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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王朝第15部分阅读

笑皆非的计策,纯属想恶心一下那个让自己畏惧的权力阶层。

    至于国舅爷的生死存亡,根本就没有在朱寿的考虑范围之中,以他那正常的三观看来,张鹤龄这厮,如果不是国舅的话,早就死了几万次了,现在把他扔出去当替罪羊,纯粹是让他赚到了。

    再说了,这事闹大了,顶天就是个流谪的罪名,还要不了人头。不过流谪对于国舅爷来说,跟杀头也没什么区别。

    而刘瑾就不一样了,老谋深算的刘老大,早就看穿了朱寿的心思,也算好了下一步的行程,那就是将死局变成活局,将恶搞狗血变成普天同庆。

    出发点只有一个:法不责众。

    是啊,满京师的百姓都在猜会元、状元、三甲名次,你文官集团再狠,也不可能将这群财迷心窍的老百姓也一网打尽吧?

    在金钱面前,大义算个屁。再说了,从这三天运动会的猜彩情况看来,那群认得银两,却不认得义字的平民百姓,对猜彩的渴望和对彩票、对比赛的追捧,那是相当空前的。

    杨一清这家伙,是连刘老大都忌惮不已的能臣,搞的大明运动会,硬是将四夷都请了来。

    比赛最终定为骑马、游泳、箭术等三十七项,每项都决出前三名,称为魁首、榜眼和探花。

    今天下午决出的第一个魁首,是箭术项目,获胜者来自于蒙古卫拉特部,名叫鄂布吐罗,据说还是一个贵族,曾经率部跟小王子在战场上对决过。

    朱寿封鄂布吐罗为世袭千户,派驻河套旧地,避免刺激到边军悍将们。大明武学院今年准备招收第二批学员,被派往甘陕招人的太监们,都在边军那儿吃了不少暗亏。

    朱寿明白,这是边军头头们的无声抗议:另一个新兴的晋升机制,已经打破了军户制百余年的平静,必然会招来军头们的不满。

    至于其他魁首,朱寿也打算照章办理,从四夷来的,都给他们个名号,让他们回自己老窝当土皇帝去;是大明子民,就派往东海公司或者是倭国等地,替朱寿捞银子。

    秦东仪最近从日本传来消息,大内兴义那个文青大名已经上洛了,打得细川澄元和足利义澄屁滚尿流,这群倭国乡下土财主逃到了近江六角家,足利义材当上了将军并改名为义植,义兴也当了管领代,执掌京都政事。

    原本跟两万名大明海军当带路党的秦东仪,此时手下也纠结了不少的日本浪人,就和海军总督刘机分道。刘机继续带着明军扫荡大明沿海,秦东仪就带着银子和手下潜回东部日本,寻机起事。

    被后世日本称为“明寇”祸源的秦东仪,即将开始他那轰轰烈烈的明寇人生。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朱寿听了刘瑾的话,也很快就明白过来,知道自己暂时还离不开这条老狗,就问道:“既然如此,那让何人操办此事?”

    他嘴上在问,眼睛却盯着自己的舅舅。

    国舅爷死里逃生,明白这是一条生路,连声道:“老臣愿效死力!”

    朱寿见国舅爷如此识趣,也就没了玩弄他的心思,对这个十足无用的大胖子也少了几分恶感,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免得自己改变心意。

    张鹤龄逃得大难,自然也是连滚带爬的出了暖阁,也不顾天色已晚,径直往慈宁宫去了。倒不是去告状,他知道太后姐姐对皇帝外甥的溺爱,而是去替自己找一道免死金牌。

    要知道,刘老大提出的主意,对刘老大肯定是无害的,但对于自己,那可就说不准了。

    赌局设得再大,参与的人再多,国舅爷都有能力操作,但关键就在于,文官们万一紧咬着自己这个操作者怎么办?

    法不责众,但自己的屁股不干净啊,不在这件事上栽跟斗,也要在其他事情上栽,文官们泼脏水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强。

    怎么将自己从这个困局中摘出来,这才是国舅爷考虑的问题,不得不说,肥头大耳的国舅,偶尔也是很聪明的。

    朱寿懒得管舅舅跑去跟谁求救,万事俱备,还有老刘盯着,这事不由得他不上套。

    “老奴还有一事上奏,”既然过了一关,还帮皇帝补了漏洞,立了一功,刘老大也就想套取点自己的红利,说道,“京师周边的各处皇庄,年久失修,庄田也数目不清,请皇上示下。”

    没有人会赚银子多,老刘也不例外。

    就算他早就富可敌国了,但对银子的爱好仍然不减,

    皇庄是皇室直接经营的庄田,朱厚照登基之后,皇庄的规模就急剧扩张,主要分布在北直隶的顺天等府,其中顺天、保定和河间最多,大明武学院的院址,便是由一座皇庄改建而成。

    刘老大搞银子的方式多种多样,卖官、卖进士文凭只是小型副业,主业还是大肆占地。

    整顿一次皇庄,占个几十顷良田,对于老刘来说,纯粹是小事一件,就是占个百来顷,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朱寿虽然不懂其中的猫腻,不过看见其他太监大佬们的眼神,典型的羡慕忌妒恨啊,也能明白个七八分。

    “准奏,此事交由你与谷大用处置,”朱寿存心往里面掺沙子,继续说道,“寿宁侯那儿,你也得盯着。”

    刘瑾苦着脸,和脸都笑得烂了的谷大用跪下谢恩。

    朱寿的话很好理解,派两个人一起去占地,总不可能他们二一添作五吧,皇帝的那份也得留着;而国舅爷那儿,也不能让那胖子独占,老刘可以捞一份,朱寿那份,也得替皇帝准备着。

    谷大用在此次行动中有大功,刘瑾那边的名册,就是他搞到的,自然应该受赏。

    这些事情都不是隐秘,在场的大佬们都知道,刘瑾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不敢跟皇帝对抗,不过从此就把谷大用恨到了骨子里。

    “我呸!”谷大用看了一眼刘老大,心里骂道,“有种来咬爷爷啊!”

    八虎之间的争斗,开始有点战国八雄的意思了,这让朱寿相当的满意。

    第十一章 有阉如刀

    正德三年二月十二日,这一天,晴空万里,暖暖的太阳,照在紫禁城的护城河上,驱散了乍暖还寒的春风。

    对于普通的大明百姓来说,这一天,跟以往的无数日子没有太大区别。身在农村,就继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在城镇,就走街串户,该八卦就八卦,该吐槽就吐槽。

    皇帝废了宠妃、皇帝宠了新妃、皇帝天天吃又白又嫩的馒头,生在京师的百姓,得到的讯息,自然比那些认为“皇帝天天扛金锄头”的百姓要多。

    天子脚下,不会吹,也能侃,从古至今,都是这么个理儿。

    而且这几日,京师的百姓们在继续当嘴上阁老的同时,又多了一项娱乐活动:猜彩。

    比起前两日猜那些肌肉男来说,今天的猜彩,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因为凤舞楼今天开出的盘口是:猜中状元,买一赔二;猜中会元,买一赔十;猜中一甲名次,买一赔百。其余盘口,比照当日活动,上下浮动。

    百姓们疯狂了,一甲啊,就三个人,买一赔百!也就是说,投一两银子进去,如果祖宗保佑中了彩头,那就是一百两银子啊!

    这是一座四合院外加十来个奴仆,而且位置还得是仁寿坊、咸宜坊这种好地儿,虽然买不到东西长安街,但肯定不是靠近西直门那块的朝天宫坊和日中坊那种破地儿。

    还有一个隐藏的心理也在刺激着京师的百姓们。

    秀才是什么?那是老爷,普通人见了,都得恭敬的问一声好,见到父母官都可以不跪,也不用缴税的人物。

    举人呢?那是硬牌子的老爷,跟父母官可以称兄道弟,别说缴税了,一大串的良民都愿意投身为奴的人物。

    在他们之上的进士们呢?在老百姓的心里,那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据说宫中的刘瑾刘太监都想招个进士当侄女婿。

    能够把他们拿来跟运动会那群肌肉男一起猜,就好比后世宅男们猜测长老会的选举结果一样,想一想,都让百姓们兴奋,如果很幸运地猜中了,别说银子了,就是那种虚荣感,都能立即让猜中的宅男,变成论坛里的至高神。

    至于那些想阻止这场闹剧的公知们,一看是凤舞楼,护场子的还是厂卫,就知道国舅爷后面站着刘公公,只得打掉牙齿吞落肚,另寻他法。

    至于躺着中枪的刘老大,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已经跟国舅爷一样,被李东阳杀了一万次。

    眼神能杀人吗?

    当然不能。因此刘老大还很活泼乱跳地站在那儿,对李东阳说:“这是圣上的旨意!”

    李东阳气得喷出一口老血,狗x的j贼,昨晚才领的旨,今天一大早,就掘了天、地坛的后土,侵了五十余顷官地,毁坏官民房屋三千九百余间,破民坟二千七百余冢!

    “此乃丧尽天良!”一向老谋深算的李丞相也怒了。

    刘老大得意地望着气急败坏的毒蛇李,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老子的丧尽天良,还不只这两件事呢,等你先气一会儿,稍后再抛几件事出来,打得你满头狗血。

    科举制是士绅阶层的生命泉水,被不懂事的皇上泼了一盆狗血,文官们立即分成了三派。忠臣们认为,这是以刘老大为首的反动集团,想毁坏我大明帝国根基的行为,其心可诛!j臣们认为,皇上年纪尚幼,偶有糊涂之举,需要我们这些人站出来,拨乱反正啊。不忠不j的认为,不就是皇上胡闹么,把张国舅发配边疆好啦,刘老大和皇帝自然也就不想玩了。

    李东阳代表着忠臣派,因此他必须得表演口吐老血,同刘老大进行抗争,他有票拟权,至少,他有三分之二的票拟权,虽然得依赖于刘老大的送达批红权,但满朝文武,只有他一个人有力量跟刘老大硬顶。

    刘老大心里冷笑,送达批红权?九成的批红权都在我手里,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真当我立皇帝的名声是白来的不成?

    焦芳代表着j臣派,不停地在中间煽风点火,顺便还踢出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拿来祭旗。

    杨廷和的帝师身份,决定他只能当不忠不j,想法跟朱寿最初的一样,把国舅拿来当替死鬼,不要激化统治阶级的人民内部矛盾。

    皇帝和士绅,那是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科举制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可动摇的根基,矛盾再深,也不能把立足之地给掀了不是?

    还没等杨廷和站出来打圆场,只看见焦芳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奏折,扔到两位阁老的桌案上。

    内阁的办事场所,是在文渊阁。此时三位阁老和刘老大,就站在文渊阁的大厅里,进行杀人不见血的较量。

    朱寿并不在场,因为他正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暂且不提。

    “御史涂祯,贪赃枉法,多行不义,证据确凿。”焦芳扔出的奏折上,中心论点只有一个,那就是搞死御史涂祯。

    前两日才做成五十个进士名额交易的四人,如今又站在了各自不同的阵营。

    涂祯不属于李、杨两党,他是前阁老刘健的门生,不过平时跟李东阳走得很近,他当江阴县令的时候,治行被评为大明天下第一,是一员非常强悍的精英文官。后来升为御史,巡查长芦盐课。

    前文说过,内官们见外戚贪污国家财产,于是就想从盐课里分一杯羹,刘瑾是当时的负责人,最后是朱厚照强行打压,才将这事办成。

    不过刘公公还想多贪些银两,这下涂祯就不乐意了:哪有吃干抹净,还带打包的?

    扫了刘公公面子不要紧,刘老大的宗旨是:太监报仇,十年不晚。于是等涂祯回到京师复命时,刘老大就故意等在朝门。

    涂祯跟刘老大本来就不和,因此也没理他,但刘老大今非昔比,立皇帝啊,连涂祯的顶头上司右都御史屠滽都得跪下谢罪的人物。因此就在朱寿面前进了一些谗言,朱寿根本就不认识涂祯,自然也不会维护他,见得力小弟想搞死这人,那就搞死吧。

    于是涂祯很快就被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准备杖戍肃州卫。

    杨廷和是知道这事的,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没说话,在奏折上划了个圈,表示自己同意处理意见。

    李东阳发了一会儿呆,叹了口气,也在上面划了圈。

    见三位阁老都同意处理意见,刘老大这才笑嘻嘻的说:“儿郎们下手过重,这涂祯,昨晚已死于狱中。”

    李、杨两阁老有些糊涂了,死就死了呗,用得着办事后补救么?你刘老大的儿郎们,每天打死的人,还少了么?

    焦芳义正严辞地说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查祯男涂朴,替父谪戍,起解补伍。”

    李、杨两人这才恍然大悟,他娘的,够狠啊,杀了老子不说,还把儿子送去充军,这是哪门子的大明王法?

    大明有王法?皇帝就是王法,俺老刘就是王法!

    刘老大见两位阁老都默然不语,知道自己的报复大计得逞,这不过是他的第一步,他真正的用意,却是两名前御史:汤沐和陈恪。

    汤沐,现任湖广按察司佥事,李东阳一系的大将。陈恪,现任江西按察司副使,是帝师费宏一系的小弟。

    前文就说过,正德三大帝师:杨廷和、梁储和费宏。其实还有一人,就是毛纪,不过他在东宫的官职较低,出头也晚,没有前三人出名。

    这四位帝师,前后都当过阁老和首辅,彼此间是坚定无比的盟友关系,尤其是三大帝师,关系之深,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费宏现在还是经筵日讲官和礼部右侍郎,跟陈恪是同年知交。梁储在办夷州移民,帝师这一党,眼下只有杨廷和独撑大局。

    刘瑾扔出这两个人来,罪名都是一样:贪污!

    还是那句话,大明的文官们,不查则罢,一查,谁都不干净。

    重八哥建立的制度,好就好在两个字:贪污。不贪不行,不贪就只能当海瑞了。对于大明数百年才出一个的人物,文官们才没兴趣学他呢。

    李东阳的心开始在滴血,汤沐是他精心培养的大将,绝对不能有失。

    杨廷和拿着也很难办,自己小弟的小弟,不救嘛,道义上说不过去,救嘛,谁知道刘老大会提什么苛刻的条件。

    刘老大坐在太师椅上,得意洋洋地看着两位阁老:你二位啊,慢慢的想,老子就不奉陪了,还得去侍候皇帝瞎胡闹呢,就算你们想出了解决办法,国舅爷那边,不是也争取了一点时间么。

    刘老大的组合拳打得非常漂亮,击中的,都是李、杨两党的要害,让他们没有功夫去管那个闹腾得厉害的张国舅。

    至于其他的朝中小派系,刘老大随便伸伸小手指,就能将那些人碾压,还用得着耍阴谋诡计么?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谓的计谋,不过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罢了。

    等刘瑾走后,李东阳颓然坐回椅子中,弃,还是不弃?这是个问题。

    杨廷和叹了口气,跟焦芳对望了一眼,示意自己这边可以和刘老大达成媾和条件。

    暂且把阁老们的勾心斗角放在一旁,让我们把目光投向太液池旁的新豹房,在这儿,朱寿正在接见一位外宾。

    朱寿穿越之后,接待过不少外宾,不过眼下这个人,跟其他人有点不同。

    因为他是葡萄牙人。

    第十二章 有客泛海

    当年的葡萄牙,有个很拗口的名字:佛朗机。

    关于这个名字的来源,有个通俗的说法,就是东方人对法兰克的误读,用来代指所有的欧洲人。说到这儿,柏郎嘉宾和马可波罗都得泪奔啊,因为他们的经历,被东方民族完全忽略了。

    大明朝的皇帝第一次接触欧洲人,据正史记载,是十年后的葡萄牙人皮莱资,1518年,他贿赂江彬之后,见到了正在南巡的朱厚照。

    不过朱寿今天接见的,却不是皮莱资,而是一个名叫萨维阿尔瓦雷斯卡布拉尔的葡萄牙人。这个人并不出名,不过他的哥哥却很有名,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卡布拉尔,那位发现巴西的大航海家。

    今年三十八岁的萨维,是卡布拉尔家族众多的子嗣之一,全身上下的财富,折合成大明货币,大概不到二十两银子。

    但所有的卡布拉尔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永不言败。

    萨维精通西洋剑术和航海术,身手过人,谈吐不俗,曾经在恩里克王子的萨格里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