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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群第8部分阅读

    产商用车闻名。

    利兰(leylnd_otors):英国车厂,以生产卡车和公共汽车闻名。

    瓮城(brbi):为了加强城堡或关隘防守,在城门外(或门内)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护门小城。

    028 斯威士兰(拾)

    小巴的车门刚打开,就有一名身穿藏青长裤和深红色双排钮制服,左肩戴着金色绶带的军官迎上前,领着考察团一行走向总统官邸门口。

    邓诗阳刚踏上红地毯,两名站在大门旁的卫兵昂头双脚并拢,然后提起柱在地上的r1步枪,向众人行了个标准的持枪礼。擦得雪亮的黑色皮鞋鞋跟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啪”一声。

    总统府内院的守卫分两种:一种是穿军礼服的卫兵,士兵装备带银色刺刀的r1步枪,士官则佩戴白色武装带,腰间挂着手枪枪套。另一种是穿黑西装和白衬衫的警卫,统一系暗红色领带,左耳戴着无线电耳机。虽然看不到他们的武器,但在没扣钮扣的西装右腋下方,可以看到明显的长方形隆起。

    邓诗阳知道,衣着光鲜的卫兵主要负责迎送之类仪仗工作,真正承担警戒和保卫任务的是那些“黑西装”。于是他摘下夹在衣领的ipod_shuffle,用略显夸张的动作收起耳机线塞进衣袋,趁机拍下四周警卫的照片。

    走进镶着厚玻璃的白色大门,首先看到正对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油画。那是幅总统的侧身像,画着他检阅部队的情景。他身穿带胸前挂满勋章的米白色军礼服,头戴绣着金色花纹的藏青色大盖帽。他昂首挺胸地站立着,高举右手行军礼,左手握着挂在腰间的指挥刀刀柄。

    正方形门厅被连成l型的围栏分隔成两半,中央装置了一扇安检门,旁边还有台通道型x光机。

    邓诗阳走到安检门前,把手表、钱包、钥匙、笔记本等随身物品全部掏出来,放进一个长方形塑料托盘里。一名穿浅灰色制服的警卫仔细地把那些东西逐一检查了遍,钱包和钥匙包都被打开,就连那支笔型相机都旋开笔帽在白纸上画了几下。

    通过安检后,一名黑衣侍从领着众人走进门厅旁的小门,穿过走廊到达一间装修充满英国宫廷风格的接见室。

    接见室地面铺着带有精美花纹的米黄|色地毯,东边的落地玻璃窗前呈扇形摆着两排欧式单人沙发。每张沙发旁都有个很小的方形茶几,上面放着张白色硬卡纸名牌,以及一个透明阔口玻璃杯和一小瓶垫着餐巾的voss纯水。

    考察团一行按照翻译的指示,在门口附近排成一排。当他们站定后不久,一名高瘦的黑人侍从官推开门走进会议厅。他身穿烫得笔挺的白衬衫,系着白色蝴蝶领结,外着黑色三件套燕尾服,胸前戴着一条金色饰链,粗大的饰链绕过脖子后方,松垂地挂在西装背心前襟,两头连在一个吊着圆形奖章的环扣上,看上去就像只拴着锁链的皇帝企鹅。

    “企鹅”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双手拍了两下,用生硬的英语说:“斯威士兰共和国总统,恩多法阁下到――”

    众人连忙整了整衣服,然后站得笔直。

    侍从官退到门边,向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一个穿卡其色军服的黑人胖子缓步走了进来。

    恩多法总统的身材远没有画像魁梧,和笔直地站在门边的侍从官相比,看上简直像个侏儒。偏偏会议室内的家具又比较高大,对比之下令比例显得很不协调,给人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总统慢慢走到众人身前,逐一和考察团成员握手。

    离近了看,他的脸也不如照片那么圆润,在鼻子两边和额头上都有些很深的皱纹,嘴角耷拉下来,像是对什么事极其反感的样子。但那双眼却很引人注目,里面流露着一种宗教狂热分子常见的呆滞眼神。

    邓诗阳微微低下头,用英语向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恩多法打招呼:“总统阁下,很高兴见到你。”然后伸出右手,和对方握在一起。那只黑色的手很粗糙,手指强健有力,像铁箍一样牢牢地扣住他的手掌。

    行完握手礼后,众人入座坐定。邓诗阳沿着沙发前的过道一直走到尽头,才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名牌。他解开西装纽扣,坐在沙发上。

    恩多法弯腰曲背地坐进宽大的沙发里。他招了招手,一名侍从捧着银托盘走上前,把一只装有冰水和一小片青柠檬的高脚杯用餐巾垫着放在茶几上。他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开始和考察团团长交谈。

    他说的是斯威士语,说话时的声音很轻,而且说得很慢,但却平静而沉稳。纵使语言不通,他的语气和神态还是影响到在座众人,使他们不自觉地认同这个军事强人是斯威士兰的绝对统治者。

    接见仪式历时一个多小时,直到中午才结束。考察团被侍从带到宴会厅,和总统共进午餐。之后在官邸前的草坪上拍了张大合照。

    临别时,恩多法向每位成员赠送了一份纪念品。那是一个用灰蓝色厚布纹纸制成的硬纸盒,里面装着一本带有总统亲笔签名的个人画册。另外还有一只用缅甸柚木制作,戒指盒大小的拼花木匣,里面放着一个用黄金铸成,边缘镶嵌着碎钻的总统像章。

    当晚,在斯威士阳光酒店举办了一次晚宴。除了为考察团送行外,还庆祝这次考察完满成功。隔天早晨,他们动身到机场,搭乘“捷流-41”支线客机飞往约翰内斯堡。

    二十个小时后,他们乘坐国泰航空cx748号班机回到香港。

    029 香港(肆)

    早上七点二十五分,考察团的成员们乱哄哄地从空桥走进候机大楼。他们满脸疲态地在大堂内道别,互相祝愿对方工作顺利,然后各自前往航空公司的柜位办理换乘手续。

    邓诗阳打着呵欠走到行李领取处取回行李,然后在候机大楼内找了家咖啡馆坐下,点了一大杯黑咖啡,以及一份带烟熏火腿和烤奶酪的法式三明治。他先用手机给哈罗比发了条短讯,接着开始吃早餐。

    大约过了半小时,手机收到回讯。短讯指示他前往中环的四季酒店,哈罗比已经用jn_du的名义订了房间。

    看完短讯,邓诗阳在咖啡馆坐了一会儿才离开机场。他搭乘机场快线到中环,住进国际金融中心旁的香港四季酒店。

    哈罗比安排的房间位于三十八楼,是间面向维多利亚港的行政套房。房间内不但装修豪华,在会客厅的多功能书桌上还配有全套办公设备。文件可以直接用房间内的打印机打印,不需要经过酒店的商务中心,这样能防止资料外泄。

    安顿好后,邓诗阳在房间内一觉睡到下午,才把时差倒过来。他醒过来后发现,原本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掉在地毯上,上面显示有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哈罗比打来的。

    他揉了揉眼睛,接着看了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眼,时间是下午四点十二分,最后那个来电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于是连忙按下“回拨”。

    电话才响两声就被接通,听筒传出哈罗比的嗔责:“你终于有时间打电话给我了?”

    邓诗阳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抱歉,手机设了‘震动’。我刚才睡得太熟,没发觉。”

    哈罗比仍然有点不满,但还是接受了这番解释。他顿了顿,说:“我们的客户要我转告你,他希望在后天中午前拿到报告。”

    “没问题,我今晚开始整理资料,明天晚上就能完成。”

    话筒那边传出“嗯”的声音,然后又经过大约一分钟的沉默,哈罗比说:“这样吧,我们今晚先见个面。我想听听那里的情况。另外,这份报告有几点需要注意,到时我会一并告诉你。”

    “好的。什么时候?在哪里?”

    “晚上七点,酒店六楼有间叫cprice的法国餐厅。我会预先订位。”

    “七点,六楼,cprice。知道了。”邓诗阳复述了一遍,然后挂上电话。

    当晚,两人在餐厅内碰头。只在早上吃了个三明治的邓诗阳放开肚皮,饱餐了一顿主厨推荐的豪华法式全餐。酒足饭饱后,他开始讲述在斯威士兰的所见所闻。

    哈罗比听得很仔细,生怕漏了半点细节。虽然全过程没说过一句话,但当邓诗阳转述从维特妮医生和许昭雄那里打听到的情报时,他前后总共叹了七口气。

    历时一个多小时的讲解结束后,他皱着眉头又叹了口气,接着用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感想:“能在三个月内把一个国家弄成这样,那家伙果然是个‘天才’。”

    他低头沉思,慢慢消化刚才听到的资料,过了好一会后儿后,突然抬头问:“以你亲身接触过的印象,你觉得恩多法是个怎样的人?”

    邓诗阳想了想,然后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小口,已经放凉的特级蓝山带来满嘴苦涩味道。他皱着眉放下咖啡杯,拿起水杯呷了一大口,才慢慢地回答道:“那家伙是个疯子,手段恶劣得就像赤柬的波尔布特。同时是个神经质的自恋狂。他耽于空想,以挣脱王室奴役的解放者自居,认为闭关锁国是抵抗白人侵略的丰功伟绩,并且努力地把自己塑造成|人民的救世主……”

    “我知道你讨厌这家伙,但我问的不是这个。”哈罗比打断了他。

    邓诗阳听后,正色道:“恩多法对权力有病态的控制欲,而且疑心极重,对叛乱有妄想般的恐惧。所以把掌握国家运作的主要机关迁入堡垒般的总统府,利用铁丝网和高墙保护自己的财富与权力。”

    哈罗比双眼流露出赞许的目光,称赞道:“说得不错,就像萨达姆和金正日,还有苏丹的巴希尔,地球上大多数独裁者都是这德性。”他顿了顿,又再问:“就你所见,军政府的军事力量是什么水平?”

    “我没看到坦克和装甲车,也没见过火炮之类的重武器,我的线人证实那些东西根本不存在。除了总统卫队外,所有政府军都军容不整,不论士兵还是下级军官,全都邋遢得令人生厌。他们或许接受过某种形式的基础训练,但训练水平肯定不高,而且士气低落。我估计他们对军政府的忠诚心不会比领到的薪水高多少。”

    “国家宪兵是群粗暴,而且没纪律的恶棍,只会凶残地吓唬手无寸铁的平民。他们的武器又脏又旧,平时肯定疏于保养,估计也很少开枪。宪兵的存在目的是预防暴乱,倘若遇上枪弹横飞的战斗,恐怕会掉头溜之大吉。”

    哈罗比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同意你的看法。你的意思是,目前斯威士兰最具战斗力的部队是总统卫队?”

    “就我见到的情况,应该是这样。总统卫队的装备和训练都比其它部队好,而且使用的都是中国武器,很可能接受过中国军事顾问的训练。他们的忠诚心也高,不会轻易背叛恩多法。”

    哈罗比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他咂着嘴,呢喃般地小声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就知道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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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波尔布特(pol_pot):前柬埔寨共产党总书记。1976年至1979年间出任民主柬埔寨总理,执政期间估计造成约三百万人死亡。

    奥马尔?巴希尔(or_l-bshir):苏丹共和国领导人,从1989年起担任苏丹总统至今。

    030 香港(伍)

    “怎么了?”邓诗阳好奇地问。

    “就在你出发后第三天,从大陆那边传来消息,中国外交部和冶金地质总局的人正和军政府接洽,希望为第一地质勘查院派遣的勘探队拿到入境许可。中国人肯定也瞄上了那里的矿产……”

    讲者无心,这番话引起邓诗阳的注意。他故意装出一脸诧异的神情,不经意地试探道:“还有其他人以斯国的矿产为目标吗?”

    “当然没有!”哈罗比条件反射般回答。不知道有心还是无意,他说话时的声音比刚才提高了几度。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马上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就像缅甸和苏丹一样,中国政府提供军事援助也是为了攫取该国资源。他们如果只是要安理会那张决议票,每过一段时间提供点免利息、免偿还的‘贷款’就能达到目的。但要获得斯威士兰的矿产开采权,则必须确保军政府的长期统治。特别是对于被西方孤立的恩多法而言,投靠中国可以获得非常大的好处。”

    “的确,收买一个独裁者要比买通一个议会便宜得多。”邓诗阳点点头,接过话头往下说:“而且还免除了公开招标的麻烦。”

    “还有,两国的经贸合作一旦展开,那些工厂就必然要依赖中国提供的资金和技术才能维持运作。到时只要掐断支援,就能瘫痪掉斯威士兰的大部分工业设施,也能为谈判争取筹码。”

    哈罗比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耷拉着脑袋,双手十指紧扣在一起,一动不动地沉思了十多分钟,才下定了决心似地抬起头,用恳求的语气说:“和中国政府有关的部分,我希望你能在报告里加以淡化。”

    虽然大概猜到他心里盘算着什么,邓诗阳还是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问:“你这是要我篡改报告的内容么?”

    哈罗比马上解释道:“当然不是,我绝对尊重你的专业知识和客观分析。我只是不希望客户被中国政府影响,而作出错误的判断而已。要知道,这件工作可以为‘我们’带来丰厚的酬劳。”他特意在说到“我们”时加重了语气。

    “这可不好办呀……”邓诗阳用手托着腮,一脸为难地说:“你也知道情报是左右成败的关键。事成后的收益多寡暂且不论,如果错估了形势,行动很可能会变成灾难,除了搭上几十人的性命外什么也捞不到,到时要承担后果的可不只是你一个。”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决定,只要拿到合约,就任命你担任这件工作的主管。”哈罗比听出话里的意思,马上使出利诱这招。

    邓诗阳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答道:“但我不擅长做管理工作,恐怕没办法胜任这个职位。”

    哈罗比的面部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他咬了咬牙,说:“没关系,我会找有经验的人辅助你,到时你只要提出建议,再由我们去完善就行。我向你保证,你将会拥有最大限度的决策权。”

    这差不多是他的最大让步。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的邓诗阳又装模作样地考虑了一会,然后伸出手说:“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

    “合作愉快。”哈罗比和他握了握手……

    晚上九点,邓诗阳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先在浴室内洗了个淋浴,然后在注满热水的大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全身酥软为止。

    十点三十分刚过,他拿着数码相机和笔记本电脑走进会客厅,把从斯威士兰带回来的照片和备忘录整理了一番。

    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有几个隐藏的文本文件。是他每晚根据当天的所见所闻写成,另外也有一些图片的说明和注释。除此以外,还有一份报告的草稿,那是他在飞机上随手写来消磨时间的。

    他先把数码相机里的照片复制到电脑,接着把笔记本电脑接上房间内的等离子电视,用四十二英寸的大屏幕逐一查看拍到的照片,从中筛选出有用的加上注解。他又用google_erth下载了几张墨巴本和总统府等地的卫星照片,然后在上面标出相关建筑物,再加入说明。

    整理资料比想象中花时间,完成时已经是次日凌晨。他用手揉着僵硬的脖子站起身,走进浴室刷牙洗脸,然后上床小睡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一早,经过一轮简单漱洗后,他打电话叫roo_service,点了一份由龙虾粥、广式点心和豆浆组成的中式早餐,吃完后花了一个早上时间写报告。

    报告内容主要分三部分:简述考察经过,首都和总统府的详细描述,以及对该国军事情况的评估。

    他在末尾的总结中写道:

    推翻军政府的基本问题已经被总统本人简化了。无论从哪一点看,现政府在政治和经济方面的政策都不得民心。一旦失去军队的支持,他们将无法继续控制这个国家。

    恩多法显然也看出了这一点,才会在高层安插亲信加强对军队的控制。但占军队绝大多数的基层官兵都是“墙头草”。这些人的士气和忠诚心不高,如果他们认为政变会成功,绝不会再支持现政府。

    最后,由于恩多法的神经