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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25部分阅读

十多人重伤,还有五十多人受了轻伤,陷阵校尉荆迁也受了不轻的伤,左脸颊血肉模糊,四颗大牙被打脱落,所幸的是神志还算清明。

    经此一战,楚军已经只剩四千五百多人了。

    除此之外,标枪、环首刀这两样利器很可能已经泄密了。

    过河之前,楚军虽然迅速打扫完了战场,却也不可能找回所有的标枪、环首刀,这两样利器一旦落入汉军之手,对于楚军无疑是相当不利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楚军现在还是前景不明,存亡未卜,暂时却是顾不上这些了。

    看到项庄,受伤的陷阵武卒纷纷起身,却被项庄制止了。

    项庄上前拍了拍荆迁的肩膀,低声问道:“荆迁,没大碍吧?”

    “上将军放心,没事。”荆迁抽了抽嘴角,满不在乎地道:“就是左边掉了几颗牙,可右边的大牙还在,照样能嚼能咽,死不了。”

    项庄的目光又转旁边那个受了轻伤的陷阵武卒。

    那武卒拍了拍胸脯,大大咧咧地道:“重要物件全在,还是囫囵个。”

    项庄微微一笑,再转向旁边那近百名重伤的武卒时,神情却霎时变得凝重起来。

    伤医已经断言,这九十多名重伤的武卒绝对是没救了,等待他们的命运将只有一个,那就是变成骨灰再魂归江东!

    项庄正黯然神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急回头看时,先登营左司马公孙遂已经大步上前,作揖禀报道:“上将军,军师已经醒了,他请您过去,说是有急事相商。”

    “知道了。”项庄点点头,当下转回了中军。

    尉缭在担架上昏睡了半天,这会气色已经好多了,看到项庄,便挣扎着从担架上坐了起来,涩声问道:“上将军,过棘蒲了吗?”

    “已经过了。”项庄点头道:“现在是在洹水东边的一片老林子。”

    “过了洹水,就算是暂时摆脱汉军的追杀了。”尉缭点点头,又道:“不过,我军的处境还远未好转,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反制之策,洹水西岸的各路汉军很快又会撵上来,然后重新编织起新的罗网,到时候,我军还是要疲于奔命哪。”

    项庄点头道:“军师,刚才在路上我也一直在想这个事,我们绝不能被动应对,而应该主动出击,我们必须设法把汉军给调动起来,等到汉军完全判断不清咱们的意图时,再设法甩掉他们,再突然杀回壶关,奇袭韩地!”

    说着,项庄便想起了后世某一位伟人。

    那时,红军的处境比现在的楚军好不了多少,可在伟人的指挥下,红军四渡赤水,打得围追堵截的各路国军、川军、滇军云里雾里,完全找不着北。

    楚军虽然不比红军拥有特科的情报支持,可汉军、赵军也同样没有电台,仅凭飞骑烽火这种原始的通讯手段,刘邦、张良要想遥控指挥赵地的各路汉军,以形成真正的合击,却也是千难万难,楚军……并非没有机会!

    尉缭欣然道:“上将军与老朽想到一块去了。”

    说此一顿,尉缭又道:“老朽有一策,足以摆脱追兵……”

    话音方落,魏悦已经拎着两竹罐清水走了上来,项庄当即解下干粮袋,从里面摸出一块熏肉递给尉缭,说道:“军师,咱们边吃边说。”

    ……

    濮阳,郡守府。

    日上三竿,刘邦正在侍婢的服侍下穿衣,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扭头看时,只见张良、陈平已经径直闯进了他的卧室,张良手里拿着一封书简,陈平手里却托着一枝古怪的短矛,短矛的枪头又细又长,中间却已经弯曲了。

    看到两人直闯自己的卧室,刘邦就知道赵地出事了。

    当下刘邦便挥手屏退两名侍婢,问张良、陈平道:“子房,陈平,怎么了?”

    张良揖了一揖,沉声道:“大王,赵地八百里加急,楚军已经击破六路精兵的包围,如今已经越过洹水,窜入赵国东部的林区了。”

    “那也没啥,让周勃他们接着追剿就是了。”刘邦淡淡地道。

    “大王,问题是这个。”陈平托着短矛,上前道:“周勃,梅鋗在急报里说,楚军已经革新了战法,尤其是采用了这种飞矛,杀伤力极大!棘蒲一战,梅鋗麾下部将司寇离率四千精兵正面迎战楚军,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打垮了,伤亡近三千人!”

    “哦?!”刘邦顿时脸色大变,急伸手道:“快拿过来我瞧瞧。”

    第90章 二渡河水

    密林边缘,高初正靠在一颗大树下闭目打盹。

    此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楚军主力在休整了整整一夜之后已经再次转进了,不过怒锋营却暂时留了下来,负责断后。

    倏忽之间,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传入了高初的耳朵。

    高初原本闭着的双眼霍然睁开,只见前方林木葱郁,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这时候敢进入林子里的,绝不会是樵夫猎户,这只能是汉军的斥候骑兵!昨天晚上,这些斥候骑兵在吃了一次亏后,就再没敢轻举妄动,不过现在,他们终于又按捺不住了。

    霎那之间,铁胎弓已经来到了高初手上,两枝狼牙箭也已经扣在了青铜指套之间。

    与此同时,附近的数十名怒锋长弓手也已经听到了声响,遂即纷纷卸下长弓,又从箭囊里抽出羽箭扣到了弦上,更远处,数以百计的长弓手纷纷从树林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个个都已经把肩膀上的长弓卸了上来。

    很快,枯枝折断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频繁。

    隐隐约约的,还可以听到马蹄踩在败叶上的沙沙声。

    一抹淡淡的杀机已经从高初嘴角无声绽起,下一刻,高初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同时双手猛然发力,五石挽力的铁胎弓已经挽满,一束阳光忽然透过树荫照了下来,两枝狼牙重箭的箭簇霎时便反射出了令人心悸的冷焰。

    前方,一丛灌木丛忽然间轻轻晃动了起来,遂即两骑汉军斥候便分开灌木出现在了高初的视野之中,高初挽紧弓统的右手遂即松开,扣于弦上的两枝狼牙重箭顿时呼啸而出,大约二十多步外,那两骑汉军斥候顿时惨叫着栽下马来。

    这两声惨叫却仿佛吹响了怒锋营进攻的号角,下一刻,怒锋长弓手纷纷挽弓放箭,数以百计的狼牙箭在林中划出了一道道冷冰冰的轨迹,绵绵密密地射向了前方浓密的树丛,再下一刻,连续不断的惨叫声、马嘶声便纷纷响起。

    遂即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有埋伏,该死的,快撤!”

    很快,浓密的树丛后面便响起了马嘶人沸声,还有乱纷纷的马蹄声,遭到伏击的汉军骑兵迅速掉头,又仓皇逃出了树林。

    高初微微一笑,又收起铁胎弓走向了大树后面。

    大树后面赫然栓着一匹坐骑,高初翻身上马又以铁胎弓往前一引,朗声道:“走!”

    下一刻,数百名怒锋长弓手也纷纷翻身上马,又追随高初身后向前密林深处蜂拥而去,怒锋营迟滞追兵的目的已经达成,现在该去追赶大部队了。

    ……

    傍晚时分,楚军主力顺利进至河水西岸的一个小渔村。

    由于洹水东岸到河水西岸之间的这片区域森林密布,人烟稀少,前几天就像附骨之蛆般追着楚军不放的烽火狼烟终于不见了踪影,没有了烽火狼烟的指引,汉军再想咬住楚军的尾巴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楚军今天的行军显得相当轻松。

    小渔村里的渔民早已经跑光了,现如今:“汉军”在赵地的名声已然是极坏了。

    秦渔和百余女兵已经进了渔村,正忙着烧水煮饭,四千大军却只能在河滩上露营,没办法,小小的渔村根本驻扎不下四千大军,好在现在已经是五月下旬了,天气早已转暧,条件再苦也绝不会比几个月在大别山里更苦。

    当然,警戒是必需的,仅剩的四十余骑斥候已经全被派了出去。

    安顿好大军,项庄又将桓楚、季布叫到了跟前,吩咐道:“你们两个,率各自部曲,往东西两个方向去搜集附近的渔船,越多越好!”

    “诺!”桓楚、季布轰然应诺,遂即点起本部人马搜集渔船去了。

    一夜无话,到第二天天快亮时,高初的怒锋营有马匹代步,终于追了上来,等到天色大亮时,派去搜集渔船的桓楚、季布也都回来了,两人带兵洗劫了方圆百里以内的几十个大小渔村镇甸,一共抢到三百多艘大小船只。

    迎上项庄,桓楚拱手作揖道:“上将军,幸不辱命!”

    望着河滩上一字排开的三百多艘大小渔船,项庄点头道:“虽然还是少了些,不过差不多也够了。”

    桓楚又道:“上将军,咱们要船只干吗?”

    “当然是为了渡河。”项庄道:“咱们再回齐地。”

    “啊?!”桓楚、季布、虞子期诸将顿时脸色大变。

    再回齐地?那不是得面对韩信的三十多万大军?韩信用兵可是无人能及,万一要是被齐军给缠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项庄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头吩咐公孙遂道:“吹号,全军集结,准备渡河。”

    “上将军有令,全军集结,准备渡河!”公孙遂一声令下,河滩上遂即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休整了一晚上的楚军将士便纷纷起身,开始列队。

    ……

    密林之中,数万汉军正在战战兢兢地搜索向前。

    前天傍晚,周勃、梅鋗两路大军就已经从棘蒲越过洹水,准备追击楚军,不过很快,前方便来了消息,梅鋗派出的骑兵队在密林里遭到了楚军伏击,死伤过半后就再不敢进入林子搜索了,遂即就失去了楚军的行踪。

    直到现在,汉军都还没有发现楚军踪影。

    不过,王吸、傅宽、郦商以及夏侯婴的四路精兵已经分别绕行洹水的上下游,准备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楚军,因为洹水与河水之间是宽约百余里、长约五百余里的林区,楚军除非渡过河水再次入齐地,否则他们就一定会被落入六路汉军的罗网之中。

    至于齐地,周勃、梅鋗并不担心,齐王的三十万大军早已张开口袋等候多时了!

    天色近午,林子里却始终没有发现楚军的踪影,周勃、梅鋗只好下令大军休整,准备进食,就在这时,在密林两侧沿着洹水、河水游弋的斥候骑兵忽然有了消息,昨天晚上,楚军派兵洗劫了前方百里外的几个渔村,抢走了几十条渔船。

    “楚军抢走了渔船?”梅鋗皱了皱眉,问周勃道:“周将军怎么看?”

    “楚军抢夺渔船当然不会是为了打渔,多半是要渡河。”周勃沉吟片刻,沉声道:“难道楚军真打算窜入齐地?”

    “哼哼,那咱们倒是省心了。”梅鋗冷笑道:“汉王、齐王、梁王的五十万大军早已在河水东岸摆下了口袋,就等着楚军往里面钻呢。”张良的四正六奇、十面之网,薄弱点就是赵地,强点却是齐地,楚军进入齐地,可真是自投死路了。

    “这事有些古怪,还是得去看看。”周勃却还有些不信。

    “也好。”梅鋗也觉得周勃说的在理,当下说道:“那就去看看。”

    当下周勃、梅鋗也顾不上休息进食,各自翻身上马,又点起五千精兵直奔河水西岸那几个被洗劫的小渔村而来。

    ……

    河水西岸,一百五十多艘大小船只正静静地泊在河滩上。

    这附近的河水水面极宽,最窄处都超过二十里,四千楚军外加近千马匹,足足耗费了大半天才终于大部渡了过去,轮到最后一拨时,项庄却吩咐一半船只先行过河,剩下一半船只则留在河滩上接应撒出去警戒的怒锋营。

    怒锋营迟迟未归,项庄、尉缭却显得很悠闲。

    武涉却已经急得不行了,一边焦躁地来回踱步,一边埋怨道:“这个高初,平时办事挺利索的,怎么今天这么拖沓?这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怒锋营又都骑着马,就是一百多里外也差不多应该赶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先生别急。”项庄摇头道:“是我不让怒锋营回来的。”

    “啊?”武涉闻言顿时一愣,纳闷道:“上将军,这又是为什么?”

    项庄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送行的人还没到,所以咱们不着急走。”

    “这个……”武涉猜不透项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准备再劝几句时,远处河滩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杂乱的马蹄声,急回头看时,只见百余:“汉骑”已经沿着河滩,从西边风卷残云般飞奔而来,当先一骑可不就是怒锋校尉高初?

    尉缭捋了捋颔下长须,笑道:“上将军,给咱们送行的人到了。”

    不到片刻功夫,怒锋营一百余骑就已经冲到了河滩上,遂即开始乱哄哄地登船。

    一袋烟的功夫,项庄、尉缭、武涉、先登营、怒锋营等最后一拨过河的楚军将士已经在摇桨声中缓缓驶入了河水深处,当船队距离河水西岸已经超过一箭之遥时,西边河滩上再次传来了潮水般的马蹄声,遂即数百:“汉骑”已经从河滩上冒了出来。

    当先却是两杆迎风猎猎招展的大旗,上面分别绣着:“周”:“梅”字样。

    项庄当即振臂高喊道:“先登营、怒锋营的儿郎们,跟我一起喊……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先登营、怒锋营五百多将士当下跟着高喊起来,巨大的声浪顿时冲霄而起,河水两岸十几里都是清晰可闻。

    第91章 金蝉脱壳(上)

    河水西岸,周勃、梅鋗正在扼腕叹息。

    “可恶!”周勃恨声说道:“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是啊。”梅鋗也颇为惋惜地道:“楚军就这一百五六十条小船,来回一趟最多也就摆渡一千来号人,咱们若是早知道楚军胆敢渡河,就给他来个半渡而击,嘿,那时候,项庄小儿就该跳进河水喂鱼了,可惜,真是可惜呀。”

    这时候,楚军的告别声却还一浪接一浪地响起。

    “周勃、梅鋗两位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不劳远送……”

    周冠夫怒道:“父亲,咱们还是赶紧搜集船只渡河追击吧。”

    周勃叹息道:“这附近怕是找不到船只了,还是到上下游找找去吧。”

    梅鋗道:“周将军,咱们还是分头行动吧,我去上游,你去下游,搜集到船只之后即刻集中到这里,摆渡大军渡河追击!”

    周勃点点头,当即与梅鋗分头行动。

    ……

    河水东岸,一百五十多艘大小船只已经泊岸。

    再加上此前过河的一批船只,三百多艘船只已经布满了整个河滩。

    项庄一跳下船,就吩咐荆迁道:“荆迁,派五百轻兵把这三百多艘大小船只抬到那边的林子里藏起来,记住,要分开来藏,一半藏在林子外缘,随便掩饰一下就行了,另一半则要藏在林子深处,而且得消除所有的痕迹!”

    “诺!”荆迁轰然应诺,当即领命去了。

    桓楚不解地道:“上将军,干吗把船只分开来藏?”

    季布也附和道:“对呀,干吗不把船只都拖到林子深处藏起来?”

    项庄淡然道:“很简单,这么做是为了保住林子深处的那一半船只。”

    武涉恍然道:“上将军的是说,牺牲掉一半的船只来保住另一半船只?”

    “先生一言中的。”项庄说罢,又回头与尉缭对视了一眼,两人嘴角都绽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黯笑意,此举的目的可没有这么简单。

    ……

    深夜时分,赵地的八百里急递再次传到了濮阳。

    随何捧着一卷竹简匆匆走进大厅,向刘邦禀道:“大王,赵地急递!”

    “快呈上来!”刘邦当即长身而起,伸手接过竹简又哗啦一声展了开来,匆匆看完之后却蹙紧了眉头,遂即又将竹简递给张良,一边说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项庄小儿还真是不知死活,竟又窜回了齐地,哼!”

    张良、陈平两人闻言也是脸色微变,这还真是出人意料。

    刘邦摸了摸八字胡,问张良道:“子房,齐地烽火台修得怎么样了?”

    张良边看竹简边回答道:“五天前,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