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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娱夙缘第5部分阅读

    这些日子,上门的人倒是渐渐多了起来,多是些伤寒小症,我也懒得每次都重复一样的话,就在门口立了个牌子,上面写满意的话诊金自己看着给,也偶有贪小便宜不给的,我也不说什么,随他去。几个师兄弟和一起长大的发小倒是会偶尔来找我,有时就自带食材让我给他们整治,有时就找个由头让我搭脉送点诊金,我是心安理得,愿者上钩凭什么不要?

    这一天,舍友发信息来说,有个新生欢迎晚会,问我要不要报什么节目,有的话自己去找团支书报名。我心想:闲着也会发慌,要不就弄个节目,毕竟一个人老窝着不和同学接触也说不过去。

    关于什么节目,我有些挠头,貌似自己除了医术、厨艺也没什么擅长的,这两样也没法表演,那怎么办呢?

    我皱着眉,要不就来个横笛独奏?这些年,吹笛这门技艺倒没落下,因为在家的时候梅小妹老是让我吹给她听,还很陶醉,每次都会说:“我老哥这么优秀,性子又这么好,以后不知道要骗回多少嫂子啊?”而我总会拿笛子敲他的头。

    身边没有笛子,还得去买,我锁上门,开车去新街口去碰碰运气,想弄一管心仪的。

    我开车在新街口南街慢行,这边的琴行很多。前些年美音阁琴行老板孙增起先生经营的不错,周围一些小商小贩瞧到了乐器里面的商机,周围一些像卖孕妇装的店面、影碟机的店面、小灵通的店面、自行车的店面等等,纷纷改头换面成了小乐器店,如雨后春笋般的自发扎堆在街道两侧,从零星散落的一两家琴行发展到十几家。随着02年琉璃厂的拆迁,使得又一批乐器店搬迁到新街口,形成了“新街口乐器特色一条街”。

    我找个地方停好了车,进了美音阁琴行。孙增起先生出于对音乐文化的关怀,以及对作为国粹的民乐的发展构想,这家琴行专攻民乐。琴行内很亮堂,各种乐器摆放得错落有致,现在是孙增起先生的儿子孙世忠在经营。

    我走上前,向孙先生提起我的要求。选择笛子,应从笛子的质量和类别上来考虑。笛子的质量,除取决于笛管本身的质材好坏外,还取决于制作水平的高低。购买时,要先进行检验:首先是检验笛子的竹质,笛管要求竹质坚实(竹纹老)、竹纹细密、管身直而圆、笛身一般头部比尾部略粗,但相差别不宜过大,笛管厚薄适中、笛管内壁平整光滑、全身无虫蛀、裂痕等现象,造型要美观大方,这些要求,凭视觉便可以鉴定;其次要校验检验笛子的音准,方法是按照校音仪器标准音笛或定音乐器(手风琴、电子琴等)对照试吹,主音确定后,再按音程关系,对笛子的全部发音的准确性进行检验,还可以吹吹各个泛音,看是否容易出音、干净;其三是检验笛子的音量,一般来说,音量大者为好,音量大的笛子,共鸣大、振动力强,吹奏时手指上有时有一种发麻的感觉;其四是检验笛子的音色,对音色的一般要求是松、厚、圆、亮,这一方面取决于笛子本身的质量,另一方面与贴膜技术、演奏技巧也有密切的关系;最后是检验笛子的灵敏度,一般来讲,以气到音出、发音不迟钝为好,反应越快越好。

    孙先生给我拿了几管笛,我试了一下,都不是很满意。他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拨给老孙先生,讲完电话,让我在店里等一会儿。

    我在琴行里转悠着,打量着其他的乐器,不一会儿,就见一位老大爷背着手,夹着一个装笛子的暗红色皮包走了进来。他虽老而不苍,精神很是矍烁,许是因为经常手工制作笛子的关系,手上有许多细小的划痕。他径直走向孙先生,然后询问了起来:“要笛子的是那位先生么?”他看向我这边。

    我走上前,向他打了个招呼:“老孙先生,是我要笛子。刚才孙先生也拿了几管让我试过,虽然质量也算不错,可总觉的不对我的心意。”我解释着,“我是相信缘法的,不合心意的东西虽然能用,但心里总是有疙瘩。”

    老孙先生微微颌首,把暗红皮包打开,里面是一管紫竹做的笛子,把笛子拿起来交给我。我掂在手里,触手温润,颜色偏枣红色,分量稍重,并没有上漆,看上去很是自然。笛管上刻着“雅韵”二字,竹子材质够老,保养得也很是用心,老孙先生让我吹一曲试试。

    我吹了一首颇具江南风味的曲子《姑苏行》,笛子音色柔和、圆润,而且颜色外观很是讨喜,这是管好笛,我心里琢磨着。

    我斟酌着用词:“老孙先生,这管笛子让我很是喜欢,您看能不能让给我?”

    老孙先生说:“笛子本来就是让人吹的,如果一直当工艺品放着,不光做笛子的匠人不会高兴,连笛子本身也不高兴吧。”说罢还叹了口气,“你把刚才那段曲子再吹给我听听,要用心吹!”老先生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推辞,又吹了起来。老先生闭着眼,仔细地听着,时不时还微微点头,等我吹完,他交代了这管笛子的来历。

    当年他在安徽找做笛子的材料,因为紫竹形状不规则,要找到一棵适合笛子的紫竹可不容易。年份不够的紫竹竹壁薄,做出来的笛子声音发飘,而且声音也小。老孙先生在那一带搜寻了很久,好容易才找到一根。把竹子弄回来后,又用了5年时间让它干燥,使它密度变大,然后花费了老先生很长时间才做好。本来想留给儿子的,可是孙先生却喜欢摆弄吉他,所以这些年老孙先生一直想给笛子找个主人。

    老先生又说:“我老孙这辈子,有三个孩子:世忠、我这家琴行、还有就是这管笛子了。听你的演奏,知道你是喜欢的,我只有一个要求,你答应我就把它交给你。”

    “您说。”我问得很诚恳。

    “好好待它,不要使它蒙尘。”老先生很严肃。

    我也很郑重:“请老先生放心,我会把它当做我的伙伴!”

    我问价,老先生很随意:“给个一百块材料费吧。”我心里承他这个人情,也不客气,付了钱,然后用皮包把笛子包好,就跟老孙先生和孙先生告辞了。

    第十章 演出

    既然决定的事情就要认真去做,努力去完成,买到笛子,我就赶去了学校。

    按惯例,班长是男生做,而团支书则是女生里面选,所以要说节目的事情,还得打电话把她约出来谈。

    团支书姓巢,青岛人,长得高高瘦瘦,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颇似邻家小妹。我请她到附近的奶茶店坐,问过她的口味,给她要了杯,然后才讲起我的来意。

    “今儿听说有个新生联欢会,说是要准备节目,您看我这不就火急火燎地来报名了么。”我玩笑着。

    她闻言眼睛一亮:“允瑄同学诶,你当真是瞌睡送来枕头,我这儿正愁没节目呢,虽说上台表演的主要是学长、学姐,可我们新生中间儿一个节目也没有也说不过去啊。”又问起我表演什么节目。

    “呃,就是横笛独奏吧。”我说。然后团支书领着我走去排练的地方。

    排练的地儿是一间舞蹈房,墙面四周都是镜子,看上去很是亮堂。进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很劲爆的音乐声,还有人说话、争论的声音,很是嘈杂。里面,有一队学长正练习着街舞,热火朝天;还有排练短剧的,练习相声的,不一而足。学姐带我找到负责人,好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正是一开始带我新生报到的那位“大妈”学姐。

    她很是热络:“小弟弟啊,我们又见面了哦。这次来找学姐有什么事吗?”我一阵头大。大学里每位漂亮的学姐,身边总不会缺少护花的学长,见到她对我这么热络,有几位学长眼里冒着看上去很不友好的光。

    虽然夏学姐长得漂亮,可我对她确是没什么想法,用网上的话说就是“不是我的菜”。我让过她热情的招呼,让团支书替我说明来意。

    听团支书讲完,她又开腔了:“小弟弟哦,虽然我们很熟,可是要上节目,还是需要选拔的哦,要不你先来段曲子给大家检验检验?”

    我闻言点点头,摆弄了下笛子,开始吹奏起了《姑苏行》。这首曲子是由江先谓先生创作于60年代,以江南名歌和昆曲音调为素材,乐曲典雅,表现了古城苏州的秀丽风光和人们游览时的愉悦心情。宁静的引子,是一幅晨雾依稀、楼台亭阁、小桥流水诱人画面。抒情的行板,使游人尽情的观赏精巧秀丽的姑苏园林。中段是热情的小快板,游人嬉戏,情溢于外。接着再现主题,在压缩的音调中,更感旋律婉转动听,使人久久沉浸在美景中,流连忘返,令人寻味。这首曲子韵味深长,发挥了曲笛音色柔美,宽厚而圆润的特征,再结合南方笛子演奏常使用叠音、打音、颤音等技巧,使乐曲表现更加动人完美。

    好的音乐总是能感染人,使人陶醉。随着我的吹奏渐入佳境,四周的嘈杂声也慢慢小了下来,直至所有人都凝神细听。直至我演奏完,他们还有些沉醉,不知谁先惊醒鼓起掌来,其他人才纷纷鼓掌,有些人还不过瘾,嘴里叫着“再来一个”。

    我浅浅地鞠躬,谢过他们的掌声,然后看向夏学姐。此刻她表现得有些痴傻,我用笛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喂喂,回神了。”

    她“啊”的一声,然后连珠炮似的说了起来:“没想到你笛子吹得这么好,小弟弟啊,我做主,也不用选拔了,到那天你直接上。”

    我点点头,又寒暄了两句,告别这位颇为有些自来熟的学姐,跟团支书打声招呼,走回家。

    联欢会的时间定在礼拜五晚上6点半到8点半,我的节目安排在最后第二个。在学生会的安排下,我的节目还是演奏《姑苏行》,不过旁边加了个大屏幕,上面放着苏州秀美的风光。

    我早早到场,穿上了他们弄来的演出服,是一套宽袍大袖、缁衣博带的汉服,这让我很是喜欢。在后台等上节目的时候,我总是习惯性的处于放空状态,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是养神的好法子。

    等到学长过来叫我准备登台,我才从放空状态回神,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我还是第一次,也不由有些紧张,我深吸一口气,走上了舞台。

    这是一个大礼堂,第一排坐着的是院系里的一些领导和邀请来的一些校友,后排是新生,间或还有些无聊或是好奇的学长学姐。

    站上舞台,我反而平静了。灯光打到我身上,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开始吹奏,这时大屏幕也播放起了苏州风光,古典的园林,《枫桥夜泊》的寒山寺,悠悠的古运河,诗韵的枫桥,伴随着我青衣飘飘的汉服、幽幽咽咽的笛声,仿佛走进了尘封的历史,也走进了人们心间。

    我生于常州,苏锡常共属吴越文化一脉,又因地理位置相近,我很是熟悉。这《姑苏行》的吹奏,我也加入了自己对苏州的理解,对家乡的念想:

    引子,散板,音乐表现的是一个“晨”字。力度弱起渐强,旋律音域由低向高进行,如旭日渐渐东升,描写着江南春早、万物荣欣、一派祥和的迷人景象。

    段,优雅的行板,这里突出的是一个“行”字,而且是优雅、欣然的“行”,如同徜徉在如苏园林的美景中。因此速度应稳健而流畅。指法上,强调江南丝竹中“颤、叠、赠、打”手法的运用。要注意换气位置的准确,错误的换气位置会破坏旋律句法的完整。同时,换气位置的处理也是江南丝竹音乐风格的一个组成部分,吹奏弱音段时,口锋要精细,发音要纯,并显得玲珑剔透。

    b段,热情小快板,要突出一个“舞”字,这里的“舞”有舞榭歌台上的“舞”、花园中万紫千红的“舞”、游人心中心神荡漾的“舞”,亦有音乐与演奏技法上的“舞”;突出旋律的起伏、流动与力度的强弱对比;手指灵巧、富有弹性,仿佛在笛上“舞”动。同时,速度不宜过快,应突出一种优雅的“舞感”。

    1段,稍慢的行板。音乐中表现的是一个“归”字,如同夕阳西下,游人念念不舍地归去。演奏手法上仍采用段“颤、叠、赠、打”的技法,但气息应柔和一些并逐渐减弱,直至曲终。

    我忽的有些明悟,这人在乐中,乐是心声,或许就是最高境界吧,倒是与佛家的“空”有些类似。我好像有了些突破,不是指技法,而是心境,到底是要大舞台,才能锤炼人,以前我的目光还是太狭隘了,我感慨着,心中对更大更宽广的舞台有了些许向往。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不息的掌声,我深情地弯腰致谢,感谢他们给予的鼓励。

    我走下台,目送最后一组合唱演员上去,也不理周围人的招呼,径直离开。

    以后的日子,平淡却很忙碌。现在医馆已经步上正轨,慢慢地附近有些小毛小病的都到我这里来,也有了些名气。我整天学校、医馆两点一线的跑,最近《倚天》的将要大结局,我有些遗憾,晚上又少了一样消遣。

    这一眨眼,就到了03年的国庆,七天的假期,老爹打电话叫我回去。老太太说是想念孙子,而且10月9日是我18周岁的生日,标志着成|人,所以家里要为我提前办。

    从火车上下来,老爹已经在出站口等了我一会儿,我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他。人越大才回越体会到乡愁,小时候走南闯北的也不会想到父母在家的惦念、老太太的年纪也日益大了起来。我爹是老太太最小的儿子,都已经40多岁,算算明年老太太虚岁也该满八十了。耄耋,也就是老之将至,虽然老太太身体康健,可毕竟人命有时尽,能多孝顺还是要多孝顺的。跟老爹提起这件事情,说是和几个阿伯姑姑商量了,准备过年年初四的时候,为老太太祝寿。

    老爹问我有什么想吃的,我想了想,跟他说:“我们去会馆浜吧,有些想念常州大麻糕的味道了。”

    老爹点点头,改道驶向会馆浜。要说常州哪里的麻糕卖的最红火,首推的肯定是“会馆浜”。虽没有醒目的招牌甚至店名,但近些年来,每天下午两三点,在会馆浜路口,店门前排着长龙的就是它。甚至湖塘、魏村、牛塘甚至戚墅堰总有人闻讯赶来,那些百个一买的大户,总让其他散户一等就是1个多小时。

    常州的大麻糕色呈金黄,香脆松软甜鲜,皮薄酥重,层次分明,看上去就很是可人。吃常州麻糕也方便,“早上当早饭,下午作点心”;吃常州麻糕也实惠,花不了几个钱,享受了色香味;吃常州麻糕也体面,饱尝的是常州特产、名点。

    我们排着队,看着店家红火的生意,耳边都是淳朴的乡音,没有喝酒却已经醉了。买了两块麻糕,吃在嘴里,满满的都是老常州的味道,令人念想。

    我让老爹不着急回家,带着我满常州的转转,看看一个多月没见的改变。耳边听闻着老爹朴实甚至有些木讷地介绍着,眼见的一座座高楼,心里想着: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一方魂牵梦萦的土地,都有着一片濡染着晨曦的云彩,“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这就是故乡啊!

    第十一章 庆生

    到家的时候,厅里正放着王彬彬先生演唱的锡剧《珍珠塔》,他饰演的是方卿。

    锡剧雅号“太湖红梅”,其一发源地是常州的武进,原为常州地方滩簧;另一发源地是无锡的羊尖、严家桥等太湖沿岸农村地区。1921年,两地“滩簧”合流更名为“常锡文戏”,戏中增加了老生、老旦、丑角等人物。而王彬彬先生,则是锡剧的泰斗、宗师,是最顶级的锡剧小生表演艺术家。周恩来总理曾称赞他唱腔抒情优美、柔中带刚、琅琅上口、字字清晰。相传,王彬彬先生非常镇得住场子,只要他一上台,闹哄哄的剧场会突然间静下来,他一亮嗓子,尽管没有扩音设施,但剧场内最后一排的观众都能听清楚他唱的每一个字,这就是彬彬腔的独特魅力。

    老太太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我们进来,赶忙起身拉着我的手“心肝儿”的就叫了起来,我颇有些尴尬,叫了声“奶奶”。这时我娘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梅小妹。我娘比老爹小3岁,虽已届中年,但是一直养尊处优的,保养得还是不错,看上去只有30出头。梅小妹比我小两岁,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些年倒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