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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爱第3部分阅读

   “抱歉,我不能说,年轻人,我们欠你的太多了,还有你旁边的姑娘,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对不起……”总理的声音带着哽咽。

    “总理大人,您说士兵被感染,武装部队也不行吗?”

    “没那么简单,部队进城之后都是实时同指挥部保持联络的,我们的装甲车驾驶员和飞行员都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在封闭的驾驶舱里莫名发生变异,紧接着就失去联系。这太恐怖了,求救电话接二连三,越来越绝望,我们只好将城边的居民转移到城外隔离起来,眼下所能做的,就是有为他们提供安全。为了避免人民的绝望,我们当晚就决定切断城市与外界的通信线路,这样才能不让外面的人名听到亲友绝望的声音,活着的人需要希望!原谅我们这么做!我们单独开通几条线路试图联系幸存者,但回应我们的都是那些怪物的嗥叫!直到现在,你们还是唯一与我们取得联系的幸存者。”

    “您还没说中央的对策呢。”我追问道。

    “我不能说,说不出口啊……”总理语气变成了呢喃,“……初步决定,用核弹,就在今晚。”

    “什么?核弹!总理您打算放弃我们吗!”我和小纳异口同声喊道。

    “只是初步决定,当时不知道你们还活着,你们是城市最后的幸存者,见证了灾难的全过程,我会竭力为你们争取的!”

    “那……拜托您了。”我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正值中午十二点整。为了保存电力,这几天几乎只在需要看时间的时候才会开机,“请告诉我们,核弹攻击初定在什么时候?”

    “今晚七点半……我会下令让接线员保持住通话状态,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你们那边也要实时报告情况。共同努力吧,孩子们。”没等我再开口,线路已经转回给了接线员。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同外界取得联络,得到的却是将死的讯号,我们真的难以接受。

    我们每天喝着跑了气的可乐,吃着变了味长了毛的汉堡,等来等去却是在等死!我们心里清楚地感觉到总理所谓的争取将只不过是敷衍,我们不会再听到他的声音了。谁都清楚,以这个城市的人口来计算,我们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封锁线上的士兵每天的死伤就不知是我们的多少倍,何况伤了,就等于是死。

    刚刚那个激动的接线员现在也变得怯生生的,显然是听到了我们同总理的对话,受了不小的冲击:“你们……我说你们可真厉害,坚持了这么久……”

    “是吗?如果我们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早上那个绿毛味的汉堡我宁愿不吃饿死。”我苦笑着打趣。

    “伙计,你真搞笑。”接线员的声音也带着苦涩。

    小纳干笑了两声。

    “你旁边的女士声音好甜,你女朋友吗?”接线员问道。

    正常的情况下,小纳一定会抢着澄清我们的关系,这一次却选择沉默。

    “你猜呢?她可是美得超过了白雪公主。”我没有正面给予回答。

    “那我可真羡慕你,伙计。你们的亲人会不会有在隔离区的,我想我可以帮你连线到那边。”

    “真的吗?你可真是个好伙计!我的一位朋友在这次事件中遇难了,如果我们能够活着见面,你一定要补他的空缺,兄弟!”我既兴奋又感激。

    “才发现你还是个乌鸦嘴哪,报上你们亲属的姓名,我帮你问问隔离区那边。”

    小纳和我分别报上了家人的名字,很快电话就被转到了隔离区,家人都很安全,他们为我俩都担心坏了,得知我们还活着,两家人都兴高采烈,而我和小纳在通话间,全都哭了……

    时间在两家人声线的团聚中又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天黑便是我们的审判日,惜别了家人,线路又转回给接线员。

    “你们的谈话我都录下来了,安插到你们的纪录片里,一定是史上最大的催泪弹。”

    “我更希望可以亲自出演这部影片,小纳做女主角绰绰有余,而我也足够了,总不至于污染观众的眼球。”

    “伙计,你叫什么,来日出了名记得拉兄弟一把。”

    “叫我如翼吧,或许你在网上听过我。”

    “你就是十九岁写词留念的张如翼吗?我叫吉翔耶!我们的名字组合起来太无敌了!”

    本该沉重的对话,却在你一言我一语间成了年轻人间的打哈哈,活着真好。

    “呯!”是枪声,这是继那夜之后听到的第三声枪响。

    我打了一个激灵,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上次近得多,但我肯定是同一种枪。

    “你听到了吗?”我跟小纳同时向对方发问。

    “枪响!有人开枪!我也听到了,是陆军主战坦克装备的55式762毫米坦克机枪!”吉翔通过电话也听到了,喊出这一连串的名字,显然是个行家。

    我跟小纳大眼瞪小眼,总理这么快就派坦克救我们了?

    “怎么会!现在已经禁止任何人入城了,封锁线也从现在起向后撤离十五公里,以备晚上的核弹攻击,这个时候怎么会……”吉翔那边的声音比我们还要惊讶,而我也恍然大悟,核弹攻击已经是他们之间公开的秘密,我刚要追问,就听他大叫,“伙计,咱们先断开一下,我要向上级汇报这件事,等我联系你们!”

    没等我开口同意,电话断开了,交谈甚欢变成了不欢而散。

    这时候,kfc外面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和履带碾压路面的声音,这声音要比重型推土机发出的还要厚重。

    我们奔上二楼,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一个钢铁构造的庞然大物撞烂了一大片的丧尸,正在向我们所在的kfc猛冲过来!

    忙拉着小纳奔下一楼,将电话扯下来抱在怀里,又拎起砍刀向后退到坦克驶来方向远端的墙角,我肯定这家伙会推掉大半座楼房!

    轰隆!

    这声音震耳欲聋,绿色迷彩的炮塔如同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将墙面搅翻,紧接着整个车体也撞了进来,冲着我们来势汹汹。

    “跳!”我拽起小纳侧扑到一边,坦克的履带碾碎了店内的地砖,沿着我的脚边开了过去,将点餐台撞成碎片,一头顶到了台后的墙上。正由于是履带,前部挤压着墙皮,将整个车体同地面成45度角地撅了起来,履带间的轮子空转着,巨兽终于停止了向前的脚步。

    这时我们才看清,坦克的一侧有个机枪位,上面本该有位机枪手的,此刻已经血肉模糊,散发着臭气,显然已经变异多日了。原来这就是当晚派进来的救援坦克,途中机枪手发生变异,却一直被安全带固定着没有掉下来,还稀里糊涂地开了几枪。里面的驾驶员估计也差不多少,把车开到这里绝不是它有意而为之。

    我们几天来的堡垒成了三面透风的危房,丧尸们不知是闻到了我们新鲜的人肉味还是听到了嘈杂的声响,纷纷向这边靠拢过来。

    在楼上观望的几天,我亲眼目睹了这些丧尸一点点从腐烂到流汁,再到干瘪。现在的它们已经离当初凶神恶煞的形象相去甚远,反而更像药品店里干枯的老山参,干得褶皱毕现、棱角分明,动作也变得僵硬迟缓起来,但多日的饥饿让瞎子也可以看出它们身上加倍的凶残!

    这个时候,我和小纳心有灵犀,一起奔向还撅在那里的坦克,并以最简洁的动作跳上去,我给机枪位的尸体补上一刀,把头削了去,又将它推下车,自己操起机枪;另一边的小纳则试着去开驾驶舱的盖子。成或败,生或死,就在此一举了!

    我将枪口指向离我们最近的丧尸群,手心捏着一把汗,这是我第一次触摸真枪,就要对着直立行走的对象。然而我没办法,真的别无选择,这个时候,只有保住我们的活,还给它们的死,才是最最正确的真理!

    我扣动扳机,枪口顿时窜出一条条火舌,绚丽而刺眼,近距离听着柳钉敲打子弹根部的响声,耳膜也像要被震裂,但这是何等的爽快!

    子弹割草一般地将最前排的丧尸打成肉酱,接着是第二排,然后……是那天那位差点把我从墙上扯下来的老兄……枪口恣意地喷着火,眼前血肉横飞的场面绝非好莱坞斯皮尔伯格之流用电影所能表现的。

    丧尸离我只有数米之遥,污血溅了我一头一脸,我紧闭着嘴巴不让它流进来,鬼才知道这血会不会把我弄成他们之间最新鲜的一个。

    舱门终于被小纳打开了,里面伸出的血口凭借着自己的冲力撞向小纳横过来的砍刀,上半部变成了一个半瓢滚落下去,紧接着小纳又劈开了舱内另一个的脑袋,大概是个填弹员。我趁着后排丧尸没有扑上来的时机,回身单手将这两具腐尸提起来扔到前面的丧尸堆,在小纳确认舱内已经没有危险之后,又对丧尸扫射了一通,便尾随着小纳跃入驾驶舱。

    “哈哈哈,一直想弄辆车,没想到第一个就是这样的家伙!”我还处在极度兴奋状态,肾上腺素在体内如岩浆般着。

    “你有驾照吗?”小纳也很兴奋,打趣地问。

    “难道车王舒马赫上街还得看交警脸色?”

    我摸索着驾驶方法,连丧尸都会开的家伙,我没有理由不会吧!很快,坦克在我的控制之下缓缓向后退去,一个刹车,将爬上车盖的丧尸甩到地上,连同它们的同伴一起在下一秒被碾压成了肉饼。

    “好家伙,四个方向的景色都显示在屏幕上了,这可是普通人几辈子都开不到的顶级座驾啊!”我享受着。

    来到街上,辨认出自北面出城的路线,加足马力地开着,憧憬着即将与家人的团聚,幻想着日后和身边这个人的交往,几天来心中的阴霾第一次一扫而光。

    “那个按钮是干嘛的?”小纳好奇地指着手边一颗红色按钮。

    “不知道就要试嘛,总不能是自爆的吧!”说着,我随手将它敲下去,伴着一声巨响,车体向后猛地耸动了一下,在我们咧着嘴,吃惊地睁大的眼睛前面,坚固的大楼一炮之下化成废墟……

    是那座安有水塔的大楼!残破的巨龙飘飘悠悠地掉落下来,这一次的张牙舞爪是那么的滑稽,它的尾巴着着火,待我们经过时已经落到地面,烧得只剩下龙头和里面一个大概支撑用的尖口罐,随风可以滚动的龙眼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但这些又怎能入得了两个归心似箭之人的法眼呢?我们只是相视一笑。

    也许是之前撞击的缘故,坦克的无线电无法使用了,我们只能耐心地驶着、驶着……

    我们期待着,家人的拥抱,还有潮水般的采访。

    “纳纳,即使出了名,我也只爱你一个。”

    “切,我可没说过爱你!”

    第五节 新生

    第1幕

    我是如翼,改行不做从前那个没出息的程序员了(主要是公司的同事一个也没剩下),现在正趴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等待出院以后自立山头做老板。

    病床旁摆着小纳带回来的一束鲜花,希望以此代替她的脸,以便她出门在外时,我不会过分地思念。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人送来的东西,将病房挤得满满的,和我一起沐浴着晨曦。

    送东西的包括政府官员,他们每天都会来,最初是穿着太空人似的防化服,玻璃面罩微微能透出里面的西装革履,看起来好生滑稽。他们正在努力调查着这此被称为“518事件”的恐怖诅咒,同时也想通过我们俩获得更深一层的情报,但我们所知道以及能够用嘴表达出来的,恐怕只能令他们失望了。

    自那次逃出生天,我和小纳一起被隔离了相当长的一段日子,渐渐排除了遭到感染的可能,政府开始允许平民前来探望。最初是家人,他们见到死里逃生的我们,个个都是热泪盈眶,堆积在眼眶里的泪水,几乎只需要一级地震的震荡,就会像决堤洪水一样将我俩淹没。尾随而至还有无数的陌生市民,他们有的是遇难者的家属,有的纯粹是这个安宁城市中的好事之辈,他们围在病床前,将我们两个视作城市的焦点。这都是托了在我们之后没有发现其他幸存者的福,却完全不值得去庆幸。

    人们把我们看作希望,看作英雄,失去亲人的市民们不停地对我们诉说着不知所云的话,他们也将我们视作一种寄托,一种媒介,藉以告慰他们不幸丧生的亲人。

    再后来小纳离开的病房,跟着政府的人走了,去配合他们的调查,以及参加一系列走秀的活动。用政府的话说,人民需要希望,需要宝贵的我们去鼓励,因为我们曾经亲历,现在就要亲为,走到台上向人民讲述已经被他们重重美化过的那些“经历”。小纳需要每天不断换着地方演讲,告诉市民,他们的亲人走得很安详,没有经历一丝痛苦,他们会去天国享乐。

    大多数人不得不选择沉默,他们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但也有小部分人不满于政府的补救不力,要求讨个说法,找出元凶。更有甚者竟然造谣说我们在城市里是靠出卖其他幸存者才活下来的,我们用他们做挡箭牌,还见死不救。

    小纳每天都会在傍晚前一脸疲惫地乘专机回来,弱小的平民将她奉作圣洁的女神来瞻仰,沾火就着的激进分子则将她当做宣泄不满的攻击对象,更无聊的就是和平城市里,和事件毫不相干的潮男潮女,在电视上看见了小纳的演说,竟然组成了粉丝团,大举条幅涌到演说台前,想一睹偶像风采。

    这些都带给她太过沉重的压力。

    一时间小纳成了品牌,从她带回来的砍刀到换下的血衣,都成了一些大腕争相收藏的东西,如果不是政府强行扣下,恐怕未来的某日,会看见专为它们举办的拍卖会。还有一个游戏公司,明显粗制滥造出来的电脑游戏,都是以她为原型定制的女主角,亚马逊女战士似的,几乎弯弓射箭地闯荡在他们想象出来的丧尸海洋。

    拜上的枪伤所赐,我是赶不上出这个风头了,这是唯一值得我高兴的。

    亲人一早就回去休息了,这是多日以来我的第一次独处。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奇怪玩意儿,我的思绪回到了那天傍晚……

    我们将坦克开到城郊时已经日头偏西,我跟小纳的肚子都剧烈地绞痛着,途中才开始这样,都怪早上那顿绿毛汉堡,竟然到这个时候发作了!

    可总比打丧尸的时候发作要强啊,只是那种情况下,我们真能感觉到吗?

    厚重的坦克是我们的安全岛,即使丧尸爬上来也无法伤到我们毫厘,肚子再疼我们也不会离开它去外面寻找药店。

    那是何等的痛苦啊,额头流下的血汗模糊了我的视线,正前方的视野被一团漆黑所阻挡,我不停地晃头以便可以用余光看清屏幕来调整方向。

    郊区的视野要比市中心开阔得多,绿油油的田地间三三两两地蹲着一些正在用餐的“人”,并不是种田间歇停下来吃饭的农民,更不是不怕糟蹋田地挨打的野餐的闲人,而是我们已经屡见不鲜的丧尸,在田间啃食着残缺不全的尸体。这里显然发生过一场恶斗,屏幕中出现了死去的士兵,以及身着军装的丧尸,还有些散落在地的兵器。

    丧尸听到机甲的轰鸣,还没来得及露出利齿向我们耀武扬威,便被沉重的履带碾成其它丧尸喜欢的死肉。

    夕阳在左边的屏幕上印出一个红彤彤的大烧饼,西餐度日的我想念起了巷弄间的烧饼摊,那种干巴巴的面饼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诱惑力。肠道不停地在腹腔蠕动,像爬满了不安分的蚯蚓,死命地要钻到外面;再往上的胃部却又在咕咕地向我们抗议,一秒也不能等地对舌头索要起一样又一样的美味。

    发昏的双眼只能看得清美食。

    当前方屏幕中出现了封锁线上密集的枪筒时,我已经快要用光最后的力气了。

    指挥官拿着话筒向我们喊话,其他士兵在一边窃窃私语,但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吃惊。大概吉翔已经让他们获悉城里还有一辆活动着的坦克,只是谁都不知道里面的人会变成我们俩。

    吉翔真的有试着再联系我们吗?

    断了线的电话还堆在坦克的一角,悄无声息。

    在距离封锁线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我将坦克停下来,一手紧按着肚子,一手向上顶开不知何时变得更加沉重的舱门,奋力地爬了出去,又拉着小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