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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追缉令第7部分阅读

    红的宛如过熟的红番茄,但她仍是硬着头皮和他做一种相互的亲密调侃。

    “我没料想过,你是这样一个贪得无厌,一点都不懂得害臊的小家伙!”叹息一声,他拢近她,唇又飞快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印了一下,然后附在她耳畔补充式的低喃:“可是,我喜欢这样的你!看起来如此荏弱却又俱备了充沛冒险性的小母青鸟!”

    “那么……刚刚这个蜻蜓点水似的吻,算是预支?还是算免费奉送?”瞪大眼睛,海芃神情认真的斤斤计较。

    孙梵对她的问题起先是不知所云,想通后他旋即咯咯而笑。“当然不算预支!”他纵容的轻拍她栖息在他胸前的小小后脑勺,压抑的笑声使他的胸口大幅的震动。“是免费奉送!”他憋住笑强调。悄悄漾出一个甜孜孜的微笑,海芃终于真正放松紧绷了一整晚,不!应该说是紧绷了一大段时日的心情。

    能倚在孙梵宽阔厚实的胸膛,领略他的体温和心跳,能和他不再隔阂,放胆相恋,海芃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她庆幸化解了今晚的危机并参与了所有的神奇,也不曾后悔自己对孙梵那近乎不知羞怯的感情表白。经过如此多年默默的爱,今日终于获得机会一吐为快,并获得孙梵相对的爱恋,这让海芃感觉这么多年的“傻”,傻得十分值得!而她,更肯定了今生一直在追寻的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孙梵!

    拥紧怀中纤柔的女子——凌海芃孙梵的心灵和海芃是近乎相通的。两情相悦的感觉的确是比扮演骑士时真实也快乐多了!更幸运的事是,海芃一直是多年来重叠在他心坎里的人影,此时此刻,他心中有了第二个立誓——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绝不会任眼前这个女孩轻易溜走,他要紧紧把握与拥有。

    这一夜剩余的时光,他们平静、理性、愉悦的在滨海旅馆里,聆听远处惊涛拍岸的海潮声,直至数尽灯残更漏。

    第八章

    远离海滨、把生活调整回原来的时空后,凌家姐妹的生活步调却起了重大的完全变化。

    凌海兰和唐世杰在几天后静静的私奔了!

    所谓“私奔”,是他们在不预先告知双方父母的状况下,私自举行了一次简单的公证结婚仪式,然后暂时躲到一个偏僻,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点,去疗养他们的爱情伤痕,重建他们的爱情宫殿。

    对这种出人意表又有点意料之内的暂时结果,海芃有点手足无措。她知道这是眼前唯一能确保阿杰和姐姐爱情的方法,但这也是最消极的方法。

    因为姐姐的出走,使完全被蒙在鼓里的父母急白了头发,他们不相信他们一向视如掌上明珠、乖巧听话的大女儿会做出与某个男人“私奔”这种事。而当海芃把姐姐海兰离家的留书拿给父母亲看的时候,父母的那种惊愕与不信的表情,与她当初刚知道姐姐的复杂恋情时的惊愕与不信,是如出一辙的。

    连日来,心情纤细易感的母亲、总是紧抓着姐姐那张词句恳切婉转却语意简单含糊的离家留言,坐在姐姐已空荡的床沿泪眼迷蒙、独自神伤。而为姐姐莫名出走而到处奔波寻找的父亲,到最后也只能摇头徒然叹息。他们不明白他们一向乖巧美丽、出类拔萃的大女儿为什么必须说走就走?说变就变?走上和男人私奔这不归路!

    面对已急得心力交瘁的父母,海芃心中多有不忍,但她仍苦于不能透露太多。为了避免破坏阿杰和姐姐好不容易才找到勇气建立起来的爱情生活,她只能带着几丝愧疚,狠下心来对父母的苦苦追问保持缄默,并用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陈腔滥调来安慰父母。

    相对于海芃的无措,孙梵在面对来自于那个“私生”了他的父亲唐秉文的追究时,他就幽默也笃定多了!

    唐秉文相当明了他们兄弟俩的感情一向深厚,但他也知道他并不太能控制他这个如脱缰野马一般的“私生儿子”。他和他——父与子——在尽可能的范围之内,总是互相容忍着。

    当唐秉文一听说自己那对他一向唯命是从的儿子唐世杰在和徐氏企业的千金订婚不久之后,竟和另一个名不见经传、默默无闻的女孩子私奔结婚去了,他真气得暴跳如雷,七窍生烟!当他一思及他那叛逆的私生子可能也参与谋画了这整个私奔事件的时候,他便怒气冲冲的来兴师问罪!

    可是孙梵只一句话便把父亲的怒气打了退票!他嘲弄父亲——阿杰有手有脚,他想和谁结婚,想和谁私奔,做弟弟的并无权干预。

    父亲对他一意撇清,无关痛痒的嘲讽,起先颇为气急败坏,但很快的,父亲平静自己、反过来用一种老狐狸般的老谋深算的眼光打量过他,然后点点头警告他——他如果不打算告诉他阿杰的去向,那么他必须准备承接一切后果!

    孙梵不知道父亲口中的“一切后果”会是什么?但他肯定自己并不喜欢父亲眼中那太过精明的市侩眼神,那不祥地预告着——有某些他不可能喜欢的事即将发生!

    只不过眼前的孙梵无暇担心太多!一来,他庆幸他唯一的兄弟——阿杰,终于找到勇气挣脱唐家长久以来为他构筑的象牙塔,开始学习独立;二来他更庆幸海兰终于回她本应归属的怀抱,而他自己,也终于可以放胆去追寻一份属于自己的真实感情。

    他从不知道,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感觉如此美好!凌海芃——最近的生命似乎在一次忆起或唤及这个名字时,不知不觉的丰盈充实起来,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之后,他很轻易就发掘了更多她个性中的可爱面。除了之前她吸引他的纯真、慧黠,充满生命力这些特质之外,他更发现,当某人和她更熟识时,她会对某人毫不保留绽放她的幽默、热情,以及梦想。梦想,是的,她的确像个梦想的宝库,让人可以因她保有较长远的梦想,也让人可以发挥无垠想像力的,由她的一举一动或一颦一笑,想像她的心灵!

    但相对的,她也和许多耐人寻味的人一样,有极浓重的自尊与自卑,而她自卑,有绝大部分衍因于她的长短脚。她总是时常用一种侧击旁敲的玩笑语气,试问他介不介意她的缺陷?她还太过实际的指出就算他本人不介意她的缺陷,他的父母大概也不允许他和一个肢体小有残缺的女孩子往来!她笑说他们现在谈恋爱是谈得很快乐,但她潜意识的担忧害怕阻力到来的那一天!

    原先,孙梵确实不曾考虑过这些问题存在的可能性!原因是父亲向来管他不着,而母亲又是个心性太过理性豁达的女人,他自信他们不至于成为他和海芃的阻力。

    而曾因同情海兰而受过一次教训的他,当前对自己的感情方向早已不再懵懵懂懂。他完全清楚自己真正想追寻想选择的伴侣是像海芃这种个性徐柔似和风、平凡中隐藏着耐人寻味特质的女孩!

    在这种自我感情完全的认知下,他便不能弃海芃的感受于不顾。因为他太在乎她的感受了,他不希望在两人获之不易的感情上再增加阴霾!于是某晚,他出其不意的安排了一次意外的餐聚,让海芃和母亲孙雨慈见面!

    对孙梵而言,让两个在他生命中占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女人相见是必要的。虽然这样的冒险对母亲或海芃而言都有点太早,但孙梵觉得母亲若能因此而认同海芃,这倒不失是一个抹却海芃自卑感与种种忧心的好方法。

    而他之所以敢做出这样的冒险行为,纯粹是出于他从小至大对母亲个性上的认知!

    在某方面来说,孙梵觉得母亲并不是个太过精明的女人!也唯因如此,在感情上,她才会被精明的父亲一次次的诱哄欺骗,就算她为父亲掉再多次眼泪,伤再多次心,被诱哄至令,也匆匆过了近三十年,她却依旧一点长进都没有,仍甘于做一个二等夫人,保有一份不能见容于社会又不甚可靠的地下情。但也唯因她的不够精明,她的处世哲学便平和自然多了!人们时常可以由她身上感受到一股自然散发出来的亲和感。

    又或许是因为家境与教育方式的不同,母亲和父亲对人们的价值评估方式完全不同,父亲惯常以金权财势来取人,母亲却认定人类心灵的真实绝对胜过物质的真实。也因此,母亲年事愈长,愈不在意身外的一些浮华!她总是笑着说——外表,只不过是人们不得不背负的皮囊,而既不得不背负,只要把它打扮得干净整洁,不失礼貌,便也尽是可以了!至于处世的态度,只要理念与定力相等,心情与事态均衡,便得智慧与圆融了!

    这大概是母亲跟了父亲近三十年来,修得的最大圆融与智慧吧?!但这也正是孙梵最敬佩母亲的一点,她没有由爱生妒或生恨。不可否认,从小至大,孙梵受母亲的影响太大太深,他有太多观念是得自母亲的灌输。他虽然怪罪父亲让母亲和他在世人嘲弄的眼光下度过了那么多委屈的岁月,但他从未恨过父亲!

    而他故意安排海芃与母亲尽早见面,为的正是想用母亲的智慧与圆融,来化解海芃心中极端的自卑。更令人兴奋的是在一顿饭的餐叙间,孙梵发觉他轻易就达到他的目的。

    乍见孙梵的母亲孙雨慈时,海芃的确是十分愕然又十分拘谨的,但他母亲那没有长辈架子的举手投足及适切的言谈,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奇迹似的化解了海芃的尴尬与羞涩。

    也许因为她们都有某种较遁世的气质吧,两个有着年龄差距的女人竟能自然而然的彼此欣喜与相互欣赏!

    自从见过和孙梵相依为命的孙阿姨之后,海芃明显的变快乐、也变自信了!孙阿姨并不像许多长辈般一见面就兜头对人评头论足,她甚至连多瞥一眼她的长短脚都没有,她只是用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语气与容颜在和她交谈,就像她是个平辈朋友而非晚辈。

    那是一次很成功圆满的会面!但事后海芃仍不免要埋怨孙梵的不按牌理出牌,害她差点吓停了心脏!孙梵则回过头来,笑意盎然的取笑她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他还逗她,要她也不按牌理出牌的安排他尽早和未来的泰山和泰水见一面,免得他心中老是忐忑不安,猜疑着他未来的岳父母是否看得上他这个女婿?

    他这种眼光长远的说法,令海芃是既害羞又心喜!不过短时间内海芃仍是没有让父母见孙梵的勇气,因为目前家中的气氛仍处于姐姐私奔出走的低迷期。

    严格说来,这一对因一次偶遇再加上一连串机缘串起缘分的恋人,对彼此的心意是相同的笃定。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彼此的感情能就此平平顺顺的走下去时,他们却没有料想到另一波阻力正在酝酿成形!

    时序进入十二月份时,孙梵才渐渐感觉到事情的可疑之处!

    这个月,是孙梵的舞蹈班要开始重新招收新学员的月份,以往,他的工作室根本不必打什么广告,便有许多旧雨新知会争相走告,并主动前来报名,切磋舞艺。可怪的是,他这次的招生,却是连一只苍蝇蚂蚁都没见着,原先,他以为是老天爷不打算赏他饭吃了,可是在愈想愈不对劲之后,他主动拨了几通电话给曾经承诺要来工作室继续学舞的旧学生。

    起先,他们总是支支吾吾,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经孙梵再三追问,他们才很为难的说——有人撂下狠话警告他(她)们,若有谁胆敢再进他的舞蹈教室一步,那么那人就别想保有健全的双腿回家!

    当孙梵想向学员更明白的问清是谁胁迫他们时,他们也是含含糊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起初,孙梵还是想不透是谁会如此阴狠?想断了他的生计!可是这天孙梵在花店裹遇见的一位不速之客,让他彻头彻尾的明了是谁在耍手段了!

    这天,算尚未给人真正寒冷感觉的初冬,天空没有下雨,却布满阴霾。因为仍没有学员敢去舞蹈工作室,孙梵便干脆到海芃的花店来帮忙,权充“义务园丁”。

    当然,“帮忙”这两个字是有待商榷的——其一,孙梵和许多人一样,根本分不清草本和木本植物有什么不同?!更遑论要在众多盆栽及茫茫花海中找出客人所需要的东西来!其二,他虽是个“舞林高手”,做起包扎花束的工作时却独独缺少一双“包装巧手”,惹得海芃笑称他是“愈帮愈忙”。

    而当孙梵因这四个字而装出寥落失意的样子时,她又会笑容可掬的轻拍他的脸颊,心灵性巧的安慰他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一根“绿拇指”!

    “什么是”绿拇指“?”孙梵好奇的瞪大眼问。

    “”绿拇指“是一种形容!”她耐心的解释着。“指的是对植物很有一套的人。他们的手好比仙女棒,只要用拇指一点——不论是垂头丧气、病奄奄的花草树木或极难伺候的植物,一到了这种人手里,莫不绿意盎然,处处生机,因此人们戏称这样的人有根”绿拇指“!”

    “喔——原来如此!”孙梵一脸恍然大悟,接着取笑她:“母青鸟配上根绿拇指,倒是很相得益彰哦!”

    “嘲笑人!”她朝他使使鬼脸,开始用手中的水喷他,他也顺手抓起桌上的另一个,两个人像孩子似的,干脆玩起打水战游戏。等两个人都被喷得满身是水时,一个清亮的陌生女声,阻断了他们的嬉戏。

    “这是什么游戏?可以让我参加吗?”

    孙梵和海芃同时静止动作,望向声音出处。花店的玻璃门不知何时被开启了?可能是他们正忙于游戏的时候吧——海芃确定自己不认识来者,如果她花店里曾有过这样一个女子来光顾,她肯定自己一定不会轻易遗忘。

    怎么讲这个女人,不对,她也许还不到足以称为女人的年纪。她看起来相当年轻,顶多比自己大上个一两岁,长得虽称不上十分美丽,但她有一双迷人的汪汪大眼及粉妆玉琢的气质。尤其她那身由头到脚的孔雀蓝色披风及同色系的长统马靴、更凸显她个人的穿衣风格,十分引人注目。

    海芃愣楞的注视她好一晌,才发觉她那仿佛会说话的双眼一直直勾勾的定在孙梵的方向,似乎她的问题,只是朝孙梵发问。

    好奇的、也小有醋意的,海芃干脆望向孙梵,他的表情在碰上那女孩的脸庞之后,完全出乎海芃意料之外的精采——诧异、怀疑、惊愕,然后一脸厌恶与不屑。

    没有人能对那样一个堪称标致的女孩摆出那种脸孔的,像孙梵这种对女人很懂体恤,处处周到的男人更不可能对这么个可人儿摆谱,除非——他和她有什么过节或深仇大恨!

    海芃的好奇心再次被挑起,她干脆扬声招呼道:“欢迎光临!”

    那女孩倨做的瞥海芃一眼,宛如海芃只是个跑龙套的三流角色般对她来个相应不理,她只继续针对孙梵说道:“孙梵,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哪敢忘记!徐氏企业的徐大小姐——徐姗姗。”孙梵面露嘲色。

    “徐姗姗!她是——”海芃脑筋飞快转着并面向孙梵欲言又止的问着:“她是唐世杰的……”

    “没错,她是唐世杰的前任未婚妻!”孙梵证实,脸上的线条更嘲弄!

    “没错,我曾经是唐世杰的前任未婚妻,但如今的我却是你的现任未婚妻!”仿佛急于抹去孙梵脸上的讥诮并获得他的认同,徐姗姗语气急促却有条不紊的宣布着。

    真是石破天惊,海芃目瞪口呆,原本握在手中的水喷筒一个没握牢,跌至脚边,差点砸到她尚未完全复原的那只脚!

    “什么意思?”孙梵冷峻的问。

    徐姗姗似乎是被孙梵冷硬的语气吓着了,她有点结巴,却硬着头皮强调:“我爸爸说,阿杰和某个女子私奔,对我们徐家而言是种侮辱,于是他和唐世伯——也就是和你父亲商量,在绝不轻言退婚以避免伤及两家的前提下,由你来取代你的哥哥……成为我的……未婚夫!”

    “老天,”孙梵凌厉的喊。“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连婚姻都能用到”兄终弟及“,哥哥私奔了用弟弟来抵,那如果连弟弟也跑了,你们怎么办?是不是要来个”子逃父继“?”一针见血的,孙梵丝毫不假辞色的逼问到徐姗姗脸上。“若果真如此,你甘愿做我父亲唐秉文的第几顺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