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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作祟第6部分阅读

    桌上摆满了菜肴,她们两人全不善厨艺,想必是由外面叫来的。

    长久空寂的屋子,因多了两人,而显得热闹起来,沈正修嚼着美味的食物,无法不升起忧患意识;她们距他太远了,投注愈多,疼痛将更巨,他不要再次摔得鼻青脸肿。

    “吃饱了。”他放下筷子。“倩菱,我送你回去,你已逗留太久了。”

    赵倩菱转开头,难得的好心情不见了。

    “我不回去。”

    “我赞成。”

    王雅云附和,她们竟连成一线,沈正修连眨了几次眼。

    “这屋子的事由我做主!你一定得回去,别让你的丈夫担心。”

    “他才不会担心,只有没钱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终究还是会想起你,不是吗?”他不想介入别人家庭的纷争。“我不能再留你。”

    “不!不!不!”赵倩菱大声地说:“我是绝不回去的,我要与了弘致离婚。”

    沈正修吓一跳。

    “婚姻岂是儿戏,怎可说离就离?不能再提了。”

    “有什么不可以。”王雅云出声声援。“会打女人的男人根本不能算是男人,早点脱离是早些开心,绝不能姑息……”

    他忙捂住她的嘴。

    “不要火上加油,你不能破坏一桩婚姻,那是有罪的。”

    王雅云拿开他的手。

    “亏你还是个执法的警察,怎么脑筋这么腐朽?不好的事物当然要铲除,纵容那种恶男人为所欲为,才是有罪。”

    “我要告他,我身上伤痕累累,没一处是完好的。”赵倩菱坚定地说:“我要提出告诉。”

    沈正修控制不住场面。

    “我不管你们怎么做,但别将我家做为革命的场所。”

    “你不能置之度外。”王雅云代为说情。“你难道没有一丝不忍之心,你能见她生活在地狱中,而不伸出援手?”

    “我们谈的是一椿婚姻,很严肃的,岂可意气用事。”他正色地说。“在结婚之时,即该认清一项事实——夫妻是一体的,又不是换家具,说不要就不要,大家皆是成年人,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

    他义正辞严,却令赵倩菱痛哭失声。

    “是我意志薄弱才会屈从爸爸的决定,难不成我将因一时的错误,而一辈子受控于那个混帐的男人?不,我不甘心。”

    “你不必背负这个错误,女人绝对有追寻自我的权利。”王雅云站出来说话。“变质的婚姻,有必要推翻,人活在世上是要开开心心,不是来被颐指气使、受凌虐的。”

    她侃侃而谈,他完全屈居下风。

    “这是不对的。你难道不明白夫妻是百年修来的福分?怎能轻言分开?”

    “你真是食古不化。”她气恼。“我要怀疑你是不是古时候大男人主义下的产物,想一再地压抑女人的自觉。”

    将他也扯了进去,沈正修只有苦笑的分。

    “你们去闹革命吧!女战士们,但求不要替我惹来麻烦。”

    王雅云微微一笑。

    “由不得你选择了,你已经沾上了,还有脱身的余地吗?”

    他忙摆手。“我还想过太平的日子,不想惹是生非。”

    “帮我算惹是生非?”赵倩菱不满。“你曾说过永远站在我这边,为我摇旗呐喊的,这些话全忘了吗?”

    那是她没有受婚姻的约束时,可以无所顾忌。在沈正修的观念中,婚姻是恒长久远、一辈子的事,不能轻易拆散。

    门外响起急促的电铃声,及急剧的敲门声,他们同时皱起眉,是谁如此急躁?

    “开门,姓沈的,快来开门,我知道倩菱在里面。”

    是丁弘致的声音,赵倩菱脸色发白地靠向沈正修,握紧他的手。

    “不能开。”

    他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

    “毋需害怕,他是来找你,看来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不能开门,你不清楚了弘致的为人。”赵倩菱急得迸出眼泪。“我会被打死的。”

    “他绝不至于这么做,夫妻吵架是难免,过了便没事……”

    一阵阵震耳欲聋地敲门声不断传来。

    “再不来开门,我要撞门了。”

    他放开她的手。“我去开。”

    赵倩菱求助地看着王雅云。

    “不能让他开门,跟了弘致回去,我的日子将会很悲惨,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王雅云握住她无助的手,用坚定的口气说:“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事情总要解决,此时解决也好,你也可早些脱离不快的阴影。”

    赵倩菱轻轻地点头,仍害怕地握紧王雅云的手。“我把自己交给你们。”

    “不要担心。现在是法治的社会,谅你的丈夫也不敢有什么恶行,何况还有位人民保母在这里!他不会放任不管的。”

    她拿话激他。沈正修无语地走出去,打开已快裂开的木门。

    “怎这么慢才来开门?”了弘致怒冲冲,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是不是你们在床上爬不起来?”

    沈正修拂开他的手,沉声地说:“放尊重点,不然我要撵你出门。”

    丁弘致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的想发作,但在接触他威仪的脸,及魁梧的身材后,气焰小了些。了弘致的身躯虽也不矮,但长时间的晨昏颠倒、埋首在赌桌中,整个人显得虚弱苍白,站在皮肤黝黑、健康昂然的沈正修身边,气势小了一大半。

    “倩菱呢?你把她藏在何处?”

    “她在里面。”

    丁弘致的脚一动,便想往屋里去,沈正修喊住他。“慢着。”

    “您想阻止我找她?”丁弘致大叫。

    “我只想提醒你,倩菱怀有身孕,不要对她太凶,免得吓着她。”

    丁弘致翻眼。

    “我是他的丈夫,不须你来教我怎么做?待会我们还有帐要算。”

    “算什么帐?”

    “算你勾引我老婆的这笔帐。”丁弘致没好气。“你是不懂,还是装傻?”

    “那你得先和我算。”王雅云跨了出来。

    “你是谁?”

    “我是他的妻子。”

    沈正修的脸皱了下,并没出声纠正。

    “你既然有老婆,干嘛还来和我老婆夹杂不清。”丁弘致大声地说。

    “注意你的用辞。”她的脸往下沉。“嘴巴要不放干净些,我不会让你进屋。”

    她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气势,令了弘致不得不从,他从鼻孔哼了一声,踏入屋内。

    赵倩菱不待他发话,劈头即说:“你来干什么?我要和你离婚。”

    丁弘致先是呆怔了一下,继而狰狞地笑出声。“想和老子离婚,想离开我?没那么容易。”

    “你根本不爱我,何不放开我?”

    “老子还没享用够,岂容你要走即走,是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丁弘致指着沈正修。“是这个蹙脚的警察给你倚仗,你的眼中便没有了我这个做丈夫的存在?”

    赵倩菱呸了声。

    “你还配为人夫吗?放着家计不管,三两天的见不到你的人影,只有赔光要钱时才会出现,怎么?现在又缺钱了是不是?”

    “造反了。”丁弘致大声嚷嚷。“你竟敢跟我顶嘴,离开了几天,胆子倒增进不少。”

    “我受够了你的气。”赵倩菱下决心。“从这时候开始,我再也不愿忍气吞声。”

    夫妻不该是这种场面,沈正修走向他们。

    “先不要动气。”他规劝。“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

    “还有什没好谈,你没听她说要离开我吗?”丁弘致想再次抓他的衣领,手伸了一下,还是作罢。“全是你居中破坏,婚前抢不过我,婚后还不放弃地鼓动倩菱,你究竟存什么心?”

    “不要误会,在昨天之前我不曾再见她,是你恶劣的行为使她远离你。”他劝说:“好好地待她,孩子都快出世了,这般吵吵闹闹,如何给他个温暖的家?”

    “你如此关心孩子,莫非是你们之间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地方?”丁弘致疑心大起。“孩子该不会是你下的种,却让我当现成老子?”

    竟不可理喻至此,沈正修很想揍他一顿,还未行动,赵倩菱已气不过地掴上他脸颊,清脆的声响,使已恶劣的气氛,更浓烈几分。

    “好啊!你打我。”

    丁弘致怒火冲天地伸手想打她,沈正修抓住他的手。

    “不能打。”

    “是你助长她的胆量。”丁弘致再也顾不得自己势弱,反手挥向他。“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教你知道不能随便碰别人的老婆。”

    在此混乱的情况下,有理也说不清,沈正修避开他打过来的手。

    “想打架你还早得很。”他的气也上来了。“小心我以袭警铐你。”

    “想仗势压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丁弘致又叫又跳地。“我要你为诱拐人凄付出代价。”

    “讲不讲理?污蔑我没关系,不能连自己的妻子也不信任。”

    “是我的妻子就不该逃家,给我绿帽子戴。”丁弘致已红了眼。“姓沈的,你是个瘪三,输给我仍怀恨在心,竟唆使她离开我。”

    沈正修不知该怎么和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说理。

    “我和倩菱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关系,不要被你的疑心操纵,搞得大家都难受。”

    “不要想脱罪,以前你就处心积虑想得到她。”丁弘致大骂。“我绝不教你们称心如意!”

    “你给我闭嘴。”赵倩菱悲愤不已。“你将我视为什么样的女人?”

    “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前脚刚踏出去,你后脚便跑到别的男人家里来了,这要传出去,教我如何做一个男人?”

    “你早就不是男人了。”赵倩菱轻视地说:“是男人便不会不知长进,光会向女人伸手。”

    “跟你拿几块钱,又有什么不对?”丁弘致理直气壮。“你老子的钱那么多,又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不替他花花,他带进棺材也是白搭。”

    “你就只会打我爸爸钱的主意,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自己去赚?”

    赵倩菱恨自己当初的软弱,也懊恼父亲的识人不清。

    “只有傻瓜才会放着现有的钱不花,去辛苦地工作。”丁弘致大言不惭。“要不是你有个有钱的老头,我何苦那么费事娶你。”

    又一个徐直中,想靠女人吃饭的男人,王雅云气愤填膺。沈正修叹口气地坐下,没想到她的婚姻竟会糟糕至此,赵倩菱悲苦地看着他。

    “这种男人能倚靠吗?你还能要求我回去吗?”

    沈正修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难不成让她不要婚姻?那与他的理念不符。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当然得和我回去。”丁弘致粗暴地拉着她。“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不再是了,我要离婚。”赵倩菱用相当坚决的口气说:“我要离开你,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肚里孩子,我不再当受气筒。”

    “由不得你做主,要是让你想走便走,我的脸将摆往何处?”

    “你还有脸吗?早已经没有了……”

    丁弘致猝然地打向她的脸,赵倩菱粉颊上五指鲜红,沈正修跳起来,扳住他的手臂。

    “你竟然动手打个孕妇。”他再也无法旁观了。“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我教训我的女人,要你来罗嗦什么?”

    说着,丁弘致的脚用力地踢向赵倩菱隆起的肚子,她惨叫地往后栽,王雅云惊慌地趋上前,仍然来不及扶住她,“咚”地一声,赵倩菱痛得在地上打滚。

    天下竟有这种男人,沈正修怒极地挥起手,有个比他更快的动作——一个老人拿起放在门旁的扫把,朝丁弘致身上一阵狠打。

    “你是个畜牲。”

    丁弘致用双臂护著头,连声嚎叫。“爸爸,不要打了……”

    赵刚没有停手,出手更用力。

    “打死你这个畜牲。”

    “伯父,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沈正修较为理智。“先查看倩菱的情形要紧。”

    “我肚子好痛……”

    赵倩菱指着肚子,不断地呼喊,王雅云想帮忙,却不知从何帮起。

    “是我不对。”赵刚来至女儿的身边,相当自责。“都是我不好,给你挑了个畜牲当丈夫。”

    “爸爸……”赵倩菱在疼痛中,紧抓住父亲的手。“不要让他带走我……”

    赵刚心痛如绞。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那个畜牲折磨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难过。”

    “傻孩子。”赵刚眼眶湿润。“是我害你受苦。”

    他从不知道女儿被自己看中的女婿如此凌虐,丁弘致在他的面前一直表现得很好、很体贴,虽然他发觉她回家的时间少了,脸上也不觉中常有股哀愁出现。他曾追问过她的婚姻生活,她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他虽有疑问,但不知问题何在。

    早上,丁弘致到家中找人,他才惊醒她的婚姻有问题,找遍几个她可能去的地方,最后想起沈正修,没料到却撞见女婿的恶状。

    “爸爸。”丁弘致想辩解。“我是爱倩菱的,见她和这个警察死灰复燃,一时情急才会丧失理性。”

    “不能听他的。”赵倩菱惊惧地喊。“他只想得到你的钱。”

    “我清楚。”赵刚不断地点头。“我不会再昏昧地被蒙蔽。”

    “好痛喔……”

    “别再说话了,我们必须快将她送医。”王雅云冷静地说:“看样子,孩子可能要提早出来了。”

    第六章

    对她说喜欢有那么难吗?张闵凯不断地反思着这句话。毋庸置疑地,他喜欢她,何以出不了口?任由她从自己的身边走开,若是不好开口,他可以透过电话告诉她,不行!那太缺乏诚意了,他要当面对她说,对着所有的人承认自己的感情。

    他站起又坐下,虽然交往过无数的女人,但真要面对自己的感情时,却是很难启齿,她会有何反应?会拒绝他吗?这么大的男人,还怕被拒绝不成,他再次起身。

    对她说喜欢真有那么难吗?

    十年前她渴望他说出,十年后,她依然想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位。王依雯郁郁地站了起来,多一次见他,就多一分想念,真不该听从雅云的话,参加那晚的婚宴,以致在逐渐平静时,又搅起波涛巨浪。作茧十年,仍无法脱困,她很想朝着自己大喊,让自己清醒些。

    有人打开门,她没回头看,除了雅云还有谁?她最近不知在做些什么?一大早便匆忙地出门了。

    “你在忙什么?”

    “忙着想你。”低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依雯迅速回转过身,是回应她的思念吗?张闵凯就站在她面前,用她梦中出现无数回的深情眼眸望着她,她觉得整颗心悸动了起来。

    “我是来告诉你——”这次不再犹豫,没有丝毫迟疑。“我喜欢你。”

    她很想欢呼,但双腿却乏力得站不住。多年的梦境成真,她全身乏力得彷佛跑了趟长跑,终于抵达终点般既兴奋又乏力。她坐在椅子上,藉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被我骇着了?”他讷讷地说。

    “不是。”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遥远。“只是很惊讶。”

    “先不要告诉我你的想法,我无法忍受被拒绝。”他坦白。“你是唯一我在乎的女人,暂且不要下断语,接受我的追求好吗?”

    他说追求,他终于肯将眼睛放在她身上了,她该如当初所想般,取笑他对她的感情吗?绝不,那分少女时期对他的崇拜至今不减,期望了十年,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回应,她不要毁掉。

    “既然你想追求我。”经过一阵震荡后,她眼波盈盈一转。“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哦!”他拍了下额头,呻吟了声。“你该不会想清算以前的帐吧?我的心脏脆弱得很,禁不起折腾的。”

    她微笑。“别忘了我是你的秘书,你的健康检查报告我看过,绝对好得可以抵挡一颗飞弹。”

    “我一向的教战守则就是别追下属,她们对你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变不出花样来。”他夸张地叹气。“谁教我自坏规则。”

    “什么规则?”王雅云走了进来,在张闵凯的肩上拍了一下。“你还有什么规则?喜欢就追啊!”

    “我正在遵行这个宗旨。”他反应迅速地说:“我要代她向你请一天假。”

    “我没来得及看序幕。”王雅云好奇地探问:“该让我知道怎么回事吧?不然我可不放人。”

    “我喜欢她。”他答得直接。“男人追女人,就这么简单的回事。”

    王雅云很高兴。

    “傻小子变聪明了,我最乐见有情人能成眷属、能从牛角尖中钻出来。”

    “这表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