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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王朝第17部分阅读

    。

    大明朝的官僚机构,是仅次于皇宫大内的险恶之地,让萨维去见识一下大明文官们的才能和风采,不出半个月,就能把他训得老老实实。让他明白,所谓的天朝上国,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

    杨廷和淡淡一笑,训斥道:“休得妄猜天意,事事当谨守臣子的本份。”

    杨慎连忙站起身来,跪下请罪。

    韩氏兄弟见杨家父子作了一场戏,惊异之余,也不由得赞叹杨用修的才能,果然是大明第一才子,猜皇帝的心思,一猜一个准。

    不过韩邦靖还是有点疑问,开口道:“世伯,倘若那卡氏屡教不改呢?”

    杨廷和摇了摇头:“那卡氏能从万里之外,赴海而来,其心志,可谓是人中之雄,其才智,也是上上之选,我天朝子民亿万,优于其人者,不知几何,何惧之有?”

    听了这句话,站在一旁的韩邦奇这才恍然大悟,佩服地点了点头:姜果然是老的才够辣,跟杨丞相一比,自己这三人,不过是三个小孩子罢了,而那卡氏萨维,更是如同赤裸婴儿。

    杨廷和此言,看似什么都没说,不过细细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什么叫优于?不是说才能,也不是说见识,而是说官位!

    在朱寿和萨维最近讨论的一系列政策中,依靠三人都是天子近臣的关系,占据最佳的位置,抢夺最好的利益。

    而且他们都是贡士,数日之后,殿试一结束,他们就是新鲜出炉的进士老爷,是大明朝最核心的顶梁柱,是统治集团的精英。

    不同,眼光也就不同,萨维跟三人比起来,那是提鞋都不配,到时别说为祸了,三人就是动动小手指,也能将这个西洋人置之死地。

    权力,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可战胜的东西。

    杨慎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考完会试之后,这几日都跟着朱寿,对其中的门道越清楚,就越摸不清皇帝在干什么,眼下正好拿出来让父亲解解惑:“那金银元一事,不知作何解?”

    杨慎是大才子,但却不是经济大能,他的治国才干,虽然不能说坏,但肯定谈不上优良。

    杨廷和自然也明白儿子的担忧,但也对儿子很失望,叹了口气,回答道:“不过另一宝钞而已。”

    “朕要将头像,印在金银元之上,流芳万世!”在杨廷和教育子侄的时候,朱寿站在银作局的审事大厅里,看着面前的钱模,高兴得用力拍了一下刘老大的肩膀。

    刘瑾连忙跪了下来,连声道:“圣上,万万不可,恐不法之徒,行厌胜之术啊!”

    朱寿的想法很简单,他眼前的钱模,就是大明朝第一枚金元和第一枚银元的钱模,重量皆是一两。

    这是两枚划时代的钱币,在此之前,大明朝流通的货币,是各式各样的铜钱,其中不乏劣钱。明朝的铜钱制度,是非常复杂的,大小、重量、成色等等问题,不一而足,可以开个十几万字的小型论文。

    而在海外贸易中,大家都习惯于用银子结账,大多数明朝铜钱,在贸易中并不是等价物,而是商品!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像,尤其是与日本的交易,明朝的各种劣钱反而成为大宗交易商品,在明朝中后期,交易额仅次于纺织品。

    这些情况,朱寿从东海公司的奏折中了解得很深,在询问过罗祥的意见后,又结合从萨维那儿得来的葡萄牙货币制度,他下令银作局铸造正德金元和正德银元。

    银作局是八局之一,主要任务是打造金银器饰,仅供皇帝赏赐之用。跟四司中的宝钞司齐名,被评为大明最没用的两大部门,号称太监冷宫,最佳养老胜地。

    初设正五品大使和从五品副使各一人,但朱寿近日忽然下旨,设掌印太监一名、提督太监一名,下设大使、管理、佥书、写书、监工等若干名,规模比以前扩大了十倍有多。

    并且银作局掌印太监,还兼管宝钞司掌印太监一职,出任这个新鲜出炉黄金职位的,是朱寿最亲信的三小虎之一,司礼监苏进苏公公。

    当然,这么重要的岗位,刘老大和张提督不想插上一脚,那也太不像话了,因此两人合伙瓜分了大使等职,顺便还解决了银作局的启动资金问题。

    “老奴愿将整顿皇庄所得,皆捐献给银作局!”刘公公大义凛然地说道。

    谷大用谷督公在旁吐出一口老血:狗x的刘瑾,五十余顷官地,进了内库三分之一,上下打点用了三分之一,老子总共分到几顷,你他娘的就全送了出去。

    刘瑾看着他,嘿嘿冷笑:叫你丫的来跟老刘抢食!

    不捐不行啊,谷督公只得舍痛割肉,心里暗下决定,老刘那个内行厂,老子不怕它弄黄了,就跟着他姓刘。

    内行厂从去年开始筹建,如今已是初具规模,照刘老大的意思,今年八月份左右,就可以挂牌营业了。

    所干的营生,那还用说么,自然是为皇帝陛下服务,顺便解决某些不长眼的贪官污吏。

    刘老大口中的厌胜之术,就是厌而胜之,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我咒你没有小jj,或者,我咒你生儿子没有小jj,总之,就是人定胜天、天人合贱的一种表现。

    大明朝也有这种诅咒,尤其喜欢拿人的头发、画像等等来当诅咒对像。

    因此朱寿想把头像印到帝国钱币上的愿望,可想而知,纯属自我yy。

    见到皇帝不开心,一直跟在旁边的张永张提督也立即跪了下来:“小祖宗,不如印以中指指印,以代天子牧民之意。”

    果然是个天才的想法!

    第十六章 罪妾无恙

    树起中指,在现代社会里,是种不文明的现象,但这种从西方泊来的观念,在大明朝并没有流行。

    古人有十指连心的说法,中指最长,那么离心脏就最远,因此张提督这个提法,放在后世自然是杀头的大罪,但在大明时期,却是最贴切的一种做法。

    有本明朝的书,叫《宛署杂记》,作者是沈榜,大多数描写明朝民间生活的书籍,不是从这本书中吸取营养,就是从《水浒传》里获得知识。

    书中所说的按印,这个印,大多数是中指的指印,当然,也有打掌纹代替的。总之,按下中指,在大明朝就代表着你认同这个契约。

    皇帝是天子,由上天降下统治万民的真龙天子,这是大明百姓们最朴素的思维,没有人会去怀疑皇帝的合法性,因此打上皇帝指印的正德金、银元,其权威性,无与伦比。

    它的价值,将远超它的实际重量,真正起到货币的作用。

    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地方乡绅,在使用这种金银元时,都会小心翼翼,唯恐惊了龙气。

    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敢仿制,根据大明律法,伪造钱币是砍头的罪名,但伪造皇帝的指纹,那就是诛九族的罪名了。

    杀一个人也许震不住利欲熏心的不法之徒,毕竟假币这种事,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直到人类灭亡,都无法遏制。但是诛九族,这个罪名可就太大了,你七大姑八大姨都会阻止你去犯罪,说不定你还没制好钱模,你的远房表舅,就把你卖给了朝庭。

    犯罪成本太高的事,一般是没人愿意去做的。

    当然,如果假币制造者们把窝点设到朝鲜、日本、安南之类的地方,那就另当别论了。

    张永张提督这个天才想法的唯一缺陷就在于:万一这枚金、银币,不小心断在了皇帝的指纹那儿,怎么办?

    萨维是异族,不可能考虑到金银币的实际使用问题。太监大佬们也许想到了,但眼下是绝对不会提出来的,谁敢在朱寿面前唱反调?

    等皇帝的心思闲下来,大伙儿再慢慢拨乱反正,这些正德金银元,就让它们呆在大内库房里发霉吧,真流出去了,大概也没人敢用。

    总之,得让皇帝开心起来。

    皇帝开心了,公公们才开心;公公们开心,天下的百姓才开心。

    当一种制度刚被制定出来的时候,它的实施,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前途是光明的,而道路,却是曲折的。

    银作局的事,阁老和文武百官都跟太监大佬们一个想法,连太祖的宝钞都搞不定,还搞金银元,大明的江山哪敢如此折腾?

    束之高阁,就是对付朱寿这些歪点子的最佳办法。

    不过世界的发展,不是以大明官僚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当然,也不是以朱寿的意志为转移的。

    从银作局视察完工作,朱寿回到乾清宫,刚唤来李凤姐,正准备颠三倒四一番,只见魏彬魏公公飞奔入室。

    魏提督刚一进门,便跪在地上,满脸泪水,狂呼道:“圣上,大喜!大喜啊!”

    朱寿很想配合他,问一句:“喜从何来?”但想到自己是皇帝,就一脚踢了过去,将这条老狗踢了个跟斗,怒道:“成何体统!”

    魏提督连忙爬过来,抱着朱寿的脚,大声道:“王才人有喜了!”

    纳尼!?

    朱寿当场就呆住了,王才人?她不是被关进冷宫大半个月了吗?这他娘的喜从何来?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于朱寿的脑海里,他终于遇到了男人最难处理的关口:旧爱怀孕了,小孩是我的!新欢在眼前,两眼泪汪汪!

    “王才人本月天葵,迟迟未至,老奴传来太医,一经诊断,发现是喜脉!”魏提督满脸烂笑,他太高兴了,投资了这么久,最大的回报终于快到了,什么刘老大之类的,吃屎去吧。

    只要生的是儿子,那就是皇长子。而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魏公公,到时按功行赏,搞掉刘老大之日,已经就在眼前。

    “传太医院院使!”朱寿挥了挥手,他知道魏公公不敢撒谎,但这种事情,总是要多方求证,谁让大明没有妇产科和验孕棒呢?

    院使是带着数十名太医,还有十余名京师神医,跟在张太后的仪仗后面,来到朱寿面前的。

    “照儿,速将顺淑庄妃王氏接回宫中,”张太后不发话则已,一发话,就震得朱寿发呆,随后她又扫了一眼刘瑾、张永和谷大用三人,“各自掌嘴五十记,去琼华岛前跪上半个时辰。”

    明代的妃子封号,大多数是单字,一般是死后,或者是尊贵之极,才会封三个字。比如吴德妃的淑惠德,沈贤妃的荣淑贤。

    庄妃虽然不是德、贤这两个排头兵,不过却是正号妃子,比王氏以前的昭妃高级,也是跃升为贵妃、皇贵妃的必经之路。

    只要她生的是儿子,并且能够存活长大,那么在张太后的心里,也许早就判了夏皇后死刑。

    万一生的不是儿子呢?朱寿有点郁闷,看着眼泪汪汪的李凤姐,向太医院的院使问道:“可有确信?”

    院使跪在地上,抬起头,满脸泪水,似乎不是皇帝的小老婆有了身孕,而是自己八十岁还能坚举那般喜悦:“微臣等五十七人,皆诊断为喜脉。”

    “是皇子?”朱寿越来越胸闷,按照正常发展,王才人不是应该默默等待到死么?怎么忽然就老母鸡变鸭,怀了自己的龙种呢?

    孩儿他娘跟自己关系不好,培养出来的后代,恐怕会有性格障碍啊,这是朱寿的唯一想法,不得不说,宅男的思维,总是与常人不同。

    “这……”对于这种五五开的机率,院使大人可不敢拿脑袋去赌,赌赢了自然是官升三级,若是赌输了,那自己的脑袋也就掉了,自己的几个姨太太,都得成为别人的小妾,“微臣不敢妄下断言。”

    此时刘老大三人已经滚出去打脸了,张太后看着儿子:“照儿,天意如此。”

    明朝人非常迷信,出个门都得算下命,有个地震之类的,连皇帝都得下罪己诏。王才人刚刚被打入冷宫大半个月,就有了身孕,不用说,这就是上天的旨意。

    老子努力了大半年,那个肚子都大不起来,刚分手半个月,就检查出来有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以后这宫中的步步惊心,大概会玩得头痛了。

    朱寿从牙齿缝里倒吸了一股凉气,跟自己的老娘张太后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从眼神里读出了无奈两个字。

    王才人,哦,不,应该称她为王庄妃,新鲜出炉的皇子或公主他妈,五官还是那么娇艳,身材还是那么苗条,跪在朱寿面前的地毯上,满脸平静。

    这大半个月来,她从天堂掉到地狱,被刘老大等人侮辱堵嘴不说,在冷宫里,除了魏彬每天来问安外,其他的太监,都对她不管不问。

    身边的宫女们,还经常冷言冷语地挖苦她。这些人,都是皇后和其他嫔妃、宫人们派来的,除了奚落她之外,最大的用处,便是监视她,不让她重新出现在朱寿的眼前。

    如果她再有什么差迟,那么等着她的,就将是三尺白绢,悬梁赐死。

    就在她以为这辈子将会在悔恨中渡过余生时,一个有五成出世机率的儿子,将她从苦海里救了出来!

    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正德三年二月底,十八岁的王庄妃,已经不再是那个虚荣而浅薄的王昭妃了,这大半个月,将她的人生彻底划成两个世界。

    她似乎没有看见满眼喷火的李凤姐李宁妃,跪在地上,先是对张太后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对朱寿行了妃子之礼。

    “可曾看见刘瑾等人?”张太后淡淡地问道。

    王庄妃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叩头道:“罪妾纵容家人,贪赃枉法,本已是死罪,不敢迁怒于他人。”

    后世“我大清”的辫子戏里,还有二月河的小说里,嫔妃们都自称为“臣妾”,其实这是完全错误的。

    正史之中,皇后及嫔妃,对皇帝和太后等宫中长辈说话时,都是自称为“妾”,也有称“贱妾”、“罪妾”的。只有在受封仪式上,才会自称为“臣”,加一个“妾”,以区别于其他臣子。

    因此臣妾并不是自称,而是相当于“臣”的一个阴性词,日常生活中,皇帝的老婆们,是不这么说话的。

    如果是对臣子们,嫔妃也有自称为“吾”的。

    而臣子们的女性家属,对皇帝,通常是自称为“臣”,跟她们的丈夫一样,绝不会自称为“臣妾”。只有在上书等政治活动时,才会跟嫔妃们受封一样,写上臣妾两个字,以示区别。

    这事在《明史》的卷五十四,也就是志第三十,礼八(嘉礼二)中,记载得非常清楚。

    册皇后仪:皇后北面称臣妾,跪受。又有致词曰:“兹遇皇后殿下膺受册宝,正位中宫,妾等不胜欢庆,谨奉贺。”

    因此说臣妾的辫子戏,就跟我们平时说“我自己本人男”一样的可耻,就差没说“日本人”了。

    张太后点了点头,对王庄妃的态度很满意,又问道:“可有所求?”

    王庄妃摇头道:“罪妾别无所求。”

    朱寿忍不住,在旁插话道:“你……”

    话说到一半,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来了,只得讪讪停住。

    王庄妃抬起头,望着这个让她又恨又爱的男人,微微一笑,回道:“回皇上,罪妾无恙。”

    听到这句让朱寿下台的话,李凤姐狠狠地瞪了这个幸运的女人一眼。

    没曾想王庄妃反而对她甜甜的一笑,似乎两人是两小无猜的亲生姐妹一般。

    果然是颗好苗子,张太后看着王庄妃的表现,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 宫中弄佳人

    后院虽然起了火,但生活仍得继续。

    朱寿当了皇帝之后,经常得适应这种突发状况。

    比如某个宫女走着走着就倒地死了;某个总管太监昨晚还好好的,早晨起来就发现尸体冰凉;某个大臣上午还宾客满厅,下午就被推到菜市口,人头落地。

    王庄妃怀孕这事,虽则有些意外,但细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专宠大半年,朱寿又弃了老儿当这种恶习,不跟钱宁搞基,倘若再不怀孕,就得怀疑朱厚照留下的这具身体了。

    历史上的朱厚照没有子嗣,并不是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相反,他的身体非常好,史载,他一天之内,可与数名乃至于数十名男女交欢,可谓是羡杀后世无数宅男。

    不过他毁就毁在这“男女交欢”四个字上。

    他所修建的新豹房中,女妓如云,义子如雨,史载,他在位的十几年,就收过一百余名义子,在正德七年,一次就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