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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豹也温柔第6部分阅读

    身影。很容易找的,高个子的男人不很多。

    一名妖媚的女子陶醉在元正则的怀里,纤腰款摆,舞步翩翩,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真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

    星月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此女一看即非俗物,不会出现在她过去的生命里,与元正则同居后只有在宴会中接触过上流阶层人士,那么,她曾在哪一次的宴会上见过这位尤物呢?

    开启记忆的琐匙,她努力搜寻过去。名流的宴会大都千篇一律,极尽要面子之能事,只有一次,在媒体王国中称霸的鹰羽集团家的老三,被称为浪荡公子的他,所举办的宴会最是别出心裁,最高嘲的一幕是“维纳斯的诞生”——别墅后面的小湖,宴会于湖边举行,当时星光闪烁,月儿乍隐若现,浪漫唯美的氛围下,一个萤白闪着珠光的大贝壳缓缓在湖上飘荡,古典乐曲飘扬,传颂着远古以来的神话传说,勾引住所有来宾的心思,在人们带着惊奇的凝眸注视下,大贝壳慢慢地、有节奏地渐渐开启,“维纳斯”诞生了,她纯洁的捰体,灿烂的金发长垂至臀略微掩住重点部位,她的神态自自然然,没有丝毫扭捏羞涩之态,仿佛捰体是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

    所有的来宾屏息良久,爆出最热烈、最真诚的掌声。

    大贝壳移近湖边,“维纳斯”踏上凡人的土地,那位浪荡公子亲自将一件华丽的风衣包裹住她玲珑有致的躯体。

    她取下金发,现出乌溜溜的发色,圣洁的表情在瞬间转为妖娆妩媚,经人介绍,她就是新近加入“蔷薇十八”不久,却已经是最出风头的蓝媚笛!那一晚的表演,使她更加声名大噪,多少名流极欲一亲芳泽,甚至有人愿为她休妻,蓝媚笛的身价正节节高升。

    当然,自有好事者好心的提醒贺星月,蓝媚笛恰巧是元正则的前任情妇。

    “原来是她。”

    星月回想前尘,难免自叹不如,奇怪,也无竞争之心。

    她从来也不是好胜心特强、战斗欲旺盛的女人,自不会走上前去“警告”蓝媚笛少来勾引她的男人!

    可是,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却很实在的横埂胸中,真是不明白,如果不爱他,为什么做不到完全不在乎他?至少,别教自己的这一颗心为他欢喜、为他锁屉、为他伤身!又是为什么吴贞良的出现不能令她情绪转坏,而蓝媚笛却能?

    因为吴贞良的“完美”令女人也无法产生嫉妒?而蓝媚笛的美艳却具有无与伦比的掠夺性?还是,元正则待发妻如宾,却极享受的拥住了蓝媚笛?

    这问题太复杂,她觉得再继续猜测下去,她就不再是她了。

    她浑然无情绪的走向卫东阳,告诉他她身体不适,想先告辞。卫东阳自是极有礼地要派司机送她回去,她当然不拒绝。

    “你可知会元老大一声?”

    “你代我说吧!他忙着应酬,不便去打扰。”

    卫东阳是聪明人,很快嗅出其中不寻常的气氛。也不知存什么心,一把逮住正要离去的辜重鸣,将贺星月慎而重之的交托给他。

    “自己人嘛,你又不是没车,由你送小嫂子回家比司机更令我放心。”他一人磨刀两面光。“小嫂子,你千万别跟他客套,老大若知道重鸣送你,他也才能安心啊!”

    简直是打鸭子上架,将他俩送上车去。

    回到会场,他饶富兴味的观赏元正则和蓝媚笛的舞姿。

    “嘿嘿!”他抚摸光滑的下巴,狡狯地眨眨眼。“你在玩火吗,老大?小弟不才,旁的本事没有,只有煽风点火,然后隔山观虎斗是我最拿手的。”

    卫东阳笑得既坏又阴险。没办法,天生邪门难自弃啊!

    他圆滑的应酬每位贵客,有礼的邀请几位淑女跳舞,终于,元正则逮着空挡,有几分着急的诘问他:“星月人呢?”

    “你说小嫂子啊?唉,她身体不适,又没人照顾,重鸣瞧着不忍心,自告奋勇,又温柔且殷勤的送她回家休息,你也知道他那人外表阴冷,内心热情如火,相信他一定会将小嫂子伺候得无微不至,你尽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叹口气,又道:“可怜的重鸣,他八成从小嫂子身上见到了‘她’,你没瞧他对小嫂子那股殷勤劲……所以,你放心吧!”  他一个心也放不下,怒视卫东阳。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你吃‘回头草’的时候。”卫东阳嘻皮笑脸的。

    瞧他满含嘲讽的笑谑神色,元正则没好气地拂袖而去。

    该死的卫东阳!该死的辜重鸣!该死的……不,只有她不能死。

    最最该死的,是他自己。

    第七章

    爱上一个宛如俊美男神化身的男子难不难?星月感觉很难。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属性,如何激荡出火花?

    辜重鸣很安静,贺星月也不是多话的人,车子直接驶回公寓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他眼里有一份疲惫,有种逼人的威力,不过,他心平气和,谈吐、风度都属于第一流人物才有的。“自己小心点,宴会可能会拖得很久。”

    “没事的,大楼的保全设施很周全。”看不出来他很体贴。

    “有人威胁要他的命。”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一句。

    “你说什么?”她听不明白。

    “有人打威胁电话给他,说要干一件轰动全台湾的命案,目标就是元正则。”辜重鸣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他骂对方是疯子,挂了威胁者的电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当时我正好在他办公室,我想那通电话不是第一次了。”

    “老天!”她轻喊。“他一直没说。”

    “他说过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叹气,十个美女九个蠢,没事就嚷嚷,真的有事怎么办?“总之,你留心些,歹徒也可能从家里着手。”

    她大大震动,求助的盯着他:“他可曾跟什么人结仇,真会有人狠心的要置他于死地?可有什么法方可确保他的安全?”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你很关心他、在乎他,那么就要让他知道,其他的,倒不是很重要,我相信他有能力应付的。”

    这是什么鬼话?把她的心吊得半天高,又这样莫测高深的,不给她一个答案。

    星月恨不得再奔回会场地,守在元正则的身旁。但很快又想起自己为什么提前回来。他永远不缺美女相伴,而且有财有势的人总不乏追随者,自有人保护他的安全,无需她在这儿闻风色变、心惊肉跳的。

    她够渺小的,帮不了他什么,所以他连提也没跟她提一下。

    “我到底算什么呢?我又希望自己变成何种模样呢?”

    贺星月再次感到彷徨无助。

    她感觉得到他真心喜欢她,才有耐心和她同处一个屋檐下,然而,这样就够了吗?她可以再多要求些什么吗?她开始颤抖了,把脸埋在膝间,一种沉重的情绪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气,想一头埋进浴水里算了。

    难不成她真对他动了情,才会像所有坠入情网中的男女一样,要求对方已经很多、再更多的付出,甚且有了吃醋的反应。

    别装了,贺星月,你在吃醋!所以你看不得元正则和蓝媚笛两人卿卿我我,所以你一刻也待不下去,弃甲曳兵,逃之夭夭!

    她几乎要哭了,赶快将头抬起来,让泪水倒流回去。

    “爱上就爱上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爱上一个年轻力壮、富有多金、充满霸气的男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啊。”

    但她不能不感到激动。她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陌生的领域,过往云淡风轻般的洒脱和她所坚持的种种,都已恍若隔世。她觉得自己以往所盼望的、所思想的一切,如今都发生了剧变,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她在爱情路上跌惨了一次,还想再跌一次吗?不要的,她不愿一直做个失败者,她不能再傻乎乎、被动的被人爱,直到有一天失恋了才莫名其妙自己的不幸。”但是,该怎么做才能一直拥有元正则呢?爱他的女人何其多,谁得修成正果,没有,从来没有。他的心肠比人硬吗?他的胃口比人大吗?他只是不知“专情”两字怎么写。

    “他是天生的花花公子,没有独钟一个女人的观念,搞不好还觉得那是件很滑稽的事。”她在幻灭中自语着:“想跟他在一起,就必须放得开,不用太挂心,因为那是他最不稀罕的,不以柔情拴住他的脚,因为他的世界太大,不是一个女人能独自拥抱。”

    她必须承认,有些男人天生就属于大众的,连感情世界都缤纷多彩,不用他去招惹女人,自有貌美多娇的女子心喜“终于遇上一个足堪匹配我的男人”,主动出击,勾引他,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教人觉得要苛求他专情都很不切实际。

    躺在床上,她独自沉思着;在心灵深处,有了更高一层的成长,明白这与她少女时代的爱情是截然不同的啊!

    她必须把多年来“成家”的希望打碎,将“爱妻”两字看成泡影,有了这一层体悟,才能安然与他同居而不遍体鳞伤。

    她能做到吗?她真的放得开吗?

    抉择的艰难使她心思疲倦,不禁闭上眼睛,又空想了一阵,终于沉沉入睡。

    她睡得那么甜,同居人回门她都不知道,直到被人饥渴地整个抱进怀里,急促地、猛烈地、疯狂地吻遍她的面庞和脖颈,把她抚弄得透不过气来,惊喘的清醒过来,不知所措的想蠕动身体逃开突来的束缚,“不要,正则,你先放开我……”在他有力的臂膀缠制下,她几乎无力动弹,慌乱之下只能做软弱无用的抵抗。

    “为什么?我是你实质上的丈夫不是吗?”他火热的唇一路焚烧到她柔软的胸前,带着饥渴而愤怒的奇特声调道:“你是我的,不准你再去喜欢别的男人,听到了吗?你是我的,是我元正则的女人,这一生都不许你忘记。”

    她的思绪完全混乱了,只感觉他在她的嘴唇上,像雨点般,吻了又吻,然后,一股异样而酸楚的柔情涌上心头,她投降了。

    当他赤裸裸的压上她柔软丰润、毫无遮掩的躯体,她可以感到彼此的心在剧烈地跳动,这使他们吻得更狂烈,爱得更纵情。

    两情缱绻,进入忘我之际,贺星月神智清楚地知晓自己这一生完蛋了,她已完全陷进这个漩涡里,她是什么都不顾了。

    道德、礼教、社会习俗、世人的侧目……再也不能阻止她的爱、困扰她的心。她原本只是孤零零的人,没有来自家庭的压力,不是更能够坦然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吗?

    本来,爱不分对或错,只需有勇气承担。

    它不需要讲大道理来美化它的存在,因为,爱就是爱。

    穷人类毕生精力,最难追求的东西不是名利,而是幸福快乐。既能拥抱幸福,安享快乐,且知足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吧!

    他人的笑怒骂嘲讥,且管它去吧!

    元正则若爱她,自有神通护卫她,不使她受委屈。

    过不数日,元正则将他俩的爱巢,这间楼中楼的两层豪华公寓,赠予在她的名下。

    吴贞良不在意夜夜独眠,她生性对那档子事兴趣缺缺,可是,这并不表示说她连女人的嫉妒心也没有了。

    她好懊恼上次的流产,有个儿子在身边,她的地位更加固若磐石,不比现在,婆婆常当她的面长吁断叹:人丁单薄,整个家静得像坟场。

    吴贞良好想逃回娘家,但娘家那边的母亲、阿姨、姐妹们,都劝她要暂时忍耐,只要能怀孕,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娘家待产,有儿子抱在怀里,连公婆都要尊重她三分,有事绝对是站在她这边的。

    会有什么事呢?还不是元正则一反常态,和情妇同居生活在一起。大伙儿都唯恐他动了真情,把那女人带进元家,万一生下孩子,母凭子贵,元家两老势必会接纳他们母子或母女,将来财产被那女人瓜分了去,枉她吴贞良一生尊贵也要服输。

    她被说烦了,只好勉强自己回到丈夫身边。

    其实,刚开始有人来向她打小报告,她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只要吴氏财团一天不倒,元正则不可能闹出离婚的丑闻;而且从那女人的相片和来历资料看来,根本不足以威胁到她。直到在卫东阳的宴会里那一次初遇,她才嗅到一点危机:元正则不留面子给她,不肯主动走向她,他的脚生了根似的停驻在那女人身旁。

    他那倨傲而淡漠的态度深深刺伤了她与生俱来的骄傲与尊严。

    他怎能如此待她?

    她是连女人也仰慕、崇拜的社交界女王啊!她是吴家的掌上明珠,是元家引以为傲的媳妇;她眉目如画,一身的灵气;她知书达理,进退有节;她大肚能容,不乱吃飞醋;像她这样完美无缺的妻子,元正则如何能不满意?

    她心知男人全是情欲的动物,重视色欲胜于做心灵的沟通,但她也曾尽过妻子的义务,为他怀孕,只是不幸流产而已,这也不能怪她,是不?

    如今她回到婆家,愿意再一次牺牲自己的意愿,冒险为元家产下一个后代,做丈夫的理该心存感激,对她加倍的呵护疼惜,才不枉她做了这么厉害的心里挣扎,是不是?然而他不!

    他有回家,在宴会里善尽男主人的责任,当别人恭喜他们夫妻俩“花好人团圆”,他也笑着接受。他有留下来过夜,也跟她同房,却拒绝碰她。

    她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啊,总不能主动求欢,厚颜地要他抱她,求他给她一个孩子,打死她也做不出这等有失面子的事!

    他的意志力是冻在冰山里的钢铁吗?瞧见她身上只有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半透明睡衣(她母亲硬塞给她的),酥胸半露,玉体横陈,自己看了都脸红心跳,自觉性感无比,而他瞧见了,竟然无动于衷,好像身旁躺着的是布偶娃娃,倒头呼呼大睡。

    她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望着他泰然的睡去,她气愤极了。他的酣睡比他的冷漠更使她受到侮辱,他竟把她当做隐形人看待。

    他一星期回家看父母一次,并住一夜,却始终不愿碰她。

    她伤心的回家向母亲悄悄透露自己的委屈,吴母面授机宜,嘱她照办,一定灵验。  果然,下一次丈夫回家与她同房,又无视于她的存在,她压抑的声音从齿缝间滑出:“你该不会玩女人玩太多,变的无能了吧?”母亲说,男人最听不得这种话,谁听了谁翻脸,马上“饿虎扑羊”以明证。

    元正则微微一惊,睁开眼睛,瞪着她看。

    “你不是男人吗?”一剂无效,再加一剂。

    这句话很引起他的反感,冷酷的开口道:“我是正常的男人,只肯和正常的女人发生关系,对冷感的女人没兴趣。”

    “你……你……我到底是你的妻子啊!”吴贞良十分气愤。

    “妻子?”元正则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马上跳下床,冷声讽刺道:“当你常年留恋的待在娘家做你的吴氏公主,我就已不承认你是我的妻子!你何尝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你根本不需要丈夫,你要的只是一个空壳的名分。”

    “你怎能这样子说?孩子没了,我太难过了……”

    “得啦!你知我知,你根本不想要孩子,就好像你不需要丈夫的道理是一样的。”他根本不为她惹人怜爱的、凄美绝艳的姿态所动。“你结婚,是因为年纪到了,没个丈夫太不体面;今日你想要孩子,也是因为多个儿子可以使你的人生更加圆满无缺,让每个女人都嫉妒你的好运道。够了!一切到此为止。你结婚,不是因为爱,你想怀孕,也不是因为爱,你的出发点全是自私的,你只爱你自己!我的孩子不应该有这样的母亲!”

    吴贞良傻了,一脸的凄然无助。

    “那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跟我同房?”

    “给你面子,也给爸妈一点交代。可惜你太不识相,硬要道破我们之间比纸更薄的亲密关系,那我也不必再同情你了。”

    “同情?”这两个字比他伤人刺骨的告白更令吴贞良难受、吞咽不下。“谁需要你的同情!你给我滚出去!要不是你妈求我给她生个孙子,我连看也不想多看你一眼!你尽管去和野女人厮混好了,我根本不在乎!”

    “既然你不在乎,就如你所愿吧!”

    元正则轻松利落的走出她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