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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来呀幸福来第3部分阅读

家庭状况。

    他母亲在他刚上国中时因交通意外过世,父亲后来续弦,继母未曾亏待过他。好几年前,当他还在芝加哥攻读生态学博士学位时,父亲发现得到肺癌,不到两个月便辞世了,他没有其他手足,算是孤儿了。

    回到台湾后,他就住在父亲留给他那间位在台北的公寓里,但仍常与目前已搬到台东养老的继母保持联络,他曾带她去过三、四次,她喜欢那个地方,也挺喜欢那位五十余岁却满面红光的老妇人。

    常常,她会心疼起他。

    想像著刚丧母的小少年的他;想像著面对父亲再娶、心中忐忑的他;想像著独自一个远赴异地求学的他;想像著突然接到父亲病危消息的他。这么多个他,汇聚成一个让她胸口狠狠发疼的一个他。

    他是那种别人对他付出一分,他会用力回报十分的人。

    她想对他好,可他对她更好,不仅如此,他对她家人也好。

    好几次带他回金山老家,都觉得他比她还像余家的孩子。

    “山樱”的工作,如清洗温泉池、搬运采购回来的食材、整理草坪等等大小活儿,他会主动去做,而且做得比她还熟练。爸妈和大姐要是有什么事,用不著多说,他总是努力想一肩扛下,之前金山甘薯、芋头、茭白笋大丰收,他还跑去帮隔壁阿伯采收。

    心疼他、感激他,他对她家人好,比对她好更让她深深感动。她好喜欢他的爱屋及乌,觉得自己光凭他这一点,就可以下定决心去爱他很久、很久,像一辈子那么的长久。

    她心里十分明白,爱情说穿了,只不过是眩人耳目的花火,灿烂却短暂,重要的是感情的升华,是一点一滴慢慢累积出来的体会与包容,这才是真实人生,才是她最最想要的结果。

    但是……

    能否拜托一下,谁好心点告诉她,为什么她都努力再努力地暗示,只差没全身脱光光扑进他怀里,用力把他“强”下去了,他……他怎么就是迟迟不行动?

    难道她余美人的魅力大不如前吗?

    不不不,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以前是讨厌男人冲著她流口水,现在是恨不得他拚命对她流口水哪!

    明明有好几次她捕捉到他眼底乱窜的火焰,感觉到他剧烈震动的心跳,他的呼息和皮肤热得惊人,喉头不住蠕动,他分明被挑动了,却硬是有办法压制下来,也不晓得在矜持些什么?呜~~什么嘛,她都已经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生书写了!

    所以,接下来的目标已然确定,她得步步为营。

    想著这次十二天的大长班,是“环航”中最累人的班,原本不是安排给她的,但她前几天找到同事和她换班,就为了布置陷阱请君入瓮哩!

    请君入瓮哪!嘿嘿嘿……

    “丽丽,你还好吧?你、你……你笑得好j诈耶!哇啊~~那是等一下wele  service要用的香槟,你怎么先喝啦?”

    喝香槟,当然是为了要先自我庆祝一下咩!

    余文丽笑咪咪地,又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金黄铯饮料。

    台湾飞往欧洲出发的航班大都是夜间飞行,也就是晚上起飞,到当地的早上抵达,因此开放给旅客登机时,已是晚间六点半。

    “您好,欢迎搭乘『环航779』号班机,需要帮您带位吗?”

    范馥峰依著登机证上的划位爬上二楼机舱,大脚刚踩完最后一个阶梯,立在二楼楼梯口迎宾的空服员,已扯开甜美的嗓音亲切询问。

    “谢谢,不用,我自己找——”声音很耳熟。他微怔,抬头。“文丽?”

    他每个月都会有她的班表,就如同她也会有他的工作表,彼此都知道对方何时休假,但他不记得她今晚要出动,而且这么恰巧,服务到他所搭乘的航班。昨晚他们还见面、吃饭、聊了好多话,怎么就没听她提及?

    自然,这其中的布局,他—时间很难了解的。

    余文丽维持著优雅的姿态,笑容满分,道:“先生请小心楼梯,后面有其他旅客要上来,小心别撞上了。”不等他反应,她探头过去瞅了眼他抓在手里的登机证,微笑颔首道:“您的位置是e7”说著,她领著他过去,轻易找到最后面靠近厨房的座位。

    这架747的机型,一楼前段三十个座位与二楼十六个座位全属头等机舱,座位宽敞不说,硬体设备十分齐全,而空服员的服务也被要求要尽善尽美,许多小细节都必须注意。

    他才愣愣地在座位上放下手提包,佘文丽的小手已跟著伸近,作势要替他脱西装外套。“帮您把外套挂起来好吗?”

    “呃……文,文……好。”瞥见另一名外籍空服员狐疑地瞄了他们几眼,他蓦然记起,自己尚未被她正式介绍给公司同事认识,心中疑问溜到嘴边,又被吞下,赶忙脱下外套给她。

    她的同事没谁晓得他这号人物吧?

    说不定……连她已有男友的消息,整个“环航”里也没半个人听过?

    朗朗眉心顿时生出皱摺,他胸口有点闷,被大石块压住那样,不太舒服。侧目,他不禁又觑了一脸“公事公办”的她几眼。

    余文丽留给他一抹很制式的专业浅笑,真把他当作“送往迎来”的普通旅客之一,挂好他的外套后,又以相同手法服务了陆续登机的几名客人。见萝贝卡一人已足够应付外场,她转进厨房,推出摆著饮料的小推车,逐一作wele  drk的服务。

    过了会儿。

    “范先生,需要来杯柳橙汁或香槟吗?”

    既然大家都坐定位,一个萝卜一个坑,空服员就著从地勤那边拿到的旅客座位表,便能知道每一位头等舱客人的姓名。称呼他“范先生”,是因为头等舱“byna  service”的规定,倒不是余文丽准备“认”他了。

    “不用。”范馥峰微恼地瞪著她。

    她还是专业笑容,推著车走开。

    又过了会儿。

    “范先生,需要枕头和毛毯吗?”

    “不用。”微恼的目光直勾勾,多了几分威胁。但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那张淡妆清丽的瓜子脸不痛不痒地持续笑著,又抱著枕头和毛毯去服务别人。

    再过一会儿。

    “范先生,需要报纸或杂志吗?”

    “不用!”怒气莫名其妙地转移,也下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赌气的意味浓得呛人。

    好吧,她不认他,他勉强能够理解,毕竟是她的上班时间,一切还是低调些好,但没必要装作完全不认识的模样,对待他就如同对普通旅客一般吧?至少,她可以对他笑一笑,不是专业、制式的礼貌笑容,而是会心的一笑,甜甜暖暖的那一种。

    她秀眉不动声色地轻扬,垂下小脸,菱唇俏皮一勾,又推著摆满各家报纸和杂志的小推车去服务别的旅客。

    今天楼上头等舱并未满席,只坐了十名旅客,轻松做完几项服务后,机舱门也已全数关起,机长刚打call过来,飞机再过十二分钟即将起飞。

    确认厨房和客舱已做好起飞准备,萝贝卡还躲在厨房里喝咖啡,余文丽抱著一堆东西慢条斯理地晃出客舱,来到一头雾水、生著闷气的男人身边。

    “给你。”

    把“世界地理杂志”、“野性大地期刊”等等他平时爱看的杂志放在他膝上,还帮他带来一瓶矿泉水和毛毯、枕头。

    范馥峰愣住,扬眉。

    她抿唇一笑,是他喜爱的那种甜暖弧度,低语:“枕头可以垫在腰后,坐起来更舒服。等一下起飞后,机舱内的温度会变低,盖著毛毯温暖些。还有,要记得多喝水。”

    说完,她转身要走,小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座位在客舱最后一排,后面紧邻厨房,同排又没有其他旅客,此时他出手“马蚤扰”空姐,没有目击证人,即便坐在前头的旅客回头,倘若没有起身,也看不出两人正大手拉小手。

    “文丽,你——”他眼中湛著光。

    厨房的布帘忽地被拉开,萝贝卡抿抿刚补上口红的唇走出来。

    同一时间,余文丽赶忙抽回小手,站直身躯。

    “丽丽,飞机开始滑行了,我回座喽!”

    “好。我马上过去。”

    萝贝卡一走,余文丽重新垂眸瞧著脸色有点小抑郁的男人,不觉又笑了。

    弯身,作势要帮他塞好枕头,红唇却对著他的耳软软吐气。“乖。”似有若无地亲吻他的鬓角一下,才起身离去。

    胸口热呼呼的,他一瞬也下瞬地盯著她美好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终于不太甘心地收回视线。

    杂志摊在大腿上,他有毯子,枕头和矿泉水,抬起手摸了摸刚刚她香吻印下的地方,热麻热麻的,他嘴角就这么软化,而堵在体内的那股子不爽,眨眼间像消了气的气球,生不出什么气了。

    他错了!

    范馥峰发现自己真是大错特错!

    怎可能生不出气?!

    现在的他,气得有股要冲上去揍人的冲动!但引起他体内暴力因子的对象实在不少,害他十根手指扳得指关节噼哩啪啦乱响一阵,还没排好下手的顺序。

    刚开始都还ok飞机起飞后,虽然仍找不到适当时机好好和亲亲女友说话,但他到底被成功地安抚了,只要她偷偷抛来一个笑,扮鬼脸,或趁著服务他时,不经意地摸摸他的肩膀、头发、碰碰他的手臂,他就开心了,觉得和她好亲密,喜欢上这种眉目传情的小游戏。

    餐饮服务结束,免税品的贩卖也结束,因夜间飞行,机舱里的大灯全关暗下来,除三、四个尚在阅读的旅客开著头顶上的小灯外,周遭一片幽暗,连窗外也乌漆抹黑,很适合入眠,

    他没睡,想等机会和她说话,就见她往楼下走去,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才上楼,身后跟著一名年轻的外国男人,她态度亲切地比了比化妆室的位置,见那模样,八成是楼下头等舱的化妆室全部使用中,男人等不及只好跑到楼上来。

    这无可厚非,但男人千不该、万不该在用完化妆室后,还死赖著不走!

    化妆室设在最前头,范馥峰听不清楚那外国男究竟对著余文丽说些什么,但看他故意倾身,脸都快碰到她的发,模糊的脸庞上那对眼闪闪发光,充满兴然,当场把起妹来,简直……下流!

    他身体动得比大脑还快,立刻起身走去。

    『借过。』魁梧的身躯即便套上西装,文明下的野蛮气息仍隐隐透出,他伫立在外国男身侧,炯目直勾勾地注视著对方。

    『呃……噢!你要用化妆室吗?对不起,挡住你了。』

    外国男被瞪得头皮发麻,赶紧闪开,原想继续再和美艳的华籍空姐哈啦下去,但诡异的是,那两道犀利的目光完全没移开的打算,依旧瞪著,而且他好像还瞄到美艳空姐低头在偷笑。

    『呃……呵呵……』外国男浑身发毛,不晓得何时惹到眼前这位像座小山般的东方男人,乾笑了笑,又摸摸鼻子嘟囔几声后,终于乖乖下楼了。

    “嘻……”

    站在他身后的女人在笑他。

    范馥峰用不著看,就能想像出那张俏脸现在的模样,而那双漂亮的猫儿眼,肯定漾著明显的戏谑。

    对!他承认,他正在捧醋狂饮,不爽到有些失去理智的程度。这种事竟然也会发生在他身上,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愕。就算是之前他所经历过的那两段恋情,也不曾让他濒临几要失控的地步。

    场景很不对,虽然大部分旅客都已睡去,还是有几只眼在偷觎著,不是说清楚、讲明白的好时机。忍住、忍住!

    没理会那个搅得他心律不整的小女人,暗自深吸了口气,他抬头挺胸地走进化妆室里。

    五分钟过去后,他走回座位,心想她应该也已回到厨房,正考虑要不要趁著“夜深人静”进去找她时,一名身材英挺、长相斯文的空少在此时上楼来,走过他身边,直接掀帘子进厨房。

    范馥峰强迫自己别冲动,在位子上硬是坐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内,他听见后头厨房传出男女笑语,虽刻意压低声音,还是听得见。

    那只是她的同事,同事间说说笑笑很正常,不足为奇。

    握紧拳头,他一方面用力地说服自己,一方面也被前所未有的占有欲给惊吓到,这表示——若然有一天他和她真无法再往下走,必须结束这一切,他可能要花上比之前多出好几倍的时间与气力,才能回复。

    愈想,心中愈闷。

    又过片刻,那名空少终于走人,他正欲起身进去,她却走出来了,而且瞧也没瞧他一眼,直接走到最前头,拿钥匙打开驾驶舱的门,快速闪进去。

    他咬咬牙坐回,抑郁地瞪著前方。

    又是十分钟过去,她终于走出驾驶舱,然而身后却跟著一名不知是机长、抑或是副机长的男人。

    两人有说有笑,那男人甚至还拍拍她的肩膀、摸摸她的脸颊,见她绾起的发垂落丝缕,还细心地帮她理了理,这才转身走入化妆室。

    没办法了。

    能忍的,就到这里了。

    再要他多忍一秒,他自认没这种能耐。

    他闭起眼,听见她走回来时经过他身畔的脚步声,下一秒他倏地起身,尾随她进入厨房。

    “咦?”背后传来怪异的压迫感,余文丽小小的脑袋瓜才稍微偏动,男性大掌就突击地从后头探出,一把捣住她的嘴,跟著,铁打似的粗臂环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后搂紧。

    是他!

    熟悉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她,吓得纠成一团的心脏在意识到“歹徒”的真正身分后,立即松缓下来。

    “唔晤……唔唔唔唔?!”你你……想干么啊?!

    老天~~力气这么大!他快把她的腰给勒断了啦!

    她在男人怀里乱扭,试著转过头来面对他,小手更是攀住他粗粗的大掌,拚命要把它扯离自己的脸蛋。

    “唔……噢……”他的手终于好心地放开,她立即深深地吸气,还来不及吐出,小脸已被扳了过去。

    “你——唔唔唔!”她的抗议,在他突如其来的热吻中,被有效地封堵住。

    她瞠圆水亮亮的猫儿眼,傻住。

    奇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个老实头、傻大个儿是吃错药了吗?怎么忽然懂得主动“攻击”她啦?

    第六章

    狭窄的空间,一盏昏黄灯光,过于乾燥的空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凭空迸出点点火花……这是哪里?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辗转烫著她小嘴的火肆无忌惮地逼入她的芳腔中,那侵入的力道不可思议的野蛮,勾缠著她的舌,啃吮她的唇办,又以不可思议的耐性和热情,一遍再一遍地品尝她的甜美。

    是了……她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从背后偷袭她,他出乎意料的大胆作风教她吃惊,但是,她并不讨厌,是既惊讶又窃喜。

    他想要,她也要,他吻得好热烈,她更用力地反击回去,她几乎足不沾尘地被他捆在胸前,光是气息交缠、相濡以沬的吻已然不够,于是她拉著他躲进厨房角落小小的置物间。此时,他坐在置物间的平台上,而她则以不太雅观却撩人十足的姿势跨坐在他大腿上,端庄的及膝制服裙被拉得高高的,套著丝袜的修长美腿在微晕的光线下迷人至极。

    躲藏在幽暗角落的热情,有种悖德、偷情的刺激。

    理智被狂放的欲望烧成灰烬,男人仿佛回到血气方刚的年少青春,像一头成长中的公梅花鹿,尚未钙化的头角中奔腾著情欲激素,让他全身血液兴奋、激狂、悸动。

    布著硬茧的掌心爱抚著女性的美好曲线,他拉开她的上衣,急切地滑入,底下,她的肌肤嫩如羊脂,触感好得不可思议。

    “阿峰……唔……”粉嫩臂膀揽著他的头,撩乱他的浓发,她不由自主地仰高嫣红如玫瑰的小脸,贡献出雪颈和胸前一大片春光。

    模糊地,她觉得自己像是与他初次邂逅时,她塞进他手里的霜淇淋,在那双大掌下融化、瘫软、燃烧。

    “阿峰……阿峰……”似乎除了不住地唤他、低吟他的名字,余文丽不知还能说什么,昏乱的小脑袋瓜早已不管用。

    啪啦!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噢!”哪里晓得,有东西砸了下来,先是掉下一个,跟著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