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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王子第3部分阅读

    忙,我恐怕请三个人都不够抵你现在的工作量,而目前我只花一份薪水。”

    “不要把你的自尊心无限扩张了,真要浪费同情心,比你可怜的人多着,我不会浪费在你身上。”见她呆怔,梁喆绎放软了声音,“我不是没有人性的老板,工程部几个主任、绘图部组长,都对你赞赏有加,你帮我打点约会,又是催图、盯图的,联络业主、准备标案资料,你做的远远超过我所期望,我只是给你应得的报酬而已。”

    姜舒涵沉默了半晌。他……有些说服她了,她的确是做了很多事,本来只是想让他觉得他加薪百分之十“物超所值”,没想到看在他眼里,她居然超值到一人抵三人用。

    “染先生真的认为,我做了三人份的工作量?”她还是有些困惑。

    “当然。”他肯定万分,见她快被说服,便赶紧接着说:“外籍看护每个月的薪水,还不够我请个助理,我觉得很值得。你不要拒绝,能让你少请假就好。上星期你请一天假,我忙翻了,算是我拜托你接受我的好意。”他软硬兼施。

    姜舒涵望着他坦率明亮的目光,无声地叹口气,“梁先生,谢澍你,我接受你的好意。”

    有个看护在家陪奶奶,她其实比较放心,这是实际面。

    她再也不可能找到比目前待遇更好的工作,而梁喆绎看起来也真的不像是同情她,也许她确实工作绩效超高,让他少不了她吧。

    他总算松口气,笑道:“很好,以后你就能专心替我工作了。”

    “梁先生……”你其实是个好人,虽然花心些……姜舒涵说不出想说的话。

    “嗯?”

    “没其他事的话,我出去忙了。”半晌后,她说。

    “姜舒涵……”他面露犹豫,一会才说:“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成朋友,私底下有什么闲难,可以来找我。”

    听完,她呆了呆。

    回过神后,她轻轻点头,没多说什么,走出他的办公室。

    第4章(1)

    他们算是朋友了吗?

    阳光毒辣,都已经入秋,午后的温度仍高得吓人。

    姜舒涵跟着梁喆绎站在太阳底下,心里转过那个问题——

    他们,算是朋友了吧?

    就某种程度而言,他们是朋友,至少,梁喆绎说了,如果不是朋友,他不会让她跟来陪他看“孩子”。

    眼前,一幢斜瓦建筑,被长方形绣石砌成的矮围墙圈住,超过两百坪的花园,右边种下整片红、白、黄、粉、橘……各色波斯菊,迎风摇曳开得正盛,右边沿围墙砌成的长条小花台则种满三色菫。

    一年九个月过去,这幢主建筑物有百坪大的斜瓦屋顶别墅,是“黑衣男”请梁喆绎为王湘菱设计、建造的。

    梁喆绎化三个月设计,一年半赶工建造完成,今天算是新屋落成,下星期就能让业主“黑衣男”完成点交手续。

    梁喆绎对她说过,他设计的每幢建筑物就像是他的孩子,有他的心血在其中。

    他习惯在建筑物完工那日,到现场见见“孩子”。

    以前他总是一个人见他的“孩子”,但在他说希望她能将他当成朋友后的某日下f午,约莫是四、五个月前,他突然邀她一块去看“孩子”。

    这几个月来她陪他看了六幢屋子,全是私人请托他设计建造的,眼前这是第七幢。

    她思绪正乱着,梁喆绎开口了。

    “西方人说cky  seven,七是个幸运数字。这是你陪我看的第七个孩子,我希望……”他领着她进入花园,站在三色堇的花台前说话,他说到一半突然抬头对上她的眼睛,不说了。

    姜舒涵被他看得心慌,但只能默默挨着他的视线,等待他没说完的话。

    “你说,我的希望能不能实现呢?”梁喆绎浅笑。

    “你的希望是什么?”

    梁喆绎轻笑出声,不答话。

    他思绪飘远了,想起她刚进事务所时顶着清纯的娃娃头,一年九个月过去,她蓄起长发,原本齐眉的刘海已经不见。

    阳光烈,汗珠滑过她的脸,扎在后头的马尾扎不紧鬓间几缯较短的发,发丝沾黏在她颊边,他忽然想起她在育幼院树下读故事的午后。

    梁喆绎转身,朝屋子走。

    踏上进屋的两个阶梯,他打开暗金锻铁屋门,新屋里灰蒙蒙的尘埃在充足的光线下飘舞,他开口,“这屋子,是我设计的好孩子。好孩子该配一对幸福的好主人,只有屋子的主人们幸福了,孩子才能被用心对待照护。我希望,安先生跟你的好朋友方安淇幸福过完这辈子。你说我的希望能实现吗?”

    屋子四面采光充足,梁喆绎站在空旷的客厅,朝靠近大门的姜舒涵问。

    姜舒涵听他缓慢的语句,像春天水流的小溪潺潺地流动,舞在光线下的粉尘,忽而闪亮忽而暗,好似层薄薄金色粉末罩着挺拔高大的他。

    他的语气询问中带着些许不可察的忧伤,是她的错觉吗?

    “你认为你的希望不可能实现?”她蹙眉反问。梁喆绎的目光转瞬灿亮起来,他笑了,声音又清又亮,半晌,他摇摇头,状似没辙地说:“你啊,什么时候能改改一针见血的毛病?”

    “要是真改掉这个毛病,恐怕梁先生会少很多乐趣。”她正经地说:“为什么你认为你的希望不会实现?”一年前,安先生和湘菱,也就是方安淇,算是有了好结果。

    两人目前同住在安先生忠孝东路上的某幢屋子。湘菱说过,她不改回原来的名字,过去都过去了,不管安东爱的是原来的方安淇或是现在的王湘菱,现在的她只想当王湘菱。“童话屋”的美丽女老板王湘菱,是在爱情里死过一回的新女人,因为死过一回,所以觉悟,爱要节制。

    湘菱说过,她还是爱着安东,但这辈子她不会跟他成为名实相符的眷侣,她只想两人同居着,爱过一天是一天,爱到不能爱了,便各自分飞。

    “黑衣男”安东先生,因为湘菱不愿定下名分,反而更加战战兢兢守着这份感情……

    “这世上没有谁会真正的爱谁一辈子。”梁喆绎轻轻地说,他走往客厅的大片落地窗,摸了摸窗框,低语,“可惜了我的好孩子……”

    姜舒涵走到他身旁,落地窗对着后花园,湘菱说想在后花园养只伯恩山犬。她看着草坪,想像大狗在上头来回奔跑的模样,说:“你的愿望会实现,这个好孩子会有一对能幸福过完这辈子的主人。”

    梁喆绎目光幽远,嘴角的笑透出嘲讽,反问她,“你相信人能相爱一辈子?”

    姜舒涵没答腔。

    她想,也许几年后,这屋子会有小主人,她想像孩子和伯恩山犬在花圈追逐的幸福画面……

    其实她相信有人能相爱一辈子,如果两个对的人,能幸运在对的时间碰在一块的话。她相信每个人都有“灵魂伴侣”,只是能碰上的人并不多。

    幸福对她来说,就像一盏小小微弱火光在她心头温温烧着的希望,在人生未到尽头,她不会放弃那份小小希望,也许有一天,她能幸运的遇见她的“灵魂伴侣”。

    就像她曾经幸运遇见过去的梁喆绎,他曾那样让她心动……

    她忘不了他将迷路孩子架在肩上的良善,那幕在她脑海早已刻印成无法抹灭的影像。

    两个人能相爱一辈子,她相信,如果她能在对的时间碰上他,她一定能爱良善的他一辈子,她一定能的!可惜,他们相遇的时机不对。

    “就算我相信,也无法改变你的不相信。所以……我的答案并不重要。”

    她终于轻声开口。

    嘴角的嘲讽淡去,他真诚地对着她笑,“舒涵,”他喊她的名,语气里的浓烈情感让他自己也怔忡了几秒,“你说得对!要是你改掉一针见血的毛病,我恐怕会少很多乐趣。”‘

    会对他说真话的人,而且是一针见血的真话,在这世界上,就他所知只有两个,一个是眼前的姜舒涵,一个是他的母亲。

    不管是在他成立“喆方建筑事务所”后,或者顶着红顶商人梁瀚桀之子的光环时,周遭人对他说话都像裹了层糖衣,那些修饰过的好听话,他已经麻痹。

    而这个……被生活熬炼过的落难千金,他对她那样好,又加薪、又请看护,她明明应该对他更尊敬、更该将所有好话说尽,偏偏她没有。

    相反的,大多时候她会将直接如刀的实话,毫不留情扔进他心头。

    有时,他会觉得迷糊,恍惚以为过去误会了她……

    她是现实又拜金的,不是吗?困顿的生活理该让她更看重金钱物质,不是吗?

    但偏偏她……

    他是真的,不太懂她。

    然而可怕的是,越是跟她相处,越是弄不懂她,他却越是……喜欢……

    他喜欢她不修饰的实话,喜欢她明快的做事方法,喜欢她温婉中含藏的坚定态度……

    那个在树荫下为院童说故事的她,那个在宴会上现实又势利的对他说,没有穿亚曼尼、开法拉利,不配要求交往的她,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虽然你没说错,就算你相信,也无法改变我的不相信,不过,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你相信人能相爱一辈子?”他望进她明亮的眼。

    既然他想知道,她便回答他。“我相信,但没把握自已有足够的幸运能碰上相爱一辈子的伴侣。”

    梁喆绎笑了笑,似乎满意她的答案。

    “想与人相爱确实需要幸运,光是一个能让我想爱她的对象,我都找不到。”他说。

    “……梁先生,你不相信人能相爱一辈子,所以才不断换约会对象吗?为什么不试试看专心跟一个人交往?说不定能找到你愿意爱她,而对方也愿意爱你一辈子的伴侣。”姜舒涵一时冲动,将这段日子看在眼里的担心问出口。像他这样游戏花丛,约会对象一个换过一个,他不累吗?

    “哈哈……”梁喆绎的笑声在上百坪的空屋里回响,余音缭绕,“你啊!我的好助理、好舒涵,你是在为我担心啊?”

    他伸手揉揉她的头,没意识到这举动亲昵得逾越了某种界线。

    姜舒涵尴尬僵硬,心头轰轰鸣响,这些日子被她禁锁着不得见光的心湖,梁喆绎只用一个亲昵举措便轻轻松松解开锁,有些奔腾的感觉已经不受她管束。

    “我……是在担心。”她叹气,如此明显。

    梁喆绎亮着的双眸忽而有些暗,他挪开在她头上的手掌,拍拍她的脸,转头看向窗外。

    姜舒涵从他侧脸看去,瞧见他惯有的深思表情,她很习惯分析这男人的每种表情,一年九个多月的日子她已经看得懂他哪种神情是开玩笑、哪种是认真、哪种是真的困惑、哪种是思索严肃的事情……

    他每种表情背后代表的涵义,她早就看懂九分,他现在的神情是困惑中又带着严肃思索。

    “我的车库里有五辆不同牌子的名车,其中一辆是法拉利。它是我买下的第一辆车子,我却只开过一次,交车后我将它开回家,车子便一直停在车库,我没再开过它。”他淡淡地笑,嘴角又扬起浅浅的嘲讽。

    “不开它,为什么买它?”姜舒涵问得很轻,她好希望他买那辆法拉利不是因为她……

    “我买它的原因,有点无聊。你想知道吗?”他侧过头,眼底闪着淡淡戏谵。

    “如果你想说,我就听。”

    “我大学毕业那年,喜欢上一个女孩,那女孩是富家千金,我耐心等着她考完大学、等放榜,确定她考上后,我决定向她告白,请她跟我交往。”

    “那时候的我一无所有,我爸爸因为我选择读建筑系而把我赶出家门,切断对我的经济支援。可是我以为,那女孩纯真、善良,应该不介意我那时在经济上不够宽裕……”

    姜舒涵呆住。她以为当时的他是天之骄子,拥有一切,没想到他竟是被逐出家门。

    “我挑了我离家带出来的最好衣服,一件白衬衫、一条黑领结,参加她家举办的宴会,我找到她,向她告白,她却以为我是侍者,满脸嫌恶地告诉我,没穿亚曼尼、开法拉利的男人,没资格跟她交往。”

    第4章(2)

    说到这儿,梁喆绎转过头去不看她,但他脸上的嘲讽、眼底的戏谵全消失,换上轻轻的感伤、浅浅的困惑。

    “我永远记得她嫌恶我穷酸的语气,所以我一有能力,买的第一辆车子就是法拉利,我买它,不是因为我喜欢,我买它是为了告诫自己,女人不管富裕贫穷,都一样现实拜金。既然女人爱的只是我的钱,我又何必浪费力气爱女人?你说是不是?”他轻声问,笑了笑,又感叹地说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连对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反而只记住她家企业名称。讽刺的是,现在我满衣柜西装都是亚曼尼,车库里有辆法拉利开都没开过。”

    “……你完全不记得她了?”她问,不知该松口气,或者感到悲哀,被他记住的不是她的名字、她的面貌,而是她“势利拜金”的特质。

    “我该记得吗?她不值得我记住。后来我听说她父亲在大陆扩厂太快,资金周转不灵,中国政府又查到他逃漏税,大陆厂房、机器全遭到扣押,情况雪上加霜,没多久她父母自杀,她家宣告破产,她则不知去向。”

    姜舒涵从他口中听见过去,眼眶一阵红,她深呼吸,压住眼泪,不能在他面前落泪,她是已经被他遗忘的人,她不想冒任何被他想起的风险。

    “错过你,是她的损失。”她调整呼吸,声音恢复到正常状态,若无其事地说。

    “是吗?你这样觉得?”梁喆绎笑开,他迎上她的视线,对她隐约泛红的眼眶视若无睹。

    “当然,梁先生条件这么好,女人都喜欢你。”

    “她们喜欢的,是我银行存款的数字,不是我这个人。”他笑。

    “我觉得不见得。梁先生,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只爱钱。”她希望扭转他的观念。

    “算我不幸,至少我还没遇见过不爱钱的女人。”他又透出讽意。

    “梁先生……”她怎么劝他?唉。

    “舒涵,你觉得人会改变吗?原本势利的人会变得不势利,可能吗?”

    “我……不知道。”

    “你呢?你觉得……你改变了吗?”他紧紧锁住她的目光,仿佛想看穿。

    “我?梁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你……”

    “算了,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问问。”他打断她,“走吧,我们该回公司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前一后步出别墅,驱车离去。

    浸沐在夕阳下的公园,何秀花让看护玛莎推出来透气有个把钟头了。

    她的轮椅停在凤凰树荫下,手上织着藏青色围巾。等冬天来,她的孙女就有新围巾保暖,这条围巾已经织了三分之二长。

    “老奶奶,我们回去,要不要?”玛莎一口外国腔中文说得还不是很流利,有时没留心听,真会听不懂她的意思。

    “太阳还没下山呢,再等一下,你看我这条围巾,漂亮吗?”

    “好,漂亮、漂亮。小姐一定喜欢。”

    “小姐不喜欢大红色,我以前帮她织了件大红外套,哄她好久她才肯穿,穿过后,每年冬天她都穿那件连帽红外套,穿到现在都已经脱线了还舍不得丢。这次我给她织的,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唉,明明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偏爱这种男人颜色,拿她没办法……”

    何秀花嘟嘟嚷嚷说了一大串,看护玛莎有听却没听太懂。

    “老奶奶,我不太懂呀,你说太快了。”

    何秀花笑笑,挥挥手,继续织她的围巾,“不懂就不懂,我也没要你懂啊……”她笑笑叹口气,忽然听见——

    “奶奶、奶奶!”

    何秀花抬头循着声音,看见孙女提着一个大袋子奔向她。

    “我的小宝贝,怎么这时间就回来了?”

    “奶奶,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忘啦?”姜舒涵喘了喘气,弯身对老人家笑。

    “我这把年纪,最讨厌过生日了。”何秀花替她顺了顺有些乱了的头发。

    “奶奶,今年是你八十岁生日耶!”姜舒涵扬起声。“大寿耶,怎么可以不过?你猜猜看这是什么?”她晃晃手上的袋子。

    “是什么?好像还会动啊?”何秀花盯着提袋。

    “是你最爱吃的七彩大龙虾,活的唷。晚上我煮大餐请奶奶吃,祝奶奶生日快乐。”

    “大龙虾啊?”何秀花眼睛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