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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战袍第36部分阅读

要难看的笑容,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发寒,幸亏那一脚不是踩在自己身上。

    “行了……小庄子,别硬撑了。”牛德胜伸手拍了拍庄健的肩膀道:“疼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啊……”

    牛德胜的话音还未落,庄健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死死的攥住了。越捏越紧的手,让牛德胜忍不住叫出声来。从来没有想过,看似瘦弱的庄健手劲居然这么大,能把虎背熊腰的牛德胜捏得呲牙咧嘴。

    剩下的那两名警卫队员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凌空大师一声断喝:“成了!”

    随着凌空大师亮出的这一嗓子,庄健哆嗦了一下,缓缓将腿放下,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说痛苦不是痛苦,说欣喜还不是欣喜,而是各种意味齐聚一脸的感觉。

    感觉到庄健的手指也渐渐放松了,牛德胜抬起头问道:“怎么样了?”

    “疼!”庄健瞪着眼珠子蹦出一个字。

    “啊?”牛德胜跟两个警卫队员几乎一起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庄健看着他们道:“疼是疼,可是不麻了。”说着还将腿杵在地上,歪歪扭扭的走了两步。接着转过头对凌空和尚说道:“这样就行了吧。”

    “王小施主所言极是。”凌空和尚说道:“施主的腿刚刚还麻,是因为被老衲的独门劲力震伤了经脉,此伤一日不除,经脉就一日不通,不用说与人动手过招,即使是走路也是很难的。”

    “这么严重!”庄健猛抽了一口冷气,叹道。

    凌空和尚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刚刚我又用独门的推拿手法,将那种占据你经脉的劲力从经脉中抽离出来,经脉通了,自然就可以行走如常。”

    庄健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其实他对什么经络,经脉的全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懂,却依然装作勤学善问的样子道:“那我现在腿疼的厉害,是怎么回事?”

    “那种导致你经脉受伤的力道虽然被抽离了,可是你的经脉还是受了点伤害,自然会疼。”凌空和尚伸手捋了捋已经被烧没了的胡子,直到手抓空了,才想起来胡子已经被烧掉了。

    “不过不要担心。”凌空和尚无奈的放下手,接着说道:“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睡一宿觉,第二天早晨起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这是什么功夫?”庄健问。

    “你想学?”凌空和尚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他一句。

    庄健自然点点头,开玩笑,这么神乎其神的功夫谁会没兴趣学?

    “今天太晚了……”凌空和尚转头看了看还窝在床上围着被子可怜兮兮的女人,说道:“明天吧。”

    这座寺院本就不大,除去前边的山门,中间的佛堂,就只有后院的三间房子可以住人。女人自然是独自一人住一间房子,凌空大师作为这座寺庙的主人,当然也要住自己的禅房,庄健等四人只有一间房可以睡了。

    除了凌空和尚自己的禅房,剩下的两间房屋都是准备给香客留宿的客房。这座寺庙虽然地处偏远,但偶尔也会有人来,但也因为偏远,香客来了当天很难能回去,至少都要留宿一夜。

    听着牛德胜等人的沉重的呼吸声,庄健怎么也睡不着了。对于不久前对老和尚介绍自己的名字,却脱口而出“王来喜”他耿耿于怀,来凤的惨死,一直是庄健心头最痛的那一点,他一直都不敢轻易触碰。

    长长叹了口气,庄健披上衣服,来到了院子里,仰望漫天的星星。来凤那短暂的生命,一如流星划过天际,虽然早已逝去,但却深深的印在庄健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王小施主看来有烦心事。”庄健的身后传来老和尚的声音。

    庄健没有回头,依旧在仰望着夜空中点点繁星:“凌空大师还没有睡。”

    “老衲睡不着。”凌空和尚倒也坦白。

    “哦?”庄健终于回过头,差异的看着身后的老和尚:“不知大师所谓何事?”

    “说来惭愧。”凌空和尚双手合十,宣了个佛号,又说道:“老衲出家之前,不过是呼啸山林的一个胡子……”

    “啊?”庄健大吃一惊,他真的就没有想到过,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还当过胡子。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凌空和尚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自从十一年前,老衲被官兵剿得无路可逃,身负重伤,却被这景林寺的老主持救了以后,就安下心来当一个和尚,青灯古佛常伴左右。”

    凌空和尚说的很平淡,语气波澜不惊,但庄健却从老和尚的眼中却看到了不凡的光芒,也从他平淡的语气中听到了那种绝不平淡的东西。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明明人家什么都没说,庄健却偏偏感觉他说了很多很多,那热血的日子,那百回千折的情,那英雄末路与至亲至爱之人阴阳两隔却无力回天的无奈与颓废。

    庄健的眼睛湿润了。

    凌空和尚却一无所觉的自顾说着:“从此,世上少了一个胡子,却多了一个吃斋念佛的和尚。”随着这句话说出口,和尚眼中的精芒慢慢的褪了下去。

    “我平生最痛恨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凌空和尚忽然说道。此时他再也不称老衲,或者贫僧,偏偏改自称为我。

    庄健揉了揉眼睛,抬头道:“嗯?”他不明白老和尚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

    “我是个和尚,和尚就该与世无争……可我偏偏又是一个六根未净的和尚!”凌空和尚说道:“自从我当胡子那会,我从来没做过那种强抢民女的缺德事……相反,那些逼良为娼的恶霸都一个一个成了我枪下游魂。”

    庄健默不作声的听着。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碰到你们,也许我就会自己去为红玉她娘找回这个公道了。”凌空忽然转过头来,瞅着庄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教你这手功夫吗?”

    “不知道。”庄健被他飘忽不定的说话方式弄的很是迷惑,只好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因为你也是个玩枪的。”凌空和尚忽然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怎么可能?”庄健也心虚的笑了,辩解道:“我不过是个学生罢了,只是玩笔杆子的而已。”

    “而且你还很有同情心。”老和尚并没有管庄健说什么,自顾说下去:“我老啦,今后这样替天行道的事,就该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我真的只是一个学生。”庄健说道:“替天行道的事情,我恐怕做不来。”

    “那红玉她娘的事情,你不管了?”老和尚问:“刚刚谁说的要给人家找回公道?”

    “管啊!”庄健斩钉截铁的回答:“必须要管。”

    “所以,我要教你这手功夫。”老和尚说道:“你本来的身手就不错,而且还是玩枪的老手,不知道还有谁比你更合适了。”

    “我只是玩笔杆子的。”庄健再次辩解。

    “那老茧是笔杆子就能磨的出来的吗?”老和尚指着他的手,淡淡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红玉之泪(一)

    红玉是个勤劳的好姑娘。

    自从六岁那年,她失去了父亲,家里的生活就一年不如一年。这十年来,母亲带着她含辛茹苦,以给人缝补衣服,浆洗衣服弄点辛苦钱,总算是把她拉扯到了十六岁。而红玉本身也很懂事,从小就帮着母亲一起干活了,虽然生活的重担早早的就压在了她的肩头,但却并没有使她的成长受到什么耽误,反而因为大量的劳动,使得她出落成为一个健康而灵秀的大姑娘。

    现在的红玉,变成了一个勤劳而美丽的好姑娘了。

    姑娘大了,除非是那种实在见不得人的,自然都会有人上门提亲,更何况红玉是一个如此漂亮而勤快的姑娘?但是,她这些提亲的她却一个都没有见……也不许她的老妈见。

    因为,镇上有个小伙子很不错。

    小伙子名叫郑一凯,是个孤儿,从小没爹没娘,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但是,这个小伙子浓眉大眼的,虽然不算是非常帅,但也很耐看,更重要的是为人还算本分,也很勤快,是个值得依靠的人。

    小伙子说过,等到他赚够彩礼钱,就会来提亲的。每到想起他,红玉的脸上都会洋溢着幸福与羞涩的笑容。

    今天的红玉也不例外,她正扛着一大捆柴火,从山上砍柴回来。虽然肩头的大捆柴火很重,但红玉的脚步依旧很轻快,她一边想着小伙子的好,一边哼着朗朗上口的二人转,一边面带笑容的回到了家门口。

    说是家,其实不过是一个用柴棒架的帐子围起来的小院子,院子里还有一间用土坯建起来的小房子。但是这间房子在稍微有些家底的人看来,是不能称之为房子的,只能叫做窝棚。

    窝棚的四面土坯墙因为多年的雨水冲刷都开裂透风,茅草搭建的房顶也会漏雨。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以说,她的家真的是一贫如洗。虽然很穷,但是红玉还是个很乐观的姑娘,乐观不仅仅表现在她的苦中作乐上,她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一直都深深的觉得,贫穷是暂时的,只要经过自己勤劳的双手,一定可以改变,一定可以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

    红玉从帐子搭成的院子门口绕了进来,依旧哼着歌,放下背上扛着的柴禾,猛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家屋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就是镇上刘财主家的管家,一个姓申的老家伙。这个申老头,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一把稀疏的山羊胡子,身体非常瘦,几乎就是一层皮包着骨头架子而已,也许是因为瘦的关系,他的一双死鱼眼都突了出来,让人担心会不会随时掉出眼眶。

    而此时,申老头的那双突出的死鱼眼正死死的望着红玉,甚至连眨一下都舍不得的样子。红玉刚刚放下柴捆,抬起头却与申老头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她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被一个老男人这么死死的盯着,顿时觉得脸上发烧,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好求援似的目光越过申老头,朝他身后的自己的母亲望去。

    母亲却是朝她猛打眼色,脸上一副非常焦急的样子。红玉朝母亲递过一个询问的眼神,母亲却朝着山上的方向努了努嘴,红玉立刻会意,转身拿起柴刀,喊了一嗓子:“娘,我再去砍一捆回来……”说罢,就头也不回,逃命似的跑了。

    一直跑到山顶上,红玉才停下,双手支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刚刚申老头那火辣辣的目光让红玉的心乱如麻,虽然刚刚十六岁,但对于这种色迷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事情,她还是懵懵懂懂的了解一些。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己母亲就像展开双翼保护小鸡的老母鸡正在保护着她。

    等到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红玉伸出胳膊,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汗津津的额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一时不敢回家,却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好照着母亲的吩咐,在山上等候。过了许久,红玉感觉时间像过了半年那么长,母亲才满怀心事的来到了山上。

    “小红……”母亲朝自己的身后又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在后面,才开口道:“这里咱们再不能住下去了。”

    “为什么啊,娘?”红玉问:“咱们这么多年不都住的好好的?”

    “哎……”母亲能说什么呢,有文化的人都说怀璧有罪,咱家里有个俊俏的闺女也成了罪过了吗?

    “申老头那个老不死的……”母亲欲言又止,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他已经糟蹋了好几个大姑娘了,去年,镇东头的萧家闺女就是被他糟蹋死的。”

    “啊!萧妹妹……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三!”红玉吃惊道:“我一直以为她是病死的呢!”十六岁的姑娘当然明白她母亲所说的“糟蹋”是什么意思,她惊讶于,那个饿死鬼托生的申老头,居然连尚未成熟的女孩子都不放过!

    “所以,你今天必须赶紧走。”母亲轻抚着红玉的脸颊,就好像一位杰出的艺术家,抚摸着自己多年来精心雕琢的一件完美的雕塑:“今天,你也看到那申老头那副恶心的样子了,他也看到了你。”

    “好,那么我们一起走吗?”红玉也捧着母亲正在抚摸着自己脸的手天真的问。

    “娘……就不走了。”女人迟疑了一下,坚定的说:“把闺女嫁到外地去,我这个做娘的还用跟闺女一起走么?”

    “嫁到外地?”红玉不明白,忽闪着她那双大眼睛迷惑的问。

    “镇上不是有个叫郑一凯的小伙子么?平时看你们也不错。”女人抚着闺女的长头发,慈爱的说道:“我这就去找他,让他带你一起远走高飞。”

    “就是镇南头的那个郑一凯?” 红玉红着脸羞答答的问:“你是说我跟他走么?”她的眼前浮现出了

    “是啊,等你走了,申老头再找来的时候,我就说你嫁出去了。”女人撒谎安慰女儿道,这样的谎言也就只能够蒙骗她这个涉世未深的闺女了。人老成精的申老头自然不会相信,但母亲怎能告诉她?女人已经打定了心思,跟闺女一起走的话,自己积劳成疾的身体能否撑得住都是小事,关键拖慢了闺女的行程岂不是得不偿失?至于自己这辈子,她早就看淡了,只要闺女少吃点苦,即使要了她的命又算什么?

    又是连哄带骗的说了一会,红玉才勉强答应了,女人才急急火火的赶回镇里,去找郑一凯那个小伙子去商量了。

    红玉等到几乎天黑,郑一凯才满头大汗的赶到了。

    郑一凯满头大汗,不仅仅是因为着急爬山的缘故,他的背上还背着很大一个包袱。包袱里边装着他自己的衣服和红玉的衣服。郑一凯的衣服是一身崭新的马褂和夹袄,是红玉的娘抓时间给他缝的,本来是打算在定亲的时候算是嫁妆,但是,似乎等不到那天了。

    而红玉的衣服就简单多了,红玉娘随便回家将红玉的衣服往包袱里一包,就全拿了来。当然,衣服里还包着一个小小的布包,红玉娘存的那一点点铜圆都一股脑的包在了里边。

    “小红……”郑一凯擦着汗招呼道:“等着急了吧。”

    “……没……”红玉蚊子一样的声音在喉咙里滚动了一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对于她这样一个从来没有独自出过家门的女孩子来说,离开母亲,就意味着要把自己完全托付给面前这个男人了。

    他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吗?

    红玉的心里没有底,她下意识的朝郑一凯的身后张望了一下,当然,并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

    “我们走吧……”郑一凯拉住了红玉温软的手,轻声的说道。

    以前不是没有与他拉过手,但今天,红玉知道,今天的这次拉手和往常是不同的。她又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低头道:“我娘……她不来了吗?”

    郑一凯点点头:“今后就是我照顾你了。”

    红玉的眼睛湿润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以后再很难见到自己的老母亲,还是因为背井离乡远走他方,或者是因为面前的这个还算耐看的小伙子。

    “娘……闺女要走了,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红玉站在山顶上,迎着并不柔和的山风,面朝镇子的方向,双手拢在面前,大喊道:“娘……你要保重身体啊,过段时间,闺女会回来看你的!”

    “别担心,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回来的。”郑一凯伸手慢慢将红玉眼角的泪滴抹了下去,温柔的安慰她说道:“等我努力赚些钱,咱们就把娘接过来,我照顾你们俩。”

    郑一凯说完了,伸手将红玉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慢慢的安慰着。红玉趴在他的怀里,将头靠在他宽阔的胸前,抽泣了好一会,才慢慢红着眼睛抬起头来。

    红玉不但眼睛红了,她的小脸也是红扑扑的,她从来就没有跟任何一个男性如此接近过,往常与郑一凯在一起,最多也就是拉拉手而已。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红玉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这个男人,轻声的问。

    “当然!”郑一凯发誓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嗯……”红玉低着头,将自己的手递到郑一凯手中,随着他,两人在暮色中,踏上了远走的旅途。

    第一百二十九章:红玉之泪(二)

    两人走了小半夜,又困又累,又饿又冷。

    “到前边的村子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