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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149部分阅读

    会首鼠两端、裹足不前。”

    项庄又道:“瓦解连横同盟不是问题,问题是找什么样的借口?”

    韩国、赵国明知道楚国一家独大,国力、军力远胜其余各国,可他们还是决意加入汉国挑头的连横同盟,不就是害怕有朝一日会被楚国灭国么?

    可是现在项庄先后分封魏王、北貂王以及齐王,而且都不是项庄的亲信,而是各国的王族故裔,这已经足够表明项庄的善意了,既便白墨、白宣他们不相信项庄只会是另外一个伯王项羽,可韩王韩信却肯定会心生犹豫。

    所以说,瓦解连横同盟绝不是问题。

    但是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的确值得推敲,项庄先后分封魏王、北貂王以及齐王,好不容易才塑造出了一个与人无害的:“伪善”伯王形象,如果在伐赵之战中找不到好借口,表现得太过獠牙毕露的话,这个伪善形象就会轰然崩塌。

    庞钰、毕书、百里贤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样借口的确不好找。

    派兵在边境制造事端,然后诬陷赵军挑衅,再借机入侵赵国?这肯定不信,在当前情势下,傻子都不会相信赵军胆敢主动来挑衅楚军。

    那么,挑动赵国去打燕国?赵王张敖虽然没什么见识,可赵国上将军白宣却也是个厉害角色,他又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挑唆张敖称帝?那就更不可能了。

    见庞钰、毕书、百里贤这三大股肱之臣均皆沉默不语,项庄也只能苦笑,他知道这借口的确不好找,当下说道:“也罢,好在此时才只是四月间,离夏收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借口可以慢慢想,军备却是需加紧了。”

    百里贤、毕书赶紧跪坐起身,恭声应喏。

    大军出征、诸事繁杂,粮草的调拨、辎重的调度、府兵的召集以及赏金的筹集,一大摊子的烂事,项庄是绝不会管这些事情的,以前这些事情都是项佗、项他在操作,现在却落到了毕书和百里贤的头上,尤其是百里贤,恐怕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说完了备战,议题才转到了齐国上,当下项庄又道:“寡人提议重立田横为齐王,虽然占据了道义上的高点,汉、韩、赵国却未必会买帐,寡人估计,谈判的最后结果还是得以实际占领区划为限,你们说呢?”

    现在齐国的形势很微妙,随着韩阖逊位投降,韩齐已经正式宣告灭亡,但进入齐国的各国军队却都没有打算按照之前的约定行事,先是楚军出奇兵抢先占了临淄,接着已经归降汉国的申屠嘉在历下之南阻住了高朗的大军。

    项庄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中更是说到,周亚夫率韩、赵大军围住了临淄,两万汉军却昼夜兼程往东急进,在潍水附近伏击了燕军,燕军大败,已经向着琅邪郡退却,看样子燕太子藏衍已经认清了残酷的现实,只想保住琅邪郡了。

    现在的实际情况是这样,汉、韩、赵军实际控制了济北郡、临淄郡、胶东郡的大部分区域,燕军只能勉强控制琅邪,楚军则控制着薛郡,外加临淄城,不过,这样的局面随时都可能反复,申屠嘉的三万齐军是个变数,临淄城也是不稳定因素。

    百里贤道:“如果谈判的最后结果是以实际占领区划为界限,那么临淄城就将成为汉国属地内的一座孤城,说不得只能放弃了。”

    庞钰很快进入了齐国大将军的角色,当下说道:“临淄是齐国都城,齐地豪强勋贵在那里经营了几百年,他们会甘心放弃吗?”

    “不甘心是那是一定的,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事。”百里贤笑道:“我们正好可以渲染汉、韩、赵国的贪婪无度,将齐地豪强勋贵的仇恨全部引到他们的身上,这样一来,对齐地的控制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不过我们也不能白白让出临淄。”项庄拈了拈唇上反卷的胡子,沉吟着道:“尤其是太子俘虏的两千多韩军以及赵军,这可是个不轻的筹码,寡人的意见,临淄可以让出,但临淄城内以及附近的百姓丁口却必须迁往鲁县。”

    临淄县和薛郡的鲁县是齐地人口最稠密的两个大县,尤其是临淄县,一个县人口便超过了三十万,几乎比胶东、琅邪两郡加起来的人口还多。

    在这个时代,什么资源最紧缺、什么资源最重要?毫无疑问,就是人口!

    有了人口才有兵源、才有税收、才有钱粮,才可能持续对外作战,所以,项庄并不在意一座一池的得手,哪怕临淄是齐国几百年的国都,他也浑不在乎,但对于临淄县的几十万丁口,他却是极其在意的。

    第539章 迁徙

    商议完了出兵的事情,毕书和百里贤就告辞走了,不过庞钰却留了下来,因为待会田横就要进宫前来向项庄辞行,庞钰届时将跟田横一起离开洛阳。

    田横进宫时还兴匆匆的,不过当他看到庞钰时,心里却不免咯顿了一声,心忖庞钰不是在镇守巴蜀么,怎么回洛阳了?而且大王同时召见他跟庞钰,其用意已经不言而喻了,不出意外的话,庞钰将肯定成为齐国的上将军。

    果然,君臣间见礼后,项庄便明说了。

    “庞将军,往后齐国就多多仰仗你了。”田横笑着向庞钰作揖,心里却在苦笑,楚王项庄麾下两大心腹重将,首推高初,其次便是这个庞钰了,要说统率三军、冲锋陷阵,庞钰相比高初或者略有不如,可要说沉稳镇密,高初却又不如庞钰。

    田横可以预见到,庞钰成为齐国大将军后,兵权是没他什么事了。

    项庄将田横的细微表情看在眼里,表面上却仍是冠冕堂皇地说道:“齐王,寡人让子昂去齐国扶助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够迅速在齐地站稳脚跟,什么时候你在齐地站稳了脚跟,什么时候子昂就该回来了。”

    顿了顿,项庄又道:“子昂可是寡人的左臂右膀,只能暂时借给你。”

    “多谢大王。”田横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还得捏着鼻子谢恩:“庞钰将军允文允武,乃不世之将才,有他相助,小王定可迅速掌控齐国。”说完这些,田横自然还得表一表忠心,又接着说道:“大王放心,小王就国之后,万事皆以大王马首是瞻。”

    项庄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另外,武涉也将出任齐国国相。”

    田横眸子里有怒色一闪即逝:“忖项庄还真把他跟魏错等同看待了?让庞钰出任齐国大将军,又让武涉出任齐国的国相,那他这个齐王岂不是彻底成了摆设?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留在洛阳当个太平侯呢,又何必去齐地受苦受累?”

    “怎么?”项庄淡淡地道:“齐王有更好的人选么?”

    “呃,没有。”田横如梦方醒,忙低下头来恭敬地道:“小王都听大王的。”

    “嗯,那就是武涉了。”项庄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滛威,他必须让田横明白,他既然可以将他扶上王位,自然也有能力把他踢下王位,当下又道:“此外还有个事,不过却不是什么好事了,你的封国很可能只有一个薛郡。”

    “呃……”田横闻言愕然,这个却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项庄叹了口气,将齐地战事原原本本地跟田横讲了,又道:“高朗的大军被申屠嘉的降军阻在历下寸步难行,燕军、北貂军又在雅水遭到联军伏军,已经败退琅邪,仅凭太子的三千孤军以及几万齐军,要想守住临淄实在是力不从心哪。”

    田横还能说什么,只能拱手作揖道:“一切皆凭大王定夺。”

    项庄安慰田横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泄气,这样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只等过了这最困难的几年,等到魏地发展起来,国库钱粮充足了,寡人必定出兵助你恢复齐地五郡,让你当一个真真正正的齐王。”

    “小王谢过大王。”田横长揖到地。

    出了宫,田横便直趋自己府邸而来。

    府外的空地上,上十辆马车已经整装待发,在马车的旁边有两队楚甲,这是庞钰派来保护田横这个齐王的,此外便只有十几个门客了以及丫环仆妇了,田破败和子都也在,看到田横回来,两人便脸色阴沉地迎了上来。

    田破败冲两侧肃立的两队百余名楚甲呶了呶嘴,低声问道:“大王,这是怎么回事?”

    田横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是大将军派来保护寡人的,你们可不要对他们失了礼数。”

    “大将军?”田破败闻言愕然,不解地道:“哪个大将军?楚国好像只有上将军,没听说有什么大将军啊?”

    “是我们齐国的大将军。”田横闷声道:“就是庞钰。”

    “庞钰?!”田破败本能地大叫起来,肃立两侧的百余楚甲便齐刷刷地扭头望来。

    田横心头一凛,赶紧给田破败使了个眼色,田破败再度压低声音,说道:“大王,这又是怎么回事?”

    田横叹息一声,又道:“除了庞钰,还有三千楚甲将会随同我们一起前往齐国,此外大王还给齐国委派了国相,他就是武涉。”

    “啊?!”田破败再次低呼一声,傻了。

    这个时候,田破败就是再没心没肺也能知道楚王的心思了,他明显对田横不放心,而田横这个齐王只怕也不过是名义上的齐王而已,齐国真正的实权必定会掌控在庞钰这个大将军以及武涉这个国相的手里。

    “行了,破败、子都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田横拍了拍田破败的肩膀,说道:“大将军已经在东门外等候,咱们赶紧前去跟他汇合吧。”

    ……

    次日,乌木崖的飞鸽传书便传到了临淄。

    项政当即派人找来了赵夕以及娄敬,待两人先后传阅了密信,项政问道:“上将军,国相,这事你们怎么看?”

    娄敬默然不语,对于迁徙之事他没什么意见。

    娄敬原本就不是临淄本地人,而是济北郡卢县人氏,娄家在当地也不是什么望族,既便娄敬当上国相之后,行事也低调,除了将十几个族内子侄安插进了齐军,并没有在卢县或者临淄大肆添置田产,所以拎包就能迁走。

    “太子,非得迁往薛郡么?”赵夕却是满脸苦涩。

    赵夕却是临淄本地人,不仅在临淄城内有大量的商铺货栈,在城外更有数百顷良田,所以对于迁徙之事他是满心不喜,因为人可以走,可临淄城内的商铺货栈以及城外的几百顷良田却是断然无法带走的,这损失也太大了。

    项政摊了摊手,道:“眼下的情形上将军也看到了,临淄是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如此困守孤城如何长久?若不趁现在及早撤走,等粮林耗尽时再撤,恐怕就来不及了。”

    赵夕叫苦道:“太子,普通百姓都还好说,他们没田没地的原本就过得不容易,只要到了那边有吃有住,他们肯定愿意,可是临淄城内的那些世家豪族恐怕没几户愿意走,还有禁军将士们,也未必愿意离开故土哪。”

    项庄淡然道:“若是实在不愿迁走,在下也不勉强。”

    赵夕闻言心头一凛,项政的语气虽然还算平静,可言外之意却已经很明显了,他们若是不迁走,势必就会被汉国、韩国或者赵国所吞并掉,如此一来,他们跟楚国就分属两大不同的阵营,兵戈相向那是不可避免的。

    平心而论,赵夕委实不想与楚国为敌。

    娄敬也劝说道:“上将军,当断则断哪,临淄已经势不能守,既便是守着城内的商铺货栈以及城外的田产,也不会有多少收益,若能迁去薛郡,初时固然困难,却可以背靠大楚繁荣的工商业,要不了几年齐国也能跟着繁荣起来。”

    “国相所言甚是。”赵夕点了点头,又道:“国相,在下这便将临淄城内的世家豪族全部召集起来,还得劳烦你跟他们好好说说。”

    ……

    临淄城外,联军大营。

    这几天来,周亚夫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临淄被楚军抢先攻陷的消息传回咸阳之后,丞相倒是没责备,还来信将他好好勉励了一番,周冠夫却也来了信将他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说他仅获小胜便忘乎所以,以致轻敌大意让楚军钻了空子。

    周亚夫是有苦难言,谁又能想到项政这厮竟然跟他老子一个德性,都喜欢险中求胜,仅凭三千甲兵竟然就敢孤军深入、翻山越岭去奇袭临淄,更让周亚夫气苦的是,有着赵夕数万大军驻守的临淄,还真就让项政给拿下了,你说这事上哪说理去?

    不过,最让周亚夫心烦的还不是周冠夫的斥责,而是韩王、赵王的来信。

    韩驹、白言的被擒,可都是周亚夫一手促成的,周冠夫虽然在来信中痛斥周亚夫,可那是爱之深、责之切,韩王韩信和赵王张敖的来信虽然语气委婉,可字里行间的责备之意却是昭然若揭,总而言之,若不能把韩驹、白言救回来,此事怕是不好交待。

    更可虑的是,如果把赵王惹恼了,撤回赵军事小,截断粮草供应那就麻烦大了。

    可是要想救回韩驹和白言又谈何容易,强攻?胜算委实不大,交换?周亚夫又实在拿不出够分量的筹码,除非能把楚太子项政也给捉了。

    周亚夫正心烦意乱时,忽有亲兵进帐禀报道:“将军,韩将军和白将军求见。”

    “韩将军、白将军?”周亚夫一下没反应过来,当下没好气地道:“哪个韩将军,又是哪个白将军?”

    亲兵道:“就是韩驹将军和白言将军。”

    “嗯,韩驹、白言?!”周亚夫愕然,吃声道:“他们回来了?!”

    “怎么,亚夫将军可是不希望我等回来?”帐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遂即韩驹和白言已经鱼贯而入,神情不善的样子。

    第540章 反间计

    次日,项政让人在临淄小城北门外搭了一顶四面通透的大帐,合纵、连横两大同盟正式开始谈判。

    周亚夫、白言和韩驹分别代表汉国、赵国及韩国参加,项政代表楚国参加,合纵同盟的另外两个成员国燕国以及北貂国,却都被项政:“代表”了,至于说东道主齐国,则属于被瓜分的对象国,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

    一开始会议的气氛还算不错,毕竟项庄刚刚主动放还了白言和韩驹。

    不过随着议题的深入,开始涉及各自国家的利益之后,气氛就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两大同盟之间开始了激烈争吵。

    “被俘的韩军、赵军可以放还,但是作为交换,所有愿意跟我们楚军走的齐军将士、齐地百姓及世家豪族,连横同盟不得以任何理由加以留难!”项政语气平淡,可是言语间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这不可能。”周亚夫冷冷地道:“两千多韩军、赵军将士必须放还,作为交换,你们楚军可以安全离开,但是临淄城内的齐军将士、齐地百姓以及世家豪族必须全部留下,这是我们的底线,这没什么好商量的。”

    周亚夫虽然年轻,却也知道人口资源的重要性。

    如果任由项政将临淄城内的齐军壮丁、平民百姓以及世家豪强全部带走,那么留给连横同盟的岂不是一座空城?如果没有了人丁,就算从楚军口中夺下临淄郡,那也不过是一片不毛之地,又有何意义?楚国的盘算倒挺精。

    项政笑笑,说道:“周将军这底线未免太过了,恕在下难以接受。”

    如果周亚夫是这个强硬态度。那么谈判的确是很难继续下去了。因为楚国除了要带走临淄的军队百姓豪强外,对济北郡也还有领土的需求,连横同盟那边。显然也不可能只有这点诉求,肯定还会有额外的条件。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谈了。”周亚夫说罢起身便走。

    白言、韩驹面面相觑。起身向项政告了声罪,也跟着走了,从个人情感上,白言、韩驹都很感激项政将他们放还,不过从国家利益上来考量,他们却必须跟周亚夫保持一致,既便连横各国之间也会有争吵,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第一次谈判不欢而散,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

    回到大帐。周亚夫仍是余怒未消,一拳狠狠地砸在案上,阴声说道:“这个楚太子。还真敢信口开河。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底气?就凭楚国的国力比我们强横?他也不想想,现在困守孤城的是他们楚军。却不是我们联军,哼。”

    白言与韩驹对视一眼,说道:“楚太子的要求是很过分,不过这只是漫天要价,一种谈判的策略罢了,将军你不该把话说得太死。”

    “就是。”韩驹也道:“意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