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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生第48部分阅读

   反而是大舅母唐氏听了这话,略显尴尬。毕竟她出身燕国公府,如今唐家的小姐用这种不光彩的方式。要嫁去人家做平妻,尽管只是庶女,仍旧是件有失颜面的事。燕国公府毕竟没有吴家那份钻营,平妻即使在大齐朝如何普遍,总无法和正室嫡妻相提并论的。

    “那到时候也要宴请、认亲吗?”姜慧绢继续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陆清容耐心地解释道:“不过二表妹无需担心,即使要认亲,咱们将军府也是无需去凑这个热闹的。”吴夫人和姜夫人是两码事,蒋轲和蒋轩同样不是一回事。

    陆清容话音一落,席间众人表情各异。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个看着温顺柔和的女子,能说出这番意有所指的话来。

    只有姜元昭闻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欣慰之余。还在感叹那吴夫人千挑万选,机关算尽,竟然帮着蒋轩娶了这样一个妻子。

    唯独问出此话的姜慧绢,反而被她这回答搞得一头雾水,甚至不明白为何旁人听了陆清容的话,竟都是这种表情。

    姜慧绢原本还想继续追问的,但见姜元昭望向她的眼神已经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这她还是能看出来的,立刻禁声不再言语,只在心里嘀咕,为何陆清容说出了这么有失礼仪的话,大伯居然还向着她。

    在此之后,直到宴席结束,席间的气氛都十分融洽。

    但散席过后,却变成男女分室而坐,陆清容只得跟蒋轩分开,与将军府的女眷在小花厅里用起茶点。尽管刚刚并没有吃得太饱,此时依然提不太起食欲,只是喝着茶听两位舅母拉家常。

    然而此时姜元昭不在了,姜慧绢似乎又有要发问的意思。

    原本二舅母宋氏对这个女儿一贯宠爱,从不曾过分苛责,即便刚刚在席间如此失礼,没有当即喝止。但此时听她还是揪住唐珊和蒋轲的亲事不放,心中也了些火气,毕竟陆清容的想法她倒不甚在意,但这毕竟是唐氏的忌讳,还是少提为妙。

    这次当姜慧绢再次问道“侯府的喜事可定了日子?”的时候,宋氏直接将其打断,对着陆清容讲道:“说起这喜事来,我的娘家承平侯府倒是也有一桩,八成还是世子夫人认得的人!”

    “哦?”陆清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毕竟是长辈跟自己拉家常,她十分恭敬地听着。

    “正是我的侄女,二房的嫡长女,世子夫人可曾认得?”宋氏倒是完全没有长辈的样子。

    这是说的宋妙雪了。

    “认得。”陆清容跟着应道:“那时候我们曾经一起在燕国公府的墨香院读书。”一边说,一边还冲着唐夫人微微一笑。

    虽然离开女学已经很久。但陆清容对宋妙雪的印象还是非常深的。当初女学中最还出风头的便是她了,大家午歇时候闲谈的话题,基本上全部都是由她提出来的。而且消息灵通的程度和她的母亲承平侯府二夫人不相上下。

    倒是完全没听说她要成亲的消息。

    宋氏一听陆清容果真认识,便说得更为起劲:“昨天回去拜年的时候。听说她已经和武定侯世子定了亲。”

    崔诗云的哥哥崔琰?陆清容表现得很淡定,但心中却是惊讶的。

    她和崔琰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去年宫里的赏花宴,她和蒋轩曾经在宫里遇到过二皇子和崔琰。在蒋轩称病的这段时间,正是崔琰顶替他做了二皇子的伴读。

    陆清容对崔琰的样子已经想不太起来,却记得当时的印象是极好的。

    何况暂且不论人品相貌如何,单就出身背景而言,前途无量的武定侯府世子。和已经潦倒到坐吃山空的承平侯府二房,听着也不是很搭。

    想到此处,陆清容突然有些暗中嗔怪自己,恐怕是在这古代待久了,竟然也不自觉地比起两家的身份来,着实不应该。且不说别的,就说她和蒋轩的亲事,听起来就更悬殊了……

    大舅母唐氏虽然热情,但并不很擅长闲谈,大表妹姜慧纯同样如此。

    等到宋氏终于把她知道的这些一股脑都讲完之后。屋中便陷入了一阵安静。

    而就在姜慧绢逮到机会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蒋轩已经从前厅派人过来接陆清容了。

    陆清容如蒙大赦,随即起身向两位舅母和表妹告了辞。

    “我还以为你会和大舅舅多聊些时辰。”陆清容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轻松地靠在蒋轩身旁,“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怕你待得不自在。”蒋轩如实说道:“我和大舅舅什么时候聊都一样!”

    “我没有不自在!”陆清容并不是偏要嘴硬,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会何如此表态。

    蒋轩笑得随意,明白她是不想自己为难。

    “二表妹对你不很友善,这我也是能看出来的。”蒋轩缓缓说道:“大舅母和大表妹格外和善,二舅母又宠她宠得厉害,怕是没人管得了她!”

    他倒知道得清楚,陆清容心里想着,同时因他的关心而有些高兴。

    “而且这还是母亲过世后。我第一次去将军府登门拜年。”蒋轩的口气平淡无波。

    “这是为何?”陆清容无法理解。

    “前两年是身体不好,再之前……可能还小吧。不懂事。”蒋轩说得很简单。

    想到这些年蒋轩的处境,陆清容觉得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又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便没有再追问。

    回到陆府,陆清容才觉得有些疲惫,虽然只出去了半天,却比昨天折腾一整天还要累。

    “明日我们还要出去拜年吗?”陆清容询问道。

    “不了。”蒋轩失笑:“哪有那么多地方可去?”

    陆清容自然是高兴的,却突然想到了二皇子:“景王府也不用去吗?”

    “不用。”蒋轩答得干脆,“礼到了即可,王府与旁的人家不同,太热闹了反而不好。”

    陆清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与出嫁之前完全不同,过年对她来说一转眼就变成件辛苦的差事,此时得知终于可以歇几天,顿时轻松了不少。

    然而此时枫院之中的邱瑾亭,就远没有她那么轻松了。

    一想起昨天和蒋轲一起回公主府的情景,她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任香巧在一旁如何劝她有孕之人不宜动气,都不顶用。

    蒋轲这些天对她一直是爱答不理的样子,没想到一回公主府,他就摇身一变,俨然成了另一个人,温文知礼、进退有度,一天下来,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若只是这样还好。横竖邱瑾亭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蒋轲了,但正因为他的这番表现,直接导致成阳公主把自己叫去狠狠数落了一顿。

    “上次你回府让我们答应蒋轲娶平妻。我原以为他变得不讲道理了,为了让你少受些委屈。才勉强答应这种无理的要求。今日再看,蒋轲明明还是以前的样子,甚是明理之人。你说说你,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非要给自己的男人娶平妻不可!”成阳公主上来就一番抢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邱瑾亭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此时顿感里外不是人。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她当然无法跟母亲从实招来,只得硬找了别的理由:“反正他以后也是要纳妾的,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纳妾,和平妻如何相同?”成阳公主实在不明白邱瑾亭是怎么想的,“平妻若是有了子嗣,也是嫡子你知不知道?”

    “知道,您上次就已经说过了。”邱瑾亭对这倒是不太在意,心中暗想,让唐珊生不出孩子应该不是件难事吧,“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生出了嫡子,那也是平嫡,和正嫡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成阳公主越听越火。却顾念着她是个双身子的人,强忍着不再跟她置气。总归这平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并不是打算反悔,只不过想让邱瑾亭引起足够的重视。

    最终还是被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了许久,邱瑾亭从公主府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打击得异常失落。

    只不过还是有一个好消息的,就是终于有办法把贺清宛弄进侯府里陪她些天了。

    成阳公主对贺清宛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觉得那是个通透的孩子,起码在人情世故这方面比邱瑾亭要懂得多谢。倒也乐得帮邱瑾亭这个忙。

    故而当邱瑾亭回到侯府的时候,吴夫人就听到了这样一个说辞。大意是公主府请了高僧为邱瑾亭占卜,得出结论是邱瑾亭和她腹中的胎儿会有劫难。需要一个某属相某时辰出生的人在她的孕期常伴左右,方能够度过此劫。

    而这个符合条件的人自不必说,就是贺清宛。

    邱瑾亭刚一离开沁宜院,吕妈妈就忍不住议论道:“二奶奶的这个说法,听着可是有些悬……”

    “何止是悬,根本就是胡扯!”吴夫人说得直接。

    “那您还答应了她?”吕妈妈不解。

    “这种涉及到轲儿子嗣的事,我也就宁可信其有了。”吴夫人叹了口气,“而且和燕国公府的亲事早已敲定,也不怕她们出什么岔子影响到咱们。”

    吕妈妈在一旁陪笑。

    “没想到,瑾亭倒是和那位贺家的小姐感情这么好!”吴夫人把这个“贺”字念得格外重。

    吕妈妈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却觉得如今吴夫人对待世子夫人的情绪,怕是已经有些失控了。

    以前吴夫人做事都带有很强的目的性,一切皆是为了二爷的前程,可如今似乎因为榆院的事情总是不能如她所愿,开始处处针对起陆清容来。换句话说,就是她的目的已经不再明确,只要能恶心到陆清容的事,她就愿意做。就好像这次一样。

    再看邱瑾亭那边,原本终于办成一件事,应该高兴才对,却因为蒋轲一回来又换上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无论如何都让她高兴不起来了。

    此刻邱瑾亭的之所以生气,便是因为昨晚蒋轲继续一声不吭地去了书房。

    原来昨日在公主府的细心呵护和温言软语又全是假的。

    “二爷只是担心您的身体,等您生完孩子,肯定会和刚成亲那会儿一样的!”香巧劝来劝去,永远只有这么一句,心里只想着赶紧过了元宵节,表小姐就能过来陪着二奶奶了。

    然而过了元宵节贺清宛就要来侯府这件事,直到元宵节当天,吴夫人才把陆清容叫去沁宜院告诉了她。见到陆清容听闻此事依然面色如常,吴夫人坚持认为她不过是在故作镇定罢了。

    其实陆清容是真的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贺清宛是去枫院陪邱瑾亭,跟她着实没什么关系。

    反而是刚刚从沁宜院回来的路上,在蒋轩书房附近看到的一个身影,让她有些疑惑。

    那人当时正往书房里走,离得很远,又有些逆光,她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是那一袭白衣,和那明显不在调上的走路姿势,让陆清容总觉得十分眼熟,却又认为不大可能是他。

    “绿竹,你去一趟世子的书房,问问墨南他们,刚才进去的是何人!”陆清容还是忍不住吩咐道。

    不消片刻,绿竹就回来回了话。

    事实证明,陆清容居然没有看错,那人果真就是江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未归

    “只有他一个人来?”陆清容询问绿竹。

    “是,只有江公子一个人。”绿竹说道。

    陆清容想不出为何此时江凌竟然会出现在靖远侯府,且不说他这时候本应该在漠北,就算他回来,又来了侯府做客,也应该由孙一鸣带着才对,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

    看出陆清容的疑惑,绿竹接着补充道:“听墨南说,是江公子专门来拜访世子爷的,像是风尘仆仆刚到京城的模样。”

    “许是有什么急事吧……”陆清容心里完全没有头绪,江凌和蒋轩本是不认得的,即使孙一鸣要送个信之类的,也没必要派他过来吧,“你去书房看看他走了没有!”

    绿竹应声而去。

    也就一来一回的功夫,绿竹就回来了:“夫人,江公子已经走了,据说在书房总共也就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不过……世子爷也跟着他一起出府了。”

    绿竹从小就跟在陆清容身旁,对江凌的那些心事多少也有些了解,直觉告诉她,江凌和世子爷凑在一处总是有些不大妥当。

    这种想法,陆清容也或多或少有一些。

    每当江凌这个名字被提起的时候,蒋轩都总有那么点反常,尽管每次过后,都让自己和蒋轩的关系更进了一步,但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然而这次,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刚才还想等江凌走了,找蒋轩回来问问看的,如此一来,只能等他回来之后再说了。

    只不过她左等右等,直到酉正时分,天色大暗。蒋轩还是没有回来。

    陆清容只好独自一人去了靖春堂。

    今日是元宵佳节,侯府众人在靖春堂有家宴。

    以为蒋轩能赶回来赴宴,陆清容在榆院多等了会儿。故而当她来到靖春堂时,靖远侯、吴夫人、蒋轲和邱瑾亭都已经在花厅落座了。

    吴夫人原本因为陆清容的迟到有些不悦。待看到她是孤身一人前来,顿时换上了一张笑脸。蒋轩终于还是厌倦了吧……吴夫人暗道。

    陆清容甚至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从她嫁进侯府算起,吴夫人今天的笑容应该算是最夸张的了。

    “世子怎么没来?”邱瑾亭娇笑着问道,还转头向门口望了望。

    看来高兴的还不止吴夫人一个人。

    “世子有事出府了,实在赶不回来,让我代为向大家告罪。”陆清容说着,却只是对着靖远侯和夫人。

    今日靖远侯的精神似乎比祭祖那日要差些。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背后还放着个不小的软垫,听说蒋轩没来,也几乎没有反应。

    陆清容还注意到,今日在靖远侯身旁侍候的只有卫姨娘一人,并没见到陈姨娘的身影。

    “虽然世子的身体大有起色,但还是小心为好,莫要让他太过劳累了才是。”吴夫人摆出长辈的口吻,关心起蒋轩来,“出门赴宴、喝酒之类的。都要适可而止,即便不顾及着身体,玩物丧志也总是不好的。”

    话里话完。竟是觉得蒋轩今日的缺席,必定是因为出去逍遥了。

    陆清容搞不懂为何她就这么确定,但并不欲与其争辩,只回了句“知道了”,便没再说什么。

    之后用饭的过程中,吴夫人又几次三番地嘱咐她,无非都是些让蒋轩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毕竟靖远侯的精神不济,家宴并没有维持太久,虽然吴夫人和邱瑾亭心情都莫名地变好。但仍旧约莫半个时辰后就散了。

    陆清容却觉得,这半个时辰过得格外漫长。

    倒不是被吴夫人那些意有所指的话影响。只是担心蒋轩和江凌,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事。

    陆清容匆匆赶回榆院。蒋轩却还没回来。

    直到过了二更天,她变得有些昏昏欲睡之时,蒋轩依然未归,只是让小厮捎了口信回来,叫陆清容不要等他了。

    虽然收到了口信,但她还是又坚持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被困意击溃,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陆清容起得比任何一日都早,来不及换衣裳就先走到外间张望了一番。

    蒋轩的床上与昨晚的样子一般无二,看来他是一整夜都没回来。

    陆清容已经有些记不清,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了。起码他昨天还派人回来捎了口信,也算是不同了吧……

    梳洗更衣,无精打采地用过了早饭,陆清容又被吴夫人请去了沁宜院。

    贺清宛来了。

    无论是她的身份,还是人品性情,都让陆清容没有什么好感,尤其今日心情又不大好,更是没了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作为靖远侯府的世子夫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即便不是自己请来的客人,陆清容还是同样以礼相待。

    但贺清宛这次来侯府做客,却是与以往的样子有些不同。

    在陆清容的印象中,想起贺清宛,就是一副畏畏缩缩、谨小慎微的模样。

    然而此时的贺清宛,身着月白色绣荷花杭绸褙子,桃红色综裙,发髻梳得端庄得体,只戴了支白玉兰花簪子,站在那里显得格外端庄。

    陆清容的脑中瞬间闪过了一幅画面,就是年轻时候的邱沐云……

    这不是贺清宛第一次来侯府了,以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