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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爱第3部分阅读

    皆已被隔绝在我们的世界之外。

    她的心跳砰然,与我同样狂跳的心脏产生着默契的共鸣,嘴上的甘甜自那一年那一星期之后,就再未曾在睡梦之外品尝过,真希望这美梦不是那该死的噩梦中微不足道的一块碎片。

    “我去了。”放开她,我用最坚定的语气渲染了这三个字。

    “我改变主意了,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你活着回来,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轻轻松开她纤细的手指,我跳到露台上就势一弹,翻过钢筋护栏落到了楼下的水泥地上。顾不得震麻的双脚,我拔起腿就奔向马路对面,用最快的速度从门洞中闪进屋,毫不迟疑地扯断电话线,抓起摔在地上的红色电话返身折出店门。

    “小心——!!”是小纳的惊呼,同时我也险些和最先改换目标、已经堵在门前的丧尸撞了个满怀,我甚至在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看清了它肌肉外露的脸,同时恶臭也像有意识地扒开了我的鼻孔,将我的胃搅得翻江倒海。

    原来比起腐尸们,我的吸引力有这么大!这家伙的动作也太快了点吧!

    “去你的!”反射性地一脚将它踹开,肢体接触的瞬间我清楚地感受到了它体内五脏六腑的形状!

    “快——快!”小纳不停地催促我。

    其余的丧尸也理所当然地忘掉了我投以腐肉的恩情,一双双贪婪的烂眼瞄向了我的脖子,陆陆续续加快步子向我挪过来,有两只甚至挡住了去路,企图将我和小纳分隔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还不是它们审判我的时候,必须全力和它们赛跑,和命运赛跑!此刻的我热血,抽出别在身后的砍刀将丧尸就近伸过来的手砍落在地,然后向侧面绕了个大弯子,以便躲开拦路的两只,接下来就是冲刺了,能先它们一步到达楼下,就等于这场与命运的博弈的胜利!

    就快了,还有几步之遥,小纳从屋顶将事先拧成一根的粗电线抛给我,我抓住它又猛蹬了几步,三级跳一样在最后一步窜上了墙,抓住电线开始向上爬。

    可我毕竟不是成龙,而这也不是加了特技的动作片,我更没有一跃上三楼的轻功。虽然抓住了电线,可膝盖以下仍在丧尸们触手可及的高度。它们对我胡乱抓着,渴求食物的手像鹰爪般有力。电线勒得我双手发紫,指骨挤在一起几近变形,我顾不得这么多,两腿拼命地向它们蹬,我感觉得到裤脚被撕破,也听得见颅骨被踢碎的声响,可这些全都微不足道。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那么比蜀道还难的,我坚信就是上面短短几米的高度,如同万仞高山,我却寸步难行。

    每当我卯足劲爬上去一截,就又被某只手拉了回去,慢慢开始虚脱了,肩膀酸痛得无法用力,天国的梯子似乎总有无尽那么长。

    然而在我将电话抛向屋顶,即将选择放弃之际,我却上升了?抬头向上望,小纳正紧咬牙关拉着绳子,小脸憋得通红,过分用力的指节惨白如雪,看到她,我也不由得重燃斗志。

    抓住露台护栏的一刹那,勒在屋檐上的电线猛然断开,小纳用力过猛倒向后面,我的身子也是一沉,好在抓着护栏的手承受住了考验,将我悠荡着挂在上面。

    “小翼——!!!”小纳不顾一切地爬回屋顶边缘向下叫,却不见我,急得几欲哭出来。而我早就爬上了露台,悄然登上屋顶来到她的身后,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躯。

    吃了一惊的小纳回头盯着我看了好半天,终于破涕为笑捶打起我……

    丧尸在下面叫了好一阵子,慢慢还是退却了,哀怨地回去啃咬剩下的尸体。别处的丧尸受到刚才的惊动,汇成大队浩浩荡荡地涌到这条街,好在它们不懂得交流,并没有从那几个食客口中问到我们,只是本能地游荡着,或撞墙或摔倒,形同小丑。

    我们可不愿在光天化日下的尸海中做一对“非主流”,没多耽搁就接好了电话,可是打给谁呢?

    家人都有手机,逃跑应该会带着吧,但拨打了所有的号码却尽数无法接通。还不是绝望的时候,这个城市的手机通讯线路估计已经报销了,也许用固话拨向手机也要依赖那个,因此现在还不应该悲观,只有抱着希望才能见到光明。

    110、119、120,甚至114,一切日常生活中用得到的紧急电话都拨了个遍,尽是无人接听。

    “难道,这个城市彻底成了死城吗?”我很困惑。

    “真的好像只剩下我们俩,从昨天来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幸存者,他们也像我们一样躲在屋子里吗?军队在干什么,他们怎么还不来救我们!”小纳也愈发焦虑。

    “发现没有,出来这么久,天上连个飞机都没有。”

    现在的状况比起血腥来更加可怕,因为它……诡异。

    我们只好回到屋里,靠聊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打发时间,渐渐地,话题说尽了,便没话找话,再后来就言语不和,开始吵架。

    当然我们不会真的去怨恨对方,吵架也只是极度无聊时的调剂,我们越来越觉得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了。

    “别吵了,”我决定结束愈演愈烈的争吵,“还记得我们怎么相识的吗?”

    “当然记得,托你妹的福嘛。”小纳领会了我的意思,闭上眼陷入回忆,“你妹这傻瓜,为了那个负心汉管你借钱,还非拉上我,就这样认识了你这个衰神。”

    “嘿嘿,我真的很衰吗?大概吧。妹妹去了南方,现在一定还平平安安地受苦呢。”

    “咱们不也平平安安的吗,谁都没死。话说,那时我不出现的话,你真的会去死吗?”

    “这样算,到今天你已经救我两次了。没错,那个人走了以后,我真的迷茫了,若不是有你,今天和你并肩作战的人或许根本不存在。”

    “她对你真重要……我离开你之后你也活的好好的。”

    “你们不一样,我为她断掉了自己的后路,曾每个早上有她叫我起床,曾每个傍晚都有她可以让我去接,当这一切都成了习惯以后,她一走,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活了。”我叹了口气,“但是你不一样。”

    “我们相识恨晚,交情甚浅?”

    “不,她让我绝望,你给我希望。我把你视作春神,还留给我夏秋冬,四分之三的生命来争取,即使那时你走了,我也坚信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还能找到你。”

    “原来你打了这么久光棍都是我的错啊?换个话题吧,你的话以及行为,我难以理解。”

    “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只有在同时失意的时候才能找到共同语言呢?那时我们三个共同失恋,组成‘失恋三人组’,整日泡在一起,那样的日子还能重现吗?”想到那短暂的金子般的时光,我按捺不住激动。

    “转换话题。”小纳为我泼了一头冷水。

    多年来小纳一直都是百草簇拥着的花朵,走到哪里都能招来数不清的目光。她身边从不缺少异性的殷勤,这让她经常有点忘乎所以,乃至自私,也正因为如此,当初与我分手的时候,我没有恨她,怨也只怨上天给了她那样的一种生活,我体谅。

    而我则相反,我是个孤独的人,在分手之后相当长的日子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哪怕是家人。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发霉,每日在日记中倾诉着、总结着、忏悔着,就好像错都在我。但她没有打来过一个安慰的电话,我只有不断地写,写了一本又一本,伴着小刚的情歌兀自流泪。

    其实我并不服输,从来都不。我也有可取之处,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可早年被人唤作神童底蕴我是未曾丢过的。比如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作诗,又会为邻里修理电器;再大一点迷上了足球,一度成为方圆几里妇孺皆知的天才射手;再后来接触电脑,很快便晋升高手,为无数人排忧解难。尽管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一切看着都成了摆不上台面的不务正业,我也不会因为伤仲永而一堕到底,连自己也承认自己不行。

    我不是最强,但我告诉自己我很强。

    可我终究孤独,邻里间、球场上、网海中,几乎没有去交过一个真正的朋友。

    我明白在所谓“朋友”的眼里,我是个利用价值高于余下所有价值的家伙,他们一旦找上我,保准都是需要我替他们解决问题的时候。

    命运却将如此截然相反的我和她安排在了一起,那一星期,还有现在。

    理所当然的,我比她更容易适应此刻的孤立感,脊梁终究还是我。这一次付出,我愿意。

    小纳并起两张桌子,铺上多余的衣服躺在上面睡下了。这慌乱而迷茫的一天又到了下午,门窗紧封的一楼漆黑如夜,她很快便发出了平缓的呼吸声。

    我一个人上了二楼,在盥洗台前洗去了抢夺电话时弄出的一身臭汗,换上一套干爽的衣服,登上屋顶。

    这条街已经成了丧尸的集会地,这个国家极高密度的人口,造就了现在超乎任何丧尸电影中庞大的尸海。它们肩并着肩,头挨着头,亲密地朝着一个迷茫的方向涌去。有些套着残破的名牌服装,有的脖子上还戴着看起来纯度极高的白金项链,又有的衣衫褴褛,颈挂乞牌。大约一天前他们还有着明显不一的各自的生活,今天却只有一个吃人的共同期盼,真是个速食般的大同世界。

    我已经看腻了这一切,放开身子躺在屋顶,午后的阳光烧软了铺在屋顶的沥青,在我周围笼起阵阵刺鼻的异味。微风灌进衣领,将挂着水珠的前胸抹干,凉意赶走了燥热的不适,使我的心态稍稍平和起来。

    我伸出被电线留下的淤青尚未消退的手,生来几乎没经受过粗活考验的手心隐隐胀痛着,但还算正常。为什么有的人即使不受伤也会变异,而我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呢?

    又幻想小纳醒来也变得不认识我,用张开的嘴来向我打招呼,那样的话,就让她招呼个够吧。

    飞鸟从阳光手里剪下了自己形状的黑影,在我头上一闪而过。我想到了游戏里感染病毒的乌鸦,会把人啄成化开的羊肉卷那样的肉片,如果换成和平鸽也一样吗?

    我希望是伪装成鸽子状的飞机,向我抛下救命的绳梯,悠荡着带着我们两个一起飞到和平的地方。

    想到了密码间的剩余面粉,我下楼将布袋拎上楼顶,攥住袋口开始在沥青上撒起字样:s。又一阵风吹过,大部分面粉离开了原本的位置,把字母变成了立体字。趁着字母还没乱成一片,我又沿着面粉踩了两遍,将白色颗粒都印在了变软的沥青上面。

    我想到了《鲁宾逊漂流记》,也是如此无助。

    丧尸间闪出一道光线刺了我的眼,循光望去,是一个贵妇装扮的丧尸,戴着一条和现在的它极其不符的白金项链,下面坠着一颗闪亮的紫晶挂坠。

    这条项链像极了那一星期送给小纳的一条。

    打劫吧。

    我捡起屋顶扔着的竹竿,把砍刀放在一头,用崩断的那根电线勒紧,成了一柄能够远距离攻击的长刀。我抡起它,还算顺手,便瞄向贵妇砍去一刀,那组织坏死的脖子溅出一股脓液,将刀柄深深没了进去。我前后锯了两下,一颗脑袋正落入它身旁丧尸的手里,又被递到嘴边……

    贵妇的尸体在众多丧尸的簇拥下并没有立刻倒下,闪亮的链子还挂在脓血流下的脖颈上。我倒转过长刀,用刀柄的一头挑起项链,收入手中。

    下到二楼用清水将项链洗干净,又不放心地冲了好久,打上厚厚的洗涤液,直到紫晶清澈到足以映出我的脸。

    我悄悄地下楼,将用手心捂暖的项链挂到熟睡中小纳光滑的脖颈,也并起两张桌子睡下了。

    序章尾部24号或可更新,朋友们来点评论吧……还有收藏……

    第四节 回家

    (序章的最后一节了,大家支持啊,现在人气有点糟糕,真希望接下来可以以一个好心情去发正章!喜欢的看一下前言,我更新了。)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约摸一星期,我们还活着。

    她偶尔会抚摸着挂坠,就像对待从前的那一只。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脾气偶尔的爆发也会很猛烈,我拼死弄来的这部电话除了将线延长扯到了室内,拿起话筒可以听到长响的空闲音之外,可以说毫无意义。

    就是说那时的激动和相拥也一文不值。

    食物开始变质,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了,晾在外面,转眼就覆盖上一层黑压压的苍蝇。

    丧尸比食物变质得更厉害,它们有的已经奄奄一息,骨架上腐烂的皮肉变得像浆糊一样,几乎可以流淌着,与其它丧尸相互交融,在烈日的曝晒下,干结在了一起。

    苍蝇、蛆虫、尸气,还有饿得更加凶悍的丧尸,屋子外的世界被这四样东西所占据。空调已经无法将外面凝固了一样的气体净化好输送到室内,索性关掉空调,两个人窝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忍受着浑浊、却也比外面强上千万倍的空气。

    小纳总觉得自己也变臭了,一天要上楼洗上好几遍澡,我就静静地呆在楼下,一个人摆弄着电话,将十个数字排列组合着拨出去,绝望地向往着希望。

    早上,最后一个长满绿毛的汉堡也和小纳分着吃了,饮料桶里的可乐也见了底,显而易见,我们已经到了绝境。接下来只喝楼上带锈的自来水大约还能挺上六、七天,到那时,即便丧尸全死光了,我们也已经没力气走出城市。

    绝望会唤起人性中的邪恶。楼上断断续续的水声总让人忍不住去联想水流抚摸过的地方,我只需登上几阶楼梯,幻想中的景色就可以一览无遗,甚至可以用双手和全身去代替水流。

    我尽全力将精神集中在电话上,告诉自己这才是希望所在,我的信仰会保佑我,也在反对我去侵犯她,哪怕这个时候一厢情愿与两厢情愿连数字上的区别都不成立,我也不会让自己化作野兽。真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很圣洁,何况她还并非我的女友。

    一时失神,忘了拨到了第几个号码,排列组合算出的号弄得我头昏脑胀,只得去翻通话记录,不小心按错了方向,翻到了最早的号码,一串陌生的数字映入眼帘。这几天拨过无数个号码,期间发现这破线路竟然拨不了长途,形同废物。而从这串数字的前缀来看,这个历史来电是从首都拨进来的,大概就是那时在音像店被打翻的来电,因为打翻所以接通,进而被这部话机记录下来。

    我随手拨出这个号码,并没有抱有太大希望,过多的失望让我不敢再奢望了。然而电话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惊喜,明明是长途电话,听筒却传来奇迹般的拨通的节奏音。

    电话被接起来的一刹,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几近口不择言。

    “你、你能听见吗?”我的舌头有些打结。

    “可以!完全可以!”那边的男声也很激动,接着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千万别挂,总理要和你通话!”

    总理?一时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小纳听见谈话声匆忙下楼,扣子都没来得及系好,衣缝间露出下面白皙细嫩的皮肤。看到是拨通了电话,脸上平添了好几分惊喜。

    “是幸存者吗,我是总理,你们还好吧。”是那个我在电视上曾听过的和蔼的声音,一个老人慈祥的笑脸也即刻浮现在眼前。

    我按下免提键以便小纳也能够听得见。

    “多谢总理关心,我们还好,只是这边的汉堡有些发霉了。”我感觉全身都轻松起来。

    “听语气,是个年轻的孩子啊。发生了这样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们没能及时阻止……真的苦了你们了。”

    “总理?”小纳在一旁很是诧异。

    “是的,”我对她点点头,“总理大人,请问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还好,我们想过办法拯救这座城市,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而且敌人也过分强大,军队被杀得措手不及,不得已驻扎在城郊并设立了封锁线,可惜始终也攻不进去啊……”

    “不可以派直升机来救我们吗?”

    “我们试过了,就在事发当晚,我们派去直升机,但无一例外全部坠毁。入城的地面部队也奇怪地失去联络,现在中央正在商讨对策,毕竟军队不能再无谓损失下去了。”

    “无谓?无谓是什么意思?对策,有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