，每组都没有同校队友。”
牧学长果然够仔细。仔细想，应该是安西老师有意在培养大家的默契。
斗牛赛又循环着进行了两轮。最终，牧学长所在的d组两胜一平，我们组两胜一负；赤木学长他们b组一胜一平一负，唯有花道呆的c组三战全败。仙道素来淡看胜负，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信长学弟和花道却双双垂头丧气，尤其是花道的神情可以用“恍惚”来形容——天才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拖了全组后腿。
不过有一个事实，让我们大家看在眼里就觉得难受：背伤痊愈后的花道爆发力不如往前了！以往的他只要在篮下跃起，就没有人能够与之比肩；而现在即使和牧学长拼抢篮板，花道都很难占据上风，更不要说对阵赤木学长、鱼住学长这样的强力中锋。
第030话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9月22日（3）·“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三轮斗牛赛结束，已经过了下午4点。安西老师宣布正式训练结束，大家自由活动半小时后再解散。
“良田……”我轻声发问，“你有没有发现，花道受过的伤对他还是有影响？”
良田叹了口气：“怎么会没有，早在集训前内部训练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只是队里没有老大那样的强力内线，他未曾打得像今天这么吃力。唉，不过花道已经足够幸运，普通人伤到脊椎，能否继续运动生涯都是个问号——何况他的身体素质，打了折扣也依旧出色。”
“真是难受，不过或许也是好信号——花道开始慢慢学会不靠身体打球了，他最近都在训练中投、背身等技术活。”
“不过训练也得有动力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花道平时大大咧咧，内心其实很细腻——难说他脆弱的一面不会被打击到。”
我和良田对视一眼，彼此都沉默了。
撑起身子环视四周，安西老师的刻意安排效果还是挺显著的，原本来自不同高校（难说集训前彼此还带有一点敌意）的队员们都渐渐相处融洽——牧学长与藤真学长在侃前程，顺带帮赤木学长出上大学的主意；鱼住学长、三井学长和仙道也相谈甚欢；阿福和信长学弟惜时如金，还在争分夺秒加练中投并相互激励。落单的除去独行侠流川，就只剩下沮丧的花道。
“诶，安西老师会不会注意到……这些？”我的视线聚集在场边和彦一、一郎谈笑风生的安西老师身上。这时又发现，晴子和茜两位美女助理同样双双把自己晾在一旁——两人是国中（四中）校友，应该不至于无心交谈。
“难说。安西老师自从痛失爱徒——谷泽学长，并退出大学篮球界后，似乎就无心率队创新了。”良田拉了拉自己已经没有耳钉的左耳，“他给我们灌输最多的理念还是‘快乐篮球’。前两年湘北篮球队很弱，他也不怎么督促大家训练；如今要不是遇上花道、流川两个天才，或许他一学期都来不了几次篮球部。”
我的视线又投向花道，他抱着篮球独自一人呆在半场，默默地重复着平素不屑的基础动作：运球、走篮、禁区角定点投篮，偶尔也来几下暑假我在疗养院教过他的内线脚步。姿势很流畅，却掩盖不住旁观者一眼就能看出的疲惫——之前的运动量对花道而言，本应该是小菜一碟。
场边，晴子直直盯着落魄的天才，似乎一点没注意到对面半场的流川——“狐狸”正玩街球一般表演着各种华丽动作。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大家纷纷回到各自宿舍，预备沐浴更衣。
我提着澡篮走出房间，迎面忽然撞上一郎。“神学长好！”
“呵呵，那么客气干嘛——”我拍拍一郎结实的肩膀，“今天你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啊。”
“哪里哪里，打点下未来的恩师而已，嘿嘿……”一郎玩了把冷幽默，神情又凝重起来，“休息时……学长有留意到姐姐么？”
“额？”其实我还真没怎么关注茜，除去向她借了两次记录簿之外。
“她比较……敏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有时间多关心下她吧。拜托学长了。”
洗去汗渍，披着浴巾慢慢步回房间。舍友们都不见了踪影，包括本来落寞的花道。冲澡时已经听到窗外又响起落雨声，更衣完毕，我带上一把伞走了出去。行到丁字走道的转角，茜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依旧包裹着那件和季节不太相称的浅蓝色风衣，搭着围巾，伫立着，透过玻璃凝望着窗外的雨幕，似沉思似发呆。
“茜小姐——”我冲她的方向挥挥手。
“哎啊——”茜反应出奇的大，“神……神同学呀，呵呵。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啦~不去吃晚饭么，莫非你没带伞？”
“带了，可中午我进了房间倒头便睡，忘了拿出来……一郎呢？”
“多半是和安西老师、彦一他们一块儿吧，他没叫上你？”
“没有……我换衣服费去不少时间。晴子也提早走了。”
“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吃？我打伞吧，不用回去取。”
“唔，好啊。谢谢啦。”茜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孔泛起一丝红晕。
走到体育馆入口，迎面扑来一阵夹杂水滴的凉风。茜夸张地打了个冷战，连忙系好围巾，一一扣完长风衣的扣子，又把双手插进风衣口袋：“好冷哦……神同学你可真强。”
“还行，毕竟是运动员，嘿嘿。”我哗啦一下放开折叠伞，“单在神奈川的话直到十月上旬，一件t恤都够我用的。”
“真羡慕……现在我比中午还多穿了一层呢。我体质挺差的。”
“确实有些夸张——奈绪也没像你这样哦。得多锻炼，并且要注意营养。”
“奈绪？哦……呵呵，话说一郎也常常在我面前提起她。”
我向茜推荐了自己喜爱的鱼片粥，这是食堂为数不多的精致中餐，而且价格实惠。微微冒着热气的粥面上点缀着碧绿的葱花和浅黄的花生碎粒，勺子一搅翻起雪白鱼片，喝下去不仅暖适，而且美味。“真好呐。以前一郎见我体弱怕冷，专门推荐过我一本有关粥疗的书——”茜边品粥边侃，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结果我光去钻研里面的内容了，没投入实践。嘻嘻。”
“呵呵，我也不怎么会弄粥——主要是好吃的粥得煮相当长时间，我还是喜欢快速料理。”
“啊？你还会做菜？”
“算会一点吧。上次一郎来做客本来想留他吃饭，他太客气了。”
“好棒哦……可惜我平时都在镰仓，不然可以多交流。”
“诶，感觉你们姐弟俩感情挺不错呢~”见茜额角沁出了汗珠，我连忙递过一张纸巾，“奈绪跟我谈过不少，你帮他完成心愿一事最让我们感动……而且现在一郎康复得这么顺利，没准以后还能当篮球运动员哦。”
“谢谢……”茜接过纸巾，露出略显羞怯的微笑，“你和奈绪也是呀。诶，知不知道一郎喜欢奈绪？”
“额？”这个问题问得我实在有些意外，“之前我还真……没注意到。”
“嘻嘻……关于他的事情，我了解的可是一清二楚。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吓？”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茜一下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见她的窘迫样我也不由得一笑：“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对脾胃也不好。”
吃完晚餐，雨还没有停，我又撑着伞客串了一把护花使者。回到房间，我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倦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