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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王妃第44部分阅读

了四哥的势力。

    他喟叹,却自感无能为力,只要四哥不死,其他的人与他何干?

    “父皇,我能给她请个大夫来吗?”

    “此刻不行,你去吧,大夫我会帮你请的。”

    “父皇……晚了,她会死的!”

    皇帝淡淡地笑了笑,带着一点讥讽,他倒是想知道,他的儿子会不会为了女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想了想,又笑,叹了口气,“快去吧,哄哄永康那丫头,别让她来烦。你母后身体不好,早就睡下了。”

    沈睿听了行礼告辞。

    他一走,皇帝对一边的何其道,“宫里有动静吗?”

    何其嘿嘿一笑,“陛下,您英明,这丫头一有危险,许多势力都暴露出来了。西边在宫里的密探,没想到也会有动静,他们去的是迎福酒楼。不过他们很机警,这样紧急的情况,我们也不敢跟得太近,具体联络了谁我们还不知道。瑞王在宫里倒似乎没什么人,他一心想着带那丫头走,倒是在江湖上有一批秘密势力,上一次灭了霹雳堂的人,其中就有。另一批神秘人我们查了,应该是从西边来的秘密门派。武功超绝。只有一个为首的看到了,脸上有道疤。具体谁管就不知道了。”

    皇帝笑了笑,“这不是很简单吗?灭霹雳堂的人是为了给丫头出气,能为她出气的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不出手。来的人就是另一批势力。不管是谁,头留下,依然让他见那丫头,其余的特别是宫里的秘密眼线,一气给朕拔喽,这么多年,朕先拔掉南梁,北方八部的眼线,就是西边的找不到。不曾想这丫头果然有这本事。”

    何其媚笑,凑近道,“皇上,还是您挑的人好。”

    “翠依他们还好吧。”

    “皇上放心,就是将他们软禁在那里,裴大人似是知道您的意思,一声不支,不过却蹙眉长吁短叹的。大夫人一腔愤怒,在那里骂奴才呢!”

    皇帝挑眉,不由自主地勾起唇角,又问道,“翠依呢?”

    “翠依自己呆在一间房里,什么都没做,整日就是跪在地上念经。”

    皇帝叹息,低声道,“你要是走近了,就知道她不是念经了。”

    何其不解,“陛下!”

    “咒骂朕呢!”

    何其忙跪地,“陛下,您您多心了,没呢!”

    皇帝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怕什么?朕也没多少日子,还能拉你垫背不成?翠依,朕对她也有亏欠。她毕竟是锦书的娘,朕不会为难她。但是不得不如此,只要他们不现身,朕就不放心。总要吊着这口气,把这陈年烂谷子给他晾翻了才行!”

    两人正说着,殿门被打开,廊外雷声震耳,大雨如注,一人披雨跪于门口,朗声道,“陛下,瑞王从大理寺出来正往这边来了。”

    皇帝哦了一声,伸手让何其扶着他,颤巍巍起身下榻,看了一眼那侍卫,盔甲被雨水洗的锃亮。

    “康展,你让黄赫亲自去,问问瑞王是不是想造反,闯进宫来,那母子是给他收尸,还是他有本事从阎王手里夺下她们母子。”

    淡淡的没有感情的语调,听不出愤怒,康侍卫却浑身一抖,忙应了便退下。

    “何其,你去,要是黄赫敢徇私枉法,一并拿了!”

    何其一听忙低声道,“陛下,黄侍卫一直忠诚,且公主那边……”

    “我也知道黄赫忠贞不二,可是如不这样,老四能束手就擒么?”

    皇帝哼了一声“你去吧!”

    何其立刻告退。

    闪电仿佛起自苍黄,大地一时间亮如白昼,一时又如漆黑无望的永夜,沉浓得仿佛没有希望。点点荧弱的灯火好像苍茫浩瀚海面上粼粼水。

    何其披蓑衣,打马飞奔,到得西宫门,那里杀声一片,兵器交接声不绝入耳,在轰隆的雷声中清晰可闻。

    他勒住马静静地看着眼前场景,宫里似乎有二十年没有如此激斗了,这些年来刺杀皇帝的并不在少数,可是没有像眼前这人一般犹如暴雨衍生的白光。

    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人,白衣紧裹着修长坚韧的身体,出掌踢腿间皆是风雷隐怒,那双绝美的双眸透过黑夜暴雨,竟然让他心生惧意。

    何其淡淡地叹了口气,对于沈醉他一直是看好的,自己尽管只是个奴婢,可是心还是跳动的。只不过对皇帝的忠诚让他早已经习惯掩藏自己的真心而已。

    那些侍卫似乎对他怀着无比的畏惧,并不敢真的拿刀剑往他身上招呼,何其再叹,这就是皇帝害怕的吧。这样一个被军士爱戴敬畏甚至惧怕的人,是新皇最大的威胁,比外戚、宦者、甚至朋党都可怕。

    “殿下,圣上让我等请问陛下,是否要杀进宫去,篡权谋反!”黄赫的声音中气十足,清朗厚重,竟然盖过隆隆的雷声。

    那边沈醉似是一愣,立刻横掌一扫,将围上来的侍卫们隔开,拂袖一甩,薄衫裹着雨水宛若白莲花“哗”的一声抖开。

    周围的侍卫被水珠砸中脸庞,好像石子击面一般的痛,忙又再退。

    “黄大人,欲加之罪!本王只想去看被无故拘禁的夫人而已!”沈醉抬脚,一步步走向黄赫。

    “殿下,若是如此,只怕除非杀光我们所有人,否则你无法入宫半步!”黄赫提刀凝立,眼神柔软真诚,纯净若下颌流下的水串。

    “我要进宫!”沈醉双眸眯成一缝,扑面来的暴雨刺得眼睛生疼,声音不大,却凝而不散,稳稳地传入众人耳中。

    “圣上有令,瑞王若是一意孤行,即便进宫,也只能看到一尸两命!”虽然黄赫的声音够平淡,但是却盖过头上轰鸣的雷声,击得沈醉一阵气血翻涌。

    “我只想确认她们是否平安,”他微微沉下眼,阖眸,却慢慢仰头,泪水汗水雨水成河。他就是担心皇帝会利用她来勾引宫里潜伏的势力,所以才要提前带她离开,却没想到竟然还是功亏一篑,她被皇帝下令喂了药。

    她会死……他要陪着她。

    “沈醉!”黄赫靠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柔声道,“她不会死。你放心。”

    黄赫从没骗过他,在沈醉的心里黄赫要么不说,便是说也从不会说骗人的话。更加不会安慰人。

    心头一松,那一腔的怒气便散了去,喃喃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黄赫星眸微眯,颔首,声音斩钉截铁,“我保证。你若再坚持,陛下很可能会先杀了她们。”

    沈醉一咬牙,转身,举步。突然身后疾风裹挟着寒意袭扫而来,黄赫横刀直拍,一刀背击在沈醉后背。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站立不定,沈醉单膝点地,跪在地上。

    “黄侍卫,圣上有令,不能徇私枉法,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其尖尖的声音刺过暴雨,清晰传来。

    黄赫一咬牙,飞身而起,一脚踢上沈醉后颈,然后翻身落下伸臂将昏倒的沈醉接在怀里,沈醉一口血悉数喷在他湿透的宝蓝绸衣上。

    “何总管,您满意了吗?”黄赫冷冷地翻了他一眼。

    何其“哎”了一声,兰花指一翻,短短的手指挑了挑头上的斗笠,无动于衷道,“黄大人,这可是圣上旨意,跟咱家可没半点干系!”

    暴雨如瓢泼,将廊下的栀子花击得东倒西歪,花落水流,荡漾着一种凄清的香气。柳清君坐在窗下灯影里,雕花大窗敞开着,任由廊下雨丝不停横斜入内。

    榉木案桌上浮雕青铜香炉里燃着清冷淡甜的梅花香,紫檀木棋盘上黑白棋子星罗棋布,他一手敛袖,一手执子,似是陷入沉思。半晌,手里那枚棋子也没有落下。

    沈睿让人紧把城门大肆搜索,北方八部的人被杀,这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师傅当年在宫里安插下的棋子,他一直用的很小心,有些甚至从不去碰。一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二是自己对于高隆也并没有什么感情,留下来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公子,公子!”外间传来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柳清君眉头一皱,长天从不会如此,今日这是怎么了?“长天,怎么那么慌?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天快步入内,一撩袍角单膝跪地,然后呈上一只细竹筒。

    竹筒细长像筷子一般,上面精雕细琢,柳清君视线触及,不禁眉头一蹙。这是宫内暗线专用的紧急暗号,说明里面的内容十万火急。

    轻轻地放下指间的那枚白玉棋子,两只手缓缓交握,淡淡道,“宫里怎么会主动联系我们?”

    长天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公子,会不会是北方八部出事,大周要和北方开战了?”长天依然呈前递姿势。

    “那是好事,用不着专门报喜。我倒是疑虑到底是谁做的。”微微转眸看着那支细长竹筒,不想去接。

    “公子,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没来得及动手,我怀疑是不是瑞王动手了?”

    “沈醉?”柳清君凝眸,略略沉吟,摇头道,“应该不是他。”

    “他很可能想利用这样的失态扰乱视线,皇帝无暇顾及,带王妃走也不一定。”长天也放缓了声音,却还是着急地看着他,想他接自己手里的密信。

    “长天,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柳清君瞄了他一眼,依然不曾伸手,他想离开这里,不想做一辈子密探。

    “公子,这时候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人很难找。不过能解子母蛊的金蚕我们找到了。只要找到人,就可以喂饲。”

    柳清君点了点头,视线顿了顿,伸手握住细细的竹筒,慢慢地拔开盖子,倒出里面一个纸卷。

    慢慢地伸开,手颤了颤,纸片飘然坠地。

    长天见他脸色煞白,忙上前扶他,“公子!”

    柳清君摇头,闭上眼,往后靠在靠背上,默然不语,神色伤痛。

    长天忙捡起密信,粗粗看了一眼,不禁惊呼出声。密信上说瑞王妃今日出逃失败,被皇帝赐了滑胎药,如今难产很可能拖不过凌晨。

    “公子,怎么办?”长天忙给柳清君倒了杯热茶,将棋盘拿开,放在他手边。

    “立刻去拿我的药箱,想尽一切办法,我们进宫。”柳清君霍然起身,转身看着窗外瓢泼大雨,远处紫电翻飞,雷声隆隆。他抬手紧紧地握住窗棂,想着她痛苦垂死的样子,浑身发颤,“啪”的一声,窗棂断裂。

    随即却又涌上一层无奈,看来自己想瀚海江湖处还能与他们夫妻做朋友也是不可能了。自己从没要求宫里的暗线留意裴菀书的消息,但是现在他们冒死前来也是想让自己欠下人情吧。

    她痛苦的模样在他脑海里不断地翻转,让他的心揪成一团,似乎等了很久,才听到长天说已经准备好了。

    不顾一切

    第一百零五章

    暴雨天,外面漆黑一团,皇城和宫门虽然守卫森严,但是对于轻功绝顶的人来说却没有多少为难。

    他们很快按照密信上所画的线路,找到了接应的人,普通的宦者服饰,脸也低低地垂着,就算看上一眼也没什么特别。

    “公子,夫人所住的院子有很多银羽卫把守,怕是有点麻烦。”长天小声说着,时刻戒备。

    “实在不行先找公主帮忙,这时候安王应该也能通融,救了人我们立刻就走。”柳清君缓缓说着,一颗心沉甸甸的,面上却又看不出。

    忽然暴雨中传来整齐的跑步声,“踏踏”“踏踏”……

    “长天,我们被人算计了!”柳清君抬手扶了扶斗笠,淡淡地笑了笑。

    随即响起一声闷哼,想是那小宦者被人抓到,先一步自杀了。

    “阁下好身手,好闲情逸致!”一人冷哼一声,提着方才接应柳清君他们的小宦者,用力往流着雨水的石板地上一掼,发出“噗”的闷声。

    “皇上也好计谋!”柳清君微微抬了抬头,看着眼前俊容朗目,气势轩昂的盔甲武士。那人胸前护心镜上雕着一个潇洒的萧字。

    “好说,是负隅顽抗,还是束手就擒?”那人神情傲然,冷冷地盯着柳清君。

    慢慢地解下身上的蓑衣,雨水猛地浇透丝衣,紧紧地裹在身上,柳清君握住蓑衣一端,慢慢道,“今日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想到却是拿忠勇无双的萧家人开刀!”

    皇帝调来的秘密武士,原来都是萧家带到南方去的铁甲武士,怪不得他频频对朝廷暗疮出手,看来早就做好了十全准备。

    电闪雷鸣,雨狂风骤,两人这样无声的对峙。

    “喀嚓”一声霹雳,映着众人慌乱苍白的脸。永康公主趴在床沿抓紧了裴菀书的手,看着她满头大汗的脸苍白到发青,心疼得哭也哭不出。

    外间的御医们或抖成一团,或一脸惋惜,或无能为力要杀要剐随意的模样。

    沈睿站在门口,身影仿佛化为一道冷冷的光,已经听不到她痛苦地呼唤沈醉,他知道沈醉因为擅闯宫廷被黄赫拿下,交由皇帝处置。

    虽然父皇答应他不杀沈醉,可是如今已经不确定。

    一阵手脚冰凉,心头却如同捂着一股火,他派去请柳清君的人都被皇帝的人拦了回来。把守的是萧家军,铁甲武士,号称天下无敌。况且就算能他也没有勇气再去触怒父皇,使得他一生气觉得自己为了裴菀书而违逆父皇从而对她不利。

    如今她在那里,沈醉和柳清君都宫外,裴锦书作为巡视钦差远离京城。

    她的身边只有他,如果不能救她,该如何?

    “殿下,殿下!”风雨里有人溅着水珠冲了进来,沈睿忙回头走过去。

    “殿下,南边兄弟们来报,宫外偷偷来了人,被萧将军拦住,怕是要血战了!”

    沈睿眉头一耸,看着浑身被雨浇透的银羽卫,银羽早已经凌乱不堪,心下一狠,咬牙道,“立刻随我去!”

    当沈睿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漫天血雨,浓浓的血腥似乎将闪电都染红,铁甲武士挂在一旁的风雨灯闪烁不定妖光。

    他没想到那个淡然优雅,一脸温和的柳清君能如炼狱妖孽般杀戮,在暴雨中穿梭飞旋,却如同云淡风轻赏风月,淡笑处血雨腥风,拂袖间冷面清眸。

    微微叹了口气,看来父皇顾虑的没什么不对,这些人对于大周朝廷,终归是威胁。

    “住手!”

    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带着疲累,却透过重重雨帘落入每人耳中。

    和柳清君相斗的人一个飞身停了动作,柳清君亦振袖凝立,静静地看向他。

    “萧熠,我要带柳清君走。你想拦吗?”沈睿冷眼挑着他,雨水顺着斗笠前沿哗然落下。

    萧熠似是早有预料般,笑了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单膝点地,“安王殿下有令,属下不敢不从。请!”说着起身,让出一条路。那神情似乎早就在等待沈睿的到来一般。

    “本王也不让你为难,之后我自会去跟父皇请罪!”沈睿说着看向柳清君,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不能救她,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说着便让人领他们去景怡宫。

    耳中雷声隐隐,眼睛重逾千斤,神智在昏昏沉沉见起起伏伏,腹中原先的绞痛已经退去,只剩下冷冷的麻木,似乎已经没有了身体的那部分一般。

    “沈醉……”她拼命地喊着,却根本听不见声音,只好用力地抬手,想去拨开眼前的迷雾,告诉自己用力用力,却发现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菀书,沈醉没事,没事的,他在等着你,等你和孩子去见他。”温柔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她安定下来。

    “我要在你身上多处扎针,不要抗拒,别挣扎!”他的声音如涓涓细流,缓缓地流过心房。

    她想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只感觉耳边有着湿润的温热,声音由那里传来。

    她想抬手握住什么,却只能动了动手指,随即手指被人握住,一股温暖绵软的内力缓缓被输入体内,让她的感觉又清晰了一分。

    突然心口一痛,接着是头、肩,慢慢的小腹竟然有了知觉,痛得厉害,她情不自禁地呼出声。

    这时候隐约听得稳婆大声地喊,“夫人,用力,用力……”

    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似乎想给予她无穷的力量,“菀书,呼吸,大口……”一只手带着滚烫的热度抚在她的颈上,微微托着她的下巴。

    痛让她似乎昏了过去,却又觉得什么东西喂进嘴里,然后是不断地重复,一只手温柔地摸着她的脸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自己的汗还是什么别的。

    耳边不断传来“用力,用力……”的呼喊声,夹杂着那个温柔沉稳几乎没有一丝焦虑的声音,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力气,握住的手稍微一松,她觉得自己就像要沉下水底。

    “柳……”她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真的好累,再也不能坚持。

    皇帝冷寒的眼神,无情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挤走其他的影像,直到脑子里满是绝望。

    “夫人用力呀!”那稳婆急的哭了出来,看着猩红的血不断地淌出来,浸湿了垫在下面的绵絮,然后滴答滴答地落在自己的衣裙上。

    这夫人要是死了,只怕那小阎王一样的八殿下不会放过她们几个。

    “夫人,求您了,坚持住……”

    几个稳婆跪在地上,如果念经求菩萨管用,她们只恨不得?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