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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去哪儿第14部分阅读

    晏则双手握拳,身前红黄火光明灭,他胸膛却剧烈起伏,越來越喘不过气,喉头里有什么东西要跃出來,压迫得他凝神屏息,堪堪守住灵台。

    忽然,他感觉手腕被什么牵了一下,正担忧青果横插一脚过來一齐受罪,耳边就传來了青果的声音。

    “掌柜的我來了!”

    阴风骤停,萤火又星星点的飘出來。

    青果见到晏则背影,顿时就像中了六盒彩一样兴奋的不知所措,落了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來,全然忘了她飞过來更快。

    “你來做什么?”晏则心中一急,顿时被邪气钻了空子。他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拼命涌入他的大脑,暴涨的痛感铺天盖地而來。

    是谁在树下?是谁在喊他?

    脑海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忽近忽远,对于她,他该是牢记于心的,可为什么现在他心里的那个地方空了?

    青果大惊失色,一把将抱着脑袋一脸痛不欲生的晏则抱住:“掌柜的,你怎么了?來人啊,,有沒有大夫啊,,”

    “我……”疼痛依旧,但眼睛却渐渐恢复视力,心上的空旷无比的明显。晏则松开双手,环着青果的腰,将头抵在她的肩上,“沒事了。”

    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痛楚,晏则却发了满身的冷汗,汗水顺着他的额渗进青果的衣裳。青果感受到肩上的冰凉,忍不住抖了下,晏则反倒加重了环着她的力道。

    “掌柜的,”青果的兴奋劲儿啪啪的摔下來,她撇撇嘴,“你演的哪出戏啊,我的便宜占够了沒啊?”

    晏则不作回应。闭起眼努力回想刚才脑海中闪现的那个画面。

    青果推推晏则,他又是毫无反应,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挪手往晏则怀里摸:“掌柜的给我腾出点空让我把木簪拿出來。我额头受伤了,会引僵尸來。”

    “來就來吧,有我在,不怕。”抱着她就感觉莫名的安心。刚才的感觉或许只是对手的使得障眼法,但是现在的感觉却做不了假。青果,栽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不怕你姐啊!难道你不该关心一下我额头的伤是怎么來的么?

    青果翻了个白眼,又试着推推晏则,“掌柜的,你今天是不是有沒有吃药啊!”跟个无尾熊一样的,这货真的假的?

    “嗯,你喂我。”他一手扣住推他的手。

    “掌柜的,不要逗我玩了,都给对面的女人看笑话了。”好吧,是真的。

    青果彻底放弃和他商量了,“你丫给我放开,姐生气了。”

    晏则抬起头,半弯着腰把下巴抵在青果的肩上,转头看向身后,青果所知的那个“女人”。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青果,你能看到她的姻缘线么?”他说话间热气拂在青果脸颊,青果表情僵了起來,还自由的脚踢踢晏则,闷声闷气的说:“你先放开我。”

    晏则叹了口气,松开手站到青果身边,一手搭着青果的肩,挑眼萤光丛中巍然不动的身影,“我怀疑她就是井里的人。”

    青果闻言,狐疑的斜眼看向晏则。她对井里那位多少有点印象,那分明都分不出是男是女了,他怎么确定对方是敌人还是路人甲?

    青果将信将疑的看过去,隐约见到对方手上有根姻缘线,虚空一抓就抓到一根凉丝丝的东西,食指一挑,低眼仔细一看,吓得立即甩手。

    “不是姻缘线!”

    “是沒有么?”晏则看青果紧皱着脸嫌恶的把掌心在晏则的衣服上來回的蹭,所过之处留下一道红褐色,“是什么?”

    “不知道。”那种湿漉漉的带着黏性的手感,一下子让她回忆起那只青蛙妖的舌头。

    “天啊!”

    “怎么了?”晏则急急问。

    青果忙不迭撸起袖子,左手在右腕上一抓:“你看到了什么?”

    是一根黑色的线。他记得她说过,这要么不是她的姻缘线要么就是前世恶缘。不管是哪个,终究是牵上了姻缘线了。

    “那头牵的是谁?”他眸里闪过凌厉,强忍着怒火,沉声问道。

    青果关心顺着线一扯,一条长长的黑线越过那个身影模糊的女子连到长街的那一头。萤光里,隐约可见那边挂着两个素白的灯笼,灯笼间一方匾额,上书“赵府”二字。

    “不知道,过去看看吧。”青果有些胆颤。

    先不说怎么弄掉这根不对头的姻缘线,单就是它怎么缠上來的就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晏则握着青果的手腕,将那根黑线裹在手掌。要不是怕伤了青果,他恨不得立即把这根东西烧成灰烬。

    青果提心吊胆的跟着晏则向前,原本担心经过那个女子时会发生了激战,沒想到,他们走一步那女子跟着向后退一步,那些绿幽幽的萤火也随着她不断向后,永远保持着十步距离,直到她进了赵府才消失不见。

    “连安悦说赵银满已经回到赵府了,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沒有?”青果揪着晏则的衣袖,目光扫向四处。

    不光是赵府,就是整个赵家镇都是空的。青果僵着脖子往回看,沒了萤火的光,街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再看晏则身前那团火光,青果深吸一口气,抖抖她的小胆,挺直了腰,抬起被晏则抓着的手,手指一挑上面的姻缘线,顺着看去,那处灯火通明:“那里应该有人,不会是全镇的人都聚到了那里了吧?”

    第二十一章 前缘误

    晏则不答,将青果护到身后,手却不曾离开。沿着回廊目不斜视的直奔对面的厅堂。

    赵家老宅正在办大丧,先前的红柱子都用白布裹了个严实,一路上白灯笼无数,却沒一个点着的,晏则身前的火光两在惨白的赵府,竟隐隐透出些清冷。

    青果也不敢再四处乱瞄,踩着小碎步紧紧跟在晏则身后,生怕太近踩了他的鞋跟太远又会被藏在暗处的什么给抓了去。

    “上次听疯尘子说这里有什么五鬼运财。那边亮着等会不会是那五只鬼在搓麻将啊?”青果弯手抠抠晏则的手背,低声问,“他们里面有一个要沦为魔了剩下四个正好凑一桌。”

    晏则知道青果是害怕,用开玩笑來降低恐惧。他拉起青果的手把她往前拽了一步,换了只手扣住她的腕子,将她搂紧怀里。低沉的声音极富蛊惑力的在她耳边响起:

    “所谓五鬼运财原先不过是个风水局,五鬼与财本事指天上的两个星宿。但星宿易借、地利难求,能占尽这两方星宿的都是帝王将相。于是后來就有在玄门法术上小有修为的人创出了你所想的五‘鬼’运财。不过这个阵法牺牲太大,自它诞生起就只是一纸书稿沒有真正付诸于实施。”

    “要牺牲什么?”青果看灯火越來越近不由得渐渐放缓了脚步,想多听晏则说点。

    晏则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脸淡漠眸光平静的看着前方,青果随之看去。灯光下,一个身穿青灰色裙裳的女子弯着腰,抚摸着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的赵银满的脸,那只手青白纤瘦,就像不过是覆着层薄纸的一块枯骨。

    她慢悠悠的直起身,飘然转身,面向青果,一张纸糊似的脸上细细勾描一双远黛眉,眉下一对含情眸,一抹朱色薄唇似笑非笑。

    青果眨眨眼,只觉得她像某个人。

    “取至亲之人的心镇于灵石之下,挚爱之人之心沉至阴之水之中,可享千年百年荣华富贵。”满满的冷厉自晏则口中说出。为了财舍弃挚爱,那么这挚爱也算不得了。原來在那个外人看來痴心痴情的赵家家主眼里情字十一笔终究不及那七笔的财來得有分量。

    青果抿抿唇,抬眼看着冷漠里带着薄薄怒意的晏则。

    想想狼大、狼二,还有籽管事和籽卉,除了良心店的因素,能和对凡人不屑一顾的妖族打成一片,掌柜的到底是重情义的。可她算什么?沒有心的果子就算曾经是人,经历过情人间的聚散分和,到如今还是茫然。

    情之一字,莫若是苦。得不到是望眼欲穿,得到了又患得患失,直到失去却又抓心抓肺,苦不堪言。

    她或许懂,或许又不懂。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想也不敢碰这个字。

    可是错过掌柜的……

    青果猛的摇头,把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东西甩开。吸吸鼻子炯炯有神的回视晏则:“掌柜的你看着我干嘛,我又沒有想发横财。”

    晏则叹了口气,这果子到底是沒开窍么?看她刚才愣神,还以为她想通了。到底是他沒有说清楚。等这件事结束,是时候摊牌了。

    他转眼瞥眼向堂案上描金雕花、镶嵌宝石的灵位,见上写着:先室连氏闺名若青生西莲位。他诧异的一挑眉。

    “连”是江下的大姓,“若”似乎是江下城城主上一辈人的行辈字。她是城主府的?

    “连若青?”晏则试着喊了声,见对方肩头一颤,想是喊对了,正要继续问却被青果挣开了手,他忙不迭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上前。

    “你做什么?”

    “你是连若青?你的姻缘线是我牵的!我想起來了!”青果全然不管身后的晏则,扯着自己手腕上的姻缘线,怒气冲冲,“明明是一段上好的姻缘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那个红大人干的是不是?她要干嘛?你让她出來,我要和她单挑!”

    连若青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抬起右手,晏则迅速将青果向后扯开,抓起她的双手囚进自己怀里:“你不是她的对手!”

    被晏则在耳边一声暴喝,青果顿时消停下來。

    她是无能的姻缘使,冲锋陷阵的事情哪轮得到她。可是她不忍心看着一个绝好的姻缘就这么被毁了!

    更何况这是她牵的第一段姻缘,不止是牵上一根线那么简单啊!

    她全权促成了他们的相识、相知与相恋,将狗血的富家小姐与落难公子的姻缘造就的感天动地。

    富家小姐莲湖泛舟,她砸了湖边的鱼缸叫那落难公子英雄救美;落难公子赛诗,她改了在场所有的书生的酸诗叫他虏获芳心;竹马逼婚,她借了师姐的胭脂将竹马扔进鸭店叫落难公子李代桃僵、生米煮成熟饭……这一笔一笔的难道不是鲜血淋漓的泪么!

    她最后促成的明明是hppy endg,现在怎么成了这样?难道真像殿主说的那样,她做的太多引发了不可估量的后果么?可是殿主还说了,他们很幸福,还生了个儿子……

    “你们的孩子呢!”青果猛地又挣扎起來,脱出一只手用指甲掐着晏则。

    “够了!”恍如一道响雷撕裂天地炸响在青果耳边,振聋发聩。

    青果呼吸一滞,手一颤指甲划开晏则的手背。

    “掌柜的……”晏则要放开青果,反而被青果抱住了双手。“我错了。”她垂下头,低声说。她的后背无力的抵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莫名的沉下了气。

    晏则叹了口气,将下巴搁到她头顶,“知道就好。接下來听我安排。”

    “无论之前你们之间有什么,如今她是一只脚踏进魔道的恶鬼。”

    连若青听到孩子两个字,慢悠悠的垂下手飘飘然转身又回到熟睡的赵银满面前,轻轻地抚着赵银满的脸,她淡漠的脸上透着微微温柔。

    这是怎么回事?

    晏则心里生了股不祥的预感。

    连若青回头朝着青果招招手,脸上竟生了一丝笑意,恬静温婉一如当年。

    第二十二章 深深地一个吻

    不是说是一只脚踏进魔道么?那还有一只脚的机会來救赎,重入轮回再世为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青果蹭地眼睛一亮,抬头顶开晏则的下巴,屁股一撅轻易将晏则推开。晏则來不及抓住她,她已经跑进连若青的范围。

    “我就知道你是有思想觉悟的好白富美,你要我怎么帮你脱离呃……”她的喉咙突然被扼住,几乎是感受到连若青手指的冰冷的同时,她脖子上的溢出一股带着刺痛的温暖。连若青的手指竟然扎破了她的皮肤!

    忽然,一股热浪擦过她的脸颊,手腕被什么抓了一把又被拽开。她只觉得一股强有力的惯性猛地一晃她的脑袋,叫她瞬间晕头转向,回神的时候,只见晏则与她中间隔着一口黑皮棺材。

    晏则恨恨地紧攥手中素扇,一双深邃黑眸微微眯起,带着危险的光芒盯着连若青。

    连若青歪着脑袋,毫无表情的惨白脸上多了一道被火燎过的焦痕。

    “你放开我!”青果扯扯肩头,想着顶开连若青,却不想这一动却叫连若青的指甲刺得更深。

    随着对方指甲的侵入,青果感觉有什么也跟着钻进她脖子,冷冷的感觉叫她浑身麻木,似乎有什么被禁锢了起來。

    青果的脖子不断往后缩,知道脑袋抵上连若青的脑袋,再难退分毫,才不得不罢休,转着眼珠子可怜巴巴的看向晏则。

    “掌柜的我错了,你赶紧救我。”她都不敢用力将话,说话的时候嘴巴只是轻微的动了动,保证能把话说出來。

    晏则深吸一口气,手中素扇上升起一团青蓝火焰。他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邪气不断侵入青果。

    蓝焰在无风的厅堂里兀自摇曳,连若青手指上渗入青果的黑色邪气明显少了许多。

    “沒有用的。”悦耳入拨动琴弦的声音不疾不徐的飘进來,“除非你把整个江下城烧成灰烬,否则这邪气是不会散掉的。”

    青果眼珠几乎要转出了眼眶,才看清來者是上次那个“未弦”,只是这次是个半透明的“未弦”。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面具似的笑,僵硬的对着晏则。

    “弟子则,你看,我将连若青的这段姻缘改的如何?”

    “是你……啊,,”青果一激动,全然忘记了扎在脖子上的手指,沒拿來者怎么着却让自己吃痛万分。

    “你别动。”晏则分出四团火焰将“未弦”围住,转头质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未弦”呵呵一笑,声音清脆如银铃,“想看她死。”

    说着,她将手一抬,连若青的倏地张开,一颗金灿灿的珠子从她嘴里蹦出來,,是血金珠。

    “开始吧。”

    对方话音落地,连若青松开青果的脖子,转而双手托起了血金珠,她的身体渐渐变得稀薄,丝丝缕缕的被吸收进血金珠。

    青果麻木的身体越來越僵,于她而言呼吸并不重要,这是这时她却有种窒息的感觉。空气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压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将她裹起來,想着圆心挤压。

    晏则见状不好,立即将四团火焰袭向“未弦”。出乎意料的,火焰穿进不做躲闪的“未弦”身体,四团火焰撞击着炸开,也未见她伤了一丝一毫。

    她不是实体!

    “观众未必要亲自到场才能看到表演。”“未弦”伸出两根食指将嘴角往上一提,僵硬的笑意更是弄了几分。

    “想看……”青果猛地张开双臂,一道隐约可见的薄膜无声的四散开來,“实况转播也得要有好设备!”

    青果一脚踹向连若青,伸手夺向血金珠,不成想手指一碰到血金珠,就有一股巨大的吸力要将她吸进去。

    晏则眼疾手快,甩手用素扇将血金珠打开。

    珠子在半空叮叮叮的跳了三个半圆,停在青果三步开外,虎视眈眈在原地打着转。

    青果撑着膝盖在原地喘着粗气,“掌柜的……灭了……咦,她去哪了?”

    空荡荡的厅堂瞬间只剩下一口棺材两个人外加一个差点翘掉的神仙。

    晏则收起扇子,绕过棺材來到青果面前,挑起青果的下巴,仔细的检查起她脖子上的伤。青果拍上他的手腕:“别管我了,赶紧把珠子捡回……我去,珠子也不见了!”

    她揉揉眼睛,目光将四周都扫了个遍,一孕妇的标注动作倒插着腰,莫名其妙的:“是我幻觉了还是最近流行玩游戏,又是植物大战僵尸又是躲猫猫的。”

    晏则大掌往青果头上一盖,转过青果的脸,低头就覆了上去。唇上微凉,却带着淡淡果香。这只不安分的果子真该是吃到肚子里才能叫他放心!

    晏则的手滑向青果腰际,将她死死的囚禁在他的怀里。唇上的研磨已经无法满足他,刚才的无能为力叫他惊心动魄。舌抵开她的唇,挑开她的坚硬防卫,细细品尝起她的味道的。

    他的力量终究是不够。这一路他想护着她,可到底护了几分。这一身该死的禁制!

    青果瞠着眼,难以置信的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