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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王朝第5部分阅读

    “行了,让他们说去,”看着满脸愤恨的刘瑾,正德皇帝笑道,“拿几根五彩棍,挂在各个衙门前,还有人不知趣的话,你就给朕打他们的屁股。”

    继承了朱厚照全部记忆的宅男朱寿,在这一刻没有将蛮横进行到底,也没有听从刘瑾的话杀一儆百,而是继续一言堂的路子:朕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内,铁血无情的刘老大开始派出无数番子,四处打人屁股,顺便还抢了顺天府衙门的差事:让各地镇守太监可以干扰地方行政。

    这是皇帝和刘老大共同订下的调子,让文臣和太监互相搞,总之,不能让文官们一门心思对付皇帝。

    文官们的抵抗并没有持续多久,首辅李东阳第一个屈服了:他递出了辞呈。紧接着是王鏊,然后是一些侍郎和御史。

    辞官,无论在何朝何代,都是最后的反抗方式,李东阳以这种自辱的方式,向皇帝提出了最后的抗议:我没法证明夷州就是小琉球,但我有法撂挑子不干!

    可以没有王丞相,但不能没有李丞相,一直呆在皇宫里玩宫庭戏的宅男朱寿只好出面了。

    先是驳回了两位阁老的辞呈,接着又在朝会后,把那些准备辞职的侍郎和御史按在午门前,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有个年老的监察御史甚至被当场打死。

    这下子,世界清静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都打死人了,怎么会反而风平浪静了呢?

    其实这就是历史的好玩之处,细究明史,你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求仁得仁”。

    跟皇帝唱对台戏,是一心求名的文官们最普遍的选择,为了反对而反对,这就是他们的立足点,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仁。

    当然,如果孔夫子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会被这些徒子徒孙气得活过来。

    皇帝说什么、做什么并不重要,对于文官来说,抓住一个靠谱的理由,跟皇帝坚决唱对台戏,即使身死族灭也在所不惜。

    因此在明代的史书中,“仁、正气”之类的词,层出不穷,看得人直欲呕吐。

    皇帝新设置了夷州三贵,不管出发点是什么,甚至不管那个夷州在哪儿,总之,这就是与祖宗之法相冲,就是不仁,就是歪风邪气。

    文官们群起反对,表明自己的立场,至于皇帝听了之后会不会改,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对于好名的文官来说,死亡,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了,还没有名。

    因此当皇帝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文官们也闹腾够了,人也死了,名也得了,皇帝想干嘛,就让他干嘛去吧。

    没有昏庸乱来的皇帝,怎么可能有清正出名的大臣?

    这就是大明朝文官们的著名心态。

    因此当李东阳等人再次出现在朝会中时,看着他们平静无波的脸嘴,连政治智商低劣的宅男朱寿,也被气得笑了。

    不过对于朱寿来说,还没有兴趣料理这些脸嘴可笑的文官们,因为罗祥罗公公的东海公司章程已经理好了。

    还有,他的后院起火了!

    这一点非常要命。

    第十五章 慈眉善目张太后

    自从推到王昭妃这个软妹纸之后,宅男朱寿可谓是夜夜耕作,日日劳累。

    这一点让大明百姓们欣慰不已,甚至连张太后,也高兴地吩咐小太监王伟,来乾清宫请朱寿和他的几个老婆去赴家宴。

    这下问题来了:如何处理这几个老婆的关系?

    话说商女不知亡国恨、宅男不懂儿女情,别说没心没肺的朱厚照了,就是宅男朱寿,对处理家庭问题,也是两眼一抹黑,难度不亚于跟文官集团进行政治斗争。

    朱厚照可以称得上是大明第二幸运的皇帝,尤其是跟他那个历经万难的父亲相比。

    第一是谁?当然是他的堂弟嘉靖帝了,说实话,无论哪个皇帝,想跟嘉靖比幸运指数,纯粹是自找不快。

    朱厚照生下来就是皇嫡长子,老爸只有一个老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早早挂掉,没有谁跟他抢皇位,也不用担心谁来害他。

    登基的时候,按照大明的律法,刚好成年,不用担心张太后的管教,也不用管顾命大臣们的罗嗦。

    刘健和谢迁就是因为管太多了,被他一脚踢了开去。

    要是他再小两岁,不说太后临制,就是顾命制约,也能把他从顽童管成老成少年,就像后世的万历帝、康熙小麻子一样。

    在他登基之后,正德元年八月,他和中军都督府同知夏儒之女夏氏大婚,随后又册封沈氏为贤妃、吴氏为德妃。

    一后两妃,从宗法上来讲,朱厚照同学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明之主,干什么都不会有人管他了。

    这对于处于叛逆期的少年皇帝来说,真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走路都带飞的。每个人都有叛逆期,干些出格的事,那是必然的。

    不过这次朱厚照同学的出格之事,就有点另类了:他居然让新封的王昭妃,排在沈贤妃的前面进殿。

    我们都知道,天子之家无小事。其实这句话还有另一个注释:天家无恩情。

    后世崇祯帝的那句悲叹,被没当过皇帝的草根们世代传唱,意思是:看看,当皇帝也有苦逼的时候吧?

    沈贤妃当即就怒了,按照宫庭规矩,王昭妃再受宠,也得走在最后吃灰,和她同仇敌忾的还有夏皇后和吴德妃。

    这是很自然的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前些日子还斗得死去活来的三人,一下子从《金枝欲孽》变成了《八女投江》。

    没办法,谁让她们的敌人是王昭妃这个狐狸精呢。

    王昭妃可跟那些老儿当不一样,谷道是生不出孩子滴,因此三位娘娘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如同后世的央企和外企一般。

    但王昭妃就不同了,要是被她抢在前面生了儿子,三位娘娘还有何地位可言?

    要知道,大明朝被废掉的皇后、贵妃,那可是数不胜数。

    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位娘娘,朱寿自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事情有点棘手。

    娘娘们毕竟不是文臣,要是依靠强力手段,保不准还有张太后的责罚在后,要知道,大明是以孝治天下,老娘管教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如果说正德皇帝还有什么需要害怕的人,那就是从来不问政事的张太后了,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即使穿越而来的朱寿,也不敢挑战自己的母亲。

    此时已近申时,太阳暖暖地照在慈宁宫的庭院中,绿色的小草、黄|色的琉璃、红色的宫墙、白色的玉栏,显出了皇家的风范,同时也衬托出了三位娘娘的特立独行。

    朱寿在太监们的扶持下,踏上汉白玉石阶,走到三位娘娘的跟前,轻声责备道:“不过一桩小事,何至如此?”

    三位娘娘低头不语,倒是宫门内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天子之家无小事。”

    透过朱红色的宫门,在一颗郁郁苍苍的古树下,站着一个身着粗布棉衣的女子,约摸三十多岁年纪,眉眼之间,跟朱厚照长得颇为相似,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根据朱厚照的记忆,朱寿明白,这就是张太后了。

    她的身边围着数十名太监和宫女,但任何人只用瞧上一眼,就能知道,那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中心。

    张太后并不神秘,相反,她非常普通,甚至普通到跟个农家妇女似的。

    但就是这种普通,才显得她与众不同,因为这儿是皇宫,全天下最不普通的地方。

    比如那盛妆出席的一后三妃,穿着价值万金的各色锦丝长袍,身上挂满了金银玉石,就连她们身边那些宫女,穿得也比张太后出彩。

    普通的张太后,站在并不普通的皇宫中,就成了一道另类的风景。

    朱寿忽然之间,似乎明白了明孝宗为何成为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一妻皇帝。

    张太后是个很好的妻子,也是个很好的母亲、姐姐和女儿,但却不是个合格的皇后和太后,纵览史书,从来没有看见她教育儿子的例子,相反,经常可以看见她的父亲强占民田、弟弟杀人掠货、儿子调皮捣蛋。

    张太后是兴济人,父亲张峦,母亲金氏,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被选为太子妃。同年九月,太子朱祐樘登基,即明孝宗。冬十月,立太子妃张氏为皇后。

    据史书记载,孝宗和张太后相处,有如民间的百姓夫妇,毫无天子之家的风范。并且还厚封张家,比如张峦为昌国公,张太后的弟弟张鹤龄为寿宁侯、张延龄为建昌伯。

    每当遇到张家的人犯法,孝宗也是从来不加处罚。

    到了正德朝,更是如此,两个舅舅为非作歹,朱厚照也是一笑置之。

    “照儿,昭妃行为不当,我决定停其俸禄一年。”张太后的称呼很奇怪,她在皇帝面前,从来不自称“哀家”,而是说“我”,也不叫朱厚照为“皇儿”,而是叫他“照儿”。

    不像皇室,倒像是街边随处可见的民间家庭。

    “谨遵母后懿旨。”只是罚钱,倒不是大事,朱寿自然应了下来。

    “照儿,你莫不是生病了?”张太后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感觉到儿子在往后躲闪,不由笑道,“我儿真的长大了。”

    朱寿并不是朱厚照,虽然有着后者的全部记忆,但并不代表他能完全接受后者的感情。

    作为一个穿越宅男来说,跟人亲近是件难事,尤其是跟父母一代,他已经记不清楚上一世父母亲的样子,只记得那对毫无教育原则的夫妻,是如何溺爱自己。

    因此当张太后伸出手来时,他很自然的选择了躲避。

    张太后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身材也有些发胖,但神态安详、举止端庄,颇有几分国母的风采。

    不过朱寿却怎么样也感觉不到母子之间的感情,看来穿越并不仅仅是大杀八方、推倒妹纸啊。

    如何处理母子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几个老婆之间的关系?

    对于朱厚照那种没心没肺的顽劣少年来说,这些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去解决它,就看他在快死掉的时候,也一直呆在豹房,就知道这个小子完全没有家庭观念。

    但朱寿不一样,他是穿越而来的,后世的家庭观,对他还有着一定的制约作用。

    “夏皇后、吴德妃、沈贤妃,哀家决定停你们半年的俸禄,可有异议?”张太后见儿子害羞,倒也没有再管他,而是看着三个娘娘,轻声说道。

    她并没有说责罚的原因,而是直接下了处罚:比王昭妃轻一半。

    “太后所言甚是,妾身无异议。”四位娘娘一齐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异议。

    在,太后具有最高的权力,虽然她并不常使用这种权力,甚至经常连慈宁宫的大门都不出,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权威。

    刚才她之所以解释处罚王昭妃的理由,那是因为她在跟皇帝说话,而跟四位娘娘,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

    “王伟,”张太后看着一个少年太监,缓缓说道,“自己去领十杖。”

    那个少年太监连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谢太后开恩。”

    “母后……娘亲,”朱寿很不习惯他和张太后之间的奇怪称呼,这跟他印象中的皇室完全不一样,“伴伴并无过错,为何要处罚他?”

    朱寿从朱厚照的记忆里得知,那个叫王伟的小太监,比自己大几岁,一直陪着自己读书,跟了自己十几年,其他太监都没有这小子贴心,所以自己把他称作“伴伴”,可以说是比八虎还亲近的玩伴。

    前些日子太后生病了,朱厚照出于孝心,把这个最贴心的王伴伴送给了太后,今天就是他过来通知自己赴宴的,没想自己一时疏忽,反而害他吃了十记廷杖。

    “王伟,皇上既然为你求情,那就再加两杖。”张太后挥了挥手,立即有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赶紧跑过来,拖着王伟那瘦小的身躯,往慈宁宫内去了。

    远远的传来王伟的高呼:“谢太后!”

    朱寿顿时傻了眼,呆呆地站在那儿,连说话都忘记了。

    太后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第十六章 由太后引起的哲学问题

    朱寿并不了解皇室生活,更不了解太后。而在他的记忆里,朱厚照也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只要是跟眼前这个中年妇女有关的,全是说不尽的溺爱、道不完的纵容。

    比如八岁那年,他无意中打死了一个小太监,刘瑾刘公公只是迟了一步把他从尸体旁抱开,结果就被张太后处罚,跪在东宫那条青石板路上两日一夜。

    要知道,当时可是深秋,京师的深秋,可不仅仅是红叶满地,更多的却是透骨的寒意。

    朱寿只记得,从此之后,刘老大在张太后面前,有如是温顺之极的小狗,远远地便汪汪出声。就算是自己登基之后,刘老大日渐登上高位,但每次经过慈宁宫,总是要过来跪地问安。

    就算是再不通世事的宅男,有了这种记忆,也知道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善良温和。

    “照儿,还在生气?”张太后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这是在慈宁宫的偏殿内,四张大大的案几上,摆着丰富的佳肴美食、时令水果,四位娘娘就坐在案几后,斯文地坐着,也没动筷,因为太后和皇帝还在聊天。

    在朱寿面前,有两张膳桌,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是张太后的,两人并排坐着。

    膳桌上只有一碟炒青菜、一碟浓酱鸡肉丝、一碗米饭,还有一小碗蛋花汤。

    两张膳桌一模一样,量不算多,依朱寿的饭量来看,完全是吃不饱的。

    膳桌旁也没有管理膳牌的太监,而且也不像四位娘娘的面前,有川流不息的大小太监和宫女们侍候。

    什么上菜、布菜、进试毒银针、尝膳等等正常皇家吃饭程序,在这两张桌几上,也都完全没有。

    膳桌旁几只金边熏炉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没有,母……娘亲,孩儿并没有生气,只是王伴伴他身体弱,怕是禁不住杖责。”朱寿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来掩饰自己对于这种另类皇家亲情的不安。

    “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张太后笑了笑,夹起一根青菜,递到朱寿碗里,“你有两个多月没来陪我吃饭了,来尝尝看新摘下来的菜,对了,这些鸡肉,就是那只小花的,你去喂它,还差点啄了你一下。”

    朱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东西居然是张太后亲自做的。朱厚照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在慈宁宫里,专门开辟出了一个花圃,供张太后种菜和养鸡,而自己,就经常去陪她摘菜、洗菜,还有喂鸡。

    他忽然又想起登基之前的事,那时父皇还在,自己还是东宫太子,整天不着调地瞎胡闹,只有在张太后这个母亲面前,他才会像个小孩似的撒娇,行为也会收敛许多。

    这种另类的皇家生活,其实也不错,至少没有那种冷血无情的味道。

    朱寿穿越以来,平日里最怕的就是所谓的皇室感情,他甚至从来没有去过夏皇后、吴德妃和沈贤妃的宫中。

    除了跟这三个人不熟外,还有层意思,就是这三个都是朱厚照的老婆,朱寿这几日都无意识地把自己和朱厚照区分开来,即使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但朱寿一直抗拒把自己完全当作是朱厚照。

    只有王昭妃,那才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推倒的第一个妹纸,他跟她之间,天生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就是朱寿一直呆在王昭妃宫中的原因。

    “傻孩子,”张太后爱怜地摸了一下朱寿的头发,缓缓说道,“既然你想不明白,那我就给你讲讲这宫中的琐事,王伴伴跟你一起长大,关系不同旁人,等刘瑾他们老了之后,他就将是司礼监的首领太监,还有苏进、陈敬等小太监,这些人,都是你的亲随,他们跟其他人不同,不仅是你的奴仆,而且也是你的内臣,因此不能放纵他们的行为。”

    “那王伴伴哪里做错了呢?”朱寿有点不明白,他查遍了朱厚照的记忆,也没找到原因。

    “你不懂这些奴仆、嫔妃们的规矩,因为你是皇上,不需要懂,”张太后微笑道,指着那四位娘娘,“但她们,还有这些奴仆,每个人都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王伟没有在王昭妃进门之前阻止,就是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