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
“海深,你在干什么啊?”安雅的声音在我耳边炸裂,鲜红的血让我一时睁不开眼。
海深握成拳头的手打在了墙上,一时间渗出血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冲动的他。
身下的腿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没有任何思考,似是本能地便朝医生值班室跑去。
‘砰’的一声我跌倒在值班室的地上,一阵生疼从膝盖传来,我的手握住门的把手,支撑着站起来,躺在靠椅上的医生被我惊醒,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我跑到桌前,一只手迅速地抓起一瓶酒精与棉签,另一只手捞起一袋纱布,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去,快跑到海深面前时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没有做似得,转身便朝医生值班室又跑了过去。
我大叫道,“医生,医生,你快点……快点……”那焦急的声音仿佛不是从我喉咙里发出似的,那样沙哑,那样恐惧。
舌头像是打了卷儿一样,说出的话结结巴巴,完全没办法继续陈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不停地重复“快点”这两个字。
“你先别着急,”医生站起身来,“我跟你过去就好了。”
我只能疯狂地点头,继而转身飞奔起来。
那熟悉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我的心好像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那皱起的眉头让我缓缓停下脚步,站定在他的面前。
疑惑,震惊,平和,安慰,开心。这是我从他的眼眸中看到的一连串的情感。
“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冲动么?……”医生喘着粗气,一路小跑到我们旁边,一把拽过海深的手。
“诶!”我叫了一声,不受控制地握起海深的另一只手,好像是怕他疼一般想给他传递温暖。
那个医生望了我一眼,看了看海深的手,“别瞪着我,不就是轻轻碰了碰么?你男朋友可没那么娇弱。”
他的话让我一时间气节,一股热流涌上脑袋,脸上闷闷的,“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觉得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特别窘迫。
“哈哈哈哈,你竟然还会脸红,哈哈,我竟然看到毒虫脸红了。”我抬起头看到安雅的脸都笑红了,两手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我哼了一声,把头撇到一边,望向那深海般的眼眸。
一时间他笑了,弯起的嘴角,微眯的双眼让我愣了神,那满足的笑容让我感到心安,仿佛那一刻我的世界里只有他。
仅仅几秒,我感到我的嘴角轻轻勾了勾,深陷入他那呆愣的双眸。
我想我再不可能那样轻易的松开他的手了。
青春如殇,记忆如梦
我的记忆里,他是笑着的。
医生说海深的手只是软组织受伤,休养几天就好,让护士将他的手包扎好后便离开了,临走时他将那个女人的病例交给了我。这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温年。
温和如水,年华如梦。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现在的性格如此阴郁,难道是我这个“毒虫”?
温年,温婉,海深……
我笑着甩了甩头,无需知道,只是关于他的事都会抱有一份好奇吧。
“怎么了?”海深轻声问道。
我对他笑了笑,“没事。”
“病人已经醒了,家属可以进去探望。”一位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告知我们。
海深拉起我的手便朝里面走去,经过那位护士的身旁时,我对她点了点头。
病床上,温年安静地靠着,一双瞳孔有些空洞,看到我走进时,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看到我和海深相握的手却欲言又止。她会为了海深对这么讨厌的我让步,看得出来,她很爱他。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点滴‘滴答’的声音与人们的呼吸声。
良久,海深打破了宁静,“妈,”他顿了顿,有些迟疑,“……那个男人是谁?”
她好像很着急,想赶快解释,但却因为太紧张而支支吾吾,“他…他…是个很好的男人。”
话音刚落,我便愣住了,不知道是因为从她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是想起当年我失恋时游走在大街上,于倾盆大雨中不断地重复着“他是个很好男孩,他是个很好的男孩……”
呵~我该说什么?
她好傻。
不由得生出一丝同情,望着眼前的女人。
岁月并没有对她的脸雕刻过多的印记,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她。她其实很好看,有一种淡淡的古典风味。
“我与他相识在我最困难的时光,那时你爸去世整整三年,我仍闷闷不乐,而他的出现如同阳光般照进了我昏暗的世界,”她望向海深,“他像你爸一样温柔。”
听到这,海深握我的手紧了些,我感觉他好像在压抑着些什么。
“他的公司刚刚上市,最近有些忙绿,他说等忙过这段日子就会来找我。”温年的眼睛里闪着些许的期待。
——等忙过这些日子就会来找我。
连我都不相信的话,她一个年过四十的人竟然会相信。
爱情真是会让人冲昏头脑,神志不清。
“他的电话是多少?”海深皱了皱眉头。
“我给他打过电话了,没有人接通。”温年有些失望地说,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很信任那个男人。
“地址呢?”海深的语气带着微微的愠怒。
“……”她不语。
海深有些讽刺地笑了笑,“是一年前的那个人么?”
“……”她垂下头。
“看来是了,”我笑了笑,望向海深,“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他的地址。”
这下不只海深一个人有些讶异,就连温婉和温年也惊讶地望着我。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们我跟踪过那个男人。这么多年,就那一个人与温年走得近,不抓住她的把柄就怪了。当年那个男人在家吃完饭后就离开了,便再没来过温年家,我还以为只是普通同学,于是就渐渐遗忘了他,现在想起来,当年应该多跟踪那个人几次的。
“毒虫,你怎么知道?”温婉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疑惑地问道。
淡淡的疼痛从手臂传来,我皱了皱眉头,正欲打掉她的手,便听到一个声音,“你拽疼她了。”
海深拽下温婉的手后便把我往身后护。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温婉愤怒的眼神中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着,望向她,“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还有,我不叫毒虫,我叫天蓝。”说到这,我剜了她一眼。
“阿螨,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他。”海深说道。
“我去好啦,你这么激动难免会与他动起手来。”
温婉抓紧时机就喜欢‘补’我一刀,“我可以去啊!谁知道你不会害我妈。”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撇了她一眼,“你又不识路,到时候走丢了还要找警察寻你。”
“你——”
又来了,招牌式动作,一个“你”字与气红的脸还有瞪圆的双目,看都不用看就知道。
真的好烦人。明明那么无用还逞能。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会情绪过激的。”海深说道。
“你还是留下来吧,”我看了一眼温年,“万一有什么事你好歹还在。”留你那不中用的姐姐,万一温年又发生什么,不死了也丢半条命了。
我踮起脚,抚了抚他皱起的眉头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的。”
我转过身子在温婉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离开,直到走到病房门口时,温年才回过神来,大叫道,“不许去。”
呵,这你就管不着了。
我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话,疾步便离开医院。
no22原谅当年年少不懂爱
原谅年少不懂爱情,错将寂寞中的温情当zuo爱情。
“我们都曾经寂寞而给对方承诺,也因折磨而厌倦了生活。”
“时常想起过去的温存,它让我在夜里不会冷。”
其实真爱在路上,只要你多走几步,将孤独收敛,红线自会将他牵引到你的面前。
正值上下班繁忙时期,等了将近有半个小时才过来一辆的士,司机说他要去交接班了,不能再接乘客了。
在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我便好言好语地相劝,骗他说有位朋友快不行了,离开前想见一见自己的爱人,还时不时流几滴眼泪,那人才勉强愿意搭乘我。
“到……”我顿了顿,在脑袋里回想那个地方,好像叫,“知梦家路,32号。”
“是织梦路,真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我笑了笑,打趣道,“就算是骗您的,您也只能认栽了,”我继而说道,“公司应该说过已搭乘的客人不能拒载吧。”
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便踩上油门,朝目的地驶去。
我靠在门边,忘着窗外变化的背景,一时有些恍惚。
我觉得我好想变了。在见到海深的第一眼后就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他花了整整十年让我开始依赖他,逐渐爱上他。
从七岁到十七岁。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根本就不爱水沐,只是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光里伸出了双手,给了我温暖,让我将那仅有的温存当做了爱情,只是本能地想要抓住那一抹希望,就如同即将坠入泥潭的人想要抓住那根稻草。
而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他。
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我们都曾经寂寞而给对方承诺。”
水沐,你是不是也因为孤独而想念我?
海深于我,说得好听一点就是让我从冬季缓慢地走向春天,将黑暗逐渐变成光明,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温水煮青蛙”。
他让我慢慢习惯他给我的习惯,直到有天我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发现我的心已经渐渐向他靠拢。
没想到他这么“狠毒”,整整十年,一朝顿悟,竟是深陷。
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我勾了勾唇角,原来我早已深爱上了他。
“姑娘,姑娘……”司机的声音让我回过了神。
我笑了笑,“抱歉,走神了,”便望了望计价器,将费用付给了他后就下了车,走向两年前看到的那栋小别墅。
我站在白漆刷的铁门前按了按铃。
没有人响应。
我向四周看去,干净的白墙没有洞。
我拍了拍脑袋,也不用为了见个男人做狗吧。
半响,我听到铁门上装着的一个东西发出了声音。
那声音让我顿时愣住,浑身一颤。
“天蓝?”
天蓝……
除了他又还会有谁这样叫我?
no23因为我有他了
因为我有海深了,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不论是脑海还是心底。
“叮咚”一声,铁门打开,我望向眼前别墅紧闭的门。
半响,门被扭开,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一时间,两相无言,我努力咽下一口气,看向他。
温年难道和水沐?……
不会,我摇了摇头。
对,应该是水沐的父亲,早年听说他离了婚,开了家与家电有关的公司,没想到现在已经上市了。
正欲开口询问,便看到水沐向我走来。
先是缓慢行走,再是疾走过来,低头看我,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微笑,“你是来找我的么?”
我愣了愣,正要反驳,便看他收起了笑容,“看来不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