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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荒第25部分阅读

卷中,桃花瓣轻巧的安在了那两株由林易徒手绘画出来的桃树上,良久后,桃树上忽然万花齐放,粉色的桃花不断在枝头盛开,一举淹没了之前那两朵最本源的桃花。

    朱墨阳震惊的看着这一切,脸色苍白如纸,像是失去了所有神采,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先生为何会赞美林易,而且赞美的那般肯定。

    林易可以用画境画出桃花境,而后又用桃花境来体现出自己的境,这样的人他望之不及。

    因为不及,故儿跟随朱墨阳将近十年之久的画痴之名亦不复存在。

    所谓画痴,无画不痴,可如今的朱墨阳却不再痴狂于画。

    他怔怔看着垂挂中半空中的两株盛放桃花,双手的手指仿若就要划破手心,漂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苍白的绝望之色。

    朱墨阳站在画坊内很久很久,他亦缄默了很久很久,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师弟,你的花开了!”

    林易听闻,明白了朱墨阳的言外之意。他微微思量了会儿,依旧谦卑补充说道:“师兄,我的境也破了!”

    ……

    ……

    第一百章 一群恶棍

    破镜时的感觉难以言喻,但充满着玄妙,就如在一个人在夏季的燥热中行走,远处忽然吹起了一阵拂面的清风。

    清风吹散了残存在身体上的燥热,同时也解去了困在心头上的无数困惑与烦躁,林易此刻依旧安静的站在画坊里,看着眼前那幅自己用尽手段才绘制而出的两株桃花图,心中很是高兴与满意。

    破镜后的他心境空灵,浑身上下的经络否被贯通了般,周围有无尽的天地之气冲入他的身体,冲向他的椎骨第三节,缓缓巩固着他的修为。

    弓结期的修为很强大,这是林易长久停留在炼骨期的感受与体会,之前的他曾接触过一次弓结期的境界,只是那一次的他却吞下了越阶丹,将自己打入了九死一生的绝境。

    “终是破境入弓结期了,远方的人,记得等着我之归来!”林易轻轻呢喃着,脸色愈发冰冷。

    他眺目仰望远方,望向朱窗之外的昏时天际,一抹暗沉的深蓝渐落星河,黑夜如似一块遮天的黑纱遮掩星空,无数闪烁白光的星辰亮起,璀璨而零碎。

    此刻,浮现在林易心中的尽是那道蓝色的身影,因为他们之间有着生死不共戴天之仇,让林易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为破镜而喜悦。

    因为一次外出历练,双方在山中争夺灵药,故儿结下梁子。

    于是有人率先记恨于心,开始利用自己特殊的体质努力修行,直至自己的修为超越对方,最终更是将对方残杀在醒目的大比上,前者冷酷无情,后者命不由己!

    林易不习惯自己的命运由他人掌握,所以他要使自己变得无限强大,而今,他终于跨入了修行五境中最难度过的大关,一举突破弓结期,可他深知这点修为依旧远远不够看,毕竟相对于陆小羽那样的修行妖孽,相对于此刻身在画坊的师兄师姐,他们才是放眼修行界里真正的天才。

    所以,林易开始从先前的沉思中清醒过来。

    他转身走向先生,直到快要临近先生之时,躬身无比真诚的行了一大礼!

    先生看着林易对自己行礼,心中明白对方的用意,因此倒也并未带有什么无须多礼的表情,而是点头笑了笑,开口说道:“花儿画的甚好,破的境也甚好,墨阳虽然比你有更高的境界,但他的心太过纯净,因此无法做到对世俗红尘轮回的理解!”

    林易听先生赞美自己,急忙谦卑道:“学生不过只是班门弄斧,又怎敢与师兄比肩,师兄画的才是真好!”

    “师弟太谦虚了!”朱墨阳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语气显得有些失落。

    他不知何时从林易的画境中走出,也不知是何时走到了林易的身后,他只是皱着斜锋似的眉宇,身子转向先生恭敬说道:“先生,学生想借此机会,出去走走!”

    林易听懂了朱墨阳的言语,所以他变得很是错愕;身旁沉静许久的师姐也听懂了朱墨阳的言语,美眸中闪过一道惊异。

    先生是这里最熟悉朱墨阳的人,甚至超过朱墨阳自己,然而他平静的脸上并未出现任何的诧异与惊讶,只是在睿智的眼里划过一道赞赏,缓缓说道:“你有这个想法也是好的,毕竟总有一天,你要独自面对世界,独自走出自己的道。”

    朱墨阳听言,虚心回答道:“谢先生教导,学生明白了!”

    “你打算何时走?”

    “现在就走……”

    ……

    ……

    漆黑色的夜,银灰色的光,两道并不魁梧的身影行走在寮城大街上,身后拉着的是长长的黑色影子。

    “师兄,红尘不如画坊,时刻都充满着凶险与狡诈,你切记要多加小心,万事都要与自己留一条后路!”

    “多谢师弟提醒,我想终是会明白的,我们明年帝国才艺大会上再见!”

    “好,师兄保重!”

    “师弟,告辞!!!”

    朱墨阳的身影自古街上渐行渐远,略显萧瑟的背影逐渐莫入在了深色的黑暗之中,直至最后彻底从林易的视野中消失。

    两人于之前一同告别了画坊,朱墨阳本意为踏尘修行,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不足,那是对万物不熟的缺陷,倘若不懂万物的存在根本与道理,他的境界将再也无法再提升。

    朱墨阳不想自己失去对绘画的痴狂,他更不想跟了自己十年之久的画痴之名永远与自己再无半点联系,所以,他亦然的选择开始问尘之修,让自己的纯洁接受万千污秽,然后再将这些污秽一件件的将清除而去。

    那时的朱墨阳,必将重拾光明!

    林易站在古街原地,目送对方朝西而行,看着对方带有一路的执着与目的,心中却不由出现了许许悸动!

    “如果没有我的到来,或许师兄也不会选择这条路吧,好在他的修为已至合气,世间将少有敌手,不然我心必之愧疚啊。”林易心中自语,月光下的脸色略显焦虑与难看,随之他便掉头从古街上离开,穿着深巷踏步远去。

    ……

    ……

    乌光照耀在寮城的每一处角落,照耀在一片宽阔的荷花塘里,照耀在一颗长达百年之久的梧桐古树上。

    因为月色的照射,梧桐古树在地上映出一片树影。树影婆娑着,随夜风而动。

    在梧桐树的旁边,溪中流水潺潺,粼光闪动,流水声哗哗作响。

    一派宁和的春夏胜景,寂静与美丽并存,然而此刻却被突如其来的几声怒吼声所打断,只闻夜中有人道:“大哥吩咐我等此月提前十日来收取保护费,你们家可是准备好了银两?如若没有,我大哥可一向不怎么好说话!”

    男子话音未完,站在门槛内的顾文清已是显得很无奈,原本苍白的脸色愈发不堪,充满了焦急与无助。

    以他这寒酸的家境,仅存的银两本就不多,况且就在一个月前,眼前的这些恶棍已是强行要走足足二十两白银。那些银子都是自己娘子在平日里摆面摊所赚取的钱财,虽然他也经常会出城进山狩猎,但即便两人怎般努力赚钱,又哪里经得起对方每月要收二十两的巨额付款?

    于是,顾文清只有好声好气说道:“这位小哥,你们上个月刚要走我家二十两白银,现如今一月未至又来要取,我家真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要不您宽限我几日,等我菜园里的蔬菜一旦成熟,我就去将其给卖了,到时一定一文不少的奉献给你家大哥,如此可好?”

    “你少来这套,我大哥说了,这个月的费用不可拖欠,你还是老老实实快去将银两拿出来吧,莫要让我等兄弟动手!”那名男子接着开口,语气不耐烦道。

    顾文清听对方之言,又看着对方那架势凶煞的气焰,心中早已冰凉如水。

    他确实拿不出二十两的银子,不然他也不会自寻苦吃的与对方磨嘴皮子,毕竟无人比其更清楚这些恶棍的狠辣之处。交不出银子便出手将你痛打一顿,甚至直接将你活活打死,这便是恶棍的丑陋行为。

    “你到底交不交银子?”对方的那些恶棍见顾文清无动于衷,开口继续问道。

    “我家真的是没有银子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宽限我几日吧,等到有了钱,我定当立刻奉上!”顾文清见对方已然没有了性子,焦急说道。

    “好,很好,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还愣着做甚?”男子怒极而笑。

    余音渐敛,语罢之后,昏暗的烛灯下便有四五名黑色的影子走出,这些影子都带有一种纯粹的杀意,而且在这些影子的手中,正握着一根根粗壮的木棍!

    顾文清见对方持棍而来,心神骇然失色,急忙就欲撒手退回房中,其双手顺势的想关起大门。

    砰的一声!

    巨响声震动了顾文清的心弦,他惊悚的看着门外,一阵尘末在烛光下飞扬。

    两根直直的木棍穿插在门缝之中,阻碍了大门的关起,门外那些手持木棍的恶棍见顾文清想逃,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顾文清的做法使恶棍们彻底愤怒,因此,他们本就无比丑陋的脸面更加扭曲,而其中一人更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将大脚高高抬起,厚实的草鞋底部一脚踢在了顾文清家的大门之上。

    砰咚!

    男子大脚丫上的力量直接便使紧闭着的大门蓦然敞开,而在门木受到这只大脚上传来的庞大力量后,摇摇晃晃的它就欲倒地而去。

    木门嘎吱嘎吱的左右摆动,最终并未倒下,但可惜的是此刻身在房内的顾文清早已狼狈落地。

    口中咳着红艳的鲜血,一块红红的血意淤积在其左侧的脸颊上,先前的大门被踢,顾文清尚且未来得及躲避,因此在左边的大门便踢开时,门板又不禁拍中了他的身体,使其顿时失去了站立的平衡,最终跌撞倒地。

    无比火辣的疼痛自脸颊上升起,顾文清再也顾不及给自己一丝的喘息时间,他看着门外那不断临近自己的恶棍们,撒丫子就欲再次逃跑。

    而走近房内的恶棍们见对方还想逃跑走,显然不会再给对方任何的机会,所有便有一人直接快速的挥出了自己手中的木棍。

    一棍落下,直接便横扫在了顾文清的右小腿上。

    ……

    ……

    第一百零一章 嗜杀便要无一所留

    咔嚓一声!

    骨骼断裂的声音直接从小腿上响起,顾文清刚欲爬起的身子蓦然再次跌倒,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在烛光下震耳欲聋!

    “啊!!”

    顾文清双手捂着那只早已扭曲的小腿,口中吃痛咆哮着。

    在其小腿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不断在地面上翻滚着,额前一片汗如雨下,一颗颗如黄豆般大小的汗液直落地面。

    腿上的疼痛已经无法再加深,顾文清几乎就要痛的昏厥过去,但此刻的他却不敢昏厥过去,因为那些手持木棍的恶棍们又临近了。

    恶棍们直接打断了他的小腿,从中可以看出对方真是毫无半丝的人性可言,他们的性情十分暴烈凶残,眼中只有钱财,而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吃苦的感觉如何?”一名男子居高临下,口中狠烈说道。

    肩上扛着那根打断顾文清小腿的粗壮木棍,俯视而下的目光充满不屑,他看着地面上那抱腿翻滚的顾文清,耳边聆听着对方陷入凄厉悲鸣的惨叫,心底里开始疯狂的大笑,像是吃了什么兴奋剂般。

    许久后,男子渐渐收起笑意,脸色也突然转变,口中接着叹息道:“你让我很失望,不交银两也便罢了,这样我顶多痛打你一顿,可遗憾的是你竟还敢在我面前逃跑,你是要我杀了你吗?”

    面对恶棍这并无半点幽默的调侃,顾文清吃痛的脸色逐渐转化成为愤怒,其两只无助的双眼也变得狰狞起来,像是在诉说: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我很喜欢你愤怒的眼神,但我同样憎恨别人用眼神诅咒我,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所以现在,你可以去死了!”恶棍依旧像个精神分裂的变态狂,他缓缓开口说着,手中逐渐提起那根粗如柱子的木棍。

    木棍对准了顾文清的头颅,恶棍想要一棍将其打死,地面上的顾文清见对方彻底起了杀心,心中反而退去了所有恐惧。

    顾文清冰冷的两眼正视着眼前这名恶棍,像是死也要记住对方那张丑陋的脸面;而他眼角处的余光却目睹着那根带有破风声的木棍直面袭来。

    如果这根粗壮的木棍毫无阻碍的袭来……

    如果他的脑袋被木棍直面击中……

    那么一定就如西瓜暴烈那般惨烈……

    “去死吧,你这让人反胃的臭东西!”客厅边的房间内蓦然响起一道嘹亮的怒吼声,声音惊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早已等死的顾文清。

    手持木棍的男子听闻,立刻转头望之,然而,房间里却是一片漆黑,难以看清里面的人。

    房间里的闰安正快速地冲出,手中带有一道冰冷的寒光,男子见对方突然临近自己,下意识的收回自己就欲挥洒出去的木棍。

    只是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噗哧一声!

    房间内的寒光快速穿男子胸膛而过,闰安的身影出现在烛光暗沉的大厅里。

    男子惊讶的看着闰安,随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一把锋利的匕首穿胸而过,速度快的竟让他来不及有半丝反映。

    体内的血液开始,仿若被船桨搅动的湖水,男子的喉间莫名一甜,其胸口处早已带有滴滴鲜血流淌。

    鲜血顺着那把泛起寒光的匕首流出,体内逆流而上的血意开始占据男子的所有动力,直到他的嘴角不断溢出深红近乎变黑的血液,一抹死亡时方有的死灰之气开始侵占他的双眼。

    “你……你敢……杀我!”男子口中结巴轻语,充满死气的眼神依旧带着难以置信。

    闰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满脸冷漠的看着他,眼中带有疯狂。

    砰的一声!

    男子的尸体蓦然向后倒地而去,这是死气沉沉的一声震响,因落地而鸣,死不瞑目!

    “二哥死了,你竟然杀了他…!”一名男子开口说道。

    他目光惊异的看眼前这位手握染血匕首的闰安,喉间不禁苦涩的吞了口口水,他远远没有想到对方出手竟如此狠辣,甚至比他们都要凶残。

    “快杀了他,为二哥报仇!”男子悄然清醒,朝周围的几人咆哮怒吼道。

    身旁的四人见自己的二哥已经惨死,心中恨意滔天,他们提起手中的木棍,直接朝发愣的闰安扫去。

    木棍自空中袭来,闰安本能的就欲闪躲,可无奈他并非是什么修行者,而且也没有帝国征战沙场的将士那般带有武力,因此在其躲过了几棍后,便被其中一根木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小腹之上。

    小腹受创,剧烈的疼痛使闰安的脸色快速苍白如纸,他踉跄退后数步,嘴角开始流出丝丝红色的血液。

    嘴角流出的血液无比殷红,带着一股让人发狂的血腥味,只不过血迹却便被闰安的左手快速拂去。闰安站在大厅的角落处,后背紧紧的靠在木墙上,他眼神紧紧地盯着眼前那嗜血如命五名恶棍,其鼻间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小腹上的疼痛依旧不止,断断续续的,随着吸引般的节奏而抽搐。

    闰安微微躬身弯腰而下,他的左手在拂去血迹后便一把按在了受伤处,因为只有这样,方能使其受击的小腹减轻一丝痛楚。

    闰安受伤,显然无力再站起,远处那五名恶棍见此,其中一人更是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液,随即便提着手中的木棍紧逼上来,其口中还不忘怒骂道:“我看你这厮,此番还能往哪里逃,给我受死吧!”

    男子手中的木棍极速挥出,带起一阵萧瑟的破风声,闰安冷漠的望着对方袭来,随之忍痛之下立刻蹲地而去,与此同时,他那紧握着的匕首右手蓦然回转,一把朝着那临近自己的男子腰间刺去。

    唰的一声。

    匕首并未彻底刺入男子的腰腹,只是在对方的腰间划出了一道口子。闰安见自己这一击落空,脸上倒并未出现太多的遗憾,因为此刻的他早已跌倒在地。

    小腹间的疼痛让其开始力不从心,就如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