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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148部分阅读

    贼船。”就是想变卦也不可能了,只是心下难免有所埋怨,回头恨恨地瞪了娄敬一眼,怒道:“国相诳我!”

    娄敬嘿嘿一笑,狡辩道:“上将军,本相可没有诳你,本相只说韩阖自焚,却没说他已经自焚而死。”说罢,娄敬又伸手一指前方城门下烧剩下的大量柴禾,接着说:“你瞧,那不就是韩阖自焚留下的痕迹么?”

    “你这是狡辩。”赵夕大怒,遂即又长叹道:“算了,现在跟你这些还有何用?”

    “上将军这话才说到了点子上。”娄敬正了正脸色,肃然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可都是老齐人,犯不着为了韩阖这个外来独夫跟楚军玉石俱焚,不是吗?”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小城南门外,项政策马上前,抬头大喝道:“城上的齐军将士听仔细了,韩阖倒行逆施,已经为齐国百姓所见弃,楚王已分封田横为齐王,不日便可返回临淄继位,你们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第535章 收买人心

    昌国,地处临淄以西不到百里,堪称是临淄西边的最后一道门户。

    周亚夫以降将申屠嘉为其前导,兵不血刃就迫降了昌国县令,然而,汉、韩、赵国联军才刚刚进驻昌国县城,一个惊人的消息却骤然传到了军中。

    “你说什么?!”周亚夫劈手揪住赶来报信的铁剑死士,难以置信地咆哮道:“临淄竟被楚军抢先攻陷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周亚夫一连重复了三句不可能,足见他断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赵将白言也难以置信地道:“昨天才刚刚接到急报,楚军才刚到博阳,距历下都还有两百多里呢,他们又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赶到临淄?”

    报信的铁剑死士苦笑道:“两位将军有所不知,楚军是从东泰山翻过来的。”

    “东泰山?”周亚夫心头一凛,沉声道:“明白了,全明白了!我说楚军的行军速度怎么如此迟缓,原来这只是障眼法,这只是障眼法哪。”顿了顿,周亚夫忽又说道:“不对,还是不对,若翻越东泰山,最多也就千人,又怎么可能拿下临淄?”

    “这个小人就不太清楚了。”铁剑死士苦笑道:“反正昨天晚上临淄城内、城外厮杀了整整一夜,大火也烧了整整一夜,总之临淄是陷落了,齐国上将军赵夕已投降,齐王韩阖也已经献出临淄小城了。”

    “什么?韩阖也降了?”周亚夫年轻英俊的脸庞霎时变得一片铁青,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汉、韩、赵国联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申屠嘉的齐军主力引出来,却让楚军从背后捡了个大便宜?这一记暗亏,联军吃大发了。

    而且,韩阖献城,岂不是意味着秦王玉玺也落入楚军之手了?

    临行之前,丞相可是再三叮嘱过自己,绝对不能让楚军抢先攻入临淄,尤其是秦王玉玺绝对不能落入楚军之手,否则。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丞相的叮嘱言犹在耳,这边楚军却已经奇兵突出抢先拿下临淄,并且韩阖还真的就降了,这个软骨头!

    不过,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想个办法挽回局势。

    当下周亚夫将申屠嘉、白言、韩驹还有田讨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吩咐一遍。诸将纷纷应喏,各自领命去了。

    ……

    临淄小城内,如今已经驻满了楚军。

    至于原本驻扎在小城内的齐国禁军,却移驻到了大城之内,齐国上将军赵夕的三万大军也从城外移驻大城。

    项政如此安排,也是谨慎起见。

    太傅曾经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哪。

    韩阖虽然已经投降,赵夕、娄敬以及齐地豪强虽然也向楚国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但是不管怎么说,进驻临淄的禁军都只有三千人,所以临淄的局面还是颇为微妙。至少在楚国大军赶到之前,一切都还存在着变数。

    楚军虽然占据了小城,项政却并没有贸然住进王宫。

    这也是项政足够聪明,他绝不会贸然触动齐人此时那根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

    项政只是将齐国禁军的校尉行署征为他的临时行辕,这会,项政正在他的临时行辕内宴请逊帝韩阖、齐相娄敬、上将军赵夕及十数位齐地豪强,酒宴上,宾主相谈甚欢,却难掩韩阖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苦涩和落寞。

    如果有得选择。韩阖当然不愿意逊位,更不愿投降。

    不过遗憾的是,韩阖根本就没得选择,别看当时临淄小城还没有失守,而且小城内也驻扎着五千精锐禁军。但这根本就没什么用,因为这五千多禁军都是临淄人,楚军仅仅是召来了几百个乡野耆老,禁军就开始军心动摇了。

    楚军之所以能够攻陷临淄,依靠的绝不只是军事力量。更多的是依靠民心,韩信、韩阖父子俩罔顾民心、涸泽而渔的行径终于在今天结出了苦果,而楚国十数年来对齐地豪强不遗余力的拉拢、渗透则终于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所以说,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绝非偶然。

    齐国禁军的军心一动摇,韩阖就没了负隅顽抗的资本。

    逃到临朐去也成了妄想,没有禁军随行保护,他一个人出得了临淄、到得了临朐?既便楚军不来拦截,光是这一路上的盗匪就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最后,韩阖很无奈地献了城池,投降了楚军。

    看到韩阖满脸苦涩以及落寞,项政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当下说道:“齐王,如果本太子没有记错的话,你祖藉应该是淮阴吧?”韩阖早在投降的同时就已经下诏逊位,项政称他一声齐王,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韩阖忙跪坐而起,恭声应答。

    如今身为阶下囚,生死皆操在人家一念之间,韩阖想不恭敬都不行哪,虽说献上秦王玉玺也算得是大功一件,可谁知道人家项氏父子心里怎么想?项庄若认为他韩阖是个隐患,因而授意项政暗杀于他,齐地豪强大抵也不可能为他请命罢?

    项政微笑摆手道:“齐王不必如此,本太子已经上奏父王,谪封你为淮阴侯,若是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父王应该不会驳回本太子的表奏。”

    项庄当然不会驳回项政的表奏,事实上,这根本就是项庄授意的。

    因为在项庄眼里,韩阖根本就算不上一个人物,让他生让他死也就一句话的事,之所以要谪封韩阖为淮阴侯,却是为了收买齐地的民心,博取一个仁义的名声,打天下靠的是兵马甲士,但是安天下就得依靠民心了。

    民心和军队,从来都是统治者手中的两大利器,缺一而不可。

    一个最现实的考量就是,假如项庄现在杀了韩阖,齐人嘴上当然不会说什么,心里却难免会想,项庄其实也就是另一个项羽,残暴不仁,那么将来有一天项庄想要称帝,齐人就很有可能要造他的反了,因为他们害怕、担心哪。

    但是,如果项庄有了仁义的名声,那结果可能就会不同了。

    果然,项政这话一出,娄敬、赵夕以及在座的齐地豪强便齐齐动容,便是韩阖也有些意外,当下起身向着项政长揖到地,无比诚恳地道:“楚王仁义,小侯感佩,回想此前对楚国的种种非难,小侯深感羞愧汗颜,汗颜无地哪。”

    这席话,韩阖倒是语出至诚,原以为连小命都不保,不曾想却还能封侯,而且是祖藉所在地淮阴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赵夕、娄敬以及十数齐地豪强也纷纷跪坐起身,盛赞楚王大义。

    项政对韩阖、娄敬、赵夕等人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却也着实有些感慨,若想从父王手中接过权柄,成为一个合格的王,他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譬如韩阖,项政没想杀他,却也没想到要封他为淮阴侯,所以得说,姜还是老的辣呀。

    ……

    直到走出王宫,田横都还怀疑身在梦中。

    自从当年被灌婴逐出临淄,田横就无时无刻不梦想着杀回齐地,重新为王,为了这一毕生的夙愿,他也在时时刻刻地准备着、努力着,不过遗憾的是,项庄根本就不给他独自领兵的机会,田横知道,项庄是在防着他。

    没有项庄点头,田横知道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不过,就在田横快要绝望的时候,幸福却突然间从天而降,原以为此次被召进宫,只不过是项庄想要询问自己关于齐地世族豪强的情形而已,却万万不曾想到,项庄竟然主动提出要恢复他的王位,是齐王,齐王哪!

    这一刻,田横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多年的夙愿一朝实现,他能不兴奋?

    不过,田横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背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正在暗中盯着他,正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什么轻狂举动,只怕立刻就会传到项庄耳朵里,玄衣卫,无处不在哪。

    懵懵懂懂地回到府里,田破败和子都也闻风而至。

    “叔父,楚王当真要恢复你的王位?”田破败迫不及待地道:“而且还是齐王?”

    田破败不可能不兴奋,也不可能不急切,因为田横膝下无子,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嫡亲的侄子,田横如果恢复王位,那么他田破败就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呀,退一步讲,既便将来田横有了嫡太子,他也至少能捞个上将军当当。

    子都却隐隐有些忧虑,皱着眉头说道:“主公,楚王该不会是在试探你吧?”

    “应该不是。”田横摇了摇头,沉声道:“楚王刚提出此议时,我坚辞不受,楚王若只是试探,又何必再三坚持?”

    “那就怪了。”子都道:“楚王这些年一直防着主公,怎么这次却一反常态?”

    “嗳,想那么多干吗?”田破坏拍案而起,大声道:“管他是试探或者不是,只要叔父回到齐地,那便是鱼归大海、龙潜九渊了,呵,那时候楚王就是想变卦也不能了。”

    田横也是两眼放光,直恨不得现在就动身前往齐国,不过这显然不可能,项庄可是跟他明说了,在齐国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是不可能就国的。

    第536章 挑拨离间

    夜黑如墨,万籁俱寂。

    变故几乎是突然之间爆发的,十几个屯长、队率领着几百齐军甲士试图冲击临淄小城与大城相通的东南角小门,楚军自然不让,结果双方起了冲突,十几个齐军甲士被射杀,楚军也伤了好几个,结果就引发了大规模的对峙。

    赵夕最先闻讯赶到,此时双方早已是剑拔弩张了。

    “胡闹,谁让你们聚集在这里的?咹?!”赵夕试图压制事态的发展,当下沉下脸来训斥挑头的那十几个司马、军侯还有屯长,此时,事态已经扩大,除了屯长、队率,好几个司马以及军侯也都卷进来了。

    “上将军,楚国佬不是东西!”立刻有卫长大声辩解。

    话音方落,又有队率接着怒吼:“就是,这些该死的楚国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是两头蛇双面j,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有人挑头,有人附和,上千将士群情汹汹。

    赵夕在军中虽有威望,却也不敢轻撄众怒,当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司马沉然道:“上将军,楚国佬为了筹集军粮,派了十几个小队,你说筹粮就筹粮吧,咱们齐国虽然穷,可百石粮食总还拿得出来,可他们不该杀人哪,而且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这他娘的还是人么?”

    “禽兽,简直就是禽兽!”上千将士又是群情汹汹。

    “什么,杀人?!”赵夕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

    楚军翻山越岭奇袭临淄,随军只携带了半月军粮,前些天就差不多已经吃完了,这个赵夕是知道的,赵夕也想拿些军粮去周济楚军,不过国库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军营里的军粮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楚军不提,他也就没提这个茬。

    却万万不曾想到,楚军为了筹集军粮。竟然就敢杀人,这可能么?

    “上将军,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满头大汗的娄敬挤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楚军军纪素来严明,断不至于做出杀人抢粮这样的事情。”

    “误会?”刚刚发话那司马厉声大喝道:“此事乃是末将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

    “对,楚军杀人我们都看到了,你们不知道,他们把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杀光了,他们不是人,真不是人哪。”那司马话音方落。立刻便有几十个齐军将士连声附和,其余近千将士听了,神情顿时变得越发的激动。

    那司马又铿然拔剑,冲着小城吼:“楚国佬若没有杀人,又何必紧闭城门?他们迟迟不敢出来解释。就是做贼心虚!”

    “对,楚国佬就是做贼心虚!”

    “弟兄们,杀进城去,杀光楚国佬!”

    “杀杀杀,替死去的乡亲们报仇,报仇!”

    有人一煽动。近千齐甲顿时越发群情汹涌。

    ……

    临淄北郊,一座小山之上。

    赵将白言遥望着临城方向,问周亚夫道:“这能成吗?”

    周亚夫微微摇头,淡然道:“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谁又敢断言一定能够成功?”微微一顿,周亚夫又道:“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意图,仅此而已。”

    另一侧的韩驹脸色微变道:“也就是说,将军并没有足够的把握?”

    “若我说有十成的把握,你们信么?”周亚夫笑笑,又道:“不过两位尽管放心,此时楚军与齐军还远谈不上信任,只要他们之间存在着猜忌,那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龌龊,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往他们中间扔一点火星而已。”

    ……

    临淄小城,城门甬道。

    “太子,你不能出去!”

    “就是,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还是末将出去跟齐军交涉吧?”

    三个司马正在苦苦劝谏项政,希望他改变主意。

    “你们不必担心,本太子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项政笑,然后扭头望着守门甲兵,语气平静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毅,说道:“把城门打开。”

    ……

    城门外,娄敬正百般好言相劝。

    不过这根本就是徒劳,情绪激动的将士们根本就不相信他。

    “若真是误会,怎不见楚国佬出来解释?他们那个太子呢?”

    “就是,就是,他们若不是做了亏心事,又何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这边正群情汹汹时,临淄小城的东南角门却忽然间在嘎吱声中缓缓打开,遂即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城门甬道里传了出来:“谁说我们楚军做了亏心事了?谁说我们楚军就不敢出来见人了?本太子这不就出来了么?”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从城门里款步而出,但见玄衣飘飘、气度不凡,不是楚太子项政还有谁来?

    “杀了他,他就是罪魁祸首!”

    “对,杀了他,杀人就得偿命!”

    “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呀!”

    几个屯长、队率突然间叫嚣起来,人群顿时马蚤动起来。

    赵夕一看情形不对,顿时拔剑挡在项政跟前,大喝道:“谁敢擅动,立杀无赦!”

    随同赵夕前来的百余亲兵也齐刷刷地涌上前来,用盾牌在赵夕和项政跟前筑起了一道坚固的盾墙,霎时挡住了蠢蠢欲动的十几个齐军甲士。

    弹压住齐军的马蚤动,赵夕才冷冷地道:“楚军有没有杀人,总该问个清楚吧?如果他们真的杀了人,难不成说几句辩解之词就能改变事实?”

    “事实俱在。又何必跟他废话?”人群中有从大吼。

    “谁?刚才是谁在说话?”赵夕厉声喝道:“给本将军滚出来!”

    赵夕不是个愣头青,更不是白痴,他绝不会轻易地被人牵着鼻子走,楚军杀人抢粮之事明眼人一看就存在疑问,赵夕只是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中间是谁在生事,难道是韩阖他不甘心逊位。所以才找人暗中造谣滋事?

    人群中鸦雀无声,并没有人站出来。

    这就使赵夕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当下大声说道:“所谓捉贼捉赃。捉j在床,总不能凭白无辜就说人家杀人抢粮,这事究竟有谁亲眼所见?”

    “这事小人亲眼所见。”

    “还有小人。小人也瞧见了。”

    “还有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