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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王朝第37部分阅读

始,就是派系林立,明争暗斗得不亦乎乐。

    等阁老们就位之后,给他们当跳板的吏、户两部尚书,又交给谁呢?

    “杨一清,可为户部尚书,”张太后指点道,“海军总督刘机,可为吏部尚书,利之一字,可分化之。”

    前文就曾说过,海军总督刘机,不同于阉党刘玑,虽然他们是同年,但刘机是典型的高富帅文官,这两个职位,都是给文官集团的甜头。

    赏完文官集团,就轮到了阉党们。

    张永和马永成都坚决推辞了司礼监掌印的黄金宝座,谷大用想当,却又不敢厚着脸皮排在张、马两人之前。

    最后只得便宜了资格最老、本事却最低的金牌皮条客魏彬。

    至于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就落到了陈敬手里,上位的是高得林。

    梁储升任阁老、刘宇被牵连致仕之后,南京吏部侍郎孙交,被调任夷州左布政使。都察院左都御史傅圭,成为东海总督。

    朱寿不仅调整了夷州的人马,借着清洗刘瑾一系人马的机会,他也将许进许老头赶出了大明武学院。

    许老头的学识够,风骨也有,可惜屁股坐得太歪,朱寿实在是放心不下。

    接许老头左丞职务的,是前南京兵部尚书何鉴。

    朱寿选择何鉴的原因很简单:这老头熟知兵事不说,还喜欢干实事,跟太监集团和文官集团都不太靠边,不至于站错了队。

    接替曹雄这个老农民名将的,是最近声名渐涨的仇钺,都督佥事、武学院正二品右丞,这是他得到的奖励。

    “仇廷威此人,识时务,知进退,精通兵略,是员帅才。”陈敬陈提督的评语,在朱寿的耳边回荡。

    仇钺被朱寿召见之后,他那张国字脸上的憨厚笑容,也替他挣了不少印象分。

    “你将如何练兵?”朱寿缓缓问道。

    听到朱寿的问话,仇钺跪在地上。回答道:“无它,送上战阵,生死存亡。自有定数。”

    “如何练将?”

    “自古似乎皆无练将之道,” 仇钺憨笑道,“请恕微臣无知。”

    “你又如何取得一番成就的?”

    仇钺回道:“微臣是家仆出身,因作战英勇。被家主收为义子,历经坎坷,方才有今日。”

    朱寿听了仇钺的话,只觉得这中年人无趣之极,便不再问话。他此次前来保定。一是为了迎接南征回营的学生军们,二是为了看看新收的第三期学员。

    悠扬的乐曲,在校场上飘扬。

    右手只有三根手指的河间参将张云霖、没有左手的保定参将钱铸、以及真定参将宋继先、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黄垣、安东中屯卫指挥使司镇抚司镇抚纪公巡,都站在校场的第一排。

    此处离皇帝最近,自然要安排最杰出的学员。

    “可惜周岱没有音讯传来。”

    朱寿叹了口气,他还记得那个倔强的独眼少年,虽然不是最杰出的学员,却是令人印象最深的。

    “周佥事舍身为国。”陈敬在旁劝慰道。“也算是求仁得仁。”

    阳和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是周岱被追封的官职。

    “若他未死,朕便又多了一员虎将,”朱寿叹道,“若不是他破了那一万名蒙古疑兵,朕又岂敢空巢而出。围攻小王子,应州一战。他当记首功。”

    上千名骑兵在表演冲阵,今年是第一届学员的毕业年。原本跟刘惠、赵鐩等人做戏的他们,被朱寿临时调了回来。

    打反贼,有如养鸡,放得野一些,肉才好吃。

    有得才有失,有失才有得。朱寿已经把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心底。

    抵挡骑兵的,是数百辆各型战车,这是朱寿为学生军特制的战车,可以配置小型的佛朗机炮,久不露面的鸿胪寺司宾署署丞萨维,成了这支战车军的临时指挥。

    围观的宿将勋贵们,都对这次的演练不抱任何兴趣。

    在正德朝,能对付骑兵的,只有骑兵!

    车阵、火器,都是防守利器,骑兵会傻到攻坚?只要不是心怀不轨的正常骑军将领,游击和奔袭,是最常用的两种战法。

    除了说书先生,以及被逼上绝路外,没有人会用骑兵去冲车阵。要破拥有火炮的车阵,骑军有数十种方法,因此这场演练,完全没有实用性。

    “太宗靠铁骑横扫北元,兴许有些将士会说,这些战车,有何用处?”演练结束后,朱寿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跌了一地的眼球,“朕的铁骑,也将横扫蒙古,要杀蒙古的勇士,自然有大明的勇士们,不过这些战车,不是用来杀蒙古战士的,而是用来杀蒙古牧民的!”

    “为何要杀牧民?”朱寿继续说道,“朕并不是嗜杀,而是以杀止杀,蒙古人全民皆兵,常年侵扰长城内外,杀我无数边民,若不杀掉出征途中的牧民,就会有无数的大明勇士,葬身于草原之上!”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旨意,在结束演练之后,朱寿带着学生军和自己的亲军,袭击了博野的一个马贼老巢。

    刘惠等人南下之后,虽然带走了不少响马盗,但也有很多兵匪合一的马贼,留在了河北。

    这群被皇帝盯上的马贼,人数并不多,只有七百余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短短半个时辰,就轻松结束了。

    不过这场不对等的战斗,并不是对学员们的真正考验,当马贼们的两千余名亲属都被驱赶到一条小河边时,考验才真正到来了。

    看着这群无助的男女老幼,朱寿叹了口气,下了一道旨意:“马贼有谋逆之心,当诛九族,武学院的武生员们,按律行刑,有抗旨不遵者,就地斩杀!”(未完待续。。)

    第二章 隐藏人性

    当一个太监骑马跑来,高声喊出这道圣旨时,小河的两岸,无数的人头涌动起来。

    被官军包围的马贼眷属们,手无寸铁,也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两千余名男女老幼,如同玉米粒掉进油锅里一般,起来。

    情绪高昂的人们开始向官军的方阵冲击,但平民和军队最大的差别,不是军械,而是一个没有军纪、全凭满腔热血,另一个却军纪严明、行动整齐划一。

    至少对于学生军们来说,这个对比非常恰当。

    听到皇帝的旨意,张云霖没有丝毫犹豫,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催马快速奔跑,朝人群中射出无数的箭矢。

    钱铸愣了一下,举起长刀,有些缓慢地压了过去,他的重甲步兵在山东一战成名,对付两千名平民,自然是手到擒来。

    宋继先痛苦地摇了一下头,最后令自己的军阵举起盾牌,挡住汹涌而来的人群。

    黄垣和纪公巡两人,此时也在钱铸的阵中,各自领着百余人,他们虽然不敢违抗钱铸的军令,不过下手极其狠辣,凡是有靠近他们的,都被一一斩杀。

    朱寿骑在一匹白蹄乌之上,身着皇帝武弁服,在离小河战场约莫两、三里地的一个高岗上观战。

    明朝的皇帝,有冕服、通天冠服、皮弁服、常服、武弁服等服装,各自都有不同的穿戴场合,一点都不能错,否则就是与礼不合。

    朱寿穿着的这身武弁服,是亲征和遣将之时穿的,此时尚无定制。底色是赤色,有十二条缝,缀满了珠玉,看上去红通通的一片。

    马青莲骑着一匹红马,跟在他的身边,见到远处的惨状,不由得嗔道:“你为何要杀他们?”

    朱寿跟王贵妃的感情不和。李宁妃又刚生完小孩,眼下整日里跟着他的,只有马王妃。

    马王妃是手持重剑砍人的主儿。杀人倒是不怕的,就是见不得屠杀妇孺。

    “谋逆,都是诛九族,”朱寿懒得教育小老婆。轻声回道,“杀之,以正天下之名。”

    “可她们是一群女人和小孩啊,还有老人!”

    “小孩长大了,”朱寿沉声道。“就是马贼!”

    马王妃听了这话,一时语塞,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始终无法反驳出来,半晌才说道:“你是皇帝,可以赦免他们的大罪啊,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他们就不会成为马贼了。说不得还能考秀才、考举人、当将军呢。”

    敢在朱寿面前如此说话的,也只有马青莲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了。

    “朕是皇帝,但天下有亿万百姓,”朱寿叹了口气,“朕能救一千,还能救一万么?十万呢?百万呢?人力。总有尽时。”

    马青莲不懂政治,也不懂经济。听了皇帝的话,顿时就没有言语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小河的两岸,躺满了尸体,大多数都是马贼的家眷,只有小部份,是宋继先属下的学生军。

    宋参将最开始的犹豫,给了对方可趁之机,一些身手还算矫健的中老年男子,打倒了不少武生员,其中就有不少被杀害的。

    “你不杀他,”朱寿看着跪在地上的宋继先,沉声道,“他便杀你,战阵之上,可有温情可言?从此刻起,接下来的所有匪眷,皆由你行刑!”

    接下来的数日,四千余名武学院学生军的任务,便是沿着保定、真定、顺德、广平、东昌、河间诸府,扫荡沿途所有的马贼、山贼、水匪。

    朱寿没有再跟着他们行动,而是由三位参将和三位监军组成军官团,共同行事,不过每次扫荡之后,都会由宋继先领着手下士卒,清扫战场,杀死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幼。

    “圣上,不能再这么杀下去了!”新任的武学院左丞何鉴跪在朱寿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俘,自古不祥啊!”

    “倘若是蒙古人呢?”

    朱寿对这个老头没什么好感,不过他还是决定解释一番,因为这个老头的问题,代表了大多数学员的想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然是斩草除根,”何鉴跪在地上,回道,“可这数府的盗贼家眷,虽然谋逆,可也是我大明百姓,择其首恶者,杀一儆百即可,不可滥杀啊!”

    “何左丞在战阵之上,也是如此心慈么?”朱寿笑了笑,说道,“依朕所见,只怕非也。”

    “战阵之中,你死我活,哪来心慈一说,自然是有多少杀多少,杀得干干净净为止,”何鉴抬起头来,低声道,“可这些人是百姓!并非敌军。”

    朱寿笑道:“蒙古人的百姓,可都是敌军,你也领军出战过,可知在草原之上,什么是最受人尊敬的道德?”

    何鉴叹了一口气,他是儒家门生,自然不敢说出“狼性”这种话来,唯恐犯了天下众怒。

    “朕若将这群少年派往草原,等着他们的,又是何种局面呢?”朱寿再次问道。

    当然是全军覆没,蒙古人的军队,岂是这么好惹的?在征战中打磨过的何左丞又叹了一口气。

    “在你的心里,可有了解答?”朱寿最后问了一句。

    “老臣愚昧,不识圣上之宏图伟略。”何鉴只得拱手谢罪。

    可朱寿没有打算饶过他,轻声道:“不,你并不明白,你是儒学子弟,生性坚忍,却没有一丝血性之气,而朕想打造的,却是一支铁血之师,你只须替朕好好掌管武学院即可,这打熬筋骨之事,却不是你能做的。”

    何鉴不敢再说,但不代表其他的大佬们不敢说,文官们都极力反对朱寿的这种做法,在他们看来,这是对儒家文化的强烈践踏。

    太监们虽然没有表示反对,甚至还积极混入学生军里捞取所谓的“军功”,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赞成。

    陈敬私下里对朱寿说道:“各个首领太监,都在讨论南边诸府的屠杀,言语之间,颇有不满。”

    朱寿笑道:“那你有何法子。堵住他们的嘴?”

    陈敬想了想,低声道:“增加《京师纪闻》的册数,引导汉夷之争。”

    《京师纪闻》是去年十二月办的一份免费邸报。所有人是成国公朱辅,但京师人人都知道,出钱和做主的,就是皇帝本人。

    朱寿摇了摇头。否决了陈提督的意见。堵不如疏,要让这些人不再讨论,那么就让别的事情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了。

    对于这种群体性意见的处理,来自后世天朝的朱寿,无疑有着最专业的方式。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对外征战,更加吸引百姓的眼神。

    皇帝准备征讨土鲁番了!而出征主力,就是最近忙于剿匪的学生军们。

    一个消息,如同风刮过夏天的街道般,快速地传遍京师的各个角落。

    百姓们的兴趣顿时变了,从讨论屠杀逆贼是否符合儒学道德观的哲学问题,上升到了如何在战争中赚点小钱的生存问题。

    除了分散注意力外,朱寿还决定对内阁和六部进行权力平衡。

    不能让李东阳和杨一清独大。那么就必然要大力扶持其它派系的大佬们。

    朱寿在慢慢地理解大明帝国的运作方式。穿越近三年来,他的思想在逐渐转变,从一个连杀鸡都害怕的宅男,变成一个懂得隐藏自己人性的皇帝。

    他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张太后以前提出的皇帝四关,那最后的一关,也许就是隐藏人性吧。

    要当一个好的皇帝。就不能把自己当人。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是对是错,张太后不会告诉他。因为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其余的大佬们不敢告诉他,因为他是皇帝!

    这一夜。朱寿抱着马青莲,躺在行宫的龙床之上。

    马青莲的身材很好,长期的练武,让她的躯体有着别的嫔妃们所不具备的强烈弹性。

    但马王妃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在朱寿的怀里动来动去,让他不能入睡。

    两人刚刚燕好完毕,朱寿的双手,捏在马王妃的柔软之上,感觉到她的不安,便柔声问道:“睡不着?”

    马青莲哼了一下,回道:“你能不能不要杀人了。”

    周围站着的宫女们看见皇帝和娘娘动了,连忙聚了过来,站在床边。

    朱寿挥了挥手,让她们退开,轻声道:“怎么还在想这事?”

    他和她说话,永远都是一种平民夫妻间的语调,这一点,引起了张太后的共鸣,也让马青莲很轻易地赢得了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马青莲的身上,寸丝未着,她转过身来,看着朱寿,咬着下唇,低声道:“我……”

    话说到一半,却怎么样也说不下去了。

    朱寿笑了笑,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

    “皇上,妾身,好像是怀孕了!”马王妃终于鼓足了勇气,“不想有太多的杀戮之气。”

    朱寿摸了摸她的小肚子,仍然是平得如同光滑有缎子般,笑道:“好啊,若是男子,便继承那威远靠山镇边王的王位,若是女子,便封为长公主。”

    马王妃轻轻地掐了他一下,嗔道:“哪有叫威远靠山镇边王的,你让他的哥哥们怎么看?”

    朱寿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一岁多的朱载基,和刚出生的朱载圳,笑道:“那就叫威远王,嗯,亲王都是一个字的,那叫威王吧!”

    马王妃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低声道:“你欺负我。”

    朱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逗你的呢,傻丫头,既然朕正在筹备打土鲁番,那就叫甘王吧,等把土鲁番打下来,朕就封这小子去那儿,替大明守边。”(未完待续。。)

    第三章 西域双雄

    要打土鲁番,并不是朱寿的一时冲动,更不是大明文官集团的集体无意识行为。

    作为分隔农业和游牧两大民族体系的边界线,长城,在华夏的历史中,有着极为特殊的地位。

    明朝的战略防守体系,始终是依托长城,以北直隶和三边为东西两头,大同为防守中心。这条由徐达亲手建立的战线,百多年来,从未改变过。

    不是明朝的皇帝们不想开疆拓土,而是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始终悬在北方,这就是蒙古诸部。

    汉朝、唐朝能够夺取西域,先决条件,都是击败了当时最强盛的匈奴和突厥。而明朝呢,除了重八哥和朱老四时期,将蒙古诸部打得落荒而逃外,其余的时间,都在苦苦防守。

    但是对于西域的野心,大明的官僚们从没放弃过。只不过自身太不争气,数十年前还在土木堡一役中惨败给了瓦剌,连皇帝都丢了。别说西征,就是面对西域诸国中最弱的土鲁番,也得不断地进行安抚,唯恐这群蒙古别种炸了毛。

    软弱的民族绥靖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