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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佳人(下)第5部分阅读

那么烫了,你慢慢喝,可别像昨儿个那样,灌得太大口呛着了。”

    斯文男子低笑了笑道谢,虽在病中,笑声听起来似颇愉悦。

    “你把药喝了,我等着收碗,顺便把这事做好。”

    “晓清姑娘,谢谢你,我其实……对你……啊!宫爷?”

    闻言,夏晓清跟着回眸,就见宫大爷正抬起一脚跨进房内,双目黑黝黝,表情嗯……是有几分古怪。她突然想起安丹适才的话,心口一热,不禁敛下眉睫,有意无意回开他的注视。

    “宫爷……”她微一福身。

    “爷怎么过来广院了?前头不忙吗?”赵明坐挺起来,手里犹捧着汤药。

    宫静川深深瞥了晓清一眼。

    他转向赵明时,俊庞虽无表情,语气倒还平和。

    “听善老爹说赵先生得了风寒又发热,特意过来探看。你可好些了?”

    赵明受宠若惊,忙道:“好多了好多了,善老爹派人请大夫出诊,诊金与药钱全是账房支出,咱烧已退,明儿个就能回去做事。多谢宫爷。”

    宫静川点点头。

    “往后赵先生再病,需要有人煎药、送药,可以请个小丫头或老大婶服侍,盐场的账房也是很乐意付这笔钱的。”

    “这……呃……”说得好像他还会再得病似的。赵明一下子怔住。

    “快把药喝了吧。”宫大爷瞟了眼他手中的碗,淡淡道。

    “啊?喔……好。”赵明端起碗,很听话地咕噜咕噜灌药,一口气饮尽。

    “你不是等着要收碗吗?”大爷这句话是对夏晓清说的。

    晓清回过神,忙趋前将赵明手中的空碗接过来,后者对她道谢,她微笑以对,摇了摇螓首。

    “那咱们两人就不打扰赵先生静养。”宫静川又丢出话。

    “那……宫爷先走,我把赵先生的衫子补好再走。”她本想趁赵明慢馒喝药时,她快快缝补,那一小道裂缝应该不会花去她多少时候,岂知……

    瞥到那件搁在桌上的单衫以及针线包,宫静川气息大乱,盘踞胸中的那股闷气愈鼓愈胀,仿佛他再多吸进一口气,就能绷破肺腑似的。

    怒至极处,他竟微微笑了,对着身陷“险境”仍不知的姑娘低柔道:“好啊,你把他的衫子补好,我看你补。我等你。”

    “晓清姑娘,不用了不用了,那衫子我自个儿补,我自个儿能补的。你……你还是跟宫爷去吧,别让宫爷等着,我这儿没事的……”结果是赵明先被吓着。

    夏晓清脸蛋赭红,越来越觉安丹的“主子古怪”之说当真没错。

    阴阳怪气的也,不知他想些什么。

    暗暗叹气,她只得对赵明道:“那就不打扰你了。”

    退出房外时,她顺手阖上门扉,宫大爷遂跟在她身后,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便慢,她觉得整片身背莫名发烫,仿佛感受到他锐利深沉的目光,还有从他身上迸发而出的体热,带着紫檀气味的热度。

    突然间,有些晕眩腿软,她气息渐浓,心音如鼓,脚步不由得加快,甚至都快小跑起来……蓦地,一双铁掌从身后探出,将她牢牢圈抱,她连叫都来不及,已足不沾尘地被挟进一处角落。

    这是盐场大仓里的一个小小角落,一袋袋的盐堆栈得整整齐齐,足有三个人那样高,这批盐在立秋过后才要出货,除非是已排定的巡视时候,否则平时很少有人靠近。

    “宫爷——唔唔……你——唔唔唔……”夏晓清一张口就被吻住,男人将她抵在盐袋上,黑影蛮霸地欺压过去,霸占她芳口中的柔软,亦将自己的气息和气味送进她嘴里,濡染她的唇舌。

    一吻方休,两人皆气喘吁吁,晓清手里的空碗都不知掉到哪里去。

    他的额贴着她的,停没多久又搂紧她密密再吻,湿热有力的唇滑至她的咽喉,又吻上她的耳,吻得她禁不住在他怀里颤抖。

    自有过第一次肌肤之亲,自然就有了第二回、第三回,和之后的无数回。他要她,她也要他,rou体欢爱宛若迷毒,能让人成瘾。

    但现下这样就过分了,他想要,也得看看地方,这里是盐场大仓呢!

    “你到底——啊!不行——”当他的手欺向她的胸,探进襟口中握抚那巧挺的胸|乳|时,夏晓清不禁挣扎,两手隔着衣衫紧紧按住他胡闹的大掌。

    她面红耳赤,迷乱的眸心努力想定神,又急着对抗他的蛮气,模样很是可怜。

    第十三章

    宫静川缓了下来,目光一样炽烈,体热仍旧勃发,但到底抑住火气。

    他是气过头了。

    深吸一口气,他费劲调息,两眼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她人都已经是他的了,全身上下,从头到脚,每根毛发都是他的,她的心却益发让他捉摸不透。

    她说喜爱他,但好像……没有他的话亦无所谓似的。

    而反观他,这是头一回与姑娘家谈到感情的事,他从未与谁这般水|乳|交融,乍见下,他手握各方有利条件,谈起男女之情该是强势的那一方,但偏偏是他在患得患失,她却一副浑然无事的模样。

    着实可恼啊!

    他撒回造乱的手,接着竟调头就走。

    夏晓清怔在原地好半晌,心犹扑通扑通疾跳,唇与肤犹留他的气味和体温,他……他却半句不哼,转身走人?!

    连连作了几个呼吸吐呐,脑子里仍乱,她忽而头一甩,起步跑出小角落,跟着直直冲出大仓。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她也不管,卯起一股劲儿又冲到对面那排屋舍,冲进议事厅之后,再冲进主子大爷的书房。

    呼——还好,他真在这儿。

    好喘……

    她微张唇喘息着,一手轻按急遽跳动的心房,定定看他。

    此时,善老爹与安丹都已不在书房中,而明知她闯进来,宫静川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在里边长榻上。

    他慢条斯理取来搁在一旁的书信,那封信纸从京城寄出,写的内容无非是寻常例行的汇报,他两眼就能读完,却一直摊着那张书纸不放。

    他不出声,那姑娘也一直杵在原处。

    一把火又烧腾起来,实不知气她多些,抑或恼恨的是自己。

    眉眼略动,眼角余光扫到那碗仅喝了一半的苦药,他脑中一闪,两眼仍盯着信纸,一袖已轻悄抚上左膝,接着眉宇间浮出痛苦神色,但疾现疾消,拿捏得万分美妙,仿佛很疼却倔强忍疼。

    然后,那姑娘便动了,乖乖走近。

    “宫爷,是不是腿疾又犯?我瞧瞧可好?”夏晓清一脸忧心,想他适才走得那样大步,说不定真又伤着膝腿筋骨。

    端坐榻上的男人头抬也不抬,应也不应她一声。

    踌躇了会儿,见他眉山忍痛般又拢,她咬咬唇,终是唤:“静、静川……”

    就这一声干干涩涩的低唤,夹杂百转千回的柔情,宫大爷终于肯抬头了,深幽目光直勾勾投向她,薄唇仍抿着。

    “瞧,你连汤药都没喝完,这怎么可以……”她也瞧见那半碗药了,趋前端起,发现早都凉透。“我再去热热,热过后再喝,药效会好上许多。”

    见她旋身欲走,他冲口便道:“不必!”

    说罢,他上前抢过她手中药碗,头一仰,也不管那汤药冷掉后,简直苦上加苦,连苦双倍,他依旧一口气灌到精光。

    “你顾着别人就好,何必来顾我?”

    咽下苦汁,丢开空碗,他突然极任性又极蛮横地嚷出一句。

    夏晓清怔住,眸子微圆,小嘴也微微开启。

    他这是……这是在跟她闹别扭吗?

    既是闹别扭,说穿了,就是在撒娇。

    老天,他在跟她撒娇呢!

    心头一弛,心音鼓荡,柔情盈满血躯与心魄。

    她贴近,也不急着回他话,反倒从袖中掏出素巾,抵上去替他擦拭嘴角和下颚溢出的药汁。

    她的眸光如此朦胧,染情染欲。

    她的身子散出淡淡幽香,钻人心鼻。

    宫静川低。吼。一。声,猛地将她拉进怀中,旋身一倒,两人跌落在长榻上。

    他再次霸占她的唇舌、她的气息,只是这次,他怀里的人儿柔成一滩水,迎合他的侵占,也交出柔情似水的自己,不惧怕他阴晴不定的心绪,只是待他好,很好很好,只是不断很柔、很深地响应他的吻,吻进他的心魂,在那个从未有谁造访过的所在深深烙印。

    “让我瞧瞧……瞧一下你的膝腿……好不好?”回抱他,蹭着他,那张红唇凑在他耳畔微喘问着。“刘大夫说,不能太操劳的,你、你刚才走来走去,走……走得那样急……”

    她到底是担心他的。

    当真动情,宫静川才知自己可以很幼稚、很无聊、很无可救药。要她的万般柔情,要她的全心以对,要她眼中仅他一个,这样的心绪他头一回拥有,有时亦觉这样的自己实是陌生,既真实又陌生,仿佛是另外的分……身。

    此刻听她近乎乞求的柔软言语,他方寸绞作一团,觉得自己很糟,想尽法子博取她同情,见她忧心忡忡了,一颗心也随之绞痛。

    原来情爱当真蚀心蚀魂,真真尝到了,喜之泣之爱之恋之,他当初对珑玥的那一段竟显得无比淡微,船过水无痕,而这一次……这一次很惨很惨,倘是最后真不可得,他怕要魂飞魄散、神销气尽。

    “腿没事。”他慢吞吞哼了句。“有事的是其他部分。”

    夏晓清眸中水波盈盈,玉颊烧红,柔软身子能感受他源源不绝的热力、坚硬的身躯,还有腿间的亢奋。

    他将她困在身下,压住她流泉般的青丝,甚至微微粗暴扯着,迫使她下颚微仰,让他唇舌能恣意妄为地对她攻城略地。

    他极爱吮吻她细腻的咽喉,见雪肤上浮出淡淡血筋,透得他真想咬深了。

    夏晓清原已被吻得迷迷糊糊,身上的男人突然一顿,她迷蒙眨眸,此时才听到书房外的议事厅有人踏进,且还不止一个。

    她觉得一颗心都快跳出喉咙。

    幸好那几名班头仅在议事厅待着,说了会儿话,几个人便一道出去了。

    书房里静谧谧,与她相贴相拥的男人气息渐缓,仍温烫温烫的,却不再炽烈得亟欲将她焚烧。

    盐场确实不是个“好地方”啊……她听到他挫败且不满的叹息,那让她唇角不由得勾扬,一只柔荑静静覆上他颈后,温柔挲抚。

    相拥片刻,她腰身忽地一紧,宫大爷以铁臂箍着她,在她耳畔放话——

    “往后不可以去服侍其他男人!”耍起大爷脾气。

    秀眸微圆。“我没有服侍谁……”噢,原来这般阴阳怪气是为了一碗药吗?

    “你亲顾汤药,顾完了还送药,送完药还等收碗,收了碗还想帮人缝缝补补——这不是服侍是什么?”真要气到胃痛。

    “我只是……那个……赵先生他病了,挺可怜……”

    “他喜爱你。你再待他好,可怜他,他只会更喜爱你。”他抬起头,目光锐利。“你希望那样吗?”

    她小脸再次胀红,嚅道:“我当然没有……我没想那么多的,他怎是喜爱我了?怎么会?我只是和他共事,平时也没聊什么,他、他……怎会呢?”

    宫静川只想用力摇醒她。

    这姑娘全然不知自个儿所引起的风暴。

    她当初刚进盐场大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他相信,许多人一开始以为她仅是模样生得英姿雅秀的姑娘,成不了什么气候,等到后来领教她的本事,与她进一步熟稔,铁汉也成绕指柔。

    她子般万般的好,盐场里的大小汉子又不是瞎了,旁人垂涎她,她还质疑?

    会气死!

    “总之,谁病了,都有人能照顾,你再巴巴替人煎药、送药,我、我就——唔!”

    他还未撂完狠话,脸已被捧住,薄唇遭劫。

    夏晓清学着他的狠劲重重吻下去,堵得他双目震惊般瞠了瞠,然后她再吻吻吻,吻得他终于顺眉垂目,戾气尽消。

    他是在吃醋呢!

    男人捧醋狂饮的别扭野蛮模样,竟让她觉得……觉得很可爱?

    噢,老天……

    贴着他的嘴角,心里甜甜的,她轻细道:“是我没拿捏好分际,以后……以后不会了……”

    宫家大爷在生意场上本来软硬皆不吃,遇到怀里姑娘之后,变成吃软不吃硬。

    她一放软,软软身子,软软的唇,软软语调,软软的笑,他发再大的醋,顶着再大的火,最终也得回归平静,拿她莫可奈何。

    然而,他和她之间的事不能总悬着,她也该给他一个交代啊!

    “今晚过来。”他沙嗄地迸出话,瞳底窜着染欲的火苗。

    夏晓清一下子已明白他的意思。

    “嗯……”抿唇低应,她羞涩地点点头。

    今夜,他们会在彼此怀里度过。

    夜半时分,住在侧房的果儿终于睡熟,夏晓清溜出自个儿的小院落,一路脚步轻浅,再次回到主院。

    再次。没错。

    之前宫静川的伤仍肿着,不宜施力推揉,待到近些天,肌筋消了肿,才又恢复平时保养。她今晚已先过来帮宫大爷推拿膝腿,当时安丹还跟在一旁学,而此时夜已阑珊人已静,她再次溜过来。

    那道修长熟悉的身影立在月下。

    瞧见她,那张掩于夜色的面庞闪出一道白,他笑了,正露出洁白两排牙。

    他沉静无语,只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等待着。

    她没让他久等,抛开矜持奔向他,小手放进他温热掌心。

    他牵着她回到寝房,吹熄烛火,在幽暗中深尝彼此、抚触彼此,赤裸湿润的身躯紧贴再紧贴,用粗犷的部分感受每一寸柔软,用最最细致的地方包含最火热的坚硬,用一次次的深进将柔润的人儿逼至轻泣颤栗,那是含欢欣喜的泪,她哭着,然后紧紧抱他、圈围他,玉壶深处绞收,让他也颤栗嗄吼。

    浓欲过后,那具纤细娇躯背贴在他身前,神识昏昏然飘浮。

    他将脸埋进她那头如云秀发中,嗅着那柔软馨香,脑中思绪却愈益清晰。

    他的手在她腰间和胸下慢抚,她微微一颤,侧脸瞧他时,又被他深吻了一记。

    “我要你答应的事,你想得如何了?”他气息微乱。

    夏晓清眸光朦胧,思绪亦朦胧。“……答应什么事?我要想什么?”

    他翻身到她上方,再次屈肘压住她的发,让她不能闪避。

    “想婚配之事。你答应我会再想想的,不是吗?”

    她眸线定住,怔怔然,像似根本不懂他说什么。

    宫静川一见她茫然表情,眉峰陡冷,目光肃杀。

    “晓清,别告诉我,你压根儿就不记得这件事。”他语气万般平和,平和到教人打心底发寒。

    “海盐场回来那日,在开满小花的山坡,那、那时你说的……我记得……”

    闻言,冷峻的男性面庞稍稍回温了些,却听她气死人不偿命道——

    “我记得我没答应什么……”

    “夏晓清!”宫大爷炸窝了,捧住她的脸,差点就想用指撑开她的眸子,让她连眨眼、闭眸都不能,只能直直与他对视。

    晓清有瑟缩了一下,但两人力气相差悬殊,她也没想挣扎,就由着他禁锢了。

    “跟你求亲,你没允,要你再想想,你也不想,那咱们这样算什么?你那时又为何愿意上我的榻,跟我要好?”虽非扬声咆哮,但他气息勃勃,每字都强硬有力,火气扫遍她脸肤,彻底让她明白,他大爷相当不痛快。

    “因为你说要我啊……”她呐呐答话。

    她身上的男人身躯“绷似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身上的男人身躯一绷,似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慢慢坐起,赤裸精实的胸膛犹然温烫,眼神却已极冷,一瞬也不瞬地锁住她。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要,我开了口,而你已决意为奴为婢报答我——”“为奴为婢”四字音咬得很重。“所以只好将清清白白的身子奉上,供我寻欢吗?”

    夏晓清又愣住,一方面是因他的话,另一方面则是因他此时神态。

    幽微中,他五官半隐在暗处,面庞轮廓是几笔粗硬的勾勒,眉眼如此之深,两丸深瞳浸在幽冷海中,瞳心竟窜两把火点,矛盾无比。

    第十四章

    他发怒了,很气很气,这次非同小可。

    一股无形力劲猛地掐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