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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伤风第2部分阅读

    没时间去想女人可不可怕?他是不是犯了女祸?他的头已经被一群醉猫闹得快炸了。

    “下次你再过敏,也许可以试试这方法。”说着,她抿唇轻笑起来。真是作梦也想不到,那个猪头似的王先生,在脸上的红斑清褪后,居然长得可爱极了,就像是教堂壁画上的天使飞下来。

    王右森又咳了起来,想不到他也有被女人救的一天,真是……见鬼了。

    王右森没料到,“猫咪”的打扫能力颇强,他们只花费了三个小时就把一屋子杂乱给收拾干净了。

    他还有时间去上班,不过他不想去,打电话请了假。

    他很不高兴,好端端地,一群猫怎么会喝醉了呢?

    他检查了宠物们的饭碗、猫饼干、猫食……结果,那猫罐头一打开,浓厚的酒味差点把他给醺昏了。

    “搞什么鬼?”他挥着拳头大叫。“我要去找那家超市理论,居然卖我这种过期货,害我的猫都吃醉了,万一牠们因此生病,他们赔得起吗?”

    “猫咪”站在他身后懒懒地说:“食物过期,尤其是这种荤食,若出现腐败情况,应该是发酸或发臭,没听过有发酵成酒的。”

    “呃!”好像是喔!他太冲动了。“那是怎么一回事?这么浓厚的酒味,总不会是有人加进去的吧,谁会无聊到去灌醉一群猫?”

    “小偷、跟你有仇的人、喜欢恶作剧的人,都有可能。”

    “我们这里没有小偷。”他挥手淘汰第一个可能性。“至于我的仇人……”他想起被自己扁过的家伙,那根本是论打来算,怎么数得清?“人数太多了,何况也不会等到现在才下手。还有,我也不知道这附近谁喜欢恶作剧,我们这里一向很太平,晚上睡觉就算不锁门也不会有事,邻居们彼此认识,在台北市,这里就像世外桃源。”

    “还有一个可能,”她的声音依然冷静。“这件麻烦是我带来的。”

    他眨眼、又眨眼。“你?”

    “你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女人,穿着新娘礼服,被打得狼狈地昏倒在你家,她背后可能代表着一大堆麻烦。”

    对他这个恐女症患者面言,全天下的女人都是麻烦。但他没想到,她会用这么冷淡的口吻诉说这件事。

    “你……真是让我意外。”他过去认识的女人都很喜欢大惊小怪,喜怒也明显,就像柳琳。她虽然是个女同性恋,而且还是做男性的那一方,但也常常尖叫,或者扯着嗓子骂他。

    他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像那样,让情绪站在理智的上风。

    但“猫咪”似乎不同,她好像没有太多的情绪,不像女人,当然,也不像男人。

    唉,她是个外太空生物。

    王右森对她的恐惧消失了一点点。

    “有一个问题我纳闷很久了。”他问:“你怎么会一睁眼看见我,就叫我……嗯,老公?”

    “不知道。”她摇头。“或者说,我不晓得真正的原因。在我迷迷糊糊之际,一直听到人家叫我新娘子,好多好多人在喊,所以我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如果我是一个新娘,那么当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应该就是我的老公。”

    他的脸上闪过一片红云,被一个女人这样直接地喊着老公,真让人不好意思。

    “那真是……奇怪……”他结结巴巴。“我以为当时,你第一眼看到的会是距离你最近的医生呢!”

    “理论上的确如此。但我才恢复意识,医生就拿着一支手电筒对着我的眼睛猛照狂照,那时我根本什么也看不到。等到我能够看到东西时,你进来了。”

    这算缘分吗?他也不知道。

    不过有一件事“猫咪”没有告诉王右森,她喊“老公”时,心里是恐惧掺杂着怒气的。她在不意识里排斥着“老公”。

    而当时场中只有一个人对她深怀戒心,那就是王右森。自然而然,她就以为他是那个令她讨厌的“老公”。

    可现在她知道了,王右森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深怀戒心。事实上,他对全天下的女人都深怀戒心。

    因此,她对他的怨怒也就消失了。

    如今,她发现自己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她理智地分析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待在这里。

    “我们要不要向警方备案?你一收留我,家里就发生这种怪事,或许我该离开才对。”

    “我打电话跟管区说一声好了。问题是你,你离开这里要去哪里?”

    “警方应该会安排地方给我住,而且我还可以向社会福利机构请求协助,总会有办法的。”她在说有关自己的事情时,态度真是冷淡。

    王右森突然有种莫名的不快,她怎么可以如此轻忽自己?

    既然他可以收留这么多流浪猫狗,有什么道理他不能多养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可怜新娘。

    “不必了,你尽管留下来,我倒要看看,谁能伤害我保护的人?”

    “你不在乎你家里可能会继续发生一些怪事?”她警告他。

    “走着瞧。”凭他的能力,难道还怕这些小麻烦吗?

    她抿唇轻笑了起来,原来他是个很有正义感的男人呢!跟那些家伙完全不同……慢着,那瞬间闪过她脑海的影像是什么?

    模糊中,她似乎捉住了某样东西,但它们闪动得太快,她来不及捉牢。

    不过她有个直觉,恐怕王右森真的要因为她而惹上大麻烦了。

    第三章

    王右森收留“猫咪”一个礼拜后,警局通知他过去聊聊。

    他一听见周管区低沉的语调,直觉大事不妙。

    他不敢告诉“猫咪”,一来,他还是怕女人,只要没事,他会尽可能离她远一点。

    二来,“猫咪”的冷静常常显得他的冲动好蠢,她的存在印证了“男人无用弘姗”,唉!

    王右森到了警局,周管区因为一件临时的案子而忙得昏头转向,没空与他多谈,只简单撂下几句话!没有接到类似“猫咪”这样的女子失踪的报案电话,要查出她为何身着新娘礼服昏倒在王家可能很难,王右森如果下想继续照顾猫咪,尽管将她送到警局,警方会处理。

    王右森听得直翻白眼,他是那么无情无义的男人吗?他只是怕女人,可不爱欺负女人,也做不到将一个失忆女子赶出家门的事情。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就又回家了。

    不料当他踏进家门,却看到“猫咪”收拾了一个小包包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他距离她三步远说话,比跟柳琳在一起时还少了两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

    “警局。”她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清澈澄亮地望着他。

    他的脑袋又一阵昏。很奇怪,她的视线有击倒他灵魂的可怕威力。

    但他心里知道她对他并没有恶意,跟小时候那些含着肉食动物心态欺负他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不特别喜欢他,也不特别厌恶他,在她眼里……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路上随手一抓一把。

    他没有道理对她反应这么激烈才对,可偏偏,他最无法面对的就是她的视线。

    “你……”他深吸口气平抚紊乱的心情。“你已经知道警局暂时查不出你的身分,可能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所以想走?”

    她很难得地怔了下,摇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你不知道?”那他干么招供?回家前他还一直想着不要拿这种事烦她的。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事?”

    “那你为什么要走,难不成……”他瞠圆了双目。“你恢复了记忆?”

    她又摇头。“我要走是因为我发现,我真的是个大麻烦,我不想过分连累你。”

    女人都是麻烦,这种事他三岁时就知道了好吗?还用得着她说。

    “我不怕麻烦,你走了也没地方去,不如多住些日子。”

    “等你看了家里的情况再做决定。”她移开身子。

    他两颗眼珠子立刻爆出了眼眶,抖着脚走进客厅,发现里头像被机关枪扫射过一样。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遭小偷了?”天哪,他在跳蚤市场里买的壁橱、在回收站捡的茶几、朋友送的躺椅……哪个混帐王八蛋居然将他家给毁了?

    “也许,但我觉得翻找得这么彻底,不像一个普通小偷会做的事。”她领他定进东边客房,那张漂亮的沙发床被割得千疮百孔,椅垫也全划坏了。

    那个混帐小偷,只差没把他家的墙和每一块地砖都撬翻过来。

    这下子连王右森也发现不对劲了。“搜得可真彻底。”

    “猫咪”耸耸肩。“你的房间我没检查,不过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到底要找什么?”

    “不晓得。但我稍微检查了一下,屋子里并没有丢东西,虽然它们大部分都被破坏了。”

    “你确定?”他搔搔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才在这里住多久,能够记清屋里所有东西?”

    “我发觉我的脑袋不错,多数东西我只要看一遍就能记住。”

    过目不忘耶!好厉害。他看她的目光不觉添了几许赞佩。

    她嘴边闪过一丝笑意。长得这样可爱,性格又如此单纯的男人,难怪那些女人们一见到他就不自觉化身为猫,当他是一条可口的鲜鱼般拚命争抢。

    就连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热情的女人,她习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观察事情,就算那些事与她有关也一样。

    “我推测,破坏这里的人应该是针对我来的,毕竟,他们并没有拿走你任何东西。”她说。

    “或许是他们一时没找到!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归罪到自己身上。”她这样,他觉得……好不舍。

    真是见鬼了,他居然对一个女人起了同情心。

    难道他忘了女人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吗?

    “我问过柳琳,在我出现之前,你家,包括这个社区,已经好久没发生过闯空门的事,一切都是从我住进你家之后,情况才开始有变的。”

    那是事实,不过……“我想你还是别搬吧!你走了,我拿什么钓那个把我所有家具都毁了的混帐?”

    “你想报仇?”她失笑。

    “当然,他们几乎把我的家当破坏光了,从今天起我就要睡地板了,我要他们赔偿我所有的损失。”

    她低叹口气。“那我猜你也没有保险了。”

    他近乎骄傲地挺起胸膛。“我银行存款簿里的存款从来没有超过四位数,怎么可能还有钱缴保险金?”

    真是个了不起的月光族啊!她也只能说佩服了。

    “而你还留我住下来,一起睡地板、一起去要饭吗?”

    他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我会找到床给你睡的。而且我们一定有东西吃,我家厨房后面有座地窖,里头放满了甜渍水果、腌菜、腊肉、香肠、火腿,就算吃三年也吃不完。”

    她瞪大了眼。“你在躲饥荒吗?”现代人谁存这种东西?

    “当然不是。我只是习惯在每年当季水果盛产,价格跌到谷底时买一堆起来腌渍存放。至于肉制品,是因为几年前口蹄疫流行,没有人敢吃猪肉,肉价因此惨跌,我趁便宜买了一些存下来日后应急用的。”

    “这里还是台北吗?”她真的很怀疑。

    “这里绝对是台北,”他轻哼了声。“而我这全是贫穷生活锻炼出来的智慧。”

    她佩服到了极点。

    e

    王右森给“猫咪”找床的地方就是——回收站。

    他似乎认识很多人,交游遍及三教九流,随便跟几个人过几招,就有一群男人笑嘻嘻地给他扛来了一堆旧床组、桌椅、电器。

    他们快乐地欢笑、玩乐,而工作就在这样的笑闹中迅速进行。

    王右森的内心就跟他的外表一样,天真、可爱、阳光。

    不知道为什么,“猫咪”突然有点羡慕他,那么样地直率,受人欢迎,换成她一定做不到。

    她太冷静了,近乎冷酷。

    她无法像他那样对人掏心掏肺,那么,她如何要求别人这般对她?

    她习惯一切都淡淡的,像水一样,虽然可以用来解渴,但无味。

    她也以为自己是喜欢平淡的,但……为什么王右森的火热令她的心如此动摇?

    她真的就像一只猫似的,偏爱阳光的温暖,所以总是喜欢晒着暖阳入睡。

    也许当初她会选择他家昏倒,就是被这股温暖所吸引,不过……

    “我又不记得事发经过,怎能确定一星期前究竟发生何事,我要躲进他家庭院?”她摸摸头上的ok绷,时隔七日,她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纱布也在今早拆了。

    据说她头上的伤是被某种长条状物品敲击造成的,再从脸上那些瘀青看来,她应该受过一阵好打,就在她当新娘的那一天。

    这样的她到底结婚没有?那伤是不是她老公打的?

    想到这些事她就觉得愤怒,但奇怪的是,她不太伤心……似乎,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结婚?她不像会冲动步入礼堂的人啊!

    讨厌,失去记忆就是这样不好,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害她心里揪着一团谜,就像吃鱼被刺梗到一样。

    “猫咪。”王右森在另一边挥手叫她。

    “来了。”她皱皱鼻子。这个称呼一定会让一堆人笑掉大牙。

    果然,她都还没走到王右森身边,他那些朋友已经笑到像看见海参爬上树。

    “天哪,小森森,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偷养了这么一只漂亮的美人猫。”

    “呜,我们小森森终于长大了,懂得藏女人了。”

    “你们欠揍啊?”王右森狂呼一声,一群男人又打成了一团。

    这就是他们联络、并且维系感情的方法。

    “猫咪”虽然第一次见,却也不觉得怪异。

    她轻快地闪过几记飞腿和铁拳,走到王右森挑好的家具堆旁,看到一张花梨木茶几、一台外观看起来还挺完好的冰箱,还有洗衣机、化妆台,连冷气都有。

    而他给她挑的床垫是白色、独立筒的,整体也挺干净,至少有五成新。

    想不到回收站有这么好的东西,难怪王右森要来这里捡宝。

    她东摸摸、西碰碰,觉得他选的东西都挺不错,于是开口问:“这些东西都要搬回去吗?”

    “当然,我可没钱买新家具。”王右森在揍人的同时,不忘回头对她挤挤眼。“能用的东西就别浪费了。”他知道他这些损友,有时候还会把回收站的好东西偷去跳蚤市场卖,一群钱鬼,他绝不会便宜他们的。

    “噢!”她应了声,俏目四下溜了溜,弯腰先扛起那张床。今晚她就要睡在这上头,才不要委屈自己睡地板。

    王右森还在跟朋友打得热呼,她一个人就把床垫扛走了。

    突然——

    一个大胡子尖叫了声。“哇!小森森,你的女人硬是要得。”

    他们本来就不是真的有仇,打架不过是一种健身游戏。既然有人不玩了,其他人自然停手,他们可不时兴偷袭。

    王右森听到大胡子的叫声,不耐烦地掏掏耳朵。“你在鬼扯什么,我没有女人。”

    然后,他发现他所有朋友都呆了,并且朝着猫咪离去的方向行注目礼。

    王右森也跟着看过去,然后诧异地眨眨眼,再眨眨眼。

    “shit!”他突然大骂一声。

    那大胡子正想拍拍他的肩膀损两句。“小森森……咦?人呢?”他伸出去的手居然落空了。

    其他几个人指了指猫咪离去的方向。

    大胡子吹了声口哨。“看不出来,小森森是个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

    “现在他跟那只猫咪的距离绝对没有三步。”

    五个男人仰天长笑,王右森终于也打破了自己不近女人五步范围的戒条。

    一路上,王右森对着“猫咪”不停抱怨。

    “一个女人扛床垫多费力,你可以叫我啊,做什么勉强自己?”

    “我扛得动。”她也很讶异,但她的力气似乎不小。

    “但是你被床垫压得背都弯了啊!”

    谁扛床垫的时候背不会被压弯?猫咪瞥他一眼。“你现在的背也是弯的。”

    他窒了一下。“我这种姿势是为了好使力。”

    “我也是。”她的声音、表情,连带整个身体都显得好冷淡。

    他忍不住怀疑,她过去是不是被欺负得很惨,导致现在完全不信任人,对别人、包括自己都冷冷淡淡的。

    他转眸望向她已恢复八成的脸,褪了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