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正德王朝 > 正德王朝第40部分阅读

正德王朝第40部分阅读

羔为裘,据《天工开物》记载,无膻味,是西北豪绅的必备服装。

    不过这两者,皆不及眼下的褐毡生产。

    沙州羊毛兴盛,织绒褐机遍及全城,皆为大户所有。张云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便是想借兵乱,杀了这些大户,以他们的资产,作为龙骧军的军资。

    这种手段,是大明武学院的光荣传统,不仅骑军人人熟习,就连水军、步军,也是出外旅游、居家生活的必备技能。

    武学子们的良好风范,从第一期那三个领队千户的身上,便奠定了雏形。日后出征四方的学子们,若是没有屠个把城,都不好意思跟学长学弟们打招呼。

    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张云霖,不管是杀汉族的大户,还是杀其它民族的大户,都没有任何压力。

    因此真帖木儿一说,两人便达成了默契,对彼此的欣赏,又深了一层。

    董振话音刚落,便听见真帖木儿轻声笑道:“大户、强兵、银子,这才是敦煌的三宝!”

    好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董振这才明白过来,正色道:“此处人多杂乱,你胡言乱语,小心害了自个儿的性命。”

    真帖木儿不屑地说道:“强兵便在前方,可敢与我一起去借?”

    董振瞧他手指的方向,却是州衙,大笑道:“你又哄骗二哥,沙州哪有强兵?一群孱弱之辈罢了,我等赶紧召集义兵,抵挡那群蒙古别种,方为上策!”

    真帖木儿摇了摇头:“不是沙州知州,而是在这里面的客人。”

    张云霖皱紧眉头,缓缓问道:“你可是因此人而来?”

    真帖木儿笑道:“约莫五成。”

    张云霖叹了口气:“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为豪雄之事,我倒是看错你了,这沙州,来得极冤。”

    真帖木儿也叹了口气:“人生在世,利字放两边,美人摆中间,我为美人卖命,你等为皇帝卖命,皆为守这沙州城,又有何错可言?”

    “此女是谁?”董振急切地问道。

    这趟沙州之行,关系到他的前程和性命,出不得半点差错,倘若真帖木儿欺瞒他,董二哥必定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啥感情都不顾了。

    陶应龙瞧不得真帖木儿的风流姿态,啐了一口:“君子何患无妻,要娘们儿,去勾栏里,有无数人将你当作大爷,到这儿来贴别人的冷屁股,有何面目可言,亏得张大哥还当你是个英雄,依我看,是个狗屁之雄。”

    真帖木儿也不着恼,只是瞧着张云霖,轻声道:“她乃是畏兀儿大汗宽彻普化之女,的斤氏的唯一嫡系血脉,在畏兀儿人中,与我黄金家族在蒙古人中的地位等同,只要她支持我等,这沙州城,便有九成的把握,能挡住满速儿的军队!”

    他刚一说完,州衙的大门便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少女来。陪着她的,是一位大明官员,她的周围,都是骑士和侍女。

    真帖木儿的心,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天涯海角

    不管周围有多少人,也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乌兰贞的斤都是人们瞩目的焦点。

    并不因为她是大汗的女儿,也不是因为她长得极其美丽,而是她的风姿,只要你见上她一眼,便永远不能忘怀的风姿。

    出了州衙之后,她回过头,与那位大明官员道别。虽然她背对着真帖木儿,但她那乌黑而顺直的长发,都能令他的心跳加快。

    他甚至不敢直眼看她的背影,只是偷偷地瞄着她,等她转过脸来,露出柔和的面颊和灵秀的鼻梁,他的心似乎完全停止了跳动。

    两个隔得并不远,他的身影,也及时地倒映在她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里。

    真帖木儿屏住了呼吸,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催马上前,正欲说话,却见到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在紧张我!她在意我!”真帖木儿的心脏,越发跳得厉害,他想装得若无其事一些,甚至当作是偶遇,又或者是没有抢先看见她。总之,他无法做到淡定从容。

    真帖木儿那一直以来的优雅与睿智,在她的面前,全都轰然倒塌。

    但是,乌兰贞并没有朝他微笑,甚至连礼貌性的招呼,都没有表示一下。

    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领着龙骧军的四位同伴,对她点了点头。

    令他失望的是,她把头扭开了,脸上神情不变,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却看着另一个方向。

    真帖木儿的心像是被针刺痛了一般,坐在马背上那挺拔的身躯,也猛地抖了一下,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

    张云霖等人看着这个平日里优雅而帅气的落魄王子,一下子变得如同蜷缩在角落的野狗一般,都不禁长叹了口气。

    “红颜祸水。”跟落魄王子一向不对付的王文翰,此时却说了一句非常公道的话。

    真帖木儿却不领他的情,他的眼神到处飘移。似乎周围所有的人,侍女、卫兵、大明官员、门房,甚至是他的伙伴们。都在嘲笑他。

    笑他的自不量力,笑他的愚蠢,笑他的痴情。

    人们的目光,从乌兰贞的身上。再回看到真帖木儿的身上。

    那个大明官员猛然拍了拍额头,对乌兰贞告了个罪,快走几步,急奔到张云霖马前,欢快地说道:“下官沙州知州赵渊。恭迎大人!”

    说完又对身边的随从们下令道:“还不来迎接大人?”

    乌兰贞瞧了张云霖几眼,见他身着武官常服,用杂色文绮制成,腰带为金鈒花,帽顶用金,一看便是三品武官打扮。

    大明的文武官员,都有朝服、公服和常服等区分,别说普通老百姓了。就是后世的某些砖家。也会弄混淆。

    因此大明的普通百姓,认不出来官员常服很正常,但赵知州和乌兰贞是何许人也,岂能不识?

    再细看,除了一个白身的外族人外,其余三名汉人。皆是官服打扮,品级没有低于五品的。

    赵知州眼尖。在官品最低的那个人腰间,居然发现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心中不由一抖。虽然大明朝的文官见武官,是见官高三级,但他只是一个苦逼的从五品,哪敢在正三品的大员面前放肆。

    “不知大人有何贵干?”等张云霖下马之后,赵知州满脸堆笑,看着这个五官有些恐怖的少年高官。

    张云霖沉声道:“本将是龙骧军都指挥佥事张云霖,奉圣上口谕,前来阻挡土鲁番大军侵边。”

    他这话倒是一点都没撒谎,只不过朱寿叫他去的是哈密,被他换成了八百里之外的敦煌罢了。

    赵渊略微有些迟疑,敦煌战乱频繁,他这个知州,纯粹是因为某个朝中大佬一时兴起,将他发配而来,到任年余,就历经了两次马匪攻城。这几位穿的虽然是官服,但却是孤身前来,连群亲卫都没带。

    没有亲兵和家丁的三品大员?赵渊忽然觉得有些棘手。

    “敢问这龙骧军是从何省调派而来?”赵知州抓了一个小小的漏洞,因为按大明的军制,从来就没有哪个省的军队有这种雅号。

    “保定武学院!”张云霖冷冷地回道,他听出了赵知州的怀疑,便懒得以官腔应对,直接扔出底牌。

    “原来是圣上亲军,失敬失敬,”赵渊拱了拱手,笑道,“下官与翟年兄在京城一别,将近两年,不知他的腿疾,可有好转?”

    张云霖皱了皱眉头,随口反问道:“翟鹏那厮,何时有过腿疾?倒是他那双眯缝眼,反而有些毛病。”

    翟鹏原本是他的上司,不过牵牛寨一役,两人的感情彻底破碎了,若不是同属帝党,张将军恐怕会拎刀谋杀了翟巡抚。

    赵渊再无怀疑,哈哈大笑起来:“翟鹏那厮,他那双眼本是滚圆的,不过算计起人来,真就成眯缝了,在下也是戊辰科的三甲进士,出自朱辅朱国公门下,见过张将军。”

    成国公朱辅早就成了朱寿的铁杆心腹,他的门人,自然也是帝党一派。赵知州见自己和张将军是同源,语气中就多了几分亲密,少了些官面客套。

    乌兰贞走上前来,盈盈一福,对张云霖笑道:“小女子乃黑河部的乌兰贞,见过张大人。”

    张云霖对她没有好感,连礼都没回,就将乌兰贞晾在原地,拉过真帖木儿,向赵渊介绍道:“这是我大明龙骧军的都指挥使、土鲁番小王子真帖木儿,也是本将军的上官。”

    赵渊见这个白身的外族人居然不是通译,而是正二品的朝庭命官,不由呆住了,半晌才反问道:“土鲁番小王子?”

    一个土鲁番王子,带着大明军队,去迎战土鲁番的大军?是这个天下疯了,还是我赵渊疯了?赵知州的脑海里,一片茫然。

    真帖木儿对着同样惊讶的乌兰贞笑了笑,用畏兀儿语低声问道:“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他学识渊博,精通西域多种语言,人又生得玉树临风,活生生的浊世佳公子,平时纵横欢场,没想却栽在乌兰贞的手里,倒也算是一桩奇事。

    乌兰贞很快就从惊讶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又依照族中礼节问候了一下真帖木儿,方才用大明官话回道:“承蒙都指挥使关照,本族男女老幼,都深感大明的恩德。”

    她没有称呼他为王子,也没有称呼他的名字,而是称呼他的大明官职,在真帖木儿的心里,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成为了天涯海角。

    “我们”真帖木儿心里有无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一旁的赵渊见到这种情形,心底里有些发苦。进士出身的他,在被焦阁老发配到沙州之前,早就是情场高手、欢场浪子。男女间的情爱,对他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瞧见这对男女的表情,他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成国公交给他的重任,便是将乌兰贞留在沙州,等着朝庭的圣旨到来。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他拿什么来留住这位大小姐?

    还有,张云霖不是皇帝的心腹亲信吗?那么这个名叫真帖木儿的外族人,自然也是皇帝信得过的人了,怎么可能搞出这种超级乌龙?

    贼他娘的,这是要把俺老赵往死里逼啊!

    “张将军,你等到沙州来,有多少兵?多少马?需口粮几何?”赵渊知道那对外族男女的苦情戏码,恐怕得有一阵子才能结束,都指挥使大人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都指挥佥事来打破僵局了。

    “一兵一卒皆无,连一粒米都没有,”张云霖笑了笑,望着赵知州,“就我等五人前来。”

    赵渊险些往后晕倒,他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内心,被张云霖的话再次打击了一下,这他娘的什么狗屁龙骧军,都指挥使不仅敢抢皇帝的女人,还敢来本知州这儿白吃白拿!

    “下官手中,无银无粮,这沙州满城士卒,也不足千人,恐令张将军失望了。”赵知州冷冷地回道,他不敢得罪上官,也不愿得罪同系官员,不过敢对皇帝的女人动心思的都指挥使?那就不能怪老赵公事公办了。

    张云霖却不生他的气,而是对乌兰贞拱了拱手,说道:“龙骧军愿与黑河部汗王相约,不知公主可否代为引荐?”

    宽彻普化的汗王一职,水份极大,他的本官,不过是大明的一个千户。张云霖有求于黑河部,自然要往高里说,反正又不花朝庭一文钱的实惠,何乐而不为?

    乌兰贞浅浅笑道:“小女子只是大明治下的一介民女,张将军太过客气了,若是将军想借我黑河部的兵马,来替大明守这沙州城,不是我父汗不愿,实在是上个月族中发了大瘟疫,死者无数,无力前来勤王。”

    张云霖叹了口气,伸出手掌,竖起五根手指,沉声道:“五万两!真金白银,买你黑河部五千人。”

    乌兰贞摇了摇头:“不是小女子推诿,本族真的无力承担,将军若是苦苦相逼,小女子只能带这数百亲卫,为大明守这沙州城了。”

    董振在旁听得胸闷,大吼一声道:“十万两!老子在京城里,买个红倌人,也才五百两,若是未经调教的清倌,五十两一个,还得是苏杭佳人,拿两千个娇滴滴的美人,换你五千个腌臜边荒汉子,这等便宜的买卖,你黑河部做,还是不做?”

    乌兰贞哑然失笑,望着董二哥,反问道:“这位大人,小女子斗胆问上一句,你从何处拿来十万两银子?”(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朱寿之谋

    真帖木儿遇见并爱上乌兰贞的事,朱寿并不知晓,甚至他连乌兰贞都没见过,对那个只是政治交易附属品的少女,自然也是兴致全无。

    在悲催王子的人生彻底变成茶几之前,朱寿正在与两位太监大佬商议这位王子的前程问题。

    “圣上,万万不可不派监军啊!”甘州临时行宫的书房内,陈敬陈提督苦口婆心地劝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人心难测,若是没有监军,那些军头们,便会尾大不掉。”

    龙骧军成立后,朱寿并没有安排一个亲信太监作监军。明朝的监军,主要就是盯着主帅及高级将领,他们的手中,都握有皇帝的密旨,有废除或杀掉主帅的权力。

    有些管得宽的皇帝,甚至在出征前,把作战方略也交给监军,让他依计行事。至于主帅,只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明史中因皇帝胡乱指挥而惨败的战役,随手一翻,便有数次。

    “除了你和张永等人,这皇宫上上下下,有几人懂得军略?”朱寿摇了摇头,“监军一职,制约而已,以制约人,不如以利约人;以一人控数人,不如以多人互控。因而这监军,派与不派,倒也无足轻重。况且龙骧军草创,便拿它作尝试。若是有成,便推广至其余亲卫军;若是失败,那五人皆死于哈密,派个监军,要陪他们一起死么?”

    朱寿的帝王学,在杀了刘瑾之后,又添了一层功力,玩弄起权术来,倒也颇有模样。

    张永此时也随侍在旁,闻言也劝道:“圣上,陈敬所言,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唐末割据之势,便是朝庭难以制约军头们。监军一制,虽有千般弊端,但也有一桩好处。便是能随时杀掉心怀异志之将。我天朝豪杰众多,杀上一个两个,倒也不伤根基。”

    刘瑾伏诛后,张永将司礼监让给了魏彬。除了紧跟着朱寿外,就连神机营这个老巢,他也是大事推诿、小事不管,当上了甩手掌柜。

    不争权夺利的张提督,反而赢得了朱寿更大的信任。以及文官集团们的交口称赞,甚至有些低品文官还将张提督与怀恩相提并论,海内外共赞为“义监”。

    但这一次,朱寿却没有采纳张提督的意见,而是问道:“孟子云,有恒产者,有恒心,对否?”

    亚圣说的话。两个太监大佬哪敢说不对。他们又不是重八哥那种牛人,敢把圣人说的话当作狗屁。

    “朕将嘉峪关外的纺织贸易赐予龙骧军,只要他们能熬过哈密一役,人人都能成为富家翁,有田有地,有铺有业。”朱寿笑道,“你们何时看见过富家翁成为军头。割据一方的?倘若真有那么一个,这龙骧军上上下下。岂能容他放肆?不出三日,这种人的人头,便会被放到当地官府的门前。”

    一心想着改变自身命运的野心家,大多数的现实生活,都不尽如人意。翻开史书,很难找到一个富翁扯旗造反的事例。偶尔有一两个另类的富翁,都是如同宁王这种有着丰富政治背景的家伙。

    “况且这纺织贸易,也是由东海公司掌控,龙骧军诸人,不过坐享其成罢了,”朱寿继续说道,“养军制军,合二为一,何乐而不为?”

    看着张、陈两位提督深思的表情,朱寿又问道:“人心固然难测,但观其行为,却有据可查。你可以短暂地欺瞒数人,也可以长期地欺瞒一人,却绝不可能长期地欺瞒数人!龙骧军的五人,相互制约,各有密旨,如同你等所言,人心难测,岂有沆瀣一气之理?”

    “富贵、安乐,皆使人骄逸,”张提督沉吟半晌,方才说道,“这龙骧军不出两年,便会战力全无,不堪大用。”

    有钱有地的将军们,还会拼命打仗么?有钱的士卒们,还会玩命杀敌么?

    朱寿点了点头:“龙骧军之将,两年一换,从武学院中抽选成就优异者,旧将皆调往他处任职;士卒三年一换,从各省驻军中抽调精锐。流水般的兵,铁打的营盘,依你等之见,还有何患?”

    这个念头,却不是他从后世学来的,而是朱厚照早就拥有的思想。抽各省精锐来整顿团营,一直是朱厚照的心愿,这个军事小狂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