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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的娇宠第21部分阅读

    ,歪头想了想,似乎不够诚意,正打算凑过去再补一下,却被林千夜一把捂住了嘴巴,推开了脑袋。

    她满身酒气,又出了一身汗,味道实在不好闻,他素来有洁癖,方才能让她靠近亲了那么两下就已经算是十分给面子了,虽说她醉酒的迷糊样子很好玩,他也不想为难自己。

    “咣当”门口传来了茶杯破裂的声音,苏苏一阵风似地冲进来,拦腰把归晚拖得老远,一叠声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家主子喝多了脑子就犯糊涂,她不是有心的,对不住,对不住。”天啊,她看到了什么?才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回来就看到主子推倒了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大美人,意图强吻?

    “无妨。”大美人勾了勾唇,施施然离去,端的是好风度,苏苏暗赞了句,低头看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是眼神迷离,昏昏欲睡。

    睡着了就好,基本上她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归晚该感谢她这奇特的醉酒方式,若不然,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该是找根柱子一头撞死。

    82 又被高调了

    对京城的普通百姓而言,大比就是个盛大的节日。除了策论一项需要点时间阅卷,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比拼都是考官现场品评,胜负立分。大比的诗词曲赋很快就会流入坊间,就连诸位大人的点评也是一字不落,虽然不是很懂,但瞧瞧热闹也好啊。

    大比的第一项就是考较的诗书。这场比试最受人瞩目的,当属那位连做了三首艳情诗气走太子太傅,之后又一首诙谐的艳情诗撮合了一对良缘的沐家女公子——沐归晚。如今谁不知道那几首诗在秦楼楚馆广为传唱的曲子?若你不知道“朝云漠漠散青丝”,没听过“并刀如水,吴盐胜雪”你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你到过京城。

    一大早,考场外瞧热闹的百姓就看到了归晚从马车上下来,一袭靛蓝色的男装,一把香木扇,踩着紫檀木屐向内行去。

    那袭身影刹那间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靛蓝色啊,不止是女人,就是男人也轻易不敢尝试,如此平民寡淡的颜色不小心就会被埋没在人堆里。可沐家的这位女公子,粉唇素颜,乌发垂肩,未见一簪一环便已将那袭未见任何修饰的衣裳穿出了清雅无比的风致。这才叫贵女呀,无需任何华丽的装束去点缀,她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众人目送着她的背影赞叹不已。

    可惜他们看不到,优雅无比的沐归晚此时风度大失地一个踉跄,一只脚上的木屐直直地飞了出去。

    木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有如金玉相撞,可见那是极品的紫檀木。

    厚道的考官捂住了眼睛,不忍卒睹。

    真是冤家路窄!

    归晚醉酒之事,沐清流自是三缄其口。苏苏自认是忠心耿耿的侍婢,更是将维护主子的面子视为己任,主子要对美人霸王硬上弓的秘密,她打死也不会说。归晚一觉醒来只觉得头发晕,完全不记得醉酒之后的情态,尚自懊恼得罪了陆铁板之事,一连三日都不曾出门。

    所以,当看到林右相赫然坐在十来个考官中间,成了此次大比的主考官,她吓掉了鞋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庆昭帝当初选陆铁板做此次的主考,当然有他的考量,朝廷虽设大比,但多从士族之中取士,以至于朝廷的高位都由门阀世家垄断,江山可以易主,但门阀世家只要不衰败,任何人继位之后,门阀都是不得不倚重的存在。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这样从被门阀世家绑架的日子中过来的。

    庆昭帝是个非常不安分的主。他要改变这种状况,就只能从寒门之中取士,让手中握有实权的人真正只忠心于他一人,为他所用。陆铁板是寒门出身,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自是对他忠心耿耿,从他对恩师沐阁老置之不顾,直接刁难人家的孙女就能看出来了。

    庆昭帝当然不可能真的放一个对世家子弟如此敌视之人做主考,陆铁板只是对各门阀世家反应的一个试探。试探完了,自然就该把人收起来了。

    这些归晚那日看到芳华楼的排场时就都想到了,不是她甘愿被当枪使,而是当时的情况她不得不选一方得罪,与其自然得罪各世家子弟后面的家族,还不如得罪注定要被皇帝视为弃子的陆太傅。

    可是……可是,她真的是不想这么高调啊,出头椽子先烂有木有啊?她会被皇帝记恨的有木有啊?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在皇帝陛下面前保她周全啊?

    于是,她决定,不论如何,这次大比,她都要表现得尽量低调,只要刚好能被取上就好了。

    不管主考是谁,都不能阻止她低调吧?任你考官是谁,我自低调到底。打定主意,归晚淡定了。瞥了一眼那只飞出去老远的木屐,干脆甩了另一只木屐,踩着雪白的袜子到考生席上就位。

    林千夜并不在意,懒洋洋地抬了抬手,示意考核开始。

    一个考吏拿了只签筒过来,归晚随手一抽,上面写着“作词一首,曲牌《满庭芳》”。这不仅仅是考较诗词,同时,也是在考较作词之人的书法功底。

    归晚略略沉吟,即开始落笔:

    “风老莺雏,雨肥梅子,午阴嘉树清圆。

    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

    人静鸟鸢自乐,小桥外、新绿溅溅。

    凭栏久,黄芦苦竹,拟泛九江船。

    年年如社燕,飘流瀚海,来寄修椽。

    且莫思身外,长近尊前。

    憔悴江南倦客,不堪听、急管繁弦。

    歌筵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时眠。”

    (咕~~(╯﹏╰)b谁叫咱独爱周邦彦,又顺手抄了)

    写好之后,待墨迹稍干,自有考吏传阅于各位考官。

    “大善!此中有多少说不出处,或是依人之苦,或有患失之心,但说得虽哀怨,却不激烈,沉郁顿挫中,别饶蕴藉。”一位年迈的考官抚着山羊胡赞道。

    “雍容典雅,确有大家风范。”

    “你瞧她年方十七八,作此等牢马蚤语,却有无病呻吟之嫌。”

    “文中犹有不通之处,想是为了押韵而来。”

    一番点评下来,词是好词,只是字稍逊了一筹,虽雍容典雅,却算不得十分出彩。

    各考官一番斟酌,给出了良上的意见,等着主考大人拍板,谁知道右相大人只是瞥了眼,便淡淡吩咐:“做首艳情诗来看看。”

    众人汗颜,早就知道这位是乖张妄为的主,可是……在大比之上叫一个小姑娘作艳情诗?这,右相大人,您是旷太久了,憋得难受么?

    自然,这话只能在心底过了那么一过,其实,大家都很好奇,正长大了眼睛想看这位连作四首艳情诗的而被称为“纨绔”的少女,真想知道她会作出什么样的诗来啊。

    归晚的话却让大家的汗直接滴了下来:“考官大人,请恕晚生不能从命。”拒绝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一旁的考吏很尽职地提醒考场规则:“考场内,主考大人的要求若无正当理由,不得拒绝。否则,取消此次大比资格。”

    归晚瞪大了眼睛,望向其他考官:“这是什么时候有的规则?”她怎么没听说过?

    “这是本次大比新增的规则。请务必遵守。”所以右相大人加上这条规则就是为了调戏考生的么?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啊?被归晚望到的考官纷纷心虚地低头,避开了她的眼神。右相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都是聪明人,没人敢提出质疑。

    归晚傲骨铮铮地道:“如今晚生作一首艳情诗在秦楼楚馆至少能拿到百两的润笔费……”言外之意,考官大人你是在讹我钱么?

    “咳咳咳。”有人开始咳嗽,这个拒绝的理由委实彪悍。

    右相大人一派悠闲:“写完了,本相给你一千两。不写,就穿上鞋子走出考场。”

    归晚切齿:“如此,请主考大人赐曲牌。”

    右相大人似笑非笑:“不用,为节省时间,就写一首五言小绝吧!”

    “咳咳咳”这下有更多的人咳嗽了,右相大人,您还能再猥琐一点吗?

    五言短小,其实极难驾驭,何况还是那个……艳情……那个诗。篇幅长了还能拿华丽的辞藻掩一掩,这么短小的篇幅,你叫人家怎么写啊,怎么写?

    哦,他们绝对不承认心底是兴奋的,期待的。

    归晚咬了咬唇,狠狠地瞪了林千夜一眼,一把抓起笔,沉吟了一会,“刷刷刷”在纸上写下二十个字。那气势不像是在写字,倒更像是在砍人。你不是要捉弄我玩吗?那你也别想置身事外。

    林千夜眼底蕴起一丝笑意。

    考吏这次很有眼色地先将诗稿奉给了右相大人。

    林千夜接过,看到上面的字迹,倒是先笑了:“字写得退步了,倒是这诗么‘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衫开’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这次,面对右相大人赤 裸裸的调戏,没有人再咳嗽,因为,右相大人的前一句话吸引了他们的全部注意力“字写得退步许多”?莫非,这沐归晚跟右相大人原本就是旧相识?

    林千夜似是猜到他们所想,随手将手中的纸递了出去。最近的一个考官瞧了一眼,瞪大了眼睛,仔细瞧了许久,方才一脸古怪地递给下首之人。又看到同僚一脸便秘的表情,别的考官也顾不得礼仪,巴巴地凑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明着是写春景,也确然是在写春景,但非将它解读成一首不着痕迹的艳情诗,也未尝不可。高,实在是高。这个小女子,果然是有大才,有急智。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字迹,不同于方才写《满庭芳》时的中规中矩,典雅雍容,而是姿媚横生,温润秀逸的,因其含怒写出,虚灵平和、冲淡蕴藉稍减,凭添了欹斜倾侧之感,恰好掩盖了笔力上的些许不足。

    那赫然就是右相大人的字迹!

    右相大人的字自成一派,那可是连陛下都赞之为“天下第一”的呀!那字好看归好看,却是易学难精,想练到归晚这般程度,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绝对做不到的。

    若说右相大人跟沐归晚没关系,那才有鬼了!

    诸考官面面相觑,商议了良久,再次将成绩改了,改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优上。

    一心想要低调的归晚,又狠狠地被高调了一回。

    83 我是个大坏蛋

    大比的时间是半个月,这半个月内,考生吃住都得在试院内,擅离者,自动失去考试资格。所幸,出云国的试院建得十分大气,每个考生都能分得一个房间,稍加打扫,还是能住人的。

    苏子玉也是抽中了前面的名额的,先考了出来,见到归晚自然是要问一句:“考得怎么样?”

    归晚恹恹道:“还行,师兄呢?”

    “也还行。”苏子玉微笑。

    “什么也还行?苏师兄得了个优!”陆师兄在一旁怪叫。

    归晚欲哭无泪,苏师兄是清远书院最优秀的学生呀,连他都只得了一个优。出云国的官员都是这般没有风骨的吗?就因为她写了跟林千夜一样的字迹,就昧着良心给她了一个优上的成绩。你们拍林千夜那个混蛋的马屁不要紧,凭什么带累我呀?真是太坑爹了。

    陆师兄很不厚道,见归晚快要哭出来了,仍是要追问一句:“归晚,看你这表情,是不是考得不好么?不对呀……”他摸摸脑袋,想了良久,突然跳了起来,哈哈大笑,“你该不会是只会做艳情诗,被考官骂了吧?”

    他幸灾乐祸得这么大声,周围的几个考生都看了过来,他们自然是听说了芳华楼之事的,不由兴趣盎然。归晚这次是真的想哭了:“比这个还惨,陆师兄,你不要问了,总之,文试结束之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成绩一公布,她就杯具了。

    陆师兄了解地点点头,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无妨,我也才得了个良,不打紧的,后边再追上来便是。”他说得很违心,书院的师兄弟谁不知道归晚她是从不知道好好学习的主?

    归晚痛苦地捂住脸,她决定,在下一场考试之前,她绝对不再踏出房门半步!

    此时,她依然诚挚地以为考官们给她优上的成绩是为了拍林千夜的马屁。她能得到那样的成绩,完全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因为林千夜的字好,模仿他字迹的,自然不好也好。

    考场内,乘者换考生的空挡,终于有一个考官抵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右相大人,您跟那个沐归晚是否有旧?”

    林千夜单手支颐,微微一笑:“是有些渊源。你们该怎么敲打就怎么敲打,不必顾忌我。”

    众人默……右相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他都说了有渊源,他罩着的人,他们哪有胆子敲打啊?

    右相大人在本朝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自庆昭帝登基以来,从没有一个官员能如此的任意妄为,高高在上,也从来没有一个官员,时时影响着朝中诸人,却从来没有人能确切地说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们对他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了他漫不经心的笑容,优雅华丽的举止,捉摸不定的性子,以及天才的政治手腕上。他身后的一切都有如一团浮云,看不透,猜不到,摸不着。

    正因为他神秘莫测,才更叫人趋之若鹜,曾有无数人想做他的门下而不可得,右相从没有在朝中跟任何一人牵扯上关系的意思。可方才他故意激沐归晚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沐归晚的书法分明是师承于右相。这还仅仅是有些渊源?鬼才信呢!

    到底那个沐归晚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叫右相大人刮目相看呢?

    第二日,下雨,右相大人就闲靠在窗边数棋子,主考只需坐镇,右相不离开考场就已算十分给面子了,考官们自是没有意见。

    每一个进入考场的考生,无不仰望着窗边那抹淡紫色的优雅背影,那是有如神邸般的右相大人啊,通过大比,就意味着能成为他的门生!右相大人的第一届门生呀!他们一定要努力才行。

    第三日,诗书的考较总算是全部结束,接下来是考较画艺。但凡士子都会画画,但能作得上佳的却是少数。因此,画艺的考较又略简单了些,也不用抓阄,统一命题,十数个考场,每个考场是来个考生,限时两个时辰完成一幅命题画作。

    归晚早早地交了卷子,考官们看了看那窗边,今日,右相大人没来。再仔细看看那画作,中规中矩,实在找不出什么亮点,是以十分中肯地给了个“及上”。

    归晚看到平庸的成绩,顿时眉开眼笑,意识到木屐的响声实在扰人,一手拎了木屐,一手提了衣摆,顿着脚步走了出去。正好有几位考生抬头,见到如此情景,微微笑了笑,以示感谢。

    等跑过一排考室,罗袜已是又潮又脏,廊外在落雨,雨势不大,不可能穿着袜子跑回去,她环顾了下四周,四下无人,遂把两只袜子都拽了下来,裸着莹白的小脚踩在了木屐上。刚走了几步就暗暗蹙眉,这木屐打磨得再十分光滑,到底还是硬的,又沉,没走几步,脚背就磨得通红。

    正苦恼着是不是将就着穿回污了的袜子,身子突然一轻,被人抱起,一把十八骨的檀木柄油纸伞遮在了头上,靡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撑伞。”

    暮春的雨总是这样,一下起来就缠缠绵绵的不肯停,一阵风吹过,便拢成了淡淡的水雾,层层障障地把远处的楼台都拢住了,周围茫茫的一片,仿若都成了虚无。

    这伞比她素日用的要沉上许多,才走了百余部,她便左右换了两回手,他一边的肩膀也凝上了些许水珠。考室离住处甚远,她一咬牙,双手挂上了他的脖子,两只手交握着那把伞。

    如此一来,两人便靠得极近了,他的呼吸轻轻落在她的头顶:“出来也不带伞?”

    “那时还不曾落雨的。”她小声回了句,气势有点弱,如此情境之下,他若把她往地上一丢,她可就惨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抱怨,“没事干嘛用紫檀做的伞,好沉。”

    他轻笑一声,伞沉与不沉,他没在意过,倒是见到那双如玉的小脚上挂着的木屐:“你穿着紫檀木屐便不嫌沉了?”

    她的手紧了紧,没注意手腕蹭到了他颈后的皮肤:“紫檀木屐的声音最好听呀!”

    她在说谎!除了那柄香木扇,她的身上如今一应饰物皆无,连头发也只是松松地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