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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争鼎第153部分阅读

道:“本公子这次来找你,却是为了一件大事。”

    庞铮道:“愿闻。”

    项治将庞铮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庞铮,本公子想跟你去陇西。”

    “啊?”庞铮吃了一惊,双手连摇道:“不妥,这万万不妥,出大小金川翻越贡嘎山奇袭陇西原本就是一步险棋,途中山高路远、险阻重重,而且还要经过十几个未曾降伏的羌邸部落的领地,最终结果如何孰难预料……”

    “废话。”项治不高兴道:“你是觉得本公子吃不得苦么?”

    “世子明鉴,这不是苦不苦的问题。”庞铮苦笑道:“从这里去陇西,除了要翻过好几座积雪覆盖的高山,穿越渺无人烟的大泽,还要经过许多野人部落的领地,末将和羌兵身份卑贱,死也就死了,可世子身份尊贵,万一……”

    “没有万一。”项治大大咧咧地道:“能取我性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见项治已经打定了主意,庞铮不由心头发苦,兀自劝道:“可是世子,由你引兵出金牛关侧击汉中乃是大王的旨意,末将若是私自答应,大王事后问起,末将如何交待?”

    “不用你交待。”项治大手一挥,说道:“父王那里,本公子会写信详细分说,至于出金牛关侧击汉中之事,有子车师将军在,本公子去了也就呦喝几声凑个热闹,反不如你这一路奇兵刺激惊险,就这么说定了,本公子跟你一道走陇西。”

    说完,项治转身就走,庞铮心头发苦,想着是不是赶紧向成都飞鸽传书,让子车将军过来劝一劝,项治忽又回头说道:“庞铮,你就不要想别的了,本公子去定陇西了!”顿了顿,项治又道:“别忘了待会让人选几个羌女过来。”

    第555章 抢功

    一转眼,一个多月已经过去。

    伐汉之战也已经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楚太子项政的五万大军已经在半月前进至河水东岸的蒲队,不过汉国老将李左车的三万大军早已经在河水西岸的夏阳到临晋一线做了严密的布防,每隔两百步筑一座烽火台,每隔五里筑墩台,驻军五百,每隔二十里还筑有墩堡,驻军两千。

    此外,李左车亲领一万精兵驻于阳夏、临晋之间的郃阳邑,楚军无论从何处发起渡河之战,汉军都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接应。

    望着玄衣卫提供的汉军防御图,项政不觉蹙紧了眉头。

    副将高朗平时自诩足智又多谋,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

    对着地图沉吟了好半晌,项政才道:“这个李左车,还真是够谨慎哪。”

    “的确如此。”高朗轻轻颌首,又道:“尝听家父说起过此人,据说井陛之战此人曾向当时的赵王歇建议,分兵抄截汉军粮道,可惜赵王歇昏聩无能,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否则,恐怕也就没有后来的井陛之战了,楚汉相争的形势也将大不相同。”

    项政道:“父王也曾跟我说起过此人,那正是垓下之战我军新败、先王新丧,楚国情势最为危急时,所幸寿春一战,父王大败李左车,这才有了后续的梅山大战,然后楚国情势才得以转危为安,父王曾说,寿春之战他胜得实在伐幸。”

    高朗道:“李左车此人虽名不见经传,却能得大王以及齐王韩信如此看重,足见他并不是浪得虚名,子和,看来这回你遇上真正的对手了。”

    项政笑笑,道:“只要不是汉相白墨,再难也总要试试。”

    “呵呵若对面真是汉相白墨领兵,那咱们也不用进攻了,直接深沟壁垒便是。”高朗笑道:“这个李左车虽也难缠,可是跟白墨相比却总是差了不少,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总是可以找到击破他的方略的。”

    项政轻轻颌首,又道:“其余各路大军可有新的进展?”

    高朗答道:“还是那样,上将军仍在上庸跟汉相白墨对峙轻车将军子车师的两万蜀兵被堵金牛道上,不得寸进楼船将军钟离昧的水军还在风陵渡清理拦江铁索,膘骑将军蒙殛的五万北貂铁骑也仍在九原与匈奴对峙。”

    项政又道:“燕赵联军还有韩军呢?”

    高朗答道:“老样子,还在云中、离石跟汉军虚予蛇委呢。”

    项政摇头,又道:“护羌校尉庞铮的羌兵呢?难道还没有消息?”

    高朗摇头不语,他知道太子之所以关心护羌校尉庞铮的羌兵,完全是因为世子项治也在庞铮军中太子并不担心上将军、膘骑将军或者轻车将军先进关,却担心世子项治会先于他进入咸阳因为现阶段来说,项治是淮一能威胁到他太子位的人。

    作为太子的铁杆死党,高朗很清楚太子从未放松过对他这个弟弟的戒备。

    不过,命护羌校尉庞铮率羌兵出金川河谷、翻越贡嘎山奇袭陇西原本就是一步险棋,中间不但要翻越好几座积雪覆盖的高山,还要穿越无尽大泽,甚至还要经过好几十个野人部落的领地其凶险程度几不亚于当年大王的孤军转战。

    据说王太后(虞姬)得知消息后,甚至急得晕死了过去。

    当下高朗劝道:“太子,出金川河谷翻越贡嘎山奇袭陇西一路着实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有全军覆灭之虑且不说护羌校尉的这支羌兵能否进入陇西,既便侥幸成功,筋疲力竭外加损兵折将之下,也很难有什么作为了。”

    项政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可是子亮你想过没有,汉相白墨也未必能料到还有护羌校尉庞铮这一路羌兵的存在,如今汉军倾巢而出,在各郡与我各路大军对峙,咸阳必定是守备空虚,若此时羌兵于陇西突然杀出……”

    高朗默然,他必须承认,太子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

    而世子项治之所以违抗王命也要随同护羌校尉庞铮征伐陇西,很可能也是因为窥破了这一点,想到这里,高朗不禁心头凛然,还真没看出来,世子项治平时大大咧咧,似乎没多少心机,暗中却竟有这等算计?

    项政似乎猜到了高朗心中所想,当下摇头道:“二弟是个什么性子,我最清楚,凭他是绝对想不到这么远的,此事背后必然有人在给他支招,而这,才是我最为担心的。”项政最担心的,就是项治背后那股庞大的势力。

    事实上,在这件事情上项政想得比他老子项庄都要深,要远。

    项庄出于政治稳定的需要,早早便册立了太子,却还没有认真考虑过后事的安排,毕竟他才四十出头,离死还早着呢,不过太项政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却已经在暗中不动声色地预做谋划了。

    项政对他父王的了解超出一般人的想象,他很清楚,只等灭掉汉国,父王项庄是必然要登基称帝的,父王在称帝之后必然还要再一次封赏群臣,会不会封异姓王他拿不准,但是弄几个儿子封王却是极有可能的。

    若项治在伐汉之战中立下大功,既便不能取代他项政的太子位,封王怕是没跑,再加上项治又是先王项羽的继子,在先王党羽的大力活动外加太后的影响,搞不好项治就会受封江东王,这对项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若项治真受封江东王,他的王国就很可能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到时既便他项政顺利继位为楚二世皇帝,也极可能被他这个弟弟夺去帝位,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为了自己的太子位,为了将来的帝位,项政不能不预做防备。

    沉思了好半晌,项政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抢在护羌校尉这一路之前攻入关中,灭汉首功绝不能落到二弟头上!”

    “可是,子和,要想击破李左车并不容易哪,若操之过急,很容易反为他所趁。”高朗能理解项政的心情,可李左车毕竟不是盏省油的灯,何况现在汉军龟缩防守,楚军又没有水军的协助,要想渡河而击并不容易。

    项政若有所思道:“在我小时候,父王曾跟我讲过一个名叫三国演义的故事,里面有过这样一段,西国丞相为了引诱北国大将主动出击,曾将女子的衣服派人送给北将,借此讥讽北国大将没卵子,不是个男人。”

    “哦?”高朗问道:“那个北国大将被激怒了吗?”

    “没有。”项政摇头道:“北国大将欣然接纳了西国丞相送来的女子衣裳,并且还当着众军的面穿了,西国丞相最终却无功而返。”顿了顿,项政又道:“不过李左车他未必就有北国大将的气量,我想拿这法子试他一试。”

    高朗道:“若真激怒了李左车,又当如何?”

    项政拈了拖唇角刚刚长出来的短须,又凑到高朗耳边低语了几句,高朗双眼霎时亮了起来,当下点头道:“明白了,子和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郃阳邑,李左车行辕。

    次日晨,楚太子项政便派了个使者渡河前来,扬言楚军要跟汉军在河水西岸决战,并要求汉军后退十里,给楚军让出渡河的空间。

    副将夏侯灶建议李左车答应楚军的要求,然后给楚军来个半渡而击。

    李左车却并没有采纳副将夏侯灶的建议,因为李左车跟楚军有过几次交锋,深知楚军骁勇善战,绝非汉军所能抵敌,若真让一半楚军渡过河水,只怕河水西岸的汉军防线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到那时就什么都完了。

    李左车回绝之后,不想第二天楚太子又命人送来了一个锦盒。

    “楚太子给老夫送礼?”李左车打发走了送锦盒的使者,笑着对副将夏侯灶说道:“这事倒是新鲜了,老夫瞧瞧是什么礼物。”

    话没说完,李左车便欲上前打开锦盒。

    “老将军小心盒中有暗器!”夏侯灶赶紧阻止李左车,又命亲兵上前打开了锦盒,盒中却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只放了件荷绿色的绸缎直裾深衣,在深衣上还放了一封书信,信封上写着:“大汉前将军李左车亲启”字样。

    “哦,给老夫的信?”李左车笑着拆开信封,一看之下却是脸色大变。

    夏侯灶见李左车看完信后久久不语,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将军,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李左车没有回答,只是捧起案上的锦盒连同盒中的女式深衣狠狠掼于地上,余怒未消之下又厉声怒吼道:“项政,竖子,安敢如此?安敢如此折辱老夫?!”

    夏侯灶捡起飘落在地的信函,一看之下不禁也变了脸色,楚太子项政竟然在信中讥讽李左车老将军是个没卵子的小娘子,还给老将军送了一件深衣,希望老将军能够喜欢云云,如此折辱,也难怪李老将军会气得须发皆张了。

    第556章 激将

    蒲阪大营,楚太子项政行辕。

    高朗大步走进行辕,朗声道:“子和,都安排好了。”

    项政狠狠击节,道:“好,事不宜迟,明天便强渡河水!”

    高朗蹙眉说道:“可是子和,我总觉得风险太大,是不是再等一段时间,以便筹集更多的渡河器具,或者等到钟离老将军清理完沉江铁栅?”楚国水军一旦清理完了沉江铁栅以及拦江铁索,就能将大量船只调至蒲阪、皮氏沿线,楚军就能大举渡河了。

    “不,不能再等了,明天便渡河!”项政断然摇头,他已经计算过了,等到水军清理完沉江铁栅以及拦江铁索,少说也要半个月,既便是陆地行舟,将水军战船从陆地上拖入蒲阪至皮氏附近的河段,也至少需要十天以上。

    可问题是,项政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

    算算时间,庞铮的羌兵现在差不多也该进入陇西了,若是在蒲阪拖延太久,最后平汉首功很可能会落到项治头上,而这,是项政最不愿意看到的。

    高朗又道:“可咱们的渡河器具有限,而且还要拨出一部分在别处佯动诱敌,所以一次最多只能渡两千人!有这两千精兵用来抵挡汉军墩台、墩堡驻军虽说是绰绰有余,可是如果李左车不上当,率五千精兵猛扑过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兵者,诡道也。”项政大手一挥,冷然道:“未战之前谁又敢言必胜?李左车会不会上当只在五五之间,也就是说,此战至少有一半成算,父王尝对我说过,富贵险要求,用兵就要学会死中求活,所以有一半成算已经足够了!”

    “好吧。”高朗沉声道:“我率第一波死士率先渡江。”

    项政并没有矫情,而是向着高朗深深一揖,道:“子亮拜托了!”

    高朗急忙将项政扶起,然后转身扬长去了。

    ……

    楚军正往蒲阪、皮氏两地调集渡河用的皮筏、木筏以及大瓮,河水西岸的李左车很快便得到了消息。

    “哦?”李左车沉吟道:“竟有这事?”

    “确有此事。”副将夏侯灶道:“安邑通往皮氏、蒲阪的驰道上走满了各式大车,上面装载的不是牛皮筏就是一口口的大瓮。”

    李左车轻轻颌首,又蹙眉沉吟:“难道楚军要在皮氏、蒲阪同时渡河?”

    夏侯灶道:“在楚国水军清理完拦江铁索以及沉江铁栅之前,河水东岸的楚军不可能征集太多的器具,以末将估计,他们最多也就征集到抢渡两千人的牛皮伐以及大瓮,楚军若还要分两处渡河,那就是找死。”

    顿了一顿,夏侯灶又道:“所以,末将以为皮氏、蒲阪两处必有一处是虚!”

    李左车道:“可这也不对啊,无论皮氏是虚,还是蒲阪是虚,只要楚军一动起来,立刻就会原形毕露老夫只稳守郃阳邑,待楚军露出原形再驰而击之,楚军岂非必败无疑?以项政小儿的心性,似乎不该只有这点水准吧?”

    夏侯灶道:“难道皮氏、蒲阪皆是佯动楚军还有第三处渡河点?”

    李左车正沉吟不语时,忽有亲兵进入行辕禀报道:“将军,有楚使前来下书。”

    “哦?”李左车神情微动,当即挥手道:“让他进来。”

    亲兵领命而去,稍顷便带着楚使进了行辕,那楚使只向着李左车浅浅一揖,道:“奉楚太子令,特来向李老将军下战书,明日辰时,我军将从皮氏渡河,将军若敢战,可令汉军后退十里,若不敢,何不披妇人裳?”

    “放肆!”夏侯灶勃然大怒,拔剑便要砍人。

    李左车同样气得脸色铁青,却还是强忍怒火制止了夏侯灶。

    “告辞!”那楚使传完话,再向着李左车浅浅一揖,遂即转身扬长而去。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夏侯灶气得团团转,谓李左车道:“老将军刚才为何阻止末将?为何不让末将斩杀此狂徒?”

    “狂徒是项政小儿,杀使者又益?”

    “难道就这样任由项政小儿羞辱老将军?”

    李左车摆了摆手,脸上却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

    见李左车还有心情发笑,夏侯灶大惑不解道:“老将军受此奇耻大辱,还能发笑?”

    “项政小儿,欲激将乎?”李左车背起双手,哈哈大笑道:“老夫可不是只知纸上谈兵的周亚夫,又岂能上他的当?哈哈哈……”

    “咦?”夏侯灶道:“老将军是说,这是项政小儿的激将法?”

    “可不就是激将法?”李左车笑道:“项政小儿先以妇人衣裳羞辱老夫,以使老夫盛怒之下丧失理智,这便给了楚军可乘之机!”顿了顿,李左车又笃定地道:“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老夫敢断言皮再乃为虚,在蒲阪强渡乃为实!”

    ……

    陇西郡,下辨县。

    这一天,下辨县城外忽然来了一群白马胡商,白马人是定居在汉中、陇西两郡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之中的蛮族,其实就是后世的白马藏人,往年也时常会有白马胡商往山外贩卖皮毛药材等山货,因而守城门的兵卒并没有3起警觉。

    直到那群胡商靠近城门,一个汉军队率才懒洋洋地上前拦住了去路,谎称要盘查胡商的货物,其实也就是想打秋风、捞些好处。

    为首那个身材高大的胡商转身往大车上摸索,汉军队率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群胡商还挺上道,不过等那胡商首领再转过身来时,却从大车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不等汉军队率反应过来,那刀便已经斩断了他的脖子。

    项治一刀便斩断了汉军队率的大半个脖子,那汉军队率的脑袋便软软地耷拉了下来,项治又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