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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娘子第18部分阅读

怔怔无语的看着倒下去的那个人,“你杀了他?”

    “沒用的人就该杀。”

    “残忍的畜生。”她骂道。

    他转头看向她,凶狠的说:“你信不信我可以连你一起杀?”

    “我信,我当然信。像你这种沒血沒心的人杀谁不是杀?只是你杀了他们,不怕他们化成厉鬼回來找你报复吗?”

    “我只信我自己,不信神魔鬼怪。”

    她无法再跟他交谈下去,她会疯。“你打算怎么处理尸体?”

    “用不着你担心。”他扛起那矮小男人的尸体,“我劝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房间里等我回來,别想趁我不在的时候逃出去,这房间的一切都是用钨铁做的,你逃不出去。”他说完便走了出去,锁上那门之后就离开了,一夜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一早,门锁被人打开了,啊盏走了进來,他换了一身衣服,精神也好的多,可见他昨晚也有休息,只是不知道睡了什么地方。他一进來便把一包东西扔给她,

    里面装了一些干粮,但都是很硬很硬的那种。

    “吃了他们,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孙家。”

    “孙家?孙钊?”

    “你也知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他若是知道她的身世,绝对不会把她带去孙家。看來这次真是赚到了,她总算有机会亲眼见一见当年害她祖父跟爹娘的凶手长什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过当今武林盟里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你带我去找他们干什么?”

    “你不是很讨厌展歌吗?亲自去告诉他们,他这个盟主排除异己,将我的主人捉去用刑是最好的报复机会。”

    她愣了愣,原來他是准备找他们做靠山推翻展歌救出梁天放。

    “就他们几个老头子能干什么?”

    “能干什么?”他笑,“这几个老头子是武林盟最有权威的人,沒有他们点头他这个盟主怕是做不下去了。赶紧吃,吃完我就带你见他们。”

    完了完了,这下可麻烦了。沒想到那几个老东西如此厉害,等会去见他们若是让啊盏说出梁不二被展捉了还用了刑的事,他就真的成了排除异己的恶人了。

    “你让我一个人吃这些,你呢?你……不准备吃一点在过去?”她才不会在他是否会饿死,她想拖延时间。

    “我已吃过,而且是广袖楼里最上等的菜肴。”

    “可真会享受啊!”

    “少废话,快吃。不吃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了。”

    “吃,一定吃。先前饿了好几天,现在我能吃下一头牛。”她掏出一个馒头,掰开一块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该死的,这个时候她怎么就想不出一个脱身的办法呢?

    最可恶的事,如果不去见孙钊,她就又会错过一个认识他的机会,不行,他一定要去见孙钊,只是见到他之后不能完全按照啊盏的话说,她必须要加一点料才行……

    随手把干粮外边上一丢,她从床上跳下來,怕了拍手道:“我吃完了。”

    他忽然移行换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一次点住了她的|岤道,“你还是乖乖的被我点住|岤道我比较放心。”

    依依又被抗到了他的肩上,只是这次她可无法阻止自己不吐出來了,反正这个啊盏也不是什么好人,恶心恶心他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果不其然,这次她真的吐了。

    他整个后背乃至腿上都是她胃里的食物残渣,臭气熏天,他被恶心到了,见到他的人也被恶心到了,若不是他认识孙家守门的家丁,他恐怕连孙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孙家看起來并不堂皇,沒有辉煌的建筑,宽敞的院子,高耸的亭台跟串流的水榭,只有很多的树,有槐树有柳树有桑树有枣树,这些书被分别重在不同的院子里。

    整栋的风格也根本不能跟一般的名门大户相比,而且古老而守旧,可就是这种古朴的甚至有些压抑的感觉,让人就算不见主人也能感觉到房子里住的人,他的地位跟身份是超然一等。

    进入孙家之后,依依被放在一间狭小的客房里,这客房显得狭小而拥挤,一眼便可以望到底,跟展家相比实在是寒酸极了。啊盏换完衣服之后,过來将她带去了正厅。

    孙钊早已坐在正厅等候两人了。

    依依抬眼去看他,她只见到一个很胖、很苍老的男人坐在那里;因为他胖,所以他的椅子要别人的都大一些,他看來还不算太老,但实际上他已经是花甲之年了。他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这样的人竟然会是她的仇人,她自己都觉得老天爷的这个玩笑开的一点都不好笑。

    想到祖父跟爹娘惨死在他手上,她现在真恨不得一刀砍断他的脖子。但她也知道此事沒这么容易,真的砍断他的脖子,她自己也出不去,更杀不了后面那几个人,所以她必须忍。

    “孙老爷子。”啊盏先对他躬身行了一礼。

    “嗯。起來说话。”孙钊沒有看他,他说的时候很有架子,他也很会拿架子,就像他此时靠在椅背上,身体是斜的,脚都而已抬上來放在扶手上。

    啊盏这时候忽然双膝下跪,一副哭腔道:“请孙老爷子为我家梁爷做主,当今盟主不明十分,不分黑白将我家主人尽数生意全部回去,还杀了几个我们北三省的好兄弟,他非但不知收敛,如今还将我家主人掳去叫人严刑拷打,不知意他到底欲何为。属下实在沒有办法,唯有特地來找孙老爷子替我主人做主。”

    “啊盏啊……”孙钊揉着手里的两个铁核桃,斜过头看了看他,“你知道诬告盟主是什么罪名吗?”

    “啊盏当然知道。”

    “你有证据?”

    “人就在展家,只要孙老爷子肯出手去展家搜上一搜,定能找到我家主人。”

    依依在一旁听的心急,就这样由着他说还了得吗?

    忽听她道:“孙老爷子,你别只听啊盏一个人说好不好?我之前可是亲耳听人说,梁天放下了重金要卖展歌的命,如今他就算被展歌抓了去,也不能说是错的啊,谋杀盟主的罪有多大,你们武林盟的人难道不知道吗?”

    “你闭嘴……”啊盏忽然大喝道,“孙老爷子,不是那样的,你别听这丫头胡说。”

    “我胡沒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她之前还说跟展歌有仇,如今又帮着他说话,她嘴里八成沒一句是真话。此时他真是后悔带她一起來了。

    “她是谁?”孙钊指了指韩依依。

    “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孙老爷子,你不能光听这个啊盏一个人的片面之词。”

    “你听什么人说的梁天放要卖展歌的命?”

    “他雇的那些杀手亲口说的。”

    “你怎么会见过那些杀手?”

    她愣了楞,玩了玩了……要是继续说下去,岂不是非要说她跟展歌的关系不可了?只怕她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会以为她是有意包庇,可是不说,她看是解释不清楚了。“我……”

    “说啊?你跟那些杀手是什么关系?”

    “孙老爷子。”啊盏突然道:“她是展歌妻子,自然是帮他说话了。根本就沒有买命之说,我劫持她回來就是为了要换回我家主人。”

    “你……”沒想到这个啊盏还有见风转舵的本事。她低估他了。“我说的句句属实。你竟然敢不承认。”

    “你说你见过我主人买通的杀手,那你有本事叫他们过來当面对质啊。”

    “我……”人海茫茫,她又不认识那两个人,上哪去找那两人。

    孙钊道:“你们两人不用再吵,是或不是带我查清之后自有定夺,事情还未查清之前你们两人谁也不得离开此处,一切等查明真相之后再说。來人,安排二人去后院的客房暂住。”

    “是。”门外两个小童答道。

    孙钊说是安排两人住下,实际上是将二人分别关在后院的两间柴房里,并且派人十二个时辰严密看守。

    孙家的树多,木头自然也多,木头多,柴也就多,所以孙家其实有十间柴房,每一间柴房都堆满了木柴。孙家人用柴,从來不需要买,只需要将平时掉落的树枝捡起來收好就可以过一整个冬天。

    现在依依就坐在这些木柴中间,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这些木柴了,她真从狼窝掉入虎|岤,再从虎|岤爬进狗熊洞,整个武林跟贼窝有什么区别,她从这个人物手里飞到另外一个人物手里,最后不是被打,被杀,就是被关。她在这些江湖人手里打转转,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翻一次身呢?

    “吃饭了。”忽听一人的声音道。

    然后依依就看到从柴房的木头门上开了一条窄门,从哪里进來了一只手,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些家常菜色。有菜也有肉也有饭,看看就算是被关起來,看來也还是有不同待遇的啊。

    比起在梁天放手里,呆这里看來还能长几两肉。

    她把饭端过來,用筷子敲着碗遍发出叮叮的声音,同时道:“哎,同样是被抓,这里的伙食可比你们梁家要好的多啊。”她知道啊盏就被关在自己隔壁的柴房里,所以故意提高说话的声调说给他听,“人家可沒吝啬几顿伙食,还想着喂饱咱们你说是不是?”

    “早知道你这么多变,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你,而不是带你來这里。”

    “呵,现在之后后悔啦?你娘沒告诉过你,除了你娘之外,女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吗?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撒谎这句话你总该听说过吧?”

    “早该知道你嘴里沒一句真话。”

    她一边大口的吃着东西,一边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第四章 报信

    “我要是你我就笑不出來。”

    墙对面的啊盏语气里尽是嘲讽跟不屑,他说这话的时候,依依当然能感觉到他话里有话。她不会显得很急,但心里非常想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那你倒是我为什么笑不出來啊?”她问。

    过了很久,那边才再次传來啊盏的声音,他似乎很得意。他道;“就算孙钊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他也一定亲自去查,除非展歌有三头六臂早已想到孙钊会去找他,从而把我家主人移走,不然的话孙钊一定能找到我家主人,到时候他还是会很麻烦。”

    “哼。”她嗤之以鼻,“就算找到又怎么样?梁天放是咎由自取,更何况他还想杀了我这个盟主夫人。”

    “那是因为你杀了我们家少爷,你跟你的丈夫一条心,所以就杀了我们家的少爷,想让我家主人悲痛欲绝,我们家主人一怒之下才会买凶杀盟主。这很合情合理不是吗?”

    她的心忽然咯噔一下,好像断了一条链子一样,如果孙钊真的这么想,那展歌不是会被她害死。“你们这是颠倒黑白、混肴是非。”

    啊盏带着笑音,“那又如何?”又过了会儿,啊盏又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孙钊、东方玉、方无悔跟南宫泉这四个人也非常不喜欢展歌。他毕竟太过年轻了,而他们又习惯操纵傀儡,可偏偏这个展歌从來不肯做这四个人的傀儡。你想这帮早就做惯武林主宰的统治者们,会轻而易举的将自己辛苦半生的地位让给一个尚未成熟的小伙子吗?”

    “他们早就想除了展歌?”

    “你很聪明。那么你应该能想到接下來的事,不管我说是不是真的,到最后都可能成为他们除掉展歌的借口。”

    “该死的。”她踢翻了饭菜,“早就知道你们这群人全部不是好东西,可沒想到你们竟然这么不要脸。”

    对面的啊盏笑的更盛,“你骂吧,也许很快你就骂不出來了。”

    依依也不是傻子,转念一想她忽然笑了起來,“你当我是傻子啊?若是孙钊的目的跟你说的一样,他干嘛还要把你也关起來?我看他也不怎么相信你嘛,不然的话直接把你带到展歌面前让你当面指正他不是更好?”

    “那是因为我是唯一知道此事的证人,若是我有半点闪失,那可就死无对证了。”

    依依颔首,“可果然是思虑周密啊,那把我也关起來,该是我为了将來对展歌有所牵制所留的后招吧?”

    “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果然是一点就透。”他微默了一会儿,“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也许他是认出了你身旁的卧龙刃,也许是出于别的原因。”

    “反正留着我,对他有用就是了。”

    “自然。”

    自从知道孙钊,东方玉,南宫泉跟方无悔四个人也要对付展歌开始,依依心底阴郁就越发严重,眉头也越发纠结,他当初为何都不曾告诉自己这些?

    若是早一些知道这几个人的狼子野心,她当时也不会误会他只图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别人的死活了。

    思及此,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舒坦,想是他腹背受敌、寸步难行,而她却还偏偏给他惹下这么大的祸端,若是因此而烧身于他,她这辈子都会良心难安的。

    要逃,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通知他,可还來得急吗?孙钊会不会已经带人去到盟主府找梁天放了呢?怎么办?怎么办?她忽然觉得好无力,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见过焦谷主!不知焦谷主來此有何贵干?”看守在门外的人忽然礼遇有加的说道。

    另外一个声音道:“里面的人是我的一位故人,我特地來看看。放心,不会让两位为难的,我只想进去跟她说说话很快就会出來的。”

    “请谷主不要为难我们,老爷子曾吩咐过,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处。”

    “放心,我已经跟你们老爷子请示过了。”

    “得罪了,焦谷主请。”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刺眼的阳光跟随一个男人一起钻进了來,等依依看清來人之后讶异道:“怎么是你?”此人不是焦克还能是谁呢?

    他顺手关上门走到她面前,看了看被她打翻在地的饭菜跟瓷器碗碟,“看來你一点也不想吃东西,竟然浪费了这么多食物。”

    她沒想到他会來,但也并不吃惊,“你跟孙钊也有勾结?”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你二叔告诉我的。”

    “他不是我二叔。”她强调,“我也沒有二叔。”

    他笑:“韩玲之前问过他,究竟你为什么会忽然间恨他入骨,他沒有说原因,但我也知道,这个原因肯定沒有那么单纯。难道你们叔侄之间的关系是半点回头的余地都沒有了?”

    她笑如讽刺,“有些事情他一辈子也不会对人说出來,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來,他就会名誉扫地,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畜生,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沒有对我做什么,我也不想在谈论这件事,我么现在來说说你把,他们答应了你什么好处?除掉展歌之后,让你或者韩樘做武林盟主?”

    “我们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沒有什么协议可言。”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与我无关。你來见我该不会只想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吧?”

    “当然不是。”他向前走了一步,走到她面前,“我是來带你走的。”这些日子以來他不是不知道她的事,他甚至知道她被梁天放抓走关起來还饿了许多天的事,他不出手是在等,等着看那个姓展的有多大的本事能找到她并且救走她。

    可惜他最后发现还是高估了他,既然他做不到的事,他做了,总可以重新虏获她的芳心了吧。

    她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带我走?”她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你难道肯为了我得罪孙钊?”

    他嘴角上扬,“别说是一个孙钊,就是架上东方玉,南宫泉跟方无悔我也不在乎。我想要带你走,就凭外面的那些虾兵蟹将可拦不住我。”

    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已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揽进怀里,“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能在你危难时刻出手救你的那个人。”

    “你……”他邪魅的笑容就像是一个登徒浪子,若她不是韩依依而是一般的大姑娘,八成心肝魂都被他勾去了,“你放开我。”

    他当然沒有放开她,而是揽着她向着大门走去。门开了,守在外面的人神色诧异的盯着他们道:“焦谷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吗?把我心爱的女人从这里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