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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捡到高跟鞋第4部分阅读

    。

    这两人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曾经见过……对了,在医院的病房中,他们是严棣心请来的侦探,专门调查李绫与连缤洋的下落,可是,他们干吗找上我?

    “总裁夫人,总裁请你去刚装潢好的新居看一下。”他们说。

    没给连缤葵有反应的时间,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进了停在公司外的那辆宾士车。

    直到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连缤葵才大梦初醒地问着:“你们找错人了吧?我是连缤葵,不是你们口中的总裁夫人。”因为,这头衔该是李绫所专有。

    “不!就在你上了杂志的那刻起,你就是了。”这是连缤葵被带进那一户严棣心特地为李绫准备的新居时,严棣心这么对她说。

    这两间位于内湖的新居,是严棣心特地为了结婚而准备的,因此,在婚礼之前他只是进来过一回,然后把付定与装潢的事交给了手下去负责。

    而今日,是他在出院后第一次走进这里,面对满屋子的温馨布置,独独少了可以分享的佳人,他心中的落寞与创痛,是无人能懂的。

    “为什么不放过我?”连缤葵不能明白,她为何会成了严棣心的“出气筒”。

    “该说你是自投罗网,自找罪受。”严棣心冷冽地笑着,与他全黑的一身,形成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你可别忘了,这是你有求于我。”连缤葵完全不喜欢他这种不近人情的作风,“是你奶奶要看媳妇,也是你要跟我假结婚的,而我可以调头就走。”虽然,严棣心提出假结婚这个要求,实在是令她陷入一阵挣扎中,但是,她连缤葵还是个有个性的人,不会容忍别人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是可以走,不过,你知不知道,要让你哥身败名裂,也只需要我的一根手指头。”严棣心斜躺在沙发上,懒中略见胜券在握。

    “你怎么可以威胁我?枉费我对你——”连缤葵手脚一阵冰冷,话梗在喉咙。

    “不必拿医院的事来说情,你居心叵测。”严棣心强迫自己相信这样的结果,因为,唯有如此,才不会让他软弱,才能让他在输掉的城池中,扳回一些筹码。

    “严棣心,你变了!你根本不是我所认识的你。”连缤葵不禁想起了当初与她通信时,那么贴心、那么教她感动的严棣心,今日却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她不是想讨在医院当看护时的人情,也不是遗憾她的苦心全成了泡影,而是……而是她心中最美的城堡竟成了断垣残壁,他不但不再存活在她连缤葵的梦里,反而还走出她的梦,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是自作多情。

    “哼,我是变了,这不都是拜你哥所赐?他带走了我的未婚妻,就算有个人质在我手里,也是合情合理,而只要我一放出消息,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躲得下去?哈哈哈……”

    严棣心的笑声听在连缤葵的耳中倍觉伤心,不过,更教她难堪的,是严棣心在离开的前一秒钟,还嘲笑般地对她说着:“你没资格说我变了,因为,我从来没认识过你。”

    他说的是事实,不是吗?可是,连缤葵在这一句“事实”中,溃不成军……

    连缤葵放下手中的行李,恍若是梦地环视着眼前的华丽。

    “这房间——是给我住的?”她喃喃自语,一脸无法置信。

    “少奶奶。”家仆阿福照严棣心的吩咐,将连缤葵带进了这间主卧室,就连称呼都一并改了口,“你看还缺什么?吩咐我就是了。”

    “不要叫我少奶奶,我不是。”连缤葵很自然地抗拒着。

    “少爷说,过两天他会陪着老太太住进来,而这几天会有一位助理帮你采买一些需要的衣服首饰……”阿福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只一径地说着严棣心的交代。

    由于严棣心在出院后,还是住在他回国时临时租来的商务套房里,或许是怕触景伤情,对这户新买下来的楼中楼房子,他是完全没?半点住进来的念头,再加上老奶奶一时间还磨菇在老亲戚的家里,所以,他是能拖就拖,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轻言住进来。

    不过,连缤葵就没这等选择的余地,因为,严棣心除了“代”她辞掉工作外,还同时“帮”她退了那间租了四年多的小公寓,让她不得不早日搬进这栋新房子里,好早些适应。

    对于从来就是自力更生的她而言,能住进这样宽敞舒适的房子,是她几个不敢奢求的梦想之一,不过,她清楚自己只是以“过客”的身份暂住进来。这倒也好,反正是种经历,舒服就行,只待时机一到,她就潇洒地背起行囊,拍拍屁股走人,没有什么执着与挂心。

    只不过,这等的思绪却在她一踏进这间主卧室时,给忘得一干二净。她绝不是贪图卧房里精心布置的家具,而是这里的摆设风格,竟然是她曾在给严棣心的信笺里,所描述过的欧式风情。

    记得,严棣心曾在信里问过她,为何会钟情这样子的装潢气息?她说,这才像灰姑娘该住的城堡,小巧精致,满室温馨,不像那堂皇富丽的宫殿,老觉得人住久了,就变成那位成天问着魔镜的老皇后,乏味又可怜。

    “我没想到,你当真记在心里。”连缤葵抚过造型小巧的暗红梳妆台、蓝黄碎花窗帘下摆的米色流苏,以及那盏搁在床头的仿古油灯,最后,她坐上了那张垂落着白纱轻帐的古典木床,而眼眶中已是珠泪晶莹。

    她连缤葵何其有幸!竟然能拥有王子为灰姑娘建筑的城堡。

    因为兴奋,她沉迷在这样的情境中无法自拔,直到拉开衣柜的那一刹那,一张严棣心挽着李绫的婚纱照,就这么出现在抽屉的最下方,她这才惊觉,李绫才是真正的女主角,而这一室的风华全是为了李绫而造,至于她连缤葵,不过是误入了别人的城堡,还天真得以为水晶鞋是从她的脚上脱掉的……

    “少奶奶,这是有关严家的一些事,你可要记清楚,免得老太太一问,你就露出马脚。”这是严棣心特别整理出来的资料。

    不过,连缤葵用不到,她只是顺手将它扔在一角,然后傻傻地回想着当初与严棣心通信时的快乐时光。

    终于,好戏还是要上场了。老奶奶在拜访完亲戚后就在这天的下午暂时住进这儿,自然的,严棣心也逃不开了。

    “奶奶,为了方便起见,我跟你就住这楼下的两间吧!”严棣音先替老奶奶把行李都安顿好。

    “这好吗?棣心的眼睛不方便,我怕他上下楼——”老奶奶是很宠孙子的。

    “不会的,我反正有看护照料,没什么不方便的。”严棣心还是请了医院的那位男看护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什么?你还找看护?”老奶奶的表情有点疑惑,不过,她也没再问下去,因为,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会看不出事有蹊跷!

    在她得知严棣心发生车祸时,就觉得这件事绝对跟婚礼有关系,或许是小俩口临时出了什么问题?也或许是谁对婚礼有不同的意见?也或许——反正,她这八十几岁的老太婆,已没有什么事能逃得过她眼皮子底下,迟早见真章。

    “喔,对了,大嫂呢?”严棣音暗示着她哥哥严棣心。

    “听阿福说,她出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了。”严棣心想,会不会这小妮子后悔了?这念头才一动,他就听见门被拉开的声音。

    “嗨!我回来了。”连缤葵笑嘻嘻地走进门来,手里则提着大包小包。

    “你跑到那儿去了?”严棣心不悦地轻声说着,怕奶奶听到。

    “奶奶,我去买了些凤梨酥、芋头饼,这些都是美国吃不到的哟!”为了今天老奶奶的到来,连缤葵特地去一家颇具盛名的百年糕饼店排了几个钟头的队才买到这些可口的点心呢!

    “哇——还是热的耶!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是我听棣心说的嘛!他说,你还喜欢吃蚵仔面线,改天我再去买来给你尝尝。”连缤葵就这么与老奶奶热络地聊开了,两个人还吃得满嘴是饼屑。

    只剩严棣音与严棣心两兄妹惊讶地不发一言。

    因为他们没想到,那位“临时演员”竟然跟老奶奶如此投缘,整个屋子就听见她们的笑声不断,连什么都看不见的严棣心,也能嗅到一种属于家的温馨气息。

    而这本来应该有李绫的气息的呀!而此刻,她人在何方?对我可有思念?严棣心在沉思中,再次泄漏了她对李绫的眷恋。

    “今天你表现的不错,不过,我希望你不必太过投入,毕竟,夸张的表演是很容易穿帮的。”就寝时刻,严棣心在主卧室内对连缤葵冷冷地说着。

    “我不是表演,我是自然表现!”连缤葵反驳他的曲解,“我只是替李绫做她该做的事,不是要刻意讨好谁。”她说着说着,便坐在梳妆镜前梳着她的发辫。

    “随你,反正,分寸你要自己拿捏。”一说罢,严棣心便走向卧室另一侧的门,那是通往客房的一扇门,是为了躲开奶奶的眼光而临时打通的,目前他与他的男看护住在那一间房。

    “等等。”连缤葵欲语还休地站到离他约五步的距离,眼光脉脉含情。

    “还有事吗?”严棣心低沉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扰人心扉。

    “谢谢你为——李绫打造了这么浪漫的一座城堡。”她走向他,好想轻轻地抱着他的腰,再将自己感动的脸颊贴上他的背。

    “可是你那可恶的哥哥却毁了我的心血!”他恨恨地回了这一句,便用力地将门带上,“砰!”地一声,差一点震碎了连缤葵的心。

    接下来的七天,在这户六十几坪的大宅子内,表面上维持着和乐融融的气氛。

    白天,连缤葵不是陪着老奶奶上街,就是随着棣音去美容院,而晚上,则是她最难捱的一段时间,她必须与严棣心同进退,因为,她是他的“老婆”,总不能让个看护来完全取代她的义务吧!

    所以,只要他在屋里走动时,她就必须挽着他的手臂,充当他的眼睛。当他口渴时,她就要端着杯子,小心地递给他,还得说着“慢点喝,别呛着”来掩饰他们之间的生硬对付。

    “看,好个夫唱妇随呵!”偏偏严棣音太闲,总会三不五时找机会作弄他。“哥,你最喜欢嫂子哪一点?”她当着老奶奶的面,不怕死地问着严棣心的忌讳。

    不过,严棣心也真不愧是见过世面,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挑衅,他总能冷静地应对,他说:“甜!我最喜欢缤葵的甜。”

    缤葵!连缤葵差一点没把晚饭吃下去的,全吐出来还给福婶。

    “那倒也是,我可是很少见到这么甜的女孩子哟,你可是要好好珍惜。”老奶奶显然很同意严棣心的说法。

    “那当然。”虽是百般不悦,但他还是绽着温柔的笑,轻轻地拉起了连缤葵的手,在唇边浅啄一下,然后说着:“除非,她嫌我累赘,否则,我会一辈子守护着她,不会让她走掉的。”

    “我不会走,更不会嫌你的!”连缤葵激动地回答:“这条路很辛苦、很黑暗,可是,我一定会陪着你坚持到底,直到,你不再需要我。”她愈说愈轻柔,但言浅意深,谁都知道她是真情流露。

    霎时,一屋子的人全都动容得不知该说什么。老奶奶是心疼得泪眼蒙眬,严棣音是恍然才懂,而严棣心竟一时间不知所措,只感觉到他那握着她手的手心,竟然有点热、有点微细颤抖……

    第6章(1)

    安慰固然可以暂时疗伤止痛,但毕竟维持不了多久,严棣心终究还是在医生一次又一次“毫无起色”的回音中崩溃了。

    这一天下午,严棣心从医院回来后,就把自己锁在客房中。

    “严先生、严先生,开门哪!”男看护死命地拍着门喊着。

    “少爷,不要吓我呀!请开开门哪!”福伯的气喘急得又快发作了。

    “发生什么事?”棣音与连缤葵刚从外头进来,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

    “小姐、少奶奶,少爷把自己关了一个下午了,我们怎么叫他都不开门。”

    连缤葵一听,心头突然怦怦直跳,于是顾不得严棣心对他的警告(要她平常少惹他为妙),连忙冲进主卧室内的另一个门,看看是否打得开。

    “也锁了!”她心知不妙。

    于是,她不假思索,立刻奔出房间,往书房的方向跑。

    “嫂子,你干嘛?”严棣音跟了过来。

    连缤葵没时间回答她,因为,她正撩起裙子跨出阳台,扶着栏杆,逐步朝着客房的方位移动。

    “小心哪!”所有的人为她捏了把冷汗,一直到她终于爬进了房,进了屋。

    “棣心。”连缤葵一进去,便看见严棣心整个人躺在床上,胸前抱了只黑褐色的木盒子,地毯上则是一瓶全空了的白兰地。

    连缤葵打开了门,让他们全进来看情形。

    “我哥要不要紧?”

    “没事的,他喝醉了,现在睡得正熟呢!”连缤葵凝视着他的脸庞,情绪有些激动。

    “我们出去吧!”严棣音将福伯与看护全赶了出去,让连缤葵与她老哥安静地相处。

    连缤葵走到他的床前,蹲下身子低下头,静静地看着他沉睡的面容。

    “你的苦我都懂,我好遗憾不能替你受,对不起,对不起……告诉我,我究竟该如何才能减轻你的痛?你告诉我啊!”连缤葵终于在他的面前滴下泪,手缓缓地抚上了严棣心的脸,然后,她不自觉地将脸贴了上去,温柔地磨蹭着,像是一种无言的安慰。

    他的呼吸很沉重,湿濡在乱发里的汗,沿着额头流了下来,恰好与他眼角未干的泪和成一气地落在枕上,湿了一片,让连缤葵心疼得不得了。

    于是,她偷偷地抱着他、亲着他,嗅着他的体味,感觉他刺人的胡碴,而那是她唯一爱他的表达: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爱他……

    “不要!”突然他说话了,顿时把连缤葵吓退了好几步,“不要走,绫,你不要离开我,绫——”他的喃喃呓语瞬间打醒她的多情。

    “我怎么可以这样?他是李绫的男人,我怎么可以——”夹杂着痛苦与内疚,连缤葵恍惚地奔出了严棣心的房间。

    由于严棣心日渐憔悴,连脾气都暴躁得让人受不了,因此,就在严棣音与连缤葵的计划下,打算趁着替老奶奶过生日的机会,让严棣心出门走走。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乌来附近的一个度假村,打算停留个三天两夜才罢休。

    “奶奶,我不能待这么久,我公司有事。”这是严棣心的借口。

    “你公司的事比我重要?再说,这阵子不都是棣音帮你处理吗?你操心什么?”老奶奶不忍心看她的爱孙这么自我折磨,所以,她可是坚持得很。

    “我眼睛看不见,来这风景区做什么?”他皱着眉,不悦地埋怨着。

    “没关系,我会仔细地说给你听的,就像在医院时一样。”连缤葵急忙说。

    “谁要听你说?你少烦我!”他脱口而出,忘了老奶奶也在身后。

    “喂,你不许骂我孙媳妇哟!”老奶奶可不依了。

    “奶奶,没关系的,打是情,骂是爱呀,棣心,对不对,哦?”

    严棣心无话可说,因为,他正在后悔自己算盘打错,竟让“人质”反过来设计他,还得成天听她絮叨不休……虽然,她的絮叨有时也真的不错,可是,她是他仇人的妹妹,怎么说都不该让她占上风……

    老奶奶的生日宴,请了亲朋好友一大堆,而每个人只要遇上了连缤葵,都会让她的幽默给逗得笑开了嘴,所以,一整个晚上,都只听见大家对老奶奶称赞着:“您好命哟!”“有个孙媳妇天天逗您开心啊!”

    而在这等的热闹间,只有严棣心寂寞地独自坐在院落的石阶旁,黑暗与冷风陪着他。

    “棣心、棣心,对不起!”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含糊的声音,严棣心听见了,他竖起耳朵,紧绷着脸,仔细听夹在风里的叫唤。

    那像是——李绫的声音?

    “李绫?李绫——”严棣心站了起来,想要追寻声音的动静,不料,让阶梯绊了脚,冷不防地摔到了泥土上面。

    “哎呀!你怎么了?”这时,连缤葵依着男看护的指点要来找棣心聊天,没想到才一到门口,就发现他竟然摔下台阶,她连忙地奔上前将他扶起来。

    “李绫!我听见李绫在叫我!快、快!快去找她来呀!”严棣心颇为激动。

    “李绫?没有啊!我什么逗没看见,会不会是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